“罗辉兄弟说得好说得对,当团长也好,做营长也罢,上了战场,就都是一条敢跟小日本玩命死磕的好汉。若是不能和你们,和我的兄弟们一起并肩作战冲锋陷阵,我叶途飞就算当个师长又能有多大意义呢?反过来说,能和你们这些生死兄弟一起吃一起睡一起去赴汤蹈火,就算只让我叶途飞当个普通战士,那也是心甘情愿。”
说完这番话,叶途飞又转向了史桂永:“叶某代表众位兄弟向长官表示歉意,同时还要感谢长官为我们营赐名。”说到这,叶途飞转过身来,大声道:“长官赐我们土匪营之名,兄弟们,这名赐得好啊!够响亮,够威武,也刚好符合咱们的特点。来吧兄弟们,咱们一起向长官表示感谢吧!”
连同老258团的兄弟一起,大家伙在叶途飞的带领下,齐声高呼:“多谢长官赐名!”
众人呼声落地,叶途飞一脸严肃地要求史桂永给刚成立的土匪营训话。
史桂永哭笑不得。
能看得出来,这是一群有血性的汉子,他史桂永喜欢这样有血性的兵。他对叶途飞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内疚感,这种内疚感促使他在潜意识里希望叶途飞能闹腾点动静来,只是当弟兄们的矛头指向了他的时候,他觉得很不爽,很委屈,因此,才发了那句‘土匪营’的牢骚。
史桂永在说出‘土匪营’三个字之后就后悔了,在他的意识形态中,这个词是一个带着不小的侮辱性的词,虽说是情急之下的自然反应,但说出去就很难再收的回,原本希望在私下向叶途飞说明事情原委,以求得叶途飞理解的计划想法便只得泡汤了。
没想到,叶途飞竟坦然接受了。
“嗯!那个,那个,兄弟们啊,你们在台儿庄战役中浴血奋战,粉碎了日军偷袭我后援要点贾家汪的阴险企图,为我台儿庄战役最终取得胜利立下了赫赫战功,这一点,我是看得清楚的,李长官也是看得清楚的,五战区所有的长官都是看得清楚的。但是,这部队长官的任命,并不是战区长官就能决定了的,这个,这个。。。”史桂永此时觉得自己的话说过了,需要换一种言词来掩盖修饰。
“对一支部队的长官任命,那是需要多方面综合考虑的。刘玉杰团长是科班出身,老资历了,带兵打仗也很不错,选定他来做258团的团长,主要考虑是。。。”
顿了下,史桂永才想到了托词:“上峰要将咱们这258团打造成一支强有力的作战单位,这不,咱们258团的编制不就提升为加强团了么?除了你们营之外,还要再补充三个营,那三个营可都是新兵啊,刘团长在这方面上经验足能力强,希望张副团长和叶副营长能够理解。”
听着史桂永这些话,张罗辉心想,这不是屁话吗?带新兵,我张罗辉差吗?人家叶六爷能把一群乌合之众带出这么强的战斗力,又能比那个只会把屁股留给小日本的刘玉杰差了?这他娘的肯定是幕后交易,狗日的刘玉杰,老子早晚要你好看。
而叶途飞此时却带头鼓掌起来,他接着史桂永的话,对大家伙说道:“长官说的很明白了,弟兄们,咱们呱唧呱唧,再欢迎咱们的新任团长训话!”
叶途飞的话音落了地好半天,也没见刘玉杰露个脸,主席台上,众人赶紧巡视,却哪里能找到刘玉杰的身影。
这,傻子都明白,遇到危险就只知道赶紧溜走的刘玉杰团长一定是被刚才的混乱吓着了,拔腿开溜了。
这时,闫希文及时出来打了圆场,说:“哦,刘团长的战伤还未痊愈,这一次就没过来。”
闫希文自以为这个圆场基本上是过得了关的,却没想到老258团的兄弟受到了忠义堂的感染,也喜欢上了闹事,尤其是那个邓连长,他大声喊道:“不对啊!刚才我还看见刘团座的呀!”
邓连长之后,二十多人齐声附和。
张罗辉很想这样闹下去,闹得不把刘玉杰找出来就誓不罢休,但此时,他接受到了叶途飞的眼神暗示,叶途飞示意他赶紧把事情了结了。
“邓连长!你是故意还是眼睛看花了?刘团长来没来,我看不见是不是?好了,时候不早了,长官们还有重要事情。”张罗辉转头看了史桂永一眼,在得到了史桂永的首肯后,大声号令:“全体都有,列队解散!”
众兄弟却纹丝不动,包括老258团的兄弟在内。
张罗辉只得用眼神来向叶途飞求助。
“土匪营的弟兄们听令!列队解散!”叶途飞声音不高,但充满了威严。
当晚,张罗辉拎了两瓶烧酒,揣着几包熟食,敲响了叶途飞的房门。
“六爷,明个一早,我就带你去见冯老大,现在该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张罗辉摆放好熟食,给叶途飞斟了酒。
叶途飞端起碗来,一饮而尽,随手捏了片猪头肉下酒,“这事啊,说来话长,只怕这两瓶酒根本不够说的呀。”
张罗辉笑了笑,说:“六爷,我就知道你的招数。”说着,拍了两下巴掌。
敲门声应着张罗辉的巴掌声响了,随后进来了郭忠林和邓连长,这二人合力抬着一个大酒坛子。
“三十斤上好的地瓜烧,六爷,这可是郭老二亲自选的酒,绝对差不了!”张罗辉得意洋洋地说道。
叶途飞苦笑着看着三人,问道:“郭老二,你不是一向看灰骡子不顺眼吗?怎么今天倒是穿上一条裤子啦?”
郭忠林笑道:“灰骡子说他有办法让六爷唠叨唠叨陶姑娘的故事,嘿嘿,郭老二只能跟灰骡子穿一条裤子喽。”
叶途飞叹道:“既然如此,那就都坐下来吧。”
第十九章 当年上海
“在春峰大哥那儿过了小半年的好日子,忽然觉得有些腻了,就想出去转转,郭老二是知道的,那天刚好是中秋。”叶途飞又喝了一大口酒,开始讲起了故事。
“后来我就去了上海,像咱们这种没钱没势的人,想在上海站住脚,只能靠武力说话。跟他们青帮的小帮派干过几场架之后,我就搭上了青帮大佬纪筱海这条线,做了百乐门赌场的经理。”叶途飞说着吃着喝着,突然向三人问道:“你们去过百乐门吗?”
叶途飞看着三人傻乎乎地摇头,笑了,说:“有机会的话,六爷一定带你们去开开眼,嘿,那才是男人该去的地方啊!”
张罗辉没有被叶途飞所迷惑,及时把叶途飞拉了回来:“六爷,去不去那啥百乐门咱们以后再说,今晚咱们就听陶姑娘的故事,你可别扯远了。”
叶途飞计策无果,只得把话头转回正题。
“有一天啊,这赌场上来了个衣着华丽的女人,身后还跟着三名保镖,我一看这阵势,就知道这女人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郭忠林此刻端着酒碗欲喝而未喝,抢着插话道:“想必就是那个陶姑娘了?”
张罗辉和邓连长一左一右给了郭忠林两下,说:“别打岔,听六爷说。”
叶途飞去了上海,入了青帮。凭着他过人的身手胆识,很快在青帮中脱颖而出,受到了青帮大头目纪筱海的赏识,纪筱海是青帮大佬黄金荣的关门弟子,专门为黄金荣打理麾下四十余家赌场生意。叶途飞入了纪筱海的法眼后,平步青云,很快就成了百乐门夜总会的赌场经理。
有一天,赌场来了个很有派头的女人。在那个十里洋场之上,所谓的派头要么是达官显贵,要么就是帮会大佬。那女人显然不是什么帮会大姐大,但赌场里的江湖人士无一不对那个女人尊敬有加。叶途飞来了兴趣,仔细一观察才知道,那女人除了漂亮并没有什么资本可炫耀,关键是她身边的保镖,竟然是杜月笙的贴身保镖。
这显然是个大人物!叶途飞赶紧亲自上前伺候,一来二回便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底细。此女姓陶名真真,苏州人氏,自幼入了戏班,唱得一台好旦角。杜月笙好听戏,一次巧合,陶真真被杜月笙看上了,然而,杜月笙的原配大老婆沈月英可不是盏省油的灯,提前下手,收了陶真真做干女儿,从而以不得差辈乱/伦为由断了杜月笙的念想。
不知道叶途飞是故意还是无意,只认识了几天的功夫,就扰乱了陶真真的芳心,于是由青帮最大的大姐沈月英亲自出面,黄金荣杜月笙两位青帮大佬作陪,向叶途飞提亲。
叶途飞敢不答应?
叶途飞还真敢!
他当着黄金荣杜月笙两位青帮大佬的面直接拒绝了沈月英,而且是毫无理由毫无借口地拒绝!
换句话说,就是黄、杜、沈三位青帮最高等级人物的面子在他叶途飞的原则面前是狗屁不如一文不值的。
牛逼么?
但凡脑袋进了水的人都会竖起大母指来喝声彩:太牛逼了!比如张罗辉和郭忠林。
可略有智商的人就会认为,这个叫叶途飞的年轻人一定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这三位青帮大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面子都能罩下半个中国,若是三人联合起来,只怕蒋委员长也要低低头。他叶途飞这般不给面子,那可是秒秒钟就会掉脑袋的。
叶途飞不想死,他的脑袋也没有被驴踢过,他很清楚自己的地位能力以及处境,于是在黄、杜、沈三人目瞪口呆的时候,又补充说了一句:“真真要是喜欢我,那就让她自己来对我说。”
这话是啥意思啊?
对黄杜沈三位大佬来说,这句话就是同意,只不过是读过书的年轻人的通病而已,扭扭捏捏面子薄。
但对叶途飞来说,这是唯一的托词,他并没有同意,更没有承诺。
可是,对陶真真来说,叶途飞的话就是**裸地示爱。
所以,当叶途飞表示要回贾家汪为贾春峰亲手报仇并拒绝了陶真真动用青帮力量的提议的时候,陶真真伤心了,她不甘心。当两个月后冯忠梁派人找到了陶真真并表示叶途飞希望接他去二郎山的时候,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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