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川拉着叶途飞,以及刚从美国归来的聂恒资肖忠河和独孤玉,非得去一趟他们日本人在虹口基地开设的军人俱乐部。
“六,六爷,你听我的,跟,跟我走,我保,保管你,你不会,后悔!”喝的有点大的铃木川大着舌头跟着肖忠河和独孤玉一块管叶途飞叫起了六爷来。
叶途飞对铃木川的提议颇有些矛盾,去,肯定是不情愿,好端端的几个中国老爷们跑到日本人的地方去娱乐,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清,不去,那势必会薄了铃木川的面子,对明天最关键的环节只有坏处。
聂恒资肖忠河独孤玉三人自然是看叶途飞的脸色行事说话的,叶途飞不表态,他们也只能闷着。
铃木川见叶途飞一时犹豫,又转而来诱惑聂恒资:“聂,聂先生,我知道你,你是上,上海滩有,有名的风流人物,不,不过,你的,风流,很不合格,日,日本女人,你就没,没碰过,不是吗?”
聂恒资还就怕人说他在风月场上经验不够,铃木川这句话还真刺激了他,顾不上再看叶途飞的意思,聂恒资一甩脸,道:“谁怕谁?你们日本女人会吃人不成?”
铃木川被聂恒资呛了一句,不怒反笑,又拉着叶途飞的手,道:“六,六爷,你不,不像个男人……”
铃木川这句话提醒了叶途飞。
在影佐帧昭和赵铭面前,叶途飞反复说的一个理由就是他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一个男人,若是洁身自好的话,很容易会引起这些老狐狸的怀疑。
装,也要装得像一些!
叶途飞拿定了主意,点了一支雪茄,潇洒地喷了个烟圈,喝道:“聂六公子说得对,难道还怕你们日本女人吃人不成?走了弟兄们!”
叶途飞去过日本人在虹桥基地的军人俱乐部,在那里,他见过土肥原贤二两次,并没看出那个地方居然是一个藏污纳垢之处。
直到铃木川带着叶途飞等人绕了个圈,到了俱乐部的后院,叶途飞才知道,这日本人在战场上够勇猛,换个战场却是更加勇猛。
难怪土肥原贤二那个老混蛋一到上海就龟缩在这儿不肯挪窝。
铃木川对这里看上去并不是很熟悉,但是他的身份却使得俱乐部的服务人员非常重视,一行人被伺候地舒舒服服……(此处省略n字)
除了叶途飞。
叶途飞倒并不是因为洁身自好,也不是看不上那些日本女人,只是这些场景突然让他想起了当初山下敬吾安插在他身边的那两个日本女特务,一个叫竹下幸子,另一个叫田边惠子。那段日子,叶途飞着实被这俩女子给折腾地够呛。
一想起这两‘子’,叶途飞一点心思也没了。
他推开缠在身边的两个日本女人,独自一人来到了院落中。
此时已是深冬季节,寒风虽无刺骨之感,但空气中含有较多水分,那种湿冷的感觉也是令人寒从衣中来。
叶途飞禁不住收紧了外套,转了一圈,实在难以抵挡这种从内向外的寒冷,正准备回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叶途飞?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叶途飞转过脸来,只落了满脸的苦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想起那幸子惠子两个‘子’,其中的一个便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哦,是惠子小姐啊!”
田边惠子难言兴奋之色,只苦于自己身穿和服,脚蹬木屐,无法奔跑。
饶是如此,田边惠子依旧是扭动着腰肢,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叶途飞。
也就是十来米的距离,田边惠子噔噔噔迈了二十多步才扭了过来,就在即将接近叶途飞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竟然一个闪失,眼见着就要摔倒了。
叶途飞眼疾手快,一伸手拉住了田边惠子,而田边惠子一声娇呼尚未呼出便顺势抱住了叶途飞。
妈的,又来这一招了!叶途飞在心里骂道。
心里骂了,但面子上却只能笑,叶途飞搞不清楚这田边惠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只能以笑脸来应对。
“惠子小姐,你,没事吧!”叶途飞一边发出了关切的问话,一边礼貌地将田边惠子扶好站安稳了。
哪知田边惠子根本不顾叶途飞的心思,她依旧赖着偎依在叶途飞的身上,扑朔了几下眼睛,竟然嘤嘤地哭泣了起来:“能见到你真好,我以为,惠子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途飞君了。”
叶途飞心中一颤。
相比那个竹下幸子,眼前的这个田边惠子要可人的多,若不是两国交战,叶途飞对日本人有着一种发自肺腑的厌恶感,那么这个田边惠子还真是讨人怜爱。
田边惠子一见面就落泪的举动使得叶途飞有些手足无措了,他推开田边惠子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只能在心里咒骂自己干嘛多事非得出来走走。
田边惠子腮边挂泪,仰脸看着叶途飞,那眼神就像是一只在外流浪多时的小猫忽然见到了自己的主人一般。
叶途飞无法保持沉默了,开口问道:“惠子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田边惠子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被叶途飞的这句问话惹的又一次喷薄而出。
叶途飞顿时明白了,他的这句话是说到田边惠子的伤心之处了。
“天冷,别哭了,泪水会伤害你的皮肤的。”叶途飞也不会劝说女人,憋吃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句劝人不哭的话来。
田边惠子根本顾不上叶途飞的劝解,只任着自己的泪水肆虐地奔涌。
人一哭,身体就会颤抖,再加上寒冷,田边惠子的身子颤抖地便更加剧烈。叶途飞实在看不过,只能揽着田边惠子的肩膀走进了他刚才走出来的那个房间。
房间里原来的那两个日本女人见叶途飞带回来一个新人,知趣地退下了。叶途飞把田边惠子让到了榻榻米上,给她倒了杯热水,“惠子小姐,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吧!”
田边惠子柔柔地伸出手接住了水杯,深深地看了叶途飞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房间里已无旁人,田边惠子面对叶途飞的时候也无所顾忌,断断续续地对叶途飞说起了她的经历。
她和竹下幸子从二郎山回去之后,山下敬吾以未能完成任务为由要处罚田边惠子。事实上,处罚是假,借处罚之由迫使田边惠子委身于他是真。
田边惠子迫于无奈,只能屈从了山下敬吾。
后来,山下敬吾对她腻了,刚好上边有个重要人物路过徐州,看上了田边惠子,山下敬吾做了顺水人情,将田边惠子送给了那位重要人物。
那重要人物起初对田边惠子是百般疼爱,可惜的是,那人的地位来自于妻子家族的势力,所以,当他的妻子知道了田边惠子的存在的时候,为了表达自己的悔改之心,那重要人物毅然决然地将田边惠子送到了军人俱乐部,成了一个专门伺候各方大员的高级歌姬。
刚才,就是田边惠子伺候完一个在她身上得到了绝对满足的高官,送他出门后返回的时候,无意间遇到了叶途飞。
原本已经安于现状的田边惠子一见到了叶途飞,心中的委屈便涌现了出来。
当初,她是满怀着为天皇陛下献身的精神被特务机关招募到了中国,她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勾引并监视叶途飞。
对这个任务,田边惠子虽然心有不情愿,但想到叶途飞对帝国的作用,拂逆之心也就顺了下来。
那时候,叶途飞躲着她避着她,她还颇有怨言。
现在想想,她田边惠子在中国所遇到的男人中,竟然只有叶途飞这么一个正人君子,而那些她本应该崇敬的高官要员却都是些只想在她身上发泄的牲畜,田边惠子的心中怨屈终于爆发了。
第二百二十章 多少利润
毋庸置疑,叶途飞是一个很不错的倾听者,对田边惠子的倾述,叶途飞保持了极大的包容和耐心。
末了,叶途飞问道:“为什么不想办法离开这里?”
田边惠子的双眸中燃起一丝希望,但又瞬间熄灭,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但凡到了这儿,就已经失去了自由。”
叶途飞油然而生了一股怜悯之心,他对田边惠子道:“办法总会有的,关键是你自己怎么想。”
这两年的经历早已经让田边惠子抛弃了当初那种为天皇陛下而献身的单纯思想,她甚至有些厌恶自己的国家和民族,逃离这个魔窟是她的梦想,而换一个身份换一种生活方式则成为了她的理想。
当叶途飞颇有信心地对田边惠子说办法总会有的的时候,田边惠子对生活的美好愿望又被重新点燃了。
“途飞君,若是能把惠子解救出来,惠子甘愿做牛做马伺候途飞君。”
叶途飞摇了摇头,道:“惠子,你太单纯了……”叶途飞刚想顺势开导一下田边惠子,争取把她的思想彻底扭转过来,可一张口又感觉到太过冒险,田边惠子的倾述毕竟只是一面之词,虽然真切,可谁又能保证她不是在演戏呢?所以,叶途飞及时止住了自己要说的话,口气一转,变了另外一种方式。
“我,我根本不需要你,帮助你也只是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情分上。再说,能不能做得到我也没多大把握,只能说尽力而为吧!”
田边惠子稍显失落,但仍旧露出了笑容:“途飞君,你愿意帮助惠子,惠子心中已经很感激了。”
田边惠子脸颊上的泪痕尚在,带着泪痕这么一笑,哀怜中带着妩媚,妩媚中有些凄凉,凄凉中又含着娇羞。
那模样,使得叶途飞心头一颤。
若是此时田边惠子能再进一步的话,叶途飞很难保证自己是否能把持的住。
好在田边惠子对叶途飞更多的是感激之情,她把叶途飞当成了自己在异国他乡的唯一亲人了,因而她并没有注意到叶途飞的细微变化。
叶途飞长吁了口气,按压住自己刚才那陡然而生的冲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