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哑”旁边的门被推开了,牛叔从里面一边披衣一边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娃子啊,你这是从哪里找来这匹狼啊,昨天晚上可把村民们害苦了!”
原来,这雪狼极为调皮淘气,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新朋友,当即兴奋的不得了,看到自己的主人把自己随便一扔,便呼呼大睡去了,自己闲着无聊,便开始找人去玩。
当即,碰到一个人便上前去搭讪,别人一看到这么个吃人的家伙向着自己走来,无不吓的大呼小叫,那雪狼还以为人家对它表示鼓掌欢迎呢,更加缠着别人不放。
当即,把村民们弄的鸡飞狗跳,乱成一团,有几个少年忍不住,拿了石刀、石斧,想来打它,那雪狼还以为是跟自己玩对战游戏,当即吐出几个冰弹便把人直挺挺的冻在那里,动弹不得。
最后,那雪狼闯入了白衣少年养伤的屋里,说也奇怪,那雪狼一进去,立即吓了一跳,变的老老实实、安安静静,想要退去,却被那少年一把抓住了脖子上的缰绳,那雪狼连挣扎也不敢挣扎,便被那少年牵到了蚩尤门前。
“村。。。村长大人,”那少年看了蚩尤一眼,看到蚩尤比自己还小,发觉自己好象说错了话,不禁脸色发红,话也说的结巴起来,“村。。。村长,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我愿意为您牵马坠蹬。不。。。不是,是牵狼坠蹬!”
蚩尤还未答话,牛叔便在旁边开了腔:“对,对,对,你这雪狼也真得个人牵着才行!小伙子,要是你没地方去,你以后就跟着蚩尤娃子好了,蚩尤娃子本事大,以后你一定吃不了亏。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啊?”
“我叫隆,我。。。我是个孤儿,我没有地方可去,”隆结结巴巴的说着,脸像个少女似的羞的通红。
牛叔宽大的手掌拍了拍隆的肩膀:“可怜的孩子,留下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不需要,”蚩尤从隆手里拿过缰绳,骑上雪狼,冷冷的说道,转身要走,突然又加了三个字,“你太慢!”
说着,一夹狼腰向外冲去。
突然间,白影一闪,一人一把拉住了缰绳,正是急的满脸通红的隆,隆紧盯着蚩尤的眼睛,额头见汗,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慢!”
蚩尤紧紧的盯了回去,从隆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不服输的气质,看到了一丝不容别人轻视的尊严,这一丝尊严打动了蚩尤的心,冷冷一句:“跟我来!”打狼便奔。
那隆果然不慢,雪狼四脚翻飞,身子弓着,走着之字全力向山上冲去,即使与平地相比,速度也慢不了多少,那隆紧贴在雪狼身边,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看上去并不快,却始终没有被雪狼落下。
蚩尤仔细观察他的身法,他虽然没有在雪地上留下脚印,双脚却一直紧贴着地面,没有半点离开,绝不会是御风术,显然这是一种连蚩尤都没有见过的法术。
“哼,”蚩尤只是冷哼一声,也没去过问。
三天三夜,不断的在雪山里奔驰,翻过了无数座山,查过了无数个洞,却依然没有找到丹鼎峰。
他们带的粮食已经用完,雪狼也已累的步履蹒跚,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如风似电。
牵狼坠蹬的隆现在真的是牵狼坠蹬了,只不知此时是他牵着狼,还是狼牵着他?
蚩尤也知道现在是必须回去的时候了,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座孤零零耸立的山峰,山峰像个尖尖的枪尖。
是进还是退?
没有一丝的犹豫,蚩尤下了狼背,手脚并用的向上爬去,转过头来向冻的直打哆嗦的隆说道:“在这里等我!”
也不理隆的反应继续向上爬,一会儿听到身后传来索索之声,雪狼的脑袋出现在了自己左边,隆的脑袋出现在了雪狼的左边。
蚩尤只是点了点头,加快了速度。
一座山对于这两人一狼来说,算不了什么难事,很快爬到了顶部。
蚩尤的头刚一露出平面,心里便是一动:“是这里了!”
一座狭长的小石屋矗立在两人一狼面前,面对着他们有三个小窗户,左边的一个还在冒着缕缕的轻烟。
“以金为堤防,水入乃游之。金计有十五,水数亦如之。三分黄金、一分白金、二厘紫金。。。再加二两纯之冰水。。。”听声音十分稚嫩,仿佛是个小孩子。
蚩尤打了手势,从石屋的右边绕到了门前,蚩尤没事不愿开口讲话,隆自然更不会讲,再加上两人一狼脚步本来就轻,两人一狼直到绕到了门前,屋里的人依然没有反应。
蚩尤上前一步,轻轻一推,门开了,两人一狼立即瞪大了眼睛,楞住了。
只是屋里一个身穿白衣,头发、胡子皆是雪白的老爷爷正在忙碌着,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不断的往一个红色的大鼎里倒着东西,大鼎的下面火焰正烈,阵阵热气自鼎中涌出。
那老爷爷身形极快,尤其是两只手,两人一狼一眼望去,就好象有八只手一样,只看到手的残影不断的划过半空,东西不间断的倒到了鼎里。
空气中迷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有点像莲花的香,只是比莲花的香要浓郁的多。
隆看到了那老爷爷的忙的背心全湿,便慢慢的走上前去,想要插手帮忙。就在这时,那老爷爷突然转过身来,蚩尤便看清了他的模样,只见他满脸的皱纹,干枯的没有一点肉,虽是如此,嘴角却荡漾着一丝笑意,让人看上去,倒不觉的太过难看,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姿味。
那老爷爷想是没有想到会有人进入自己屋里,脸上不禁勃然变色,怪叫一声:“滚!”飞走一脚,地上一个石臼子,直向着隆的鼻尖砸来。
蚩尤见那石臼子来势劲急,急踏一步,伸手接住了那石臼子,此时离着隆的鼻尖不过一寸。
“小魔王?”那老爷爷瞪着两只绿豆粒大小的眼睛,把蚩尤上上下下打量了四五遍,脸上不禁显的更加愤怒,如果说刚才只是有点微怒,现在则是愤怒,愤怒的有点痛恨。
蚩尤听力远优于常人,村里的人常常在背后里称自己为小魔王,自己并非不知,只是不愿出面制止,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位老爷爷也知道自己的外号。
蚩尤正在发楞,那老爷爷突然把脸贴到了蚩尤面前,大声怒道:“我告诉你,我是炼丹师,不是铁匠。要打那些杀人的东西找别人,别来烦你爷爷!”
说完一句,那老爷爷一眼瞥到了自己左右手里拿着的瓶子和石碗,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哎哟,我的可怜的返老还童丹啊!”
一边大呼小叫着,一边急急忙忙的把手里的药往鼎里乱倒。
蚩尤听着这老爷爷的胡言乱语不禁一呆:“什么炼丹师,什么铁匠?”自己竟然越听越糊涂,奇怪的是这老爷爷竟然好象认识自己。
“你是轩辕子老前辈吗?”蚩尤下意识的问道。
“啊,”那老爷爷突然跳过来,指着蚩尤的鼻子,阴阳怪气的骂道,“白泽那个小兔崽子,连爷爷的名字也告诉你啦!”
说完之后,立即转过身去,又开始往鼎里加水、倒药、加火,忙成一团,那两只手速度之快,远远超过了蚩尤的想象,那老爷爷一边忙,一边嘴里还不闲着:“快滚,快滚,爷爷不欢迎你!你回去告诉白泽那小子,他再敢来给爷爷添麻烦,爷爷就去拆了他的相道门!”
“相道门?”蚩尤听了这个名字,心里一震,“不周山八门,相道门是最为奇特的一门,听说相道门里面只有弟子没有师父,每个人都靠悟性来修道,也不知是真是假!这白泽更是名动天下,号称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前知五千年,后知五千载,没想到这名动天下的白泽竟然会是那样一幅形象。”
蚩尤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自己按白泽所说的话做,一定没有错,蚩尤仔细一想这爷爷一开始那几句下意识的话,立即明白了白泽的意思,当即扑通一声,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大声道:“请爷爷成全,否则蚩尤宁愿跪到死!”
“哎哟,小魔王,你想威胁你爷爷?你爷爷什么都不怕,你愿意跪着,给爷爷滚到外面去跪,别打扰你爷爷炼丹,”说完,手影一闪,蚩尤连反应都没有,便被扔到了门前。
接着“扑通、扑通”两声,雪狼和隆也被扔了出来。
蚩尤虽然被那爷爷抓的时候来不及反应,不过到了门外,往下落的时候,双膝一弯,仍然是直挺挺的跪在雪地里。
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雪花,峰顶的风更是如刀子一样的刺骨,居住于雪山中的雪狼都经受不住这风寒,无力的趴了下去,整个身子紧紧的缩成了一团,眼中露出了疲惫。
隆被扔出来时,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看到蚩尤在旁边跪着,一动不动,自己也感觉不好意思,连忙爬起来,跪在了蚩尤略微向后的地方。
雪越下越大,天渐渐的黑了下来,那老爷爷依然在屋里忙碌着,好象已经忘记了两人的存在。
日落又日升,日升又日落,一天一夜过去了,雪一直没有停,风也一直在刮。
蚩尤早已变成了一个雪人,而隆虽然跪着,则不时的用手扑打着身上的积雪,不时的在后面向着蚩尤期期艾艾的说道:“主。。。主人,我看算了吧,你们还是明天再来吧?”
隆有时也伸出手来,想去抚下主人身上的积雪,只是一伸出手去,就好象看到了主人那比冰风还要寒冷十倍的目光,终于又缩了回去。
隆又回过身去,看向雪狼,雪狼身上披了厚厚一层雪,连眼睛都快闭上,隆给他扑打了几下,雪狼只是抬了抬眼皮,又阖上了眼帘。
“连雪狼都要冻死了,主人也要冻死了,”想到这里,隆脸上不禁扑簌簌落下泪来。
就在这时,门“吱哑”一声推开了,那老爷爷的声音传了出来:“唉,又失败了!”
突然,那老爷爷发现了外面的雪人,不禁“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
接着,又看到了脸上流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