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不嫌拖累,我们便与将军一路如何?”
傅介子笑道:“那敢情好。不过我们这一路上仓皇出逃,危险重重的,大长老和我们在一起要担一些风险。”兀难长老道:“如今乱世,黄泉路上都没个大小,到哪会没有危险呢。”
傅介子叹了口气,道:“大长老说的是,西域这地面上太乱,处处都得小心又小心。大长老你放心,只要傅某在一日,一定保得大长老一行平安。”
兀难长老呵呵笑了一下,道:“如此就麻烦傅将军了。别的话先不说了,傅将军,还是让灵泉长老来给你把身上的毒解了吧。”
傅介子向灵泉长老点了点头,道:“好吧,灵泉长老请。”
灵泉长老会意,从驼架上面取出一个牛皮布包,里面拿出一个黄纸包的湿不湿干不干的黑色膏药出来,让兀难长老告诉傅介子,这会有些灼人,让他熬着些。
傅介子笑着道:“没事。灵泉长老尽管放开手脚来治。”灵泉长老慢慢悠悠得点了点头,拿出一个细小的刀子来在傅介子的胳膊和背心、胸前各刮上一些黑药,傅介子不由闷哼一声,这药性之烈完成超出了他的想象,整个人如同被火烧的一般,他本来还以为自己可以充硬汉,没想到这药竟然霸道如斯!
灵泉长老呵呵笑了一下,示意他再忍着些。傅介子被逼出了一身的汗来,像是经历了生死历劫一般。
大约得过了两个时辰,这夜晚都过去了大半个,灵泉长老才罢手,兀难长老道:“这些药都是深入到骨髓的,傅将军现在还不能洗去,得这么贴上一天一夜的时间,等毒被吸出来之后才能洗去。”
傅介子无可奈何得应下。这样也没有办法睡觉,因为帐蓬都给了伤员了,傅介子倚在白骆驼的旁边半睡半醒了一个晚上,因为身上的药味太重,白骆驼对空上靠在自己身边的家伙很是不满,一晚上挪了好几下窝,傅介子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是躺在沙子上面,白骆驼隔他有好几丈远。
“谁说这是吉祥之物!”傅介子不由有些苦笑,这家伙远没有自己的座骑实在。
第二天早晨,傅介子被兀难长老叫醒,重新换了下药。苏巧儿在一旁看着,傅介子有了思想准备,硬是忍着一声没吭,干憋了一脑袋的暴汗。
这里已经是山国的边缘,看样子今天下午就能够赶到。因为傅介子中了毒身子最虚弱,所以也就老实不客气得坐在了苏巧儿的白骆驼上面,事急从权,苏巧儿这个娇弱的姑娘也被他好劝歹劝得坐在了上面,傅介子便很无良得将这个姑娘抱在了怀里面。
虽然是很不经意得碰了一下,苏巧儿仍是羞怯得不行。
阿里西斯一直待在大长老的身边,显得很是忧郁。
下午时分,已经到了山国,山国比楼兰大,比龟兹要小,因为国家较穷,在西域的影响力并不太大,傅介子一直还没有进入山国就有探马来报,前面发现了冯嫽部队的踪影。
这里到山国只有南方一条道,不论东西方进入山国南部都得走此一条道,冯嫽此时已经从山国离开了,正好从这里南下。傅介子大喜,带着队伍赶了过去。
遇上冯嫽的时候,冯嫽还带来了五千兵马!傅介子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部队,很没出息得感叹了一声。在汉朝他见惯了万人几万人的队伍,但是在西域,要有一千人就算是大军,此时乍一见五千兵马,立时让他感觉到好多人。
傅介子打马上前,赶到冯嫽的部队前面,下马道:“冯夫人,这些兵是哪里来的?”
冯嫽下令部队暂停,带傅介子到一边去休息下。傅介子大致给她介绍了一下,因为事情紧急,冯嫽也只是略微表示了一下,就道:“这些人都是我从山国带来的,山国的国王是一个七旬的老人,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大的魄力,一下子借到这么多兵,实在是我始料未及之事。这里面还有一千兵是莎车国王的,莎车国王如今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唉,如果的年轻一辈,一个比一个胆小怕事!”
傅介子有些惭愧得道:“冯夫人此行顺利,我们这一回可就惨了。”说着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弟史在一边一惊一乍的,冯嫽嫌她多话,弟史哼哼两声,扫视了一遍,看到苏巧儿,这个姑娘和她年纪差不多,弟史比苏巧儿活跃许多,过来二话不说就拉他钻到蓬车里面去说话。
傅介子一直看着冯嫽弟史身边的殷茵,殷茵也是经意不经意看着他,两个望来望去,弟史立时呀道:“傅将军,你这眉来眼去的哟,是要和殷茵姐姐说话么?”
傅介子没好气得看了弟史一眼,尴尬得笑了一下,殷茵也捏了弟史的腰肢一下,脸上有些发红。苏巧儿也瞪大着眼睛看着殷茵,像是傻了一般,弟史咭咭得笑,拉着苏巧儿到一边说话去了。
冯嫽在一边看着微微得笑了一下,傅介子尴尬得笑了一下,道:“冯夫人,如今楼兰情况不明,但是很可能已经乱了,我们还是得趁此机会去楼兰看看情况,如果楼兰城真的如我所愿归了汉朝,那么西域的局势将大不相同!”
冯嫽听了有些震惊,道:“如此说来,傅将军这一次的作用才是最大的。如今既然车师国已经出兵,想必定然会去楼兰干涉内政,我们这就折道南下后再去楼兰。”
傅介子一怔,道:“为什么要南下再去?那不是去龟兹了吗?”
冯嫽道:“龟兹的国王许诺我们,让他再好好想几天,现在应该是时候了,不论成不成,我们先去看看,如果龟兹肯出兵,那么就是幸事中的幸事。”
傅介子听了也有些欣喜,当下将汉军与冯嫽的部队合龙,到了冯嫽的部队中,傅介子才享受到了一点儿将军的待遇,好不容易混了个马车坐着。
弟史使坏,将傅介子推到了殷茵的马车里面,傅介子一个久经沙场的老爷们儿被一个小姑娘窘得不行,想想就憋气,而就在这个时候,弟史又拉着苏巧儿钻了进来。
马车里面本来就挤得慌,此时又进来两人,傅介子只听见外面的马夫哀求道:“公主殿下,这马车不能载上四个人。公主殿下,你有所不知,这沙漠里行路不像别处,太重了会陷下去……”
弟史哼哼两声,道:“谁说我要进去了。”弟史提着裙子就跳了出去,换上了苏巧儿的白骆驼,一个人骑着到处拉风。冯嫽再三喝止,她才不情愿得停到了冯嫽身边。
傅介子看看殷茵,又看看苏巧儿,不免有些尴尬。殷茵死死得盯着傅介子,而苏巧儿则一直垂首不语,过了好一会儿,苏巧儿才道:“殷茵姐姐,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傅将军,你们现在夫妻重逢,巧儿也很、也很替你们高兴。”苏巧儿说到这儿眼圈儿有些发红。
傅介子淡淡笑了一下,道:“茵茵,多亏了巧儿,你才能活过来。茵茵,你不知道,这一其中经历了多少事情。我……”傅介子不知怎么的有些想解释。
殷茵直直得看着傅介子,又看着苏巧儿,过了一会儿,才翘了翘下额,道:“不用解释。傅将军,你这是在心虚么?”傅介子不由有些招架不住,这事情怎么说都是自己理亏,他又不想在殷茵面前说假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倒是苏巧儿急了,道:“不是的,殷茵姐姐。这么些年来,傅大哥一直想着你,这一次你能活过来,也是傅大哥来回奔波的结果。至于我,我不过是和傅将军偶然相逢的一个小丫头罢了。殷茵姐姐你放心……”
傅介子打断苏巧儿的话,脸色变了,道:“巧儿,你不必不再说了。不论如何,你都是我心里面的巧儿,以前殷茵没有活过来时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苏巧儿默然不语,殷茵看着傅介子,哼了一声,转而向苏巧儿道:“你跟我说什么,你爱要要去,我可不要。”
“殷茵姐,你真不要呀?”苏巧儿低着的头陡然扬了起来,失声叫了出来。
殷茵不由一怔,既而脖子一扬,哼道:“我跟他又不熟。”
苏巧儿话一出口便慌忙掩口,脸上羞红。傅介子睕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殷茵,大为不满得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我就没人要了是吗?”殷茵冲他横了一眼,道:“这个姑娘不是要么?”
“不,不……”苏巧儿听了慌忙摆手,一脸的狭促。
傅介子看了苏巧儿一眼,道:“巧儿,你真不要么?”苏巧儿不由檀口微张,愣在那里。
殷茵忍不住笑了出来,笑过之后又似乎有些忧郁。
傅介子道:“巧儿,你可不要胡思乱想。”说完向殷茵道:“茵茵,你是我的结发妻子,这六七年以来,世事如白云苍狗,真的很难预料。我与巧儿情投意合,所以……”
殷茵有些生气,哼哼道:“你爱怎么就怎么,与我何干!我又不会生气。”说完又暗自吃惊了一下,不自觉得抿了个嘴唇,暗道:“殷茵啊殷茵,你这是在生什么气呢?”
傅介子道:“巧儿,如今殷茵也找回来了,我也无心再去报仇。等到西域的事情一了,只要我能活着……”苏巧儿慌忙掩住傅介子的口,道:“傅大哥,不要说傻话。大家都会平平安安的,阿爹会的,贾叔叔会的,傅大哥你和殷茵姐姐也一定会的!”
傅介子叹了口气,道:“这几天我就差点儿死了一回,在这西域地面上,生死都是转瞬间的事情,巧儿,我是说如果……”苏巧儿捂住耳朵,摇头道:“不会有如果的,傅大哥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傅介子道:“如果我回不来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如果我百劫不死,真的活着回来了,到时候,你要么?”
殷茵听了也是脸色微红,但是她心里面有事喜欢死扛着不承认,脸色虽红,可是硬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苏巧儿则没有那份道行,听了脑袋一轰,不知该说什么好,偷偷得看了殷茵一眼,见殷茵两眼上翻望在天上,一时着急得不行。傅介子催道:“巧儿,你殷茵姐都答应了,你不要么?”
“要、要吧。”苏巧儿说完指节捏得发白,嘴唇咬得快要流出血来。殷茵则鼻子向天,冷哼了一声。
傅介子道:“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