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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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秘术-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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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从上游又冲下来一只平头蟋蟀,这只蟋蟀稍呈灰色,和那只黑蟋蟀一样,它也在危难中抓住了石壁,这样两个素不相识的蟋蟀成了患难兄弟,它们同处险境,共同贴在一处石壁上,只能勉强露出脑袋,大半个身体仍然浸泡在水面下。

    两只蟋蟀各自尝试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有几次体型稍大的那只黑色蟋蟀已经爬到了石壁上方,最后还是跌落在水中,只好重新再游回到石壁边。

    共同的命运似乎把两只蟋蟀连到了一起,它们紧贴在一起,似乎都把对方当成了生命中的依托,忽然一件不可思议的情景发生了,只见两只蟋蟀在石壁边相互盘旋,那只体型较小的灰蟋蟀踩到了那只黑蟋蟀的身上,黑蟋蟀用尽全力攀爬石壁,灰蟋蟀的前足也在勉力攀爬,终于那只灰蟋蟀的头部在石面上露了出来,它的脚下一用力,整个身体爬到了石头上方。

    脚下的黑色蟋蟀体力早已耗尽,灰蟋蟀一用力时,它再也抓不住石壁,从石壁上跌落水中,几经沉浮便在水面上消逝不见了。

    危难时刻,黑色蟋蟀舍生取义,以自己的生命挽救了同伴的生命。

    草木有情,万物有灵,作为灵中之灵的人类,又有几人能达到这种舍生取义的境界?

    我在恍惚中醒来,只听见耳边不住传来地丙道人的污言秽语和张铁嘴得意的笑声。

    张铁嘴和阿呆笑容满面,灵宝三奇个个垂头丧气,原来张铁嘴打麻将大获全胜,三个长白山道爷几乎输掉了裤子,地丙道人摸着空空的钱袋,气得七窍生烟,指手画脚地咒骂老天爷不分好歹。我怀疑张铁嘴故技重施,他现在已经元神离体,在赌局中出千还不是易如反掌?张铁嘴见我怀疑他出千,气不打一处来,老夫全凭真实本领,怎会干那出千的勾当?并非老夫赌麻本事高强,实在是那灵宝三奇手气太臭。

    灵宝三奇不服气,三个人聚在一起小声商议了半天,吆喝着张铁嘴再开一赌。张铁嘴不乐意了,你们已没有赌资,拿什么下注?

    天乙道人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油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小木桌上,大家都围拢来看。布包轻轻打开,我和张铁嘴都惊呆了,只见里面全是我们从未见过的珠宝金银,一个个温润璀璨,在火光下散发着一层氲蒀之气,流光溢彩。我和张铁嘴都是下里巴人,哪里见过这些身价尊贵的东西?两个人都目瞪口呆。

    地丙道人洋洋得意,冲着张铁嘴说:“这些珠宝可以作注么?哥几个赌瘾发作,只要张掌门手气好,尽可把这些都赢去哪,灵宝三奇愿赌服输,那也没有什么话说。”

    我怀疑地看着灵宝三奇,这三人穿着破衣烂衫,明显不象有钱的主。

    “这些珠宝是你们抢来的?”以灵宝三奇的人品,杀人抢宝的可能性最大。

    地丙道人不乐意了,瞪着我说“怎么是抢来的?我们师兄弟杀人放火,却从不抢劫财物。老实说吧,这些珠宝不是抢来的,是我们偷来的,啊哦,不是偷,是我们拣来的。”

    我翻了翻眼睛,这样明显的谎话傻子也不信。阿呆你信这道爷的话不?

    阿呆嘿嘿傻笑,“这位道爷说话骗人,这么多珠宝哪里能捡得到哦。”

    对啊,张铁嘴低下头仔细看了看珠宝说,这些珠宝虽好,只是来历不明,怎能充作赌资?莫要给老夫赢了来,又被别人认出,当作贼犯抓了进去。

    天乙道人迟疑了一下,冲着我和张铁嘴说:“灵宝三奇和你们新茅山不打不相识,新茅山道术高强,对我们又有救命之恩,我们师兄弟很知你们的情。这些珠宝实是我们从那百棺之地取来,不义之财,人人见之有份,倒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百棺之地?我奇道,这不是那如兰和尚修行之地吗?

    地丙道人笑道,对啊,正是那鬼和尚修炼鬼掩天罗的地方。师父当年带我等去拜会那鬼和尚的师门,一个照面,就被我们师兄弟看出了珠宝所在,从此兄弟们手头一紧,就到那里自行拿出,这不是捡来的么?哈哈哈。”

    我和张铁嘴还未说话,阿呆在一旁拍手笑道:“那地方果真好玩,快告诉我们去捡珠宝呀!”

    天乙道人心机深沉,他见师弟已经说出百棺地是珠宝所在,自己再不说出位置似乎有刻意隐瞒之嫌,显得太不够朋友,于是向我和张铁嘴拱了拱手道:

    “棺者官也,百棺地就是百官之地。公侯将相哪里最多?自然是咱们的首都北京了。这百棺地就是明清的高官埋葬之所,就在京城的东南之郊。”

      




第一卷    琴心三叠第九十六章迷惘之看坟人往事(上)    早晨,第一缕阳光撒到亭子间,张铁嘴他们早早起来和我告别,他们要结伴赶路到北京去。昨天晚上我想了很多,大老王和干瘦老板一死一伤,原因都因我而起,如果我不执意去看那蛇化鸟,他们也不会知道朱老板的煤矿即将塌方,后来也就不会招致丧亡之灾。道家讲“天道承负、因果报应”,既然是我种下的孽因,为何由他们来承负孽果呢?当夜大汗淋漓,辗转反侧,无法心静见性,张铁嘴无可奈何,前念不过;后念已生,修道之人最忌出现心魔,执迷心魔而不悟,焉能成道?魔由心生须自消,只好把我一个人留下。

    其实,我不愿到北京去见文小姐和那个女婴也是个中原因。世事倥偬恍惚,正所谓“浮名浮利事如风,漂来漂去有何功”,见了她们徒增烦恼,只怕更生魔障。以前总以为自己求仁得仁,事在人为,历尽坎坷终成大道,谁知道行事往往事与愿违,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竭尽人力,却终究归于天命,难道真如桀然禅师所言,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随缘任运才是真谛?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你以为随缘任运,真的是那么容易做到吗?”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

    回过头来,一个衣衫破烂的老者正在晨光下向我微笑,他站在排水沟边的草丛里,犹如一个虚幻的影像。

    “一夜无眠,老哥肚中饥饿,不知道老弟能否请顿饭吃?

    出门在外,礼数为先,我向老者拱了拱手。“老哥刚才的话大有深意,不知道能否赐教?”

    “老哥不过一看坟人,哪里有什么赐教?”老者呵呵大笑“你们在我这亭子里休息一夜,请顿饭不算过分吧?”

    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远处渐渐有三两成群的农民走来,那是春耕的人们。这里的人没有早起耕作的习惯,守着高粱小米,过着勉强温饱的生活就已心满意足,臃弱懒散,得过且过,就连这看坟人也是偷工减料,晚上就溜之大吉,不坚守本职岗位。

    这里的饭店虽不象干瘦老板的窝棚饭店那样简陋,但桌椅餐具也是油腻腻的,让人一看就没有食欲,一个服务员懒洋洋地送来两大碗小米粥,我不想吃,把两碗粥都推到老者的面前。

    “真香啊”,老头咕噜咕噜地喝完粥,意犹未尽,又用舌头沿着碗边舔了一圈,我感觉恶心,连忙把眼光投向别处。

    老者吃完饭,用衣袖擦擦嘴,伸了个懒腰“真困!一宿未睡,神仙也打盹,且到不雨亭睡上一觉,年轻人你去不去?”

    我摇了摇头。干瘦老板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正要到他的窝棚饭店去看一看,至于今后究竟去向何处,我和张铁嘴还没有商定,两个人求师访道,到最后都有点心灰意冷,仙道可修,只是名师难求,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守着算命摊子,或许还会少走弯路,不用经受那么多的磨难。

    “你已斩得三尸,只是未做到心死神活,不能忘情世间而已。”老者冲着我笑道“年轻人不知心中有何迷惘,竟至元神涣散却浑然不觉?”

    这几句话正是天书记载中无遮无碍、万象通明的极高境界,这一个其貌不扬的老者如何得知?

    我悚然而惊,自己心神不定、迷惘苦闷之际,这老者的几句话犹如醍醐灌顶,莫非真的有传说中的仙人点化?抬头细看老者,衣衫朽烂,满面灰垢,哪里有三患不至的仙风道骨?

    “这不雨亭的名字很雅致啊,不会是你想出来的吧?”坐在灵宝三奇遗弃的小木桌上,我望着躺在地上的看坟老人。

    “虽然雅致,只是名不副实。昨晚不是下了大雨么?这亭子也没挡住,你睡的地方就被淋湿了一片。”

    看坟老人并不起身,在地上睁开眼睛冲我笑道:“你这年轻人有趣啊,道家经典不通,偏能修成元神离体,定是另有一番奇遇。这不雨亭取自易经《小畜》卦:密云不雨,自我西郊,阳气上升,被阴气所阻,所以天有密云,西郊为西风,自然不会落雨。你不懂卦理,偏偏牵强附会,着实可笑,哈哈。”

    看坟老人笑得两声,再也沉睡不醒。我心中有事,正要离开这不雨亭,一转头间,却看见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坟堆里出没,双目一交,那东西似乎露出惊慌之色,转眼消失不见。

    我心中大奇,这个毛茸茸的动物似乎是个猴子,但什么样的猴子能够直立行走?似乎山西这地方也不会有野生的猴类。看着看坟老人还在熟睡,我从亭子间飞身跃出,直奔向那只遍体生毛的动物消失处。

    这个家族的墓地非常大,大概是大家庭出现了分支的原因,整个林地实际上被分成了好几块小的林地,从外面看不清楚,在里面却界垒分明,阳间的血缘远近必然反映到阴间。正值清明刚过,几个林地祭祀的物品都不一样,只是这些先人早已魂飞湮灭,根本享受不了这些祭奠,祭品的有无好坏,与阴间其实无关。正如一首诗所说“日落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写尽了阳间对阴间的虚伪冷漠,对阴间的祭奠与其说是对死者的哀思,毋宁说是活者为自己寻求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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