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许陌说的没错,昆彦不会放开她。他爱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轻易地说放手。在他们的婚姻里,他赵启徽,终究只是外人。现在以后都是。
手被拽得很疼。她低头,看着昆彦泛白的关节,偷偷吸了口气。一天被看到两次,她今天的运气,不是一般的背。
他不说话,证明他在生气。她心里直打鼓,垂着头默默地跟在他后面,在心里做好挨训的准备。绝对不还口,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念叨。
“开门!”完全命令的口气,她却无限服从。乖乖地从包里掏出钥匙,她安静地打开门。门刚被关上,她就被拦腰抱起。淡淡的薄荷味从他身上传来,她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昆彦就是生气了而已。
被重重丢到床上,看清昆彦表情的那一瞬间,许陌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昆彦表情很冷淡,在他压到她身上的那一秒,她甚至看到他嘴角的一丝冷笑。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许陌的心跳很快,紧张的情绪在他的吻落在她耳畔的时候徒然升起。没有欲望,没有感情,他的吻,粗暴的似乎只剩下发泄。就像他{炫}残{书}酷{网} 的笑意,让她觉得害怕。她伸手要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拉过头顶。他的动作毫不温柔,牙齿在颈边啃噬,她咬着牙,止不住颤抖。外套的扣子被扯掉了几颗,滚落在地,发出极清脆的声响。
在他的手抚过她腰际时,她终于忍不住蜷了蜷身子,颤抖地喊:“放开……你放开我!”
压着她的身体顿了顿,她以为就此结束了,却听到他的短促的一声笑声。没有温度的声音,将她最后的一点企盼摧毁。身上的动作愈加的粗暴,他那样直接地宣泄着他的不满。
她认命地侧着头,看着家里粉色的窗帘,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毫无预兆,湿了半边枕巾。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只是身体的颤抖越发激烈。心里的恐惧随着昆彦的动作越聚越多,混杂的思绪不时短路,空白的脑海最后出现一个词,让她心灰意冷。婚内□。她以为学习法律可以让她免于各种侵害,可结果是,让她发现了原本可以忽略的事实。
钳制她的手突然松开,身上一轻,她眼泪朦胧,看不清床边人的脸,只听到刺耳的“砰”的一声响,他出了房间。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将地上的纽扣一粒粒捡起来。外套不能穿了,她索性脱了下来,丢在一边。门缝里没有光透进来,她也没有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许陌想了想,将房门落上锁。
很冷,即使裹了一床被子,她还是觉得冷。冬天到了吧,无声无息地,走进了这个世界。
一夜没有睡。她拉开窗帘,坐在墙角看着天边慢慢泛白。
在太阳终于露出一个角的时候,她听到开门声,“砰”的一声,又关上了。
她起身将门露出缝,确定外面没有人才走了出去。
客厅里的烟味很浓,她看了眼桌上的烟灰缸,满满的烟头几乎要溢出来。
捞起烟灰缸,她把满盒的烟头连同烟灰缸一起,丢进了桌子底下的垃圾桶。
手机响起来。她烦躁地将电池拔了丢到她看不到的角落,一带将家里的电话线也拔了。她谁都不想见,谁都不想理。她只想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静一静,谁都不要管她。
将床单被罩都丢进洗衣机,许陌放了一缸水,将自己泡进热水里。终于觉得有些暖和了。水的温度渗过皮肤,一点一点温暖她周身的冰冷。
颈项间还留着他留下的痕迹,许陌细细拂过,撇了撇嘴。那些痕迹,即便以后褪去,也永远留住她心里了,即使结了痂,再触到,依旧会疼。
手上的烟味很重。昆彦用清水洗了很多遍,那股味道,依然没有办法消散。
一个晚上,他们的关系,从和谐降到了最低谷。不是不介意赵启徽抱她,可是听到她跟赵启徽讲的那些话时,心底腾升的怒意完全掩盖了其他感情。原来赵启徽在她心里,真的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哈哈!他果然什么都不是!即使她跟他在一起,她还是有要离开他的想法。或许这个想法她一直有,从没断过。
这让他觉得挫败,又心灰意冷。
即使不爱他,她还是他的。
所以他要她。
不论她愿不愿意。
事实证明,她不愿意。看到她的泪,他心底那份狂热的占有被一丝清明遮盖。他到底在做什么,他看着湿了的枕巾,拽着拳头很想把自己揍一顿。无意中,他还是伤害了她。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意吧,在她伤他的时候,他卑鄙地希望她能体会到那份痛。
可是,除了更痛,他体会不到一丝报复后的快感。
听到她在房内落锁的声音,他的心狠狠抽了一番。她在怕他。他又何尝不痛恨这样的自己。明知道她不想看到他,他还是坐在客厅,陪了她一整晚。安静地抽烟,等待日出的那一刻。或许离开这里,她连靠近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她会恨他吧,他这样对她。
作者有话要说:拼文输了~求虎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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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许陌听到有人敲门时,以为是错觉。一次,两次,三次……到第四次时,她终于相信,是有人在敲她家的门。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她扶着墙一步步走到门口,经猫眼看了看外面。
不是昆彦。
加速的心跳缓了下来。许陌松了口气,用力打开门锁,看了眼外面的人,示意他进来。
“小陌。”易匀看到她愣了下,伸手探上她的额,“你发烧了!”
他只用了一眼就看出来她的不一样了,只一天的时间,她已经变得这么糟糕了么。
“没事。”她推开他的手,“有事吗?没事就回去吧,我今天没有时间招待你。”对易匀这样差的态度,真不像她自己。
“跟我去医院。”易匀拉住她的手,强迫她出门。
“我说了我没事!”她用尽力气甩开他的手,无力地倒退几步,瞪着他,一脸倔强。
“没事会把家里搞成这样,会把自己弄成这样!许陌,你不要逞强了好不好,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易匀看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房子,不由地皱眉。若不是她的手机、电话都不通,他一时心血来潮过来看看,她打算就这样一直窝在这里不见天日吗?
许陌正要辩驳,却眼前一黑,头重脚轻地往一边倒去。如果不是易匀眼疾手快将她接住,估计,她的脑子就要摔坏了。
“我们去医院。“易匀横抱起她,边说边往外走。身体不由她控制,她再想反抗,也改变不了什么。
到医院的时候,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听着医生的诊断,她不得不感慨这年头庸医还真不少。什么血糖低,缺乏营养,什么发烧导致身体无力,什么需要安静需要休息……一天没吃饭,她怎么可能血糖不低,怎么可能有力气。还好总算说到她心坎儿里了,她需要安静,需要休息。
易匀的细致没有变。贴心地给她安排了一间病房,买了些吃的,亲自喂她。她的手挂着点滴,他突发奇想,给她买了个小小的暖手宝。
“你这两天肯定没好好吃东西。不用狡辩,我们一起这么多年了,我一看就知道。”易匀端起碗,“这是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多少喝一点。”易匀不多说什么,将勺子递到她面前,温柔地看她。
许陌看着易匀的眼,有种想哭的冲动。她这个样子,其实很讨骂吧,他却愿意这样低声下气跟她说话。
“我自己来吧。”她接过碗,声音有些颤抖。低头吸了吸鼻子,不让眼泪流下来。
“好,我出去打个电话。”易匀摸摸她的头发,“你好好吃,我马上回来验收,嗯?”
“嗯。”许陌冲他笑笑,点了点头。
粥的味道很淡,温度也正好。她曾经爱极了这种粥,可是现在,却食之无味。
房间里很安静。隐隐约约的,她听到易匀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怒气。她打开门,看着易匀僵直的后背,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小陌住院了!是不是因为你,啊!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回答!”
她只需稍微想想,就知道他在跟昆彦通电话。易匀因为她对昆彦发脾气,这是第一次吧。都是因为她,害他们兄弟不合。那种愧疚,超越了她身体上的不适,刺痛了她的心。
“对不起。”看到易匀进屋,她低声道歉,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易匀手握着门把,半天才回过神来,笑着坐回沙发,“你听到了。我还以为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呢。”
“对不起,其实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你不要怪昆彦,是我的问题。”许陌绞着手指,叹气。是她自己不愿吃东西,是她自己任由自己感冒发烧,是她自己纵容自己的坏脾气。都是她自己。
“傻丫头……”易匀粑粑头发,“你再睡会儿吧,打完点滴我叫你。”
可能心情放松了很多,可能是吃了东西有了些体力,也可能是太累了,她闭了闭眼,就沉沉地睡着了,醒来时外面的夜已经深了。
易匀坐在沙发上,靠着后垫,像是睡着了。她轻轻动了动,见他没什么反应,更加确定他是睡着了。
她翻了个身,注意到立在门口的颀长身影。
这么快,又见面了。她缩了缩脑袋,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扭过头去。他们是夫妻,却这样相顾无言,真是可笑。
他看着她,却又不像是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