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椅上的人冲他一笑,说不出的迷魅,然而笑意却未达眼底,墨染一般的双瞳里依旧是波澜未起的平淡冷漠,只是空有一张不以为意的笑就那么看着对面的人。似在嘲笑对方的痴心妄想。
吃醋?她懒懒的看了他一眼,觉得好笑,竟然就真的笑出来了。他又不是她的男人,她吃哪门子醋?就算是她的男人沾花惹草,以她的强悍和冷酷,大发雷霆之下令其生不如死也只可能因为这种行径实在挑衅到了她独孤九凌的威严和骄傲罢了。
男人,我怎可能为这种生物拈酸吃醋?九凌的目光分分明明透着此种不屑。
风简墨看得分明,却是不动声色的敛下眉眼,也没有像往常碰钉子时的忧郁,只是淡淡的一汪静水显出不可捉摸来。小媳妇一样受气委屈的样子,跟他风简墨可没关系。
“她么?早在你回来之前,便已经在京城了。据说风流成性的优四公子留恋京城美色,览遍花丛之后只觉这边风光独好,于是就定下来了,至于那位柳美人,据说与优四公子有扯不清的关系,大概是芳心暗许一心跟随吧。”
“你找她做什么?”黑衣的女子漆黑的眼看不出情绪,微皱着的眉却泄露了她的不愉快,只是这不愉快究竟是为什么,却是不得而知。
风简墨看了她的脸色,没有自恋的以为这人会是因为他吃醋引发负面情绪,不知怎么的,这个清醒的认识反倒让他更加的不痛快起来,他淡淡的转开目光,“私事,没必要向你说明吧?”
私事?黑衣的九凌细细看了墨衣男子的表情,眯了眯眼,“你最好记得你今天说的话。风简墨,我还不想与你为敌。”
“所以别来打乱我的事。”
“我自然记得。”墨衣的公子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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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题
月黑风高,杀人越货居家必备之天道。
就在这么一个不适合花前月下的夜里,邺京外僻静的郊地,一处山壁杀机四伏。
黑暗中不同寻常的气息慢慢靠拢,肃杀冷厉的杀意浓重的扩散开来。
“沈统领。”黑暗中有人伏着腰潜来。
“如何?”按剑而立的人问道。
“确实是此处没错。”来人压低声音,“只是以这些江湖人的手段,狡兔三窟,里间必定别有玄机。”
“不错。”低头沉吟半响,带头的统领扫了眼高处隐在藤蔓后的黑幽洞口,有些踌躇,“击杀令已下,陛下要得是一网打尽,明火执仗的冲进去打草惊蛇,不妥。”
“有没有人潜入打探过?”
“有。”那人深吸一口气,“有进无出。甚有平民无意发现此地也无生机,此间人士心狠手辣武功高强,隐藏的很好。”
“里间必是极其浩大的地宫一类的秘处。贸贸然进去,实无成功把握。”
“那么火攻?”
“不行。叛党会从其他出口逃散。”
“那?”
“先找到其他出口。”
只有地毯式的搜山了。只是,如此大动静的作为,要不惊动叛党,谈何容易?
“看来今晚只得无功而回了。”按剑而立的人皱了皱眉,突然转首低喝,“谁?”
哗……闻声四周埋伏的人猝然拔剑。
不言而喻的,若是来人属叛逆一党,那么所有的计划便岌岌可危了……
“呵。”低笑声从林间传来,说不出的诡异,来人声线飘忽不定,也刻意压低,似是在不停的变换方位。
“何必紧张呢?各位。”
笑了两声,那人诡秘的又道,“我可是好心来帮各位的哦。可别打什么杀人灭口的主意,多丧尽天良啊,这行径……”
“你是什么人?”夜色中沉稳冷定的统领按捺不动,目色如电般刺入林间。
黑幽幽的影子模糊不清,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慢吞吞从一边踱来,停在一棵树下,颇有些闲适的靠在树干上,精光闪烁的眼格外的不怀好意。
“大内侍卫统领,万岁的贴身护卫,不在皇宫里面当您的差,跑到在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山头,说出去谁信啊?是不是,沈统领?”
沈阔。与帝王几乎形影相随的大内高手,御林军昔日的统领,今日帝王的贴身护卫。
黑暗中沈阔不动声色的冷笑,“阁下好眼力。”
“啊,过奖过奖。夸赞归夸赞,沈统领,你打那手势作甚?在下的好眼力可都看见了。不是说了不是那边的同伙么?您犯得着跟我过不去嘛。”
“不过这皇帝的暗卫们眼力可真好啊,这么黑能看到头儿的手势?啊咧咧,改天我也得向老大建议建议了。”
沈阔皱眉,冷哼一声,“阁下有何贵干?”
“不是说了嘛,”来人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黑暗之中也没谁看到,一脸可惜的伸手揉了揉额,“在下是来雪中送炭的啊。”抬头望望了天,徒然的发现头顶密密麻麻的是树叶,黑沉沉的没个光亮,话说,‘雪中送炭’这词儿是这么用的吧?
“既不是心怀恶意,阁下为何不近两步说话?”沈阔目光如炬,一霎也不霎的盯住那靠在树边的人。
“过去?”摸了摸鼻子,男子一边伸手在怀里掏来掏去,一边没好气的答道,“你以为在下的脑袋被驴踢扁了啊?过去那不是找死嘛。”
沈阔不动声色的朝着属下打了个手势,右手摸到腰间,双脚轻轻无声的旋开,趁着那人低头不知在找什么的瞬间,倏忽如风般扑去。
偏生此时,悉悉索索的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东西的人却如鬼魅一般转眼不见,沈阔甚至在前一秒靠近的时刻清晰的看见那人连头也未抬。来人居然警觉如斯!
“哎,都说了送东西的。”男人抱怨的声音响起。
嗖!布片一般的东西飞了过来,直直砸给正脸色难看的沈阔。沈阔头也未抬,直接横剑一挡,那东西就晃悠悠的挂在了御前侍卫的宝剑上。
“就说了你们喜欢抢的,偏生老大还让送……”抱怨两声之后,只听得沙沙几声,林间再无痕迹。显然,人已经走了。
沈阔皱眉,将那片布料一般的东西送到眼下仔细看了看,晦暗中依稀只见弯弯曲曲的线条,颜色绘的极深,脑中一动……
那是贼子巢穴的布局图。
只是,是真是假呢?会否是对方的诱敌之策……
————
“陛下以为……?”男子端着疑惑的神情看皇帝波澜未兴的脸。
夕桓洛盯着那张呈上来的图半响,突然意味不明的笑起来。
“陛下?”沈阔皱着眉出声。
“沈阔可有仔细看这张地形图?”皇帝靠回椅上,抬眼扫了一眼站着的人。
“陛下的意思是?”
“这张图的右角有个天鹰标记,沈阔可知这是什么?”
“臣不知。”
“这个啊,可是陆机昔年的独有标志。”
“陆丞相?”沈阔讶异的瞪大眼,有些不明状况。“来人说是奉主人之命,难道丞相当年……?”
“那倒不是。陆机确实已死。只是能知道这个标志的人,除了陆机的亲信,大概找不出别的人了。不排除这些人因着陆涧玥的缘故出手。”
陆机一死,那些曾经誓死追随的人自然是转而护住最后的一条血脉。陆涧玥于大内失踪,这些人将目光转到帝王的身上未必是不可能。不管如何,目的上来说,两方基本一致。那么,可以确定不是陷阱?毕竟江湖势力避朝廷不及,怎会异想天开设这样一个陷阱让皇帝的人去跳?要知道,即使掉入陷阱,一个帝国损失的无非只是千人不到,而后面的帝王之怒,百万雄师,谁能抵挡?敢与一国敌对的,必定是势均力敌的力量。江湖草莽,再是能耐,也是螳臂当车,愚不可及。
“那么,陛下认为这人是可信的?”沈阔正了正神情。
“可信又如何,不可信又如何?沈阔,朕的眼皮子底下,如何能容得了这样的存在?这批势力无论如何,朕必拔之!”
“臣明白了。”沈阔伏腰。
“明晚就去吧。”皇帝扣了扣案桌,“御林军也可调去,只是记住,需得不动声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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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神女有心
一样的夜色,然而在不一样的地方,却又有不同的韵味。
素红楼算是比较上等的一处风月场地,虽不能与雁霄阁比拟,但也别有繁华。如人有三六九等,风月之所也是各有不同的。
后门前,一辆朴素的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拉开车帘,穿着灰色斗篷的人缓缓走了出来,身形纤细,脸孔藏在斗篷下只看得见眼睛,清清淡淡中有些忧愁,又有三分孤傲和冷意。
那人抱着一架琴下了车,朝车夫点了点头便径直进了素红楼的后门。
迎向里间,那人目不斜视的专心行走,穿过花园,绕上游廊,又上了阁楼。
“哎哟哟,柳姑娘啊,你可好歹是来了。今儿个有个客人正点名要听你的曲子呢,等了快一盏茶时间了还不见你来,急死妈妈我了!”挥了挥香帕的老鸨挤眉弄眼,尽管那披着斗篷的人一言不发,徐娘半老的女人也兀自说得欢畅,说话间急急忙忙的将人引入厢房,思量着讨好里间的金主赚了不少。
进了屋,那纤细的人这才顿了下来,将手中的琴交到一旁侍奉的小丫头手上,伸出葱葱玉指解了斗篷慢慢褪下。
火红猎猎的衣衫露了出来,毫无花哨只是纯粹的红,这样浓烈的颜色原是一般人无法接受的,这时却显出别致的风情来。
仅仅是看了那样一角衣衫,便能让人响起美人莹白如露的肌肤来,无形间,未现姿容,便堪堪生出蛊惑人心的力量来。
那人解了斗篷缓缓转过头来接了琴,慢慢的往里间走。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长发铺洒,红衣如莲,纤腰不及一束,行动如柳。形态举止来看分明是个美丽的女人。
进了最里间,厢房里用了一道珠帘隔出了两个独立的空间。女子从一间屋子转堂而过,便正巧出现在隔开客人的那块僻静角落。
珠帘后是一道薄薄的白纱蔽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