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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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 第1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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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窝族二千多战士从另一端直杀到他们身旁来闻言更添其勇不可挡之势齐声喊跟在燕飞等马后杀出集外正面迎击赫连勃勃疾冲而至的干人部队。

    同一时间号角声在集外北面山林响起屠奉三的荆州军从疏林区盖地而来截断了敌人的后路。

    赫连勃勃见势不妙竟一抽马头朝北落荒逃去可怜他那些走不及的手下被联军像潮水般淹没和宰杀。

    边荒集的第一场硬仗以赫连勃勃差点全军覆没作结这是事先没有人预料得到的辉煌战果不过边荒集的危机尚是刚开始。

    刘裕打了两个寒战跪倒地上不住喘息。

    这里离颖水有三十多里急赶个把时辰路后他再支持不住。

    自家知自家事他不单内伤未愈早前又在颖水潜游近半里加上心情低落郁结这般赶路令他内伤加重兼受风寒感染。

    聪明之计是找个可躲避风雨的地方好好疗伤可是他的心情又不容许他这么做。

    他的心没法子安静下来至乎以能伤害自己反令他有减轻痛苦和解脱的感觉。

    死掉便一了百了。

    唉!

    燕飞固是必死无疑纪千千和小诗又会遭到如何可怕的命运呢?

    刘裕勉力爬起来继续奔往广陵的行程。

    大江帮的船队沿颖水北上若依现时航可于黄昏前抵达边荒集。

    江海流负手立在望台上只有得力手下胡叫天陪在身旁其它头领级手下分散往各船去以应付任何突然出现的危机。

    胡叫天道:“现在只余两个时辰的航程孙恩若要设伏应在此河段。”

    江海流叹道:“我是否走错了一步棋?”

    胡叫天一头雾水的问道:“老大指的是那一步棋?”

    江海流摇头叹息似不愿继续说下去忽然又道:“我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可是不知如何总感到有负安公。”

    胡叫天从未见过江海流如此满怀感触大感不安沉声道:“当时谁猜得到谢玄会在淝水之战大获全胜若建康被破南郡公将成南方唯一的希望换过是我也会弃安公而选南郡公。”

    江海流皱眉道:“可是我既向南郡公表示效忠他又因何舍我而取屠奉三呢?”

    胡叫天沉吟道:“或许他只信任屠奉三吧。”

    江海流摇头道:“这并不成理由我们大江帮的势力在长江根深蒂固不论屠奉三如何了得始终不能取代我他以屠奉三来排斥我于理不合。”

    胡叫天想了想一震道:“我明白哩!南郡公是怕老大你与谢家有交情一旦有起事来会扯他的后腿。”

    江海流摇头道:“若论交情我和谢家怎及桓家渊源深远我是由南郡公的爹桓温一手提拔出来的与桓冲又是亲如兄弟。”

    胡叫天胡涂起来摇头道:“确是不合情理。”

    江海流叹道:“本来我是想不通的不知如何刚才忽然清楚明白。唉!我江海流真是后知后觉。”

    胡叫天讶道:“老大想通甚么呢?”

    江海流睑色阴沉下去一字一字狠狠道:“桓玄是心虚。”

    胡叫天愕然道:一心虚?”

    河风迎面吹来两人衣衫拂扬。长河宁静安祥不过只看颖水交通断绝便知前方不会有好的路数。

    江海流道:“我本对大司马的猝死没有怀疑皆因桓玄一向对乃兄敬若神明所以我还为他在安公处辩护。可是自桓玄出乎所有人料外向朝廷拒绝坐上大司马之位却又接收荆州兵权从此不断疏远我至乎要夺去我在边荒集的影响力我若不生疑心便是真正蠢材。”

    胡叫天色变道:“老大怀疑大司马并不是病死的。”

    江海流徐徐道:“你不觉得大司马死得巧合吗?当时朝廷既无力又不敢管荆州的事桓玄便可只手遮天自把自为。别人不清楚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但怎瞒得过我。大司马生前曾亲口对我说过深怕桓玄难制。”

    胡叫天道:“即管大司马是被桓玄害死但只有桓玄自己晓得他疏远我们对他有何好处?”

    江海流沉声道:“俗语有云纸终包不住火我和大司马关系密切而桓玄害死大司马的手段不出下毒一法大司马家中婢仆过百人怎都有蛛丝马迹可寻桓玄亦不敢尽杀大司马府内之人致自暴其丑。当有人生疑时第一个要找人咨商的将是我江海流所以桓玄怎能对我没有顾忌?”

    胡叫天吐出一口郁气低声道:“如今老大有甚么打算?”

    江海流仰望晴空目泛泪光凄然道:“我怎能一错再错我要查清楚大司马暴毙之谜若证实我的看法我会教桓玄血债血偿。桓玄既派屠奉三到边荒集去他和我已恩消义绝我将撤回对他的支持倘有任何人能打击他我会尽力扶助。”

    胡叫天道:“在南方恐怕只有谢玄方可压得住他。”

    江海流道:“确是如此司马道子和王国宝之流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孙恩邪恶难测助他只是养虎为患。所以我已请刘裕代我向安公传话向安公表示我…忠之意。若谢玄有志取司马曜而代之我会忠心追随。”

    胡叫天心中翻起巨浪大江帮多年来控制长江水运对南方各势力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江海流若投向谢家加上谢玄的北府兵此消彼长下桓玄将陷于劣势。

    桅梢处看台的哨卫高声示警表示前方有敌人。

    江海流收摄心神出命令九艘双头战船同时进入战争状态。



………【第十一章 最高统帅】………

    燕飞在北门外以矮秃树干头为凳坐着呆心中充满伤感。

    以百计的热心边民在忙碌地清理战场若不把死者埋葬边荒集将会有疫症生。联军战士则人人就地坐下或挨着破墙又或索性躺下尽量争取休息的时间因为另一场大战将从南北两方席卷而来。

    终于有空间哩!

    唉!高彦死了。不!高彦该仍未死因为我仍感觉到他这是一种无以名之的灵觉不能以常理解说的灵觉。

    刘裕也没有命丧于孙恩之手;因为刘裕是天下最擅观人的谢安提拔的谢家继承人所以肯定不是短命鬼。希望谢安这趟没有失算吧。

    燕飞想到已离开边荒集的庞义和小诗等人深深体会到战争的可怕但也没有另一个游戏比此更刺激。

    他绝不可以输。

    纪千千悦耳的声音柔情似水的在他耳旁道:“燕老大累透哩!”

    一种强烈至无法表达其万一的感觉潮水般卷过燕飞心灵的大地忽然间一切都清晰起来就于此深陷于连场大战的一刻。

    当太阳落下去后死亡将在前路上恭候不屈的战士他再没有时间欺骗自己骗自己对纪千千尚未情根深种。

    纪千千倾国倾城的玉容出现眼前在这充满血污汗水的战场中她像一朵不染污坭的莲花?;洁明丽然于仇恨和杀戮之外。

    纪千千是个离奇的人打从第一眼见到她令他早已古井不波的心湖生出圈圈涟漪对她的感觉更随着与她日夕相处而愈趋强烈。从没有一刻比于此生死血战后的一刻他更需要她更忍受不了没有她那虚虚荡荡的天地他一直在克制着对这位佳人的热爱洪流可是在时间无多下再没有任何人力可以抵着早被冲崩的感情堤岸。

    纪千千察觉到甚似的娇躯微颤迎上他炽热深情的目光似不晓得正被千百对目光默默注视般举起纤手以指尖轻触他的脸庞樱唇轻吐的悄声道:“傻子终于不傻哩!”

    燕飞差点控制不住要把她拥入怀内的冲动她是他在濒临绝境中的最大幸福轻轻的一句话比千言万语更使他明白双方间复杂微妙和深挚的感情一种有会于心的喜悦在他心中激荡同时更憎恨战争残忍不仁的破坏力。

    纪千千收回纤手现出一个哀伤的神色有点不愿启齿的道:“千千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战争的可怕短短的一段时间一切都不同了所有人们平时奉行不二的法规全被弃掉每个人都要被迫撕下面皮露出原始的野性全力去打击对手。难怪干爹每次提起战争总会变得悲伤失落。”

    燕飞问道:“你有后悔吗?”

    纪千千平静答道:“后悔?你忘记了我说过的话吗?不来才真的后悔呢?没有边荒集没有燕飞千千的生命怎称得上无缺?人生到世上来注定要经历喜怒哀乐、生离死别谁也不能身免。欢乐当然是人所渴求的不过有喜便有悲如此方可以使人全面深刻地去品尝生命的意义。千千失于建康得于边荒集你道人家会后悔吗?”

    燕飞心中一阵激动在爱情上纪千千是勇者他却是懦夫!不过他终于醒觉正要道出心中之情屠奉三慕容战和卓狂生朝他们走过来。忙把说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三人神色凝重看来不会有甚么好消息。

    瞧到他们三个人走在一起燕飞生出古怪的感觉。深感如此情况只会生在边荒集昨天的敌人会成为今天的战友反之亦然。

    纪千千以微笑迎接三人道:“你们当是有要事商量千千还要回去照顾受伤的人瞧瞧有甚可以帮上手的地方。”

    说罢举步去了。

    卓狂生、慕容战、屠奉三和燕飞目送她进入西门内方收拾心情交谈说话气氛颇为异样。

    慕容战道:“宋孟齐派人传回来消息黄河帮的人聚集在颖水上游十里许处以战船封锁河段又备有大批战马显然是为慕容垂的大军作的准备。宋孟齐说他会设法于入黑后突袭黄河帮用尽办法拖延慕容垂的部队令他们不能和天师军配合而边荒集则要看我们哩!”

    屠奉三沉声道:“现在我们的情况并不太坏赫连勃勃丧师辱名应再无颜留在这里更很难向慕容垂作交待。兵力上的损失顿使他势力转弱因他还要为应付你的兄弟拓跋圭而头痛呢。”

    稍顿续道:“至于郝长亨的二千战士中了我反伏击之计已伤亡惨重暂时对边荒集没法构成任何威胁所以现在的边荒集已全在我们的控制下。”

    卓狂生一对眼睛亮起来道:“假设宋孟齐真的可阻延慕容垂的大军我们须应付的只是天师军、我们便并非全无胜望。”

    燕飞苦笑道:“我们面对的或许并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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