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心中佩服江文清并没有被仇恨冲昏了理智故不急于报复而是着眼大局定下明智的策略。
刘裕道:「现在主动之势全操在我军手上而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截断荆湖军的粮道先顺流击垮胡叫天封锁颖口的船队杀掉胡叫天。你道聂天还会有何反应呢?」
江文清道:「当聂天还觉粮船无影无踪当然会派出战船到颖口看个究竟。这时我们的机会便来哩!待敌人驶过我们藏身处的出口我军便倾巢而出顺流痛击以削弱聂天还的实力。」
席敬道:「出口的拓阔工程已完成只要小心点即使没有下雨水涨我们仍可以安然进入颖水。」
刘裕欣然道:「我刚才一路走来沿途观辨天色敢肯定一个时辰内有一场大雨。此为我们行动的好时机我们顺急流而下天明前可以抵达颖口正是突袭的最佳时刻。」
江文清沉声道:「荆州水师又如何应付呢?」
刘裕道:「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威势一举击垮胡叫天没有防范的船队立即避回这里来。玄帅既在建康现身桓玄岂敢轻举妄动难道不怕水师驶上颖水后被北府水师截断去路桓玄便要损失惨重。何况即使荆州水师衔尾追来仍不够我们的船快将连我们的影子都摸不着。」
江文清双目闪闪生辉盯着刘裕道:「下一步又如何?」
刘裕迎上她期待的目光心中一阵满足只从这位智勇双全美女的眼神可看出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他刘裕不但得到她绝对的信任更令在受重挫后的她生出倚仗之心。
从容笑道:「那时聂天还将陷入进退两难之局而燕飞等则会设法夺取黄河帮泊在边荒集码头的三十多艘破浪战船与我们前后夹击聂天还6上当然也有配合。」
席敬精神大振道:「如此我们此仗必胜无疑。帮主呵!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哩!」
江文清道:「屠奉三持的是甚么态度?」
刘裕道:「屠奉三变得很厉害他似乎把尽忠的对象从桓玄改为边荒集且把拯救千千主婢的行动视为头等要事。照我看他对桓玄确已死心。」
江文清和席敬听得面面相觑均感难以置信。
刘裕道:「我和他私下坦白地说话以了解他的情况。说来你们或许不相信江帮主的遇袭身亡对他有很大的启使他感悟桓玄既可以对江帮主下毒手当然也可以对他屠奉三弃之如敞屣。桓玄与聂天还结盟后更进一步坚定他的想法。我看屠奉三已视边荒集为栖身之所对桓玄只是阳奉阴违的服从。」
江文清狠狠道:「这会是桓玄的大损失。」
席敬担心道:「荒人对强夺黄河帮的破浪船有把握吗?」
刘裕道:「这方面他们有周详的计划边荒集是他们的家在边荒没有人斗得过他们。」
「??嗒嗒」!
雨点打上营帐由疏转密。
江文清深深瞥刘裕一眼像在说又给你这小子测中哩!然后道:「立即起程!」
燕飞伏在边荒集西北一处山头遥观莉州军营所在地的灯火宛如一条光龙般灿烂。
暴风雨把原野征服不见有任何一方的巡兵。
他已多天没有收到纪千千任何信息随着距离的增加他们的心灵联系不住减弱令燕飞生出伊人远去心伤魂断的感觉。不过他很快回复过来因为只有坚强地面对一切方有希望重见纪千千。
后方风声骤起屠奉三迅来到他身旁学他般蹲下来。
燕飞沉声道:「仍没有密使的踪影。」
屠奉三道:「我清楚杨全期这个人更清楚聂天还他们两人做事都非常小心谨慎不会贸贸然派密使来见铁士心而会先展示实力乘机向铁士心送上秋波然后方会派人向铁士心送出信息指明会派密使于何时何刻到集北见铁士心。」
燕飞道:「如何既展示实力又送上秋波呢?」
屠奉三笑道:「非常简单就是只攻打城南不动铁士心半根毫毛。铁士心当然心领神会徐道覆却晓得大祸临头。」
燕飞点头道:「应是如此所以聂天还故意按兵不动正是怕与铁士心的船队因误会而生冲突。」
又道:「可是我们怎样分辨敌营派出的人究竟是传信兵还是密使呢?假如弄错我们将痛失良机。」
屠奉三欣然道:「所以我要来此坐阵。密使的官阶愈高愈代表荆湖军对铁士心的尊重。而照规矩荆湖军为显示诚意密使会留下来作人质所以此人必须是有名堂的人方够份量。故此人肯定是我认识的。」
燕飞道:「边荒集有甚么新消息?」
屠奉三道:「徐道覆等又在耍把戏我们的荒人由今早起再不用作苦工可是直饿至晚上方有饭吃且只是吃半饱。若我们没有应付方法此计确是阴毒。现在却是正中我们下怀不过姜帮的藏粮只够吃五天所以五天内我们必须动手反攻。」
燕飞点头道:「敌人愈不防范我们在小建康的兄弟对我们愈为有利还可以趁机休息个够。脚锁的难题解决了吗?」
屠奉三欣然道:「我们已复制了数百条镣匙匙模送到东岸由我们姬公子亲自监制你说有没有问题呢?」
燕飞放下另一件心事笑道:「武库内的弓矢兵器已送往姜帮在小建康的多间密室只要时机来临天王老子都挡不住我们。」
屠奉三道:「你这话绝错不了我们准备十足只在等待反攻时刻的来临。唉!我真的很感激你们。」
燕飞听到他这没头没脑的话愕然以对讶道:「何出此言呢?」
屠奉三迎着风雨深吸一口气徐徐道:「因为你们不单没有因荆州军逼至而怀疑顾忌我还处处为我着想所有策略均考虑到我与南郡公的关系如此够朋友我怎能不感激。」
燕飞苦笑道:「我们根本没想过你会出卖边荒集因为你并不是这种人。」
屠奉三坦白道:「我确是这种人只不过权衡利害下现况最明智之举乃是凭自己的力量在边荒集占据一个位置否则我只是南郡公眼中的失败者。我只有保持自己的利用价值南郡公方不敢拿我和手下在荆州的亲人来出气。」
燕飞微笑道:「我仍不信你是这种人。当日登船救千千之际你不顾自身的安危为我挡着慕容垂已比任何事更清楚说明你是怎样的一个人。」
屠奉三苦笑道:「我好像不太习惯作好人呢!在这战争的年代好人都要吃亏的。自成名以来我的手段一向是要别人畏惧我。」
燕飞道:「这虽是有效的手段可是人生那还有乐趣。好好享受边荒集的生活吧!她是天下间唯一的乐土也是天下最自由的地方。」
屠奉三凝视荆州军的营地一字一字地道:「我在等待着更期盼的是把千千迎回边荒集的一刻那时边荒集将完美无缺因为边荒集的女神回家哩!」
徐道覆冒着风雨与大将张永和周冑驰出南门勒马停下。
张永和周胄都神色凝重因晓得天师军正陷于不利的形势下。
徐道覆叹道:「我们最大的错失是误信了聂天还这无耻之徒否则眼前情况会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三人身穿战甲一副准备上战场作战的姿态。
张永道:「凭二帅的奇谋妙计必可挽回劣势保住边荒集。」
徐道覆呼出一口气道:「天师早预见今日的情况所以曾有指示若保不住边荒集必须保持实力全身而退。」
周冑失声道:「二帅不是有退兵之意吧?」
徐道覆哈哈笑道:「我徐道覆是何等人怎会不战而退纵使不得不撤返南方也要聂天还本利归还方可泄我心中愤恨。」
张永和周冑均知他智计过人用兵如神像今晚忽然调动三千军马到来防守南门他们便摸不着头脑但知道徐道覆从来不会做无的放矢的蠢事。
周胄道:「聂天还狡猾如狐只在远处设立木寨摆明是要截断往南的水、6交通不让我们退返南方。」
徐道覆冷哼道:「我们往南的水、6交通早被建康水师封锁现在只是换上聂天还。聂天还在离开边荒集个许水程处固守只是要向铁士心和宗政良显示谁才是最佳的南方伙伴。而事实确是如此就算我们得到边荒集也休想有作为因为天师国离此太远。只有当天师动全面战争势力直达大江我们方能水到渠成地分享边荒集的庞大利益。」
张永点头道:「我们已亲身体会到边荒集的富饶在荒人带走大部分的财富和粮货后剩余的都足教人惊叹。谁得到边荒集谁便最有机会成为统一天下的霸主。」
徐道覆摇头道:「边荒集是没有人可以独霸的否则将失去她兴旺的条件。边荒集之所以如此兴盛就在于她是天下人才荟萃之地而自由放任的风气更令荒人可以尽情挥他们的才能和创造力。假如我们再次来边荒集须以另一种形式行事看看过去二十多天的边荒集只像一座没有丝毫生气的死城便明白我的意思。」
又叹道:「边荒是在南北各势力的默许下形成所以边荒集更需南北各势力的支持方可以保持兴盛。」
张永道:「二帅看得很透彻。」
周胄苦笑道:「我们对边荒集的策略是否打一开始便错了呢?」
徐道覆道:「我们早看通此点所以邀聂天还携手合作只是没想过他会背叛我们。」
周胄咬牙切齿道:「我们天师军绝不会放过聂天还。」
张永轻轻道:「我们是否该及早退军以免燕兵与聂天还达成协议后想走也走不了呢?」
徐道覆信心十足的道:「我们尚有一线生机。」
张永和周冑同时精神大振。
徐道覆道:「我们看穿聂天还的诡计荒人当然也看到所以荒人会把攻击的目标放在燕兵身上我们只要准备充足绝对有机可乘。」
周胄皱眉道:「败军之将岂足言勇荒人还可以有作为吗?」
徐道覆道:「千万勿要低估荒人若不是有颖水之助可能我们到今天仍未能攻下边荒集边荒集是他们的地头我们不但没法清剿余党现在更对他们的动向一无所知此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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