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锐讶道:“听刘爷的话显然已有应付之策对吗?”
刘裕见何锐一脸“这竟也可以有应付的办法”的疑惑神色哑然失笑道:“换一个地方不就成了吗?”
何锐听得一头雾水愕然道:“怎么换一个地方?我真的不明白。”
刘裕欣然道:“例如我避往一个无人荒岛那便没有敌我难分的情况凡拿着刀剑到岛上找我的一律是敌人明白了吗?”
何锐眉头大皱道:“刘爷在说笑吧?”
刘裕道:“我是认真的今次找你来正是要向何帮主请教附近有那座荒岛适合我孤身寄居一段时日好对想来杀我者尽地主之谊。”
何锐大吃一惊道:“这怎么成敌人岂非可以肆无忌惮地攻击你吗?刘爷虽然刀法盖世可是寡不敌众下刘爷将难免吃亏。”
接着坚决地道:“我决定在帮内精选一批好手与刘爷共抗强敌。”
刘裕道:“东海帮元气未复百废待举在这时候绝不宜卷入我的事内。即使今次能安度难关日后仍难免招来报复你若想和我做兄弟就要一字不误的依我的指示行事否则后果难料。”
何锐起呆来。
刘裕不愿让他难堪和颜悦色地道:“我的计划万无一失更可借此栖身荒岛的机会修练刀法箭术。我更不会徒逞勇力。待我摸清楚荒岛的形势我会作出适当的布置与来敌玩一个精彩的游戏。”
何锐仍未释去忧虑道:“荒岛是绝地假如形势对刘爷不利刘爷将很难脱身。”
刘裕笑道:“那便要看这个岛有多大地势是否险恶又是否有密林草树可藏起逃生的小风帆。”
何锐终于勉强同意苦笑道:“刘爷既然决定好了我们只好依刘爷的指令配合你。”
刘裕双目闪闪生辉微笑道:“我是不会随便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的试想想看敌人一意到盐城来刺杀我可是当他们到达太守府大门外却现挂着一个牌子说明我到了某个岛上去静修肯定阵脚大乱以前想好的刺杀计划尽付东流是多么的有趣。”
何锐显然被他说服了点头道:“刘爷确是智计百出如果要拣这样的一座荒岛选该是焦烈武的坟州。最妙是岛上还留有大批武器弓矢几个窖藏的粮食兼且地形复杂除向东的沙石滩外全岛大部分地区被密林覆盖又有急流护岛敌人的船只只能从东北方接近对刘爷非常有利。”
刘裕一拍额角叹道:“为何我没想过这个地方确是没有更理想的了就此决定。”
何锐道:“刘爷打算何时起行?”
刘裕道:“事不宜迟我立即动身。”
何锐道:“请容我送刘爷到坟州去。嘿!这个岛名不太吉利刘爷为它改个新名字如何?只要有刘爷的亲笔批押出个通告便成。”
刘裕皱眉道:“改个什么名字好呢?你有什么好主意呢?”
何锐欣然道:“就以刘爷的名字命名如何裕州也很好听意头又好。”
刘裕道:“是否太张扬了在此等时刻恐犯朝庭的忌讳。”
何锐笑道:“还有比更犯忌吗?换一种手法又如何?可改由盐城的父老为纪念刘爷破贼的大恩德决意改坟州为裕州那便没有人会说话。”
刘裕道:“好吧!不过待我离开盐城后才作出公告我便可以置身事外了。”
接着起身大笑道:“这段寄居孤岛的日子是绝不会浪费的只有当大敌在任何一刻也会来临的情况下才可以激厉我练武的斗志。当我成功活着回来时该轮到想杀我的人心惊胆跳了。”
※※※
大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五天到昨天午后才停下来到黄昏时分夕阳从散退的薄云后投下金光天气终于转佳。
拓跋珪、燕飞、长孙道生和崔宏四人立在大河西岸高地遥观敌势。
长孙道生兴奋地道:“昨天雨歇后敌方营寨传来异动寨与寨间往来频繁更有人不住把船上的东西搬往岸上去如果没有猜错慕容宝正准备撤军。”
拓跋珪目光投往暴涨的河水一双眼睛不时闪动着慑人的异芒沉声道:“这是慕容宝撤走的最佳时机欺我们在河水平复前难以渡河。哼!我会教你晓得自己错得多么厉害。”
目光投往崔宏道:“崔卿有什么看法?”
燕飞正在注视拓跋珪心忖当他与自己单独相处的时候感觉上与自己自小相识的拓跋珪分别不大可是当有下属在旁拓跋珪便像变成另一个人不怒而威直有睥睨天下的威严气度非常慑人。
崔宏恭敬地道:“属下认为敌人于昨夜已开始悄悄撤退除开路的先锋部队外走的该是非战斗的兵种今晚更会全面撤走只留下押后的部队监视我们的动静如果我们强行渡河押后的战斗部队会倚岸对我们迎头痛击。”
长孙道生搓手道:“今次慕容宝中计了一心以为无后顾之忧肯定没有防范之心只顾赶路俾可早日进入长城东面的安全地带。只要我们双管齐下一面诈作渡河吸引对方押后的部队;另一方面埋伏在对岸的部队抄背袭之胜利的果实将待我们去撷取。”
拓跋珪双目神光更盛迎上燕飞灼灼的目光大笑道:“兄弟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又喝道:“道生你去准备一切!”
长孙道生欣然去了。
太阳没入西山之后天色逐渐转黑。
最接近河岸的三座敌寨亮起灯火其它营地没有半点光明更证实了他们的看法。
燕飞道:“我们该于何时渡河?”
拓跋珪从容道:“我想听崔卿的意见。”
燕飞涌起熟悉的感受当日屠奉三对刘裕也出现同样的情况。屠奉三不住试探刘裕的智慧识见以决定刘裕是否值得他推捧现今的拓跋珪对崔宏亦是如此。
燕飞肯定拓跋珪心中早有定计仍要征询崔宏的意见正是要秤秤崔宏的斤两。
崔宏答道:“押后军逗留东岸该不会过一晚的时间离开前必须把船烧掉免落入我们手上。他们愈早烧船显示他们愈心且离开当他们烧船的一刻主力大军应已走远。所以动的时刻可选在敌船着火焚烧之时。”
拓跋珪哈哈笑道:“正合我意!慕容垂呵由今夜开始天下再不是你的天下而是我拓跋珪的天下。”
………【第一章 追击千里】………
木筏破浪前进横渡大河。
八名战士负责划筏不论河水如何湍急木筏仍能稳定地保持直赴北岸之势过去的十多天拓跋族的战士们不断在暴涨的河水中操练划筏的技巧在这时刻终得到回报。
百多条筏子在汹涌的河面上载浮载沉载着千多名战士完全漠视敌人布在对岸严阵以待的五千押后部队奋勇推进。
战马都给留在南岸减轻了筏子的负担也免去马儿冒此渡河的奇险。
惊喊声响起又一条筏子倾沉到波高浪急的河水里堕河的儿郎们只好拚命游返南岸去失去控制的筏子转眼给冲往下游去。
拓跋圭却听而不闻没有瞥上一眼目光凝望对岸冲天而起的浓烟和烈焰脸容冷静沉着。
燕飞立在他身旁其它同筏的十多名拓跋族战士除驾筏的人之外全蹲坐筏上人人屏息静气等待登岸的一刻。
崔宏所料无误由于幕容宝从6路离开直奔长城所以把船焚毁以免落入他们手上。
拓跋圭忽然哈哈笑道:“这押后军的将领肯定是庸才到此刻仍未察觉危险还以为我们正送上去给他们练靶。幕容宝啊天注定要亡你看你今次如何逃过大难?”
燕飞听出他对幕容宝心中的恨意。从小拓跋圭就是个记仇的人因此他一直在担心拓跋圭和拓跋仪的关系会因刺杀刘裕不果而趋劣只恨拓跋圭心中的真正的想法他亦无从揣摩。
拓跋圭往他瞧来微笑道:“我竟想起狼群驱鹿的情况小飞你认为我们该在哪里追上我们的鹿群呢?”
燕飞心中浮起饿狼在草原驱赶鹿群的战术它们联群结队的紧蹑在鹿儿之后逼得鹿群逃窜百里到有疲弱落单者便群起噬之这是草原惯见的残暴血腥场面。
燕飞道:“你是绝不会让幕容宝回到长城内的对吗?”
此时离对岸已不到二百丈的距离很快他们会进入敌人的射程。
拓跋圭欣然道:“小飞真知我的心意小宝带粮货辎重走得不快却又要拚命赶路且茫然不知道我们紧蹑其后方到他们疲惫不堪之时将是我们进击的好时刻。”
燕飞目光投往对岸的敌人知道拓跋圭己布下天罗地网不容对方有人走脱赶去向幕容宝通风报信。
一时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战争便是如此残酷他更深悉拓跋圭的作风由于亡国的仇恨和耻辱、少年时代的苦难令他变成对敌人绝不容情的人。
他这头狼并不只是要饱腹而是要吃掉幕容宝的八万大军。
拓跋圭现出一个冷酷的笑容平静的道:“时候到了!”
燕飞闻言点燃火折子引点拓跋圭递过来的烟花火箭接着拓跋圭右手一挥火箭冲天而起在十多丈的高空“砰”的一声爆开成一朵血红色的光花。
同一时间岸上远处号角声叫起蹄声轰鸣岸上敌人始知中计立即乱作一团。
筏上战士改蹲为跪取出强弓劲箭瞄准逐渐进入射程的敌人。
※※※
襄樊是襄阳城和樊城的合称前者屹立汉水南岸与樊城夹江相望二而为一。
襄樊北接宛洛南连荆州东临义阳西屏川陕。因其丰饶的物产资源优越的地理位置乃荆州北面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和军事重镇、贸易中心和农副土特产的集散地更为当地州、郡、道、府、路的治所。
杨全期当上雍州刺史后刺史府设于襄阳旗下兵将亦以襄樊为基地。
屠奉三把小艇泊在襄樊下游北岸留意着对岸的情况。透过当地一个与杨全期有密切关系的帮会领袖将他约杨全期密会的书函送予杨全期。这约见的方法由侯亮生想出来只此一着己可收先声夺人之效皆因此帮会领袖与杨全期的关系本身是个秘密。
对桓玄、杨全期和殷仲堪三人的关系屠奉三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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