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一路抱着唐逸回到住处,不顾同门那错愕的目光,直将唐逸安顿好,随即喂了他一些活血丹下去。这活血丹并不希奇,各门各派都有,制法大同小异,药效也是简单,就如这名字,乃是疏经活血之用。
治病最重对症下药,而非是看那药物贵重与否。唐逸的赤瞳,唐月知之甚详,之所以眼目尽赤,便是气血上涌的结果。方才唐逸那两行血泪惊人,正是眼目破裂,鲜血流出所至。所以如今的当务之急,便要将眼睛中的淤血疏导出来。
唐月身在唐门,这点医理自是懂得。更知若不及时疏导,一等那些淤血在眼中凝结,这双眼睛便要不得了。
药丸下去,唐逸的眼角又开始缓缓留出两行暗红血水,慢慢的顺着之前的泪痕蜿蜒,唐月知道,此刻流出来的并不是泪水,而是自己的药生了效,流出来的正是积淤在唐逸眼中的淤血,所以才是这么的暗红。只要等这些暗红的淤血流尽,颜色鲜艳起来,那唐逸的眼睛便算保住。
不过唐月看了片刻,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因为那淤血不仅留的缓慢,而且只流了片刻便渐渐稀少最终停了下来。唐月再仔细看去,发现那淤血远没有流尽,更别提新血了。
“他在台上便流了不少血水,这天冷地燥的,一路回来便已经凝了上。如今就算又顶出些淤血来,可出路本就已经不畅,淤血流出眼外后又过于粘稠,渐渐的凝成一团,终于将所有血脉的出口堵住。”
想到这里,唐月的心下一沉。活血丹虽然还有很多,但却不能多吃,毕竟这丹药是舒缓全身血脉,可不分眼睛还是其他地方,眼睛的血脉本就细小,若再多吃,必然会将眼睛的血脉撑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但若如此不理不管,任凭淤血堵住血脉出口,新血又经活血丹的疏导源源不断的赶来,不消片刻,这眼目的血脉便会被涨破,依然不保。
唐逸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也是感觉到了危机,这眼睛的疼痛已难形容,就似随时要爆裂一般!
“失聪之后失明?”
唐逸心下惨然,可却没有办法,这时睁眼,只能加速恶化。
便在这时,唐逸忽然觉得眼皮似是被人拨开,随后眼目上一阵湿软,似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的在眼目上转过,随即眼中满满的新血淤血登时寻到了出路,自眼角流了出去,唐逸的眼中登时一轻。
“是她?”
唐逸身旁只有唐月一人,那在自己眼目上转过的柔软,唐逸哪还不明白是什么?只是唐月的动作是那么的温柔,唐逸只觉得眼前一轻,紧绷的心头松下来,登觉疲惫难挡,来不及出声感谢,便终于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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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泪汹涌,半载始和终,如昨梦。一五二
更新时间:2009…11…7 1:43:19 本章字数:3655
月静静的看着唐逸,方才她急中生智,不顾脸上发+唐逸的眼皮,用自己的口舌轻轻舔去堵塞在唐逸眼目上的淤血。
凝住的淤血一去,血脉再开,新血顶着淤血再度堆积,唐月再轻轻的舔去,如此反复,血路终于畅通,流出的血也渐渐鲜红。既然新血流出来,那暂时便不用再担心了,过不多时这小小创口自然会闭合上,之后便是休养了。
眼前少年似已沉睡,看着唐逸疲倦的脸上终于显现出一丝的安详,唐月眼中出奇的透出些许温柔,全不似往日那般散发着迫人的英气。唐逸在沉睡,唐月则静静的坐着,午后阳光轻洒进来,淋着这初春的阳光,一时温馨满屋。
就这么静静的坐了许久,唐月才心下暗忖。
今日自己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抱住唐逸,当时只觉得心痛难忍,如今想来,自己以后的名声如何倒不在乎,可却真不知道父亲会如何看待。
“父亲如何看待都不要紧,今此我怎也要力争,只可惜他……”唐月有些为难的看着唐逸。
相貌、才智、武功,这些有的是二人相当,有的是唐逸更高,就算武功,唐逸的潜力也是十足,进展之快,令人瞠目。但入赘便似一道天堑,横在二人眼前。
又沉默了许久,唐月忽然自语道:“旁人都道我有多骄傲,甚至有人说我眼高于顶,就连名门俊杰亦不放眼内,以至二十九了,都没有个夫婿。可他们又怎知身为唐门长女,寻来的夫婿必然要非比寻常才是,若不能对唐门有助,唐门怎也不可能丢了这个脸面。如此,苦的却是我们。姑姑便是拖到三十五岁,实在无法,这才寻到个落魄书生。好在姑父人虽落魄,但学问是有的,人也心地良善。虽难对唐门又什么助益,但对姑姑很好,二人总也算和美。可我与姑姑无法相比,毕竟姑姑上面有三个厉害的哥哥,我却没有。”
唐月身旁没有别人,只有唐逸在那里沉睡,虽然唐月看到唐逸的眼皮似乎动了动,呼吸也有些改变,可也只道他那眼睛总有些不舒服罢了,并没有多想。其实就算唐逸醒了,唐月却也不怕被他听去,毕竟唐月认为唐逸失聪,否则怎可能如此吐露心声?
不过,唐月没有想到的是,唐逸不仅真地醒了,而且也当真能“听”的到声音。
其实唐逸并没有睡地太久。虽然他心神俱疲。可刚睡不多时。眼睛传来地刺痛便将唐逸再度唤醒过来。除了唐月为自己舔去淤血时地那一丝畅快。过不多时。眼睛地刺痛又是纷至杳来。想来也是。虽说淤血流了出去。可那血脉也都被撑到极至。自然难受。
醒来地唐逸本想睁开眼睛。可这些日里养成地习惯。少年甫一醒来。内力便立刻运转。震骨传声之下。立时便听到了唐月地自语。
起先唐逸以为是唐月在与别人说话。可仔细一听。却是不然。再一想。便明白她认为自己失聪。这时正自吐露心声。唐逸当下也不好睁开眼睛去查这双眼目究竟损伤了多少。毕竟唐月看起来甚是要强。自己这时睁开眼来。那可就尴尬地紧了。
就听唐月轻声道:“时日久了。我这年岁也是渐长。父亲也终于有些着急了。正好借嵩山再盟地机会。带了我去。那一次可算是各派年轻俊彦齐集。远超今次。可虽然父亲口中说是要我自己去挑选中意地人。但父亲地心下也是明白。人家各派地俊彦哪个会来唐门做婿?便是他们肯答应。各派也绝不会放了人走。
当年大伯和父亲都是爱上天山剑派地弟子。可结果又如何?大伯最终未能将伯母娶回门来。父亲根本便是找到母亲。放弃了那日后地天山之长。说起来。她们还都是女子。”
唐逸听到这里。心下一动。唐寒和濯星仙子地关系他是知道地。唐星便是他们地孩子。那个星字怕就是与濯星仙子有关。只不想唐冷当年也追求过天山剑派地弟子。那人最后还做了天山之长!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听唐月再道:“嵩山之盟后,我这年纪更长,姑姑也更焦急。这时贵州崛起了一个帮派,自称铜仁帮,那个帮主焉以谢的武功竟也到了魂级,听说人虽然生的比女儿家都要美丽,可性子却也算阳刚。正巧那时武当借口金刚门的灭门惨案威逼于他,为了不让武当独大,我便也去了。”
说到这里,唐月摇头道:“那时姑姑也赶了来,虽然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可后来却也感觉了到,姑姑此来地目的怕并不只是要阻挡武当独大。那焉以谢地年纪,武功都上上
是一帮之主,可却不过是个小派,与我唐门无法~以唐门高位,召他入赘,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忽然声音中有些古怪,唐月慢道:“说起来,那焉以谢的武功才智确实好地很,怕不下那常天赐的,生地虽然比女子都要美上三分,可性子却没并不阴柔,他真要能同意和我在一起,我虽与他没有任何感情,可却也会心甘情愿的。”
大出意料,唐逸闻言登时一震!唐月似是感觉了到,不过也只顿了一顿,却只道少年的眼睛刺痛,当下俯过身子,仔细打量。唐逸当下便没有在动,唐月看了看,随即轻拈了被角,将被子又盖的更紧些,动作温柔的好象是在照顾丈夫的妻子。
幽香传来,唐逸的心下一缓,随即就听唐月道:“人人都道我不输男子,可谁知这并非我的本愿?我自幼被父亲当做未来门主来培养,有父亲的严厉,我哪敢露出任何小儿女的神态,只好装做和男子一般,久了,自己都有些迷惑。
”
苦笑了笑,唐月似是摇头道:“就连我自己都迷惑,又有谁能知我日夜所思?其实女子不输男子又如何?男子就是男子,女子就是女子,女子若与男子一般,那可还是女子?还要女子做什么?”
唐月轻轻一叹,唐逸虽没有看到,不过只听声音便能猜到唐月此刻神态定与以往大不相同。往日唐月就算再是和善,可总是藏了一股勃勃的英气,但如今这声轻叹虽然声音不大,却听的唐逸心底格外震撼!
“是啊,她再如何强也终究是个女子,如此年纪却寻不到可嫁之人,心底哪会塌实?上届嵩山之盟不过就在五年前,那时她也二十四五了,怎不急迫?那焉以谢若真是如此合适,也难怪她会急着要嫁,这才是女子应该有的真实想法啊。”
便在这时,就听唐月叹道:“只可惜那铜仁之危被行云解了,事后行云又娶了焉以谢的姐姐焉清涵为妻,很显然那焉以谢是万剑宗的人,如此一来,自是半点希望都无。其实想想也知,如此年轻俊杰,哪是小门小派所能培养出来?怎又可能被我寻到?更不可能委身入赘了。”
似是自嘲,唐月再叹道:“以我这武功身份,似乎当真可以骄傲,可又有几人知道,女子有了如此武功身份,便是想放下身段,却也难寻夫婿,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