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杀了他!”
风如真人冷笑道:“师弟,他可是朝廷命官,再也不是三仙的弟子了。南宫焘既然能调集军队,后面必有圣武帝的支持。想当年圣武帝入我门派时,信誓旦旦要永奉三仙,而今呢……呵呵,俗世之人总是信不过的。罢了,或许是因果循环吧。”
逸清道长问:“掌门师姐何意?”
风如真人一怔,似乎后悔说了什么话。
凌云真人是门中辈分最大的,对其中的陈事掌故了如指掌:“说起来,南宫焘和三仙门颇有渊源。三百年前你们龙须一脉曾有过一个叫南宫阳的弟子,长得仪表堂堂,而且天赋甚高,喜欢研究经学要义,深得掌门济善真人喜欢。他虽然不是首席弟子,武功也不是最好,但掌门还是有意传位给他。后来……”目视掌门。
风如真人见事已至此,只好接着说:“后来济善真人出巡,门中大事交于大弟子,也就是前任掌门华阳师宗打理。就在这个时候,皇室派使者拜访,要求联姻。事情重大,三仙弟子尽数下山寻找掌门。但济善真人云游四海,踪影飘渺,一时也寻找不到。使者规定的期限到了,师宗迫不得已,以代理掌门的身份强令南宫师尊入赘皇室,由此结下一段恩怨。后来掌门回来,曾责备师宗,但木已成舟,也就不说什么了。直到十年以后,济善真人神归极乐,师宗接任掌门之位。那时南宫师尊也有了几个孩子,可是公主早死,他便有重归三仙的念头。”
众人听得出神,风如真人突然不说,众人都问:“后来怎么了?”
凌云真人冷冷一笑,道:“掌门不说,我来说。南宫阳已经不是三仙门的人,我师兄华阳师宗不允许他上山,结果他气伤心脾,死在山下,尸首无踪。”
众人不由扼腕,南宫阳少说也是一代宗师,遭遇如此,真是不幸。
凌云真人又道:“公主已死,皇室也无人追究此事,南宫阳的几个子女送到宫外抚养。南宫家族的枝叶渐渐庞大,不过没有大富大贵的人。传到南宫焘这一代才有所改观。南宫焘本来是守边的将领,十五年前不知何故,弃武修真,凭着祖上遗留的三本秘籍,居然悟出大的境界,一跃成为修真高手,深得圣武帝的信任,他创立新的门派圣武院便是圣武帝赐的名。”
净空道长问:“莫非他有我们三仙的秘籍不成。”
“这个难说,我派的秘籍一向由长老收藏,南宫阳当时还是一名弟子,应该没有。或许是他研究经卷悟到了也不一定。”凌云真人道,“总之,南宫焘此行必是为了复仇,甚至不惜血洗三仙门!”
风如真人摇头道:“师叔多虑了,我料他不敢调兵上山。圣武帝还不至于纵容他到这个地步,再说太子还在这里,圣武帝就不怕太子有闪失?”
凌云道长不屑道:“太子只怕是自身难保了。”
风如真人静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说:“如今最要紧的就是要弟子们勤加练习,不可荒废。大敌当前,同仇敌忾吧。”
凌云道长说:“事情关系三仙门的生死存亡,我提议大家选出几个有潜力的弟子,将我派全部武学尽相传授,以为对策。”
风如真人面色凛然,凌云道长的理由冠冕堂皇,内心是想要她把掌门绝学摩罗十二剑式传给他的得意弟子冷雪玉,将来的三仙首脉恐怕要变成拾云山了。怪不得凌云道长白日慷慨激扬,原本预备了这一手,着实厉害。以灭门威胁来逼她就范,太妙,太妙。她说:“为时尚早,看看谁能从比武中脱颖而出,那时再说吧。”她还有隐忧在心,摩罗十二剑式非达到太极法光境界不能发动,门中弟子只怕无一人能学,与其说传给冷雪玉,不如直接说告诉凌云真人。而且,她的得意弟子高佑生是必定要离开龙须山的,那么,将来龙须山这一脉的命运就很难说了。
会后,风如真人回自己的静室思断轩,无心念经入定,正怅然伤怀间,有个年老妇人进来了。她满头银发,面部白皙,仍有淡淡的皱纹,一身灰色长裙,问道:“掌门看来心烦意乱,所为何事吗?”
风如真人道:“沧海婆婆,你常在幽雅居,不知道今天发生的大事。南宫家来人了。”
“是么,都一百五十多年过去了,南宫家的人终于找来了。报应,报应啊。”沧海婆婆长长叹息,“也是你师父他种下的祸根。当初的好兄弟,最后却……”她不忍再说了。
风如真人道:“也不能全怪师父,他也是有诸多无奈。三仙门到今天的地步,不单是南宫焘一人之力,也怪我们门中勾心斗角。我知道师叔一直觊觎掌门之位,我也不想做这个掌门。谁料阴错阳差我竟然坐了。”
沧海婆婆突然变色道:“他说到小姐了吗?”
第二章:各方名动 第十五节:大暴梨雪剑
“没有,师母的事就我和师叔知道,不过他也知趣,没有说。”风如真人嘘一口气,“这个,婆婆放心。”
沧海婆婆叹息一下,道:“事情到这个地步,梳颐要是还活着的话,也要伤心自责了。”她转过身子出去,“这世上,因为一个情字,有多少纠葛,有多少杀戮和血腥。”
夜色中,她瘦小的背影似乎也飘渺起来。
夜月下,无名山头上,立着两道长长的身影。
“星朗少主你看,我们不动手,他们就已经先乱了。”卜算子竖着幡旗道。
星朗仰望龙须山上那如豆的灯火小屋,肃然道:“门户大了,内部自然有分崩离析的危 3ǔωω。cōm险。当年要不是原木倒戈,我们还会被赶到两界山以南么?”
二人对视一下,想到门中的种种,诸如青瑟和木伽,都感觉一丝的忧虑。星朗道:“时候不早,我们回客栈休息去,养足精神来办大事。明天是各脉内部比试的第一天,也让我们见识这一代弟子的实力。”
这一天,三仙山下热闹非凡,各路修真门派和散仙以及众多非修真者齐上三仙诸山。人潮汹涌上爬,如同大潮时淹没岛屿的盛景。和常年相比,此次三仙派可谓大开门户,欢迎各路道友、平民百姓、以及世俗权贵。因此参观的人数比往年多了数倍不止。各脉都把当天不参加比试的弟子调到山下戒备,另加派人手维护山上秩序。
“天下各路高手都在三仙山,帝国军队敢奈我何?”首脉坐堂上,列位长老面容素净,等待掌门发号施令。
“净空师弟,落虹山的事你托给脉中长老,至于应付帝国军队,还得倚仗你。”
净空真人心中明了,似乎微有愧疚,拜身道:“是。”
三仙山下一里地方,一支劲旅披甲执兵,浩浩荡荡开向三仙,军纪严明,军容傲然,每一位士兵都神情肃穆,不敢掉以轻心。军旗高扬,上有帅旗大字:萧。数万人马走在大道上并无一丝喧哗,引来两旁的农人不时驻足观看。
领头将军是个中年男子,仍有年轻人特有的桀骜眉目,身后跟着一群将领。他仰望巍峨的三仙山,略微滞步,目中流露几分的喜悦。
“十年了,一点都没变啊。”他感慨道。
一位将领拍马上前道:“元帅大人,再往前一里就到三仙山下了,我们可在山下安营扎寨。”
萧将军扬起马鞭道:“不必。”他回头命令:“你们带本部军队在三仙山一里外的四面八方驻扎,互相呼应。帅部就设在此地。若无本帅命令……”他提高声音,“擅入一里内者杀无赦。”
诸将领命,各带本部所属在一里之地设置营盘。
龙须山蜿蜒而上的小道上,风如真人及天下修真门派的代表徐徐上山,四下一望,便见帝国军队如八条游蛇一般自帅营出发,奔下三仙山的四面八方。各派代表不时低呼,风如真人面无表情道:“诸位切勿疑心,帝国军队是南宫国师派来保护三仙的。”
听者有意,多半知道南宫真人刻意调兵胁迫三仙,不知是何阴谋,南宫真人稍一蹙眉,旋即笑道:“掌门道尊言重了。”
曼烂城天涯派掌门雁不飞会意道:“南宫真人大可不必,眼下天下修真门派尽在三仙,实力之雄,难道不足以应对一切变数么?就算是妖族卷土重来也不足为惧。”
“贫道自十年前弃武修行,已经和帝国军队没有任何瓜葛,听说此次拱卫三仙是圣武帝的安排,并且……”他诡秘笑道,“带兵的萧大帅曾经是三仙的杰出弟子,出自净空真人一系。对了,净空真人呢?”
风如真人似笑非笑:“他么,去叙一叙师徒之情。”
帅营内,萧将军卸甲更衣,换了一身半旧的玄青色道袍,腰系长剑,展臂旋转一遭,极像一位修真弟子。已经十年没有回去三仙了,师父他老人家也不知安否。虽然对修真者来说十年恍如一日,但对一个以三仙为家而十年不归者来说,这一日过于漫长。
而且这一天正好也是比武的第一天。
他幽幽叹一息,真有种沧海桑田的味道咀嚼在人生里头。
“不好了,大帅!”随从禀报,“何将军他们与一群道士厮斗,死伤不少人。”
萧宇乍然变色:“何将军总是给我惹事!”
“这次是那群道士不知好歹,先挑起来的。”
萧宇正要出营,暗想一身道袍甚是不便,复套上铠甲,身子拔地而起,负剑飞去。
萧宇掐了法诀飞在半空,只见东北角处双方杀得正紧,军队仗着人多,把二十多个道士围住,不过这些道士全然无畏,砍伤大量士兵,净空道长更是振声道:“萧宇小儿,你快点现身!”
萧宇心头吃冷,可不就是恩师么?
何将军眼看军队伤亡增加,暴怒道:“弓弩手准备!”
一排士兵提盾拥近,弓弩手隐在内部,镫亮的箭头围成一圈,直指三仙子弟。净空道长怒道:“居然玩阴的,贫道也不客气了!”他扶剑而上,浮定中空,擎起断霞宝剑,喝出凌厉法诀:“大暴梨雪剑!”
便于剑光之上,聚敛一团白气,澎湃不已,直如云海翻腾,有无数雄奇异象。下面,正是净空道长勃然变色的脸,众弟子也相继升空,仗剑护持左右。帝国军队纵然训练有素,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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