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京城投靠贾家也好,总是能控制住的。
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是顺着原来的计划来吗?甄老爷想着从宫里头盗出来的那半份迷药犹豫了,这杀人与商场之争还是不同的。没有等他想出个四五六来,管家那张老脸又出现了,“这又是怎么啦?”
管家的神情有点奇怪,“老爷,这应该是好事吧。薛家的那位似乎是病了。”
甄老爷有些摸不到头脑,这厢他还没有做出决定呢,那边怎么就把自己弄病了,看样子不是小病,这莫非是天助他也。
前几日,薛家里面,薛蟠神色严肃地坐在了薛父的床边,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薛父,“爹,让你不要贪食,这下倒是好了,发了这么多的疹子,海货是发物不能多食,难道还要儿子叮嘱您吗?”
薛父这脸上也是红疹块,一块块大的有点吓人,他感觉很痒想要抓,却又不能抓,只能是笑得一脸的尴尬。就在一个时辰前,他与薛母一起吃好了午食之后,突然全身开始发烫了起来,出现了大块大块的红疹。吓得薛母赶忙请在郊外山间采药的王大夫回来,现在还在往回赶的路上呢。
“莫慌,就是吃多了,有点发疹块了,可不是什么你们瞎猜的中毒,我又没在不干净的地方吃过什么东西,别自己瞎猜。”这话是对着一旁的薛母说的,刚刚薛母也是吃了一些海货,远没有薛父吃的多就是了。
“爹,您这是在京城没能吃好吗?”薛蟠就是今天随着宋诠一起去了晏轼那里,看看他放大镜的制作怎么样了,能不能量产了,顺道在那里吃了顿饭,没想到一回家就给他这样的一个惊吓,他猜着是前几个月在京城薛父吃的不习惯,回来才会用的量有些过了。
“下不为例,为父日后一定会注意的。”薛父示意着薛蟠笑一笑,不然连带着薛母的脸色都是不好看的。薛蟠深吸了一口气,天知道刚刚在工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有把他的吓一大跳,万一薛父有个什么状况,这事情可是薛蟠不能想象的,知道是因为贪吃造成了这般的事情,他的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还是让王大夫看诊了再说。”
王大夫一进屋子,看见薛老爷脸上的红疹也是被一唬,这吃的是什么东西,能发成这般模样。“老爷、夫人、大爷好,先让我切一下脉吧。”在途中的时候,薛蟠就派了荆芥去把中午薛家膳食的单子详细地说给了王大夫听,现在他心里头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认识。
不过,当他切过左手,又换到了右手之后,看看舌苔与眼睑的成色,心中有些不是很确定起来,“老爷,还请让我再看一□上的斑块是不是同脸上的一样。”薛父依言,褪/下了外衫。王大夫仔细的看着这些红斑的样子与分布之处,心里有了八分的猜测,不过这话不能当着薛母的面前说,从一开始薛父就关照过,大事要先呈报给他,或者薛蟠,绝不能和薛母先说,她那个性子受不住。
“老爷就是发物吃的多了,这可是要好好的清一下才行。我马上就留个方子,这还有要外敷的药膏,也是必须每日涂抹的。不宜见光照,膳食上也要换成清淡的,劳神劳力更是不行了,估摸着快的话大半个月就能全好了,不留一块斑的。”
薛母在一边听着王大夫这般说,心倒是放下一大半,能治好就行了,倒是薛蟠看出了王大夫未尽之言,这个毛病难不成还有别的说法,看下情况得先把薛母劝回去。“娘,您也担惊受怕了大半天,先回去歇着一会吧,儿子看着爹把药给换了。”
薛母这乍一放松,倒是累了下来,这不是才经历过舟车劳顿,她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反复折腾,看着儿子像是要和他爹说悄悄话的样子,想必是要念叨一番薛父,她也是心领神会的先回房休息了。
那头王大夫又着了回来,看着薛父与薛蟠,神情里头带着点不解,“薛老爷,您这病是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也不全是吃着海货发了出来,而是吃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我瞧着像是一味药七日缠。”
薛父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不明白王大夫的意思,“老王,那是个什么东西?”
王大夫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他知道下人们都已经退了出去,但还是压低了声音,“是大内用的东西,流传了几朝了,是个秘药。”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到变得严肃的薛父与薛蟠的脸色,赶忙接了下去,“这东西的解药期只有七天,之后会慢慢衰弱,便是吃了解药也没有用了。不过存量极少,在前朝末年的时候,连带着方子也是一把火烧了。”
“大爷放心,老爷身上虽有少许的七日缠的痕迹,但是使用它的人根本没有找来药引,这东西厉害也是厉害,但是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使用的条件极为苛刻。这药引也是要放在了头七日用,日后用也是没有用了。没了药引它也就是个发物而已,普通的解毒清热的汤剂便可消除了它。
今日,也算是巧合,老爷吃的海货与它在一块,两厢作用才有了这么些个看着扎眼的红斑。按着我的方子与外敷,不出大半个月就会好的。”
薛老爷这时候关心的已经不是脸上的红疹,而是谁下了这个七日缠了。“劳烦王大夫了,不过对外面不用这么说,我左右这段时间是不能出去走动的,他们传的要是离谱一些也无妨。”薛父决定放出风声,看看背后到底是谁在做小动作。
薛蟠送了王大夫出门,再回头与薛父说,“爹,这怕是连环计策吧,与前头的事情脱不开关系。”
“甄家有这个心思可能,只是这个胆子,我觉得有点太快了。”薛父心里头还是存疑。
只是,薛蟠想着这大内的秘药,王大夫的神情,还是忍不住问了,“爹,这王大夫到底与我们家,有什么关联?”
第三十四章
“王大夫啊……”薛父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停顿了很久;就在薛蟠以为他不会给出明确的回答时候,薛父突然睁开了暂闭的双眼,笔直地看向了薛蟠,“蟠儿;世间真的有生而知之者吗?”
薛蟠顶着薛父探究的目光,心中一跳,他不知道薛父言下之意是什么意思,是在说他的事情吗,果然是表现的太过了吗?但是小时候因为不知道还能活上几天,他并没有在薛父与薛母面前遮掩太多的东西;让他们一直以为他是一个记性极佳、天赋甚好的孩子而已;为什么今天爹会突然问道这个问题?
“爹,怎么会问这个,这世间应该是有此般的人物的吧,也不就是他人嘴里的天才,不是有着甘罗年少拜相的传闻,虽说与史实有点出入,但是他确实是在方十二的时候,便能游走于诸侯之中,不费一兵一卒将十六城纳入秦国的版图,官封上卿,那些都是史官真实的记载。”
薛父目光悠远的看着前方,似乎回忆起了一些过往,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但是甘罗却是怀才短命,受封不久就过世了。要是他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你说他是要着惊天动地的本领,还是平顺的一生?”
薛蟠不知道甘罗是怎么想的,秦朝已经太遥远了,远到根据史书上的文字,也不能轻易相信那些故事的真伪,不能还原那些名人的原貌。而当下如果是他自己面对这些,“孩儿觉得那是不得不做,当年他的祖父甘茂受人排挤逃出秦国郁郁而终,他小小年纪只能投身吕不韦的门下,如果想要过生活,就不得不争出一条明路来。”
薛父听着静默了,人们常说读史使人明志,以古为鉴可以知兴替,他们薛家如今何尝不是也走到了这个份上,如果他真的去了,蟠儿只能一个人挑起整个家族的重担,虽说国人总说要藏拙藏拙,但是到了一个份上,再藏着就会被灭了吧,没有利用的价值,又凭什么要别人愿意伸手拉你一把呢。
“蟠儿说的有道理,想要过生活只能拼出一条明路来。薛家当下的情况你也是了解的,今天为父就同你说说当初四王八公的那些事情。”薛父觉得有的事情,他总是觉得薛蟠还小,可以等到以后再说,但是连暗杀这种手段对方都用上了,虽然这次下毒的人蠢了一点,没有效果,但是保不准下一次就得手了呢。
薛蟠也已经八岁了。说长大了,却是还没有能独当一面,但是说小,也就是还有着四五年就可以议亲了。也该是让他知道一下,过去那些应该被带到坟墓里头,却又不得不提起的往事。
薛蟠扭了扭身体,在薛父的床沿边坐好,终于薛父是要说出那些让他觉得深有疑惑的隐秘了。“爹,儿子听着,您慢慢说。”
“大概是六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你的曾祖父也才二十多岁,皇上少年登基,承着老圣人的遗志,开立了大庆朝,可以说是幼帝新臣,而更早的那批老臣们都在战火中死的死伤的伤了。那个时候,百废待兴,百姓们要时间才能从久经的战乱中恢复过来。国库空虚的那样子,真的是连皇上自己把私库开了,朝廷官员的银钱也是不够发得,而南边又是不太平,沿海的倭寇又还时有来犯,怎么看着都不像是能撑下去的样子了。
四王八公就是那时候有的,也许是天佑大庆,皇上手下的臣子们都是一个个的栋梁之才,你的曾祖父是管着户部的,他不是什么大家出生,却是精通银钱一道,你的曾祖母却是世家之女,被皇上赐婚嫁给了你的曾祖父,虽说言不及长辈,但是她应该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你的曾祖父一生只娶了她一个人,可惜红颜薄命,在生下了第三个孩子之后,也就是你的祖父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不久就亡故了。而你的曾祖父没有续娶,在四十多岁的时候,便也早早去了。
这薛家本不应该是你祖父主事才对,他是最小的儿子,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