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以为三娘已经跟您说了。”袁氏战战兢兢地答道。“几位叔公将当家人的位置给了三娘。”
“三娘？”王家祖母气得拍了下桌子。“难怪刚才进府的时候，我问她，她婆婆怎么没来，她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除了这些，府上还出了什么事儿？”
“七奶奶有身孕是装得。还有大公子趁着您不在买了四五个丫头做小妾。将大少奶奶气得半死。”袁氏害怕王家祖母动怒，一股脑地将王府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王家祖母听了差点气得背过气去。钱多多忙过去劝道。“奶奶您不要生气，这些都是小事儿，您的身子重要啊！”说着还掉了两滴眼泪。“都怪我，我就不该多嘴。”
缓过来的王家祖母拜拜手。“这不怪你，要不是你说，不知道她们还要瞒我多久。”
“少奶奶，这不关您的事儿。”季婆娘也说道。“您先回去吧，让老夫人静静。”
“可是奶奶这样，我怎么能走呢？”钱多多道。
王家祖母拉着钱多多的手道。“我没事儿，你回去吧。袁氏你带回去，好生看着。”
钱多多看了眼浑身颤抖的袁氏，“那孙媳先退下了。”说着钱多多起身行礼，离开了王家祖母的屋子。
钱多多前脚离开，王家祖母立刻便恢复了常态。“这丫头倒也精明，不过还是嫩了些。”
“老夫人，奴婢听说袁氏趁着六少奶奶不在，将亭云阁里的丫鬟打个半死。少奶奶这是心疼丫鬟呢。”季婆娘道。
“是吗？”王家祖母疑惑道。“我怎么没见着有伤呢？”
“袁氏的手段您还不清楚，那里能让人看到？”季婆娘道。“依奴婢看，那少奶奶也是被袁氏逼得没办法了，所以才有此番。”
“先不管她了。袁氏已经让她带回去了，她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王家祖母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道。“这府里就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人。七奶奶和三娘的事儿你去查查。我累了。歇一会。”
“是。”季婆娘服侍王家祖母靠在睡塌上后，退了出去。
跟着钱多多一同回到亭云阁的袁氏此时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本以为王家祖母会念在自己服侍她多年的份上，将自己留下。想不到王家祖母竟将自己推给了六少奶奶。眼看着亭云阁近在眼前。袁氏的两条腿却是如同灌了铅一般。
钱多多见了心里偷笑，表面上却是一副冷清的模样。
就在袁氏想着自己如何脱身之时。突然从花园月亮门冲出来的莲梅与钱多多撞了个满怀。钱多多仗着自己一身的力气，竟将莲梅撞倒在地上。“那个不长眼的？”重重地摔了一跟头的莲梅连来人是谁都没清楚，便骂道。
钱多多见撞自己的人是莲梅，忙过去搀扶。“嫂子有什么急事让您如此地慌张？”
看清楚自己撞得是钱多多，莲梅也不好意思起来。“是妹妹啊？”她站起身来拍掉自己身上的尘土。“我正有事儿要找妹妹了。走，咱们去亭云阁。”说着，莲梅拉着钱多多直奔亭云阁。
“妹妹听说三娘成了当家人吗？”还为进亭云阁，莲梅便开口问道。
“听说了。”钱多多答道。
见钱多多一点也不急，莲梅更急了。“妹妹你怎么一点也不急呢？”
“急又如何。”钱多多笑着说道。
莲梅见钱多多的表情，忙问。“妹妹是有办法了？”
“嫂子，还是进屋喝口茶吧。”说着钱多多将莲梅推进了屋。侥幸躲过一劫的袁氏那里还敢偷听，连忙进到自己的屋子里，在也没有出来。
钱多多将莲梅推进屋子，见跟进来的都是自己与莲梅的贴身丫鬟，便放心地在莲梅耳边讲刚刚在王家祖母那里一番说辞讲了一遍。莲梅听了，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还在有妹妹。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ju花茶，不错。”
见莲梅有心品茶，钱多多笑了。“嫂子我有些不明白，长房不是不受宠吗？几位叔公怎么将王家人的位置给了三娘呢？”
莲梅听了，放下手里的茶杯。“四姑母的意思。几位叔公拿了四姑母的银子，自然替四姑母办事儿了。”
“四姑母还没走吗？”钱多多惊呼道。
“是啊。”莲梅答道。“反正相公死了，李家的家产也都到了自己手里。她倒也安心地在娘家住下了。”
一直忙着自己这点事儿的钱多多已经将四姑娘喝慕雪的事儿忘在脑后了。“这段日子忙得。竟将她们忘得一干二净了。四姑母没走，那薛姨娘也在了？”
“在。宝姑娘上个月被送进宫了。要是落选，月底就能回来了。”莲梅回答道。
说起薛宝钗，钱多多性子起来了。“嫂子您说宝姑娘能入选吗？”
莲梅摇头，“我看悬，她那个当贵妃的姑母年前就失宠了，李家几个在朝里当官的也陆续辞官还乡了。这种事儿，朝廷里要是没人，难成。”
“那也倒好，宝姑娘不是与天启互生爱慕吗？要是选不上，正好成全了他们二人。”钱多多笑着说道。
莲梅听了撇撇嘴。“话都是她们说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我可是听薛姨娘亲口说的，难道这里面还有假？”钱多多疑惑道。
“妹妹还不知道吧，宝姑娘与天启的暗生情愫的事儿就是从薛姨娘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我背地里问过天启，他信誓旦旦地说他与宝姑娘面都没见过几次。”莲梅笑着说道。“不过天启倒是跟我说过他对你可是情有独钟。”
钱多多听了，差点没被茶水呛死。“嫂子，这话您怎么能说呢？上次府里的流言已经让我避之惟恐不及了。”
“这里也没有外人，难道妹妹真的要守着一个灵位过一辈子啊！”莲梅试探性地问道。“天启可是跟李天昭打赌了，秋试之前成事儿。输了，王家的家业可都得姓李了。”
钱多多看着眼前的莲梅。平日里虽然觉得莲梅心眼多，为人精明，倒也是一副正派的模样。现在怎么看都觉得有几分浪荡。
“嫂子说笑了，这可是有悖礼仪伦常的。”钱多多正言道。“柳家虽不是书香门第，倒也家规森严。”
莲梅本就不想干这缺德的事儿，见钱多多不高兴了，连忙笑着说道。“看妹妹这小脸板得，我不是在说笑吗。天启是个风liu才子，说话难免有些越礼。下次我见到了说他便是。”
见莲梅这么说，钱多多稍稍缓和些。“嫂子，我这门口无事都能起三层浪，要是您也这么说，这王府里的人不用唾沫星子将我淹死啦？”
“妹妹说的是，是我想得不周到。”莲梅笑着说道。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一石三鸟
第二天一大清早，钱多多便被鸳鸯叫醒。“少奶奶春儿来传话说老夫人让咱们去议事厅。”
“这么早，说了什么事儿了吗？”钱多多起身后问道。
“没说，春儿说老夫人从早上起便很生气。”鸳鸯回道。“春儿说昨天咱们走后，三娘去老夫人那里闹了。估计是为了大公子纳妾的事儿。”
“纳妾也要全家都去吗？”钱多多抱怨道。虽然嘴里不高兴地抱怨，钱多多还是起身更衣梳头，早饭也没吃地去了议事厅。
议事厅里，大部分人都来了。王家大公子王天元，跪在地上，不停地打着哈欠。钱多多只见过他一两次，总是觉得这王天元一身无赖气。
王家三位老爷今天出奇地早到。只是一个个的毫无精神，尤其是王二老爷。半年不见头发竟然白了不少。
九奶奶翠儿此时已经显怀。挺着大肚子坐在王夫人下手，安规矩她是妾，这样的场合是不能坐的。可见母凭子贵，在王家是真理。钱多多进去依次给长辈们行礼后，做到王夫人身后一排小凳子上。莲梅还没来。荷花和赵九妹已经坐在那里了。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竟然小声地笑了起来。王家祖母听了，皱着眉头咳嗽了一声，两个人立刻不敢放肆。这时莲搀扶着同样挺着肚子的三娘走了进来。季婆娘见了，连忙过去帮忙。将三娘搀扶到庆夫人身后的凳子上坐下。
莲梅走到钱多多身旁坐下。
王家祖母见该来的都来了。清了清嗓子。“今日大家叫来为得是整肃王府上下的不正之风。”王家祖母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震慑力。议事厅里一干人等，大气也不敢出，只得听着。
“前段日子我去王家店铺看了看。”说着她看了眼三房。王天利心虚地地下头。不时地用手帕捂住嘴咳嗽。
“三房将店铺管理的还算井井有条。”王家祖母夸赞道。“只是天杰去了，天利身体不好，这店铺的事儿也管不了了。”
在地上跪了许久的王天元见王家祖母也不管自己。自己的膝盖又被青石砖的地面咯的生疼。“奶奶，您还是先说说我的事儿吧，这地上又凉又硬的。”
话还没说完的王家祖母见王天元竟然打断自己的话，生气地拍着桌子道。“我还没死呢，你到是觉得这地上又冷又硬。三娘刚有身孕你就纳妾，你的心是不是也跟那地面一样又冷又硬啊？”
见王家祖母发火了，王天元不在说话了。
王家祖母见王天元闭嘴了，长出了口气。“来人啊，将那四个小蹄子带进来。”
守在门口的小厮将王天元的四个小妾推进了屋子。那四个小妾都是王天元从勾栏里买出来的。平日里都是被男人哄着捧着，那里受过这个。“干什么啊？不知道怜香惜玉啊？”一个个抱怨道。
王家祖母听了那声音，勾起了自己伤心的往事。“来人，把她们四个的嘴堵上。”王家祖母大声地说道。
季婆娘连忙从怀里掏出手绢将那四个小妾的嘴堵上。自己手绢不够，又那里三个下等丫鬟的手绢。
四个妾虽然娇气，但也知道王家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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