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你这个叛徒!”柳剑南顿时气红了眼,旋即举起刀子便朝马车而来,锦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抬手,嗖地几声,只见十几根银针飞了出去。
柳剑南反应飞快,急忙躲闪了冲着他飞来的几根,接住其中一根冷笑着,“想不到一向光明磊落的锦大人,也会用暗器?”
“呵呵,柳大人,我爱惜你是人才,不如你离开高冉昊,跟了我,我岂会拿一个小小五军都督屈就你?”锦澜出声凉薄,飞身抢过马车缰绳又稳稳坐回了车内,看了眼身边的人儿后,大吼一声,“驾!”
柳剑南飞速从马背上跳下,追上马车,并挡在了马车门前,当他看到车内一蒙面女子一动不动时,显然一怔,可是旋即再看向锦澜时,却又毫不留情,“那就看看锦大人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锦澜不动了,手忽然探到沈芊君的腰际,摩挲着她腰际的东西。
一个冰凉的东西放在薄唇间,吹出玄妙的声音,那隐约婉转如山泉流水,但又似慷慨激昂的战歌,只见一个个类似于音符的东西随着笛子的几个小孔出来,如一个个暗器般朝着柳剑南而去,柳剑南始料未及,急忙躲闪开,而那一个个音符便随即朝着四面发放而去,拼杀的其他人都一个个倒在了地上,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所有的杀戮结束,锦澜优雅地收起金笛,抬眸看了眼捂着胸口狂吐了一口热血的男人,悠悠出声,“回去告诉文帝,我们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柳剑南不可置信地看着马车飞速在绿野上行走,慕容澈急忙飞身拉起一边观战的小扇,将她送入了车内,“让这丫头坐里面吧,我一人来赶车。”
“恩。”锦澜出声,将小扇一把拉了过来。
好刺激,实在是太刺激了,小扇双目呆滞,还停留在方才被慕容澈抱起,腾云驾雾的感觉,直到马车忽然狂奔起来时,她才哇哇大叫,拍着巴掌起来,“轩哥哥,你好厉害。”
锦澜无声勾了勾嘴角,忙点开沈芊君身上的穴道。
身子一软,沈芊君有些失落,方才直差一步。
“对不起。”锦澜紧张道,忙伸手去轻扯遮住人儿脸上的布,他是有私心,他害怕沈芊君被认出。
“你也是为了我好”,沈芊君淡淡出声,心里却不是滋味,忽然,她抬头一笑,“小扇,来,坐到姐姐这边来,咱们说点话。”
“恩恩,好啊好啊。”小扇微微看了眼脸色不好的锦澜,知道现在公子很自责,芊君姐姐似乎也在隐忍什么,心里不好受吧,毕竟方才是她夫君手下的人,就差一步,若是那个柳将军发现了车内的人,估计芊君姐姐此刻便可以去见她的夫君云皇了吧。
……
柳剑南负伤而归,一干手下都死的毫无征兆,他跌跌撞撞,一人快马闯入云宫,来到高冉昊面前,“属下该死,没有将锦澜拿下,反而让他逃走了。”
“没想到你也不是他的对手。”高冉昊默默地斜靠在龙榻上,按揉着太阳穴,显得有些棘手,他摆了摆手,似乎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柳剑南并未退下,忽然支支吾吾道,“皇上,锦澜的身份可疑,他今日以一魔笛出音,杀人于无形,若属下没有猜错,他定是江湖上名声响当当的金笛神君。”
清风山庄的金笛神君?江湖上的流派怎么会和北鲜的皇子勾结?高冉昊百思不得其解,那好看的眉头蹙地越发紧了,“去,将清风山庄和金笛神君的底细给朕查清楚了。”
“是,皇上,不过今日属下围剿锦澜的时候,的确发现了他与北鲜大皇子同行,但却是北鲜大皇子赶车,而且,车内还坐了一名女子,那女子蒙面,虽然看不清楚容貌,可是属下私认为,她的身份显赫,定是比北鲜太子的身份还尊贵。要不然,咱们先从那女子下手?”柳剑南提议着,仰望了片刻高冉昊的神情。
高冉昊微微点头,女子?“此事你便宜行事。”
“是。”柳剑南领命退下。
幽暗的大殿内,瞬间只剩下高冉昊一人,就在他失神之际,窗棂上忽然飞来一只白鸽,他款步过去,解下绑在各自小腿上的字条,打开细看。
“太后请沈母出山,恐以此要挟沈相。”
高冉昊原本清峻的双眸忽然冷眯了起来,难道他中了调虎离山之际?难道太后早与锦澜有勾结?在太后上德山之时,锦澜劫狱,他必然回宫处理,而后太后便可以赵夫人要挟沈相交出另一半虎符?
虽然当初回宫未及思考,可他对沈芊君还是寄托很大希望的,他不认为君儿会倒戈太后……
“传朕旨意,护送太后皇后等人回宫!”
“是。”外面传来内监高亢的回声。
……
德山车队整装待发,扇碧搀扶着赵夫人上了马车,嬉笑着看了一眼假芊君,“小姐,你真的不陪着夫人?”
“本宫去陪着太后说说话,娘,你先上车坐着,咱们来日方长。”假芊君脸上虽带着笑,可是说话的语气却没有一丝温度,她凉凉说着,便朝着前面更为豪华的马车而去。
春尚宫急忙上前,冲着假芊君微微一笑,那眼里满含关切,她伸出手搀扶着她上车,假芊君也认真地看了眼春尚宫,想要说些什么,却极好地忍了回去。
这几日高冉昊不在,千乘太子觉得无聊地紧,更奇怪的是,他总觉得这个嫂子有些古怪。
且不说现在这个嫂子见了自己就像是见了路人般,那脸上的表情更是像自己欠了她几百万黄金一般,臭地比茅坑的石头还…,他调戏的心情也荡然无存。
这个和他之前见到的湖边美人,真的是同一个人?
千乘太子抓了个苹果塞到嘴里,看着马车忙忙碌碌,然后转向了后面的马车,他打开车门,冲着扇碧嘿嘿一笑,“那个那个,我跟你们同乘一辆马车吧,如今耗子不在,要是我跟嫂子一起,嘿嘿,瓜田李下啊。”
扇碧无奈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身边的座位,“那你就坐这,可不能靠近夫人。”
靠啊,他又不是洪水猛兽,虽然说自己外表表现地放荡了些,那也是队美色才会,这种上了年纪的,他才不会…
千乘太子也白了个眼,将手里的苹果核一扔,冲着暗处自己的影卫冷扫了个眼色。
随着内监一声长长的呼唤,车队在仪仗队的簇拥下,缓缓离开德山行宫,沿着蜿蜒的山路下去。
车内,千乘太子明显被晾在了一边,他三番五次想要去和扇碧、赵夫人搭话,可是扇碧每次都拿后脑勺对着他。
“你你你,丫头,你怎么对我这样啊。”
“小姐说的,但凡遇到你就要躲。”扇碧不以为然,继续陪着赵夫人讲着笑话。
“你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千乘太子有些不满,好歹自己也是一国太子,这来德山几日,先是被那一对奸夫淫妇暴打在马车内,而后又在宴会上坐在走廊口当看门狗,这几日耗子不在,那一帮奴才连顿好饭都不给他吃,现在这丫头还不理他?
千乘太子一肚子牢骚,就等着发作公布自己的太子身份,然后让这一群人好好膜拜膜拜他。
“知道啊,你是道人的关门弟子,不过你和道人的脾气秉性还真像,你不会是他的遗腹子吧…”,扇碧忽然来了兴趣,回头笑道。
“什么?你说黄石道人那个老鸭怪?我是他的遗腹子?啊呸!”千乘太子作势呸了一口,这帮有眼无珠的人,他们不知道自己和那老鸭怪是死对头么?他是南越太子,不是什么遗腹子!
“哈哈,老鸭怪?你这词倒是新奇。”扇碧笑着,一边的赵夫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倒是好些年没见过道人了,他现在可好?”
“好的很呢,比三年前还会吃。不过小姐对他还是不好,两人一见面就互掐。”扇碧宠溺笑着,想到小姐这个词的时候,却明显眼色一暗。
“碧儿,怎么了?”赵夫人拉着扇碧的手亲切地问着,淡淡的眉头也跟着紧蹙了起来。
“没事。”扇碧只觉得委屈,这几日,小姐对她的态度大变,她都快要不认识小姐了。
“唉,我跟你们说正经事,你们有没有觉得沈芊君那丫头性格有些变了?”忽然,千乘太子冷不防一句,引起了扇碧和赵夫人的注意…
一说到性格大变,原本还心觉委屈的人,忽然抬起了眼眸,冲着千乘太子认真问道,“这话怎么说?”
千乘太子没理会扇碧,却是认真地看向了赵夫人,“干娘,难道你不觉得吗?她是你亲生女儿,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干娘?扇碧急忙咳嗽着,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这货怎么乱攀接亲戚关系,真是不要脸。
赵夫人倒没在意这些,却立即垂眸,要说芊君的古怪,她在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发现了,母女是连心的,虽然觉得现在的芊君有些古怪,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也有一种许久未见心疼的感觉,好像自己的一块肉剥落的那种心痛。
赵夫人摇着头,却忽然坚定道,“君儿的确和以前有些不用了,可毕竟我与她三年未见,不过我可以以一个母亲的直觉确定,现在的这个人,就是我的女儿。”
是么?千乘太子蹙了蹙眉头,更加狐疑起来,既然人家亲娘都说女儿还是那个女儿,那……
“丫头,那你说,我虽然只见过嫂子几次,相识也不久,但我敢肯定,从嫂子那日出去换衣服回来后,她便有些古怪了。”千乘太子煞有其事道,已不似以往的玩世不恭。
被他这么提点,扇碧也越发狐疑起来,的确,好像小姐的变化正是那日她们去换衣服,自己被打晕后,那日她分明看到了刺客黑影,可是小姐却说没有看到。
一切,太奇怪了。
“会不会是嫂子被下了蛊毒,或者咒语什么的?”千乘太子又开口补充道。
蛊毒?前些日子,宫里还闹过巫蛊之术,说不定真是。
“唉,丫头,我跟你说,你这么办这么办,看看结果如何,再来告诉我。”千乘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