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在承德宫里,我面对安逸该有的礼仪几乎都被安逸默许废除了,所以现在不用三叩九拜地给安逸行礼了。
“那个女人如何?”安逸又问。
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心情不由大好,于是很好心地告诉他,“哦,爷问的是新晋的韵妃吗?”
安逸自己动手要去取了一勺芙蓉蟹黄羹,默不作声地。
我肃了肃脸色,但一想起等一下安逸若是知道了韵致美女的身份,可能会出现的表情,就不由的心情大好。
“韵妃。。。。。。是西南王的义女呢。真是看不出西南王还会有一个和我年纪一样的义女呢。。。。。。”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安逸多了一个年纪和他自己一般大的泰山岳父大人!
当初西南王上官云舒说是进献美女,安逸这边也就以为是一个上官云舒手下养的一个用作眼线的女子而已,尚未料到上官云舒会进献的是自己的义女,由此被上官云舒摆了一道。
果然,持着汤匙的手顿住了。我悄悄抬头看向安逸,他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青黑交加,随即,汤匙依旧平稳地为主人带会一匙美味的蟹黄豆腐羹,安逸的面色也依旧正常,“嗯,然后呢?”
嗯,然后呢?
就这样?小小的失望了一下。我没了作弄的心情,“韵妃。。。。。。依臣妾看,对爷的大爷千秋是没什么阻碍的。”
安逸淡淡地点了点头,凝神道,“如果确实如你所言,韵妃是上关云舒的。。。。。。”他顿了顿,“是上官云舒的义女,那么也就没事没大碍了。”
上官云舒即与安乐结盟,又将义女送到了安逸这里,看来是打算大小通吃,谁也不得罪了。我点点头,“看样子爷能够顺利的消弭庄王的事了。”
安逸看我一眼,慢斯条理地将那碗芙蓉蟹黄豆腐羹放到了我面前,叫汤匙塞到我手里,“嗯,既然这样,明天就将优接过来吧,免得你老是无趣。”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一夫作难而七庙隳,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母妃,母妃?优背完书了。”小脸蛋凑到我面前。
“。。。。。。”我先呆了好一会儿,直到那张小脸蛋几乎是嘟着嘴时,才回过神来。
“母妃,优背完书了。”优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哦,背完了啊?”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优一脸的失望时,才记起,“啊,优好乖。”我伸手抚着优的小脑袋,“优又提前学完了。”
“嗯!”优这时才骄傲地昂着脑袋,一扫刚才的沮丧。得意地宣布,“优是乖孩子。”
我点点头,就怕这小子又露出刚才被伤害了幼小心灵的神色。“是啊,优是乖孩子。”
这时,优又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我,大眼睛直眨。
我被看得头皮发麻,于是开始努力回想平日优背完书还有什么该做的。。。。。。呃,表扬他已经表扬过了。。。。。。。那。。。。我陡然想起了什么,“优想吃八宝饭了?”
小脸垮了。。。。。。
啊,不是吗?我开始觉得头痛,这个孩子平日不是每次背完书就缠着要八宝饭做奖励的吗?
不要八宝饭,那。。。。。。
“主子,您昨儿答应了今天要带小世子出去放纸鸢的。。。。。。”一旁的金枝这时小心翼翼的提醒,“小世子今儿正是为了能早些出去才。。。。。。”
我【炫】恍【书】然【网】大悟,看向优,他正一脸泫然欲泣地看着我。
我转头问金枝,“现在离爷回来还有多久?”
金枝恭敬答道,“大概还有一个时辰。”
我点点头,又转头对优道,“呶,一个时辰,去玩吧。”
优欢呼一声,刷地就从身后拿出了个大大的蜻蜓风筝,扑上来扯着我的袖子就往承德宫外跑。
尽管被优弄得有些狼狈,但我还是心情大好,十日前,安逸突然开始‘恢复’,不出五日便是完全‘康复’。然后,他便开始重新占回朝堂之上。皇帝现在是闲人了,朝政几乎是全由三个皇子执掌。
安逸已经三天没回过承德宫,但每日王六荪都会到承德宫来一趟,传达安逸的话。外面是风刀雪剑,承德宫却远远避开了,可能是因为安逸这个风刀雪剑上的人不在的缘故。
“母妃,母妃你看。。。。。。”优笑脸红彤彤的冲我奔过来,我抬眼一望,远处天空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儿,“母妃——”优扑进我怀里,将手里的那个硕大的线团塞到我手里,我笑着拿过,晴阳正好,春日明媚正可人。
夜间,承德宫华灯溢彩。
宫女太监手捧着华美精致的银盘玉碗,井然有序地上前敬菜而后退下。
“这是南边贡来的的卤鹌鹑,你尝尝看如何。”碗里忽然就多了只酱黑色的鹌鹑,我呆了呆。看向一边安逸淡漠的脸,再看回碗里的鹌鹑。扯扯嘴角,只得咬上一口。
味道还好,我抿抿嘴,拆下另一半没咬过的放进优的碗里,优高高兴兴地冲我一笑,啊呜一口居然就全都咬下了。
“优,好吃吗?”我轻声问。
优吃的满嘴都是卤水,却也还是抬着小脸冲我猛点头,“好吃啊,很好吃。”
我一笑,回头对安逸道,“爷,看来这东西不错。”
安逸眼光在我和优之间打转儿,然后点头,“那以后每年都让人进贡上来。”
优点头点的欢,“好啊好啊,优喜欢吃。”
安逸淡淡眼光一扫,不置一语。
“夜深了,请两位主子安置吧。”侍宫一福礼,提醒道。
安逸挥挥袖,“都下去吧。”侍宫再次叩拜,方才退下。
安逸站在窗边,我站在他身后。
相看两无言。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又要操持事物,还要看顾优。”安逸终于开口,“琳琅,你有没有觉得辛苦?”
有没有觉得辛苦?他好好做什么这么问?我抬眼看了看安逸平淡无波的侧脸,只得揣测低声回答,“优其实很乖。。。。。。宫里的事物。。。。。有馨妃称置,倒也不为难。。。。。。”
“不为难?那前些日子郑国夫人怎么闹到了母后面前,说这次的亲蚕你将礼服制的不伦不类?”
我抿抿嘴,只得答道,“回爷的话,皇后娘娘有懿旨下来,近日边防吃紧,让臣想办法削减后宫礼制,节省银两以供边防。所以此次亲蚕时的礼服,臣做主以丝和麻半参,制成布料虽不比以往的绫罗绸缎华丽精致,但也不差多少,并没有如郑国夫人所说,有失国制。而且此次改革了礼制,节省下的银两足有三十万两余。”
“竟然有三十万两之巨?后宫的奢侈之风,果然。。。。。。”安逸微微皱眉,随即又道,“你做的很好,这奢侈之风是该止止了。”
我不再多说话,知道现在什么都不必说,只听安逸说就好了。
“你自己要会保重身体,过了这些日子。。。。。。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安逸说到这里,回头看我,“我还有事要办,你自己好睡,反正。。。。。。我在这里你也睡不好。”
我呆了呆,终是不出声,看他举步而去。
日子终是照过,安逸举凡来承德宫,不留宿。真的只是看看就走。我松了口气,依旧带着优过小日子。只是一味的盼着就这样才好。
可惜福兮祸所依,树欲静而风不止。
朝堂上的事情在承德宫里我下了禁令,不论朝政,众口悠悠却是难塞。无论如何钻蜗牛壳子,还是能听到一些消息。
三月十八日,手握监国权的太子雷厉风行,罢吏部尚书。
三月二十六日,太子手握皇帝的禅位诏书,昭告天下。
三月二十八日,钦天监上吉日。
三月二十九日,太子登位已成事实,百官向立于皇位东南的太子朝拜,上书请求新帝登基。
三月三十一日,太子推诿不成,于是定登基吉日为四月九日。百官三贺。
。。。 。。。
皇宫和朝政,安逸终于在短时间内尽数控制在手,只是兵权旁落,西南王上官云舒手握重兵十五万,还有就是那位大伯父将军,手掌京畿兵权。这终也是安逸的一块心病。
上官云舒,安逸表面虽与之交好,却也时刻警惕着他的反噬,大伯父那里,安逸不动声色。
在三月三十一日,皇帝的众妃嫔开始迁至上院,腾出宫室,为新皇后宫入宫做准备,我依旧在承德宫里,因为太子府的众多妃子都被钦定了宫苑,唯独我的没定。
“你想住哪里?”那日,安逸抽空在登基大典前来承德宫,一脸严肃的问我。
我没想到他抽空跑来,问的竟是这样的一件事。
“不知道。”我想了想,如实以告。
“那你就住锦绣宫吧。”见我实在是说不出个宫室名称,安逸一锤定音。
锦绣宫?
我呆了呆,这地方根本就没听说过啊。
于是,安逸又带着我去锦绣宫。
锦绣宫位于皇宫西南,竟是远在六宫之外,不算冷宫,但也不热乎。
但环境很绿色,有个大大的湖泊。宫室依湖畔而建,不大,却秀致。不奢华,却精巧。
于是我同意了,不和后宫的那些女子住一起,会让人'炫'舒'书'服'网'。
安逸见我同意了,便大笔一挥,正式将锦绣宫归在我的名下,甚至御笔将锦绣宫外的那湖定名为‘莫愁’。
然后,我又被送回了承德宫,搬进锦绣宫是安逸登基后的事,况且现在那宫室还得整顿一番才能住人,除了将锦绣宫归我外,安逸还将整顿锦绣宫的自主权交到了我手里,由我自己去折腾,只要不耗费国银太多,安逸不做多问。
于是我欢欢喜喜地像要搬新家一般开始修缮那个小巧的宫室,不能耗费太多的国银,我就选择漆原木漆,舍了雕栏画栋,就只是干干净净。还省下了不少银子。于是又要金枝替我递陈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