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次照片事件,张伟名正言顺的要求跟方燕坐在一起,大家居然也觉得顺理成章,仿佛如果他们分开来坐了,反而不正常一样。方燕在没人的时候,低声跟张伟抱怨,说跟他在一起后,自己都变得不老实了。张伟也只是笑。
之后的日子一直到高三,可以说很顺利,顺利的让人难以相信。其间某个休息日,方燕、钱当、乐姚跟着张伟回了次家,钱当和乐姚当然是陪衬,不过如果要方燕一个人跟张伟回家,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的,钱当和乐姚也无所谓,便陪着她去了。
到了张伟家,张伟的爸爸做了一桌菜,竟然象招待贵客一样的招待他们三人。方燕自不必说,钱当和乐姚也觉得难以置信,就算张伟的爸爸开明到能接受儿子早恋,但也不至于能接受到象见儿媳妇一样吧。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四人回去的路上,钱当和乐姚对于张伟有这样一个开明的父亲,表示了分外的羡慕。张伟只是笑笑,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父亲之所以能如此开明,不过是因为他自己在感情上深受其苦,了解其中的痛苦,不愿意让唯一跟着自己的儿子难过罢了。
张伟和方燕的情感之路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两人将学习当第一要务,唯一对他们暗下死手的陶涛,也无可耐何。对于陶涛,张伟不是没想过报复,可想来想去,除了学习,还真找不到陶涛的弱点。他们不能象孤立林静然一样孤立陶涛,毕竟自身的影响力还在;他们也不可能打陶涛一顿出气,不说方燕同不同意,单肖老师如此关爱方燕,他们也不能因为与陶涛的矛盾而让肖老师难以处理。最后他们决定不理陶涛,只防患着他别再有什么小动作。不过这个决定是方燕作出的,当了解前因后果后,方燕虽对陶涛的行为很是不理解,却觉得不能以怨报怨。张伟也好,乐姚也罢,虽觉得方燕太过妇人之仁,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所以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陶涛自然是不甘心的,他没想到自己偷拍的照片,居然变成了张伟和方燕试镜的照片。但他也不可能拿出底片,说那张照片是自己拍的,当时他们根本没在试镜。先不说有没有人相信他这个问题,就算有人相信了,陶涛自己所乘无几的光环,只怕会因为这种小人的举动而致荡然无存了。同学们不见得个个都光明,可是如果知道一个站在光环中的学生因为嫉妒而做出这种举动,只怕都会唾他一口口水。
在经过两次失利后,陶涛昏头昏脑之下,想出了一个损人不利已的主意。他当然知道张伟和方燕是真的在早恋,但学校都出面帮他们辟谣了,他也不可能站出来强要求学校处罚他们。在这种已经完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他最后想到的仍然不是如何在学习上超过张伟和方燕,而是用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学习退步。他想来想去,就想到如果方燕喜 欢'炫。书。网'上了别人,张伟一定会很难过,到时候说不定就无心学习了。
巧的是,陶涛的父亲在高二下学期的时候,工作调动,调到了方燕父亲所在城市商业局出任主要领导,成为了方燕父亲的同事兼上司。起初陶涛并不知道方燕也是这个城市的,他在父亲调动后,还跟母亲一起在本市住了半年,直到暑期结束,才随着母亲工作调动一起到了父亲所在的单位安顿下来。其实按理陶涛父母亲就算调动工作,也很少有往下级市去的,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张伟的原因,方燕虽不让张伟报复陶涛,但张伟心里倒底是不甘心的,所以在张治中问他找到暗算者是谁没有,张伟便说出了陶涛的名字。张治中听了这个名字后,心里就留了个底。那年年末,市里各单位团年,张治中作为市主要领导,到下面各单位跟各单位领导一起吃团年饭的时候,无意中见到了陶涛。也合该有事,那时候因为已经放了寒假了,陶涛在家里没有饭吃,便跟着父母到单位蹭饭。这种事很常见,双职工家庭的,一般这个时侯都会带自己孩子跟大家一起吃团年饭,只要稍微避开一下市级领导就行。偏偏吃完饭送张治中走的时候,陶涛的母亲见陶涛身边站了个女孩子,有些不乐意,就叫了陶涛的名字一声。这个名字在张治中心里早就留了底的,听到叫,便忍不住看了一眼,顺带问了一声。陶涛的母亲见领导问起,自然将儿子叫过来,很是夸奖了一番。张治中越听越肯定,眼前这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男孩子,就是那个心理阴暗暗算自己儿子儿媳,让他们差点被学校开除的人。再看看陶涛的父母,张治中就觉得子不教,父之过。有这样孩子的父母,只怕也没有什么能力,说不定平时就是靠这种小手段才混得今天这个地位的。于是在新一年的人事调动中,将陶涛的父母调去了下级市。
张治中的这一决定本是为儿子出一口小小的气,事后也未曾对张伟提起。却不想,他的这一决定不仅害了自己儿子一生的幸福,还害得方燕失去了清白之身,差点命赴黄泉。
再说陶涛在搬了新家后,在返校的车上遇到方燕,不由又惊又喜,这才知道原来方燕也是这个城市的,不由得便凑到方燕近前套近乎。方燕自知道一切是陶涛操作的后,并不大理他。可她毕竟脸皮薄,哪经得住陶涛在身边主动不停的找她说话,无奈之下,只好回他几句。陶涛见方燕回应,更是无所顾忌。回到学校以后,又以同乡为借口,多次故意当着张伟的面,约方燕一起回家。张伟起先在方燕的约束下,还忍着他,后来见他越来越放肆,终于找了个机会,在一次放学的时候,带着方燕将陶涛堵在了教室里对他说道:“你有什么目的只管说吧,不要紧纠缠方燕了。你不要以为你过做的事我们不知道,就凭你这种小人,那种不入流的小手段,我还不放在眼里呢。你不就是想超过我吗?告诉你,你一辈子都会被我踩在脚下,永远都不会赶上我。至于我和方燕,”说到这里,张伟将自己拉着方燕的手举起来当着陶涛的面亲了一口道:“我们就是在恋爱,怎样?你以为凭你就能让我们之间分开吗?你的那点小伎俩我一眼就看穿了,还想破坏我们?你做梦吧。”说完带着方燕扬长而去。
陶涛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原本的嫉妒和着被人揭穿的狼狈变成了疯狂的恨意,在心中一点一点累积。
年轻的张伟和方燕,并不知道他们眼中光明正大揭破对方举动的行为,最后会被对方演变成无穷的痛恨,直至将这一切发泄到方燕身上,才算罢手。
32。
后来呢?后来的一切是那么的不堪回首。包房里方燕脸色苍白,她不愿意回想那些往事,所以她必需离开这里,否则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会再一次将她席卷。她猛的站了起来,拿起放在一边的包,有些狼狈的朝张伟一点头道:“不好意思,我要回家了,你慢用。”
张伟站起来拉住了方燕的手,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他看的出来方燕也沉浸在回忆当中,她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的笑,那是两人当初最甜蜜的时候,她曾有过的笑容。可是为什么一转眼间,她就脸色苍白了呢?当年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燕子,为什么?你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连告诉都不告诉我一声?”
方燕回头,脸上的神情有痛苦,有祈求:“张伟,放手吧。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也请你不要再问我。”
“不。”张伟坚持着,“我不放手。你知不知道自你失踪后我找了你多久?我甚至动用我爸爸的关系帮我打听你的下落,可是你就那样一去不回。当时我只知道你父母和你弟弟在那个寒假里去了,我那时候很后悔为什么我不坚持跟你一起回去,如果我跟你一起回去,也许一切就会不同了。就算我不能改变什么,至少你不用一个人面对一切。可是无论我如何后悔,我最难过的是: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你都没有想过找我。为什么?这倒底是为什么?我们不是约好要一起度过一生吗?我们不是约好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守望相助的吗?为什么你当时没有想到我,反而一去不返,让我再也找不到你?”
方燕看着张伟,眼中的泪终于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她哭得那样伤心,虽然她一声不出,可是那些泪,那些从眼里滚出的泪,仿佛烫到了张伟一样,让他立即就松开了手。
“对不起,燕子,”张伟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她:“我不是要提起你的伤心事,我只是想要弄清楚。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找你找得多辛苦,万阿姨说你到了S市,所以毕业后,我就将公司开到了S市。可到了S市,无论我怎么找,你都象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样也找不到。后来我又去别的城市找你,这些年我几乎跑遍了全国,可是就是找不到你。我并不是有意让你伤心,我只是,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方燕流着泪静静听着张伟的话,直到张伟小心意意的递过来一张纸巾,才放下手中的包接过纸巾在脸上擦了擦低声道:“对不起,我失态了。我这些年确实一直在S市,我也不知道你在找我。至于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答案的话,你就当我变心好了。”
“不,”张伟叫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明明不是这样的。”
方燕道:“那是怎样的呢?你想知道什么?我现在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我跟我丈夫感情很好,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他离婚。这些都是事实。所以,你还要我说什么呢?”
张伟脸色有些灰败,他退后一步喃喃道:“这样子的吗?真是这样子的吗?原来我这么多年的坚持,仅仅是我一个人的童话,根本你早就将我忘记了。”
方燕看着他,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拿起刚刚拿起又放下的包,背在身上向包房门口走去。开包房门的一刹那,张伟抓住了她垂在身侧的左手的袖子:“燕子,别走,求你别走。”
方燕回身,想拿开他抓住自己袖子的手:“张伟,别这样。”
张伟抬起头,两人僵持着。方燕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