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月无眠- 第65节

　　整个太极门处于六道轮回眼上，连接着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和地狱道。门内律令如铁，等级森严，但又不与俗世中的清规戒律相同。对饮食和男女之情并不约束，完全放任自由。最忌背叛师门，犯上作乱，内部私斗。但凡触犯门规者，经由刑法长老审核，视情节严重性由废去修为逐出师门，到被丢入六道轮回中的下三道。所以在太极门，处死并不是最痛苦的刑罚，而是被丢入六道轮回。

　　一路听下来，我脑子直发胀。这掌门真不是好做的！真不明白我那分身干嘛跟自己过不去？清闲的日子不过，搞个这么累人的活绑在身上甩也甩不掉。像我们在人界时那样多好！调整好天地阴阳的走向就行了。人生这么精彩，他却偏偏画地为牢，将自己绑缚在这太极门中汲汲营营。

　　我怀疑他会陨殁估计多半是就累死的，真是活该！

　　夜墀察觉到了我的厌烦，止住了话题。

　　“今日就到这吧！门内事务繁多，一时间你也不可能全部了解，以后再慢慢解说给你听。”

　　我感激地向他睇了一眼，所有长老和峰主散去后我才一屁股瘫在首座上。白牙早就在一边呼呼大睡了，真幸福！

　　“真没形象！”

　　我连头都懒得抬，垂死哀叹道：“我只是来找未央的，没想过要做掌门。你这么厉害，我看这个掌门由你来做再适合也不过了。”

　　他瞥了我一眼，讶异道：“你不是敖青墨的王妃吗？来找未央干嘛？”

　　这个……我总不能说我不是清羽，我是凌梦瑶吧！安全起见，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小心道：“这个一言难尽，总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他略微尴尬地别开了脸：“他在白鱼殿闭关，之前交待过除非四圣兽和太极聚齐，否则不要打扰他。”

　　“我这有他一直想要找的东西，这对他很重要。现在就带我去吧！”我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拉着他乞求道。

　　夜墀皱眉看了我一眼，将衣袖从我手中抽出。

　　“既然如此，那来吧！”说着转身向殿内深处走去，我立即紧随其后。

　　原来在主殿后面还有两座分殿，应该就是他们的住处了。夜墀在白鱼殿外停住了脚步，淡淡说道：“他就在里面，我还有事，你自己进去吧！”

　　他还在为抢了弟弟的妻子而尴尬吧！其实尴尬的是我和师兄啊！我心虚应了一声就跑进了白鱼殿。

　　空空如也的大殿内竟然一物未置，我沿着感应到的气息走向一堵暗墙。推了推没有推动，礼貌起见我犹豫着敲了敲门。

　　“青龙已经找到朱雀了吗？”久违了的声音隔墙传来，他早就知道我来了吧！

　　心中不由一酸，“师兄，是我。”

　　暗墙刷的一下滑开，他瞬间出现在了我眼前，一脸惊愕：“你到底是谁？”

　　我看着他明显憔悴的脸，胸口一痛，他根本没有在闭关，他是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失落和憔悴。

　　颤抖着手抚上他的脸颊，我哽咽道：“对不起，师兄，我到现在才想起我是谁。我已经恢复记忆了，只是如今的我，你还愿意接受吗？”

　　他猛地怔住，一把抓住我的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心甘情愿嫁给青墨了吗？我明明看见你们……”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没有再说下去。

　　“没有，婚礼被太上天尊破坏了。你走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我将在玉山上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从太上前来抢亲，到我恢复了忘情、清羽和我在人界身为梦瑶时的记忆。

　　他满面震惊地听我说完，不可思议道：“竟然会有这样的事！你居然背负着这么多重身份！”

　　“这样的我，你还愿意接受吗？”我只觉满心苦涩，紧紧握住他抓着我的那只手。

　　他一把将我拥入怀中，低声道：“傻瓜，你是我永远也不会放弃的师妹啊！我一直都在等你！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感谢太上，若不是他将记忆还给了你，我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师兄！”我紧紧抱住他，愧疚道，“对不起！我忘了我们的誓言，忘了你，害你找了我这么多年。我还爱上了别人，辜负了你。”

　　“都过去了！我从没怪过你，何况那也不能怪你。你失去了记忆，又被青墨先入为主灌入了清羽的认知。如今一切都已真相大白，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他的怀抱一如我记忆中的熟悉温暖，我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

　　“对不起，师兄！以后我再也不会迷失自己了，我永远都是你的梦瑶！”

　　“那现在的凌梦瑶到底是谁？”夜墀的声音在我们身后突兀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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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暴露

更新时间：2011…10…21　17：40：37　字数：2035

　　我和师兄同时一僵，转身看向他。夜墀一脸煞白，表情惊恐地看着我们，一步一步走近。

　　“为什么要瞒着我？你们早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梦瑶了对不对？为什么要帮她一起来骗我？”

　　“对不起，夜墀……”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他冷冷打断了我的话，又痛又怒道，“你没有对不起我的，是我痴心妄想！竟然爱上自己的弟媳！像个傻瓜一样和冒充你的人结为夫妻，你不过是乐见其成，好借此摆脱我这个多余的人不是吗？”

　　“哥！”师兄叫道，“这不关师妹的事！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隐瞒了这一切，是我私心里不希望你来和我抢师妹，所以才任由她继续冒充下去。”

　　羞愤、愧疚和尴尬在夜墀脸上纠结成一团，他怒不可遏道：“她到底是谁？”

　　“不要为难他们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和人界的我一模一样的法华妙莲走了进来，我心中不由一痛，那是我曾经的模样啊！

　　夜墀狠狠地瞪着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她来欺骗我？”

　　法华妙莲凄婉而笑：“为什么？和你爱上凌梦瑶一样，我也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甚至不惜以一生中仅有的一次化形机会，将自己变成了她的模样。”

　　夜墀满脸震惊道：“你是法华妙莲！”

　　“是的，除了我还有谁会这么傻？”她苦笑道，“明明知道你不会爱上我，明明知道你会因此而恨我，可我还是选择了这条路。对不起，夜墀！我不该欺骗你，可是我不后悔。”

　　“你……”夜墀一把抓住她，我和师兄正欲上前，法华妙莲却朝我们摇了摇头。

　　“这是我自找的，在化身为梦瑶时我就知道了会有今天。这不关他们的事，是我求他帮我瞒着你的。他们也只是出于同情才这样做，你要恨就恨我一个人吧！如今她已经回来了，也是我该消失的时候了。”她深深地看着夜墀，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爱恋和不舍，却坚定的将手从他手中抽出。

　　夜墀一阵错愕，竟抓着她的手不肯松手。法华妙莲不由一愣，继而悲哀道：“你这又是何苦？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对她的感情，她回来了你还会要我这个替身吗？”

　　夜墀闻言立即看向了我，又看了看法华妙莲，一时愣住。师兄紧紧抓住我的手，竟隐隐颤抖起来。他也在害怕吗？害怕自己的孪生哥哥成为自己的情敌。

　　法华妙莲见状惨笑一声，狠狠抽出自己的手。“我这又是何必！明摆着的事实，还要继续自取其辱下去吗？”

　　“你……”夜墀手中一空，眼看着法华妙莲转身离去，却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

　　“你还不去追！”我忍不住叫道，“她为你付出了这么多，难道你都不感动吗？”她对夜墀的感情让我自叹不如，成为别人替身去卑微地祈求一个男人的爱。扪心自问，换做我绝对做不到。对此我之前是深有体会，深深纠结在清羽和梦瑶的身份之间，最后宁可放弃青墨和师兄也要保留自我的尊严。

　　夜墀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怔怔道：“如果我因为感动和内疚而去挽回她，对她才是真正的侮辱吧！我很清楚我的感情，在我没有真正爱上她之前，任何同情的举动都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我不可思议道：“这样的女人你还不爱？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他猛地转头看向我：“我的心是石头做的，那你的心又是什么做的？付出得多就该接受吗？那我和傅长风、敖青墨还有那个为你逆天夺魂、守候了你一万多年的太上天尊，你怎么没有感动接受？！我倒想问问你，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我顿时语塞，他的话直接说中了我一直在逃避的事情。是啊！我有什么资格教训他？若论冷酷无情，我比他不知更残忍多少倍，甚至可以说是没心没肺。

　　青墨和太上的脸又浮现在了眼前，清羽和忘情的记忆又开始反复肆虐起我的神经。那些隐姓埋名、流浪大荒的日子；那些在离恨天天真懵懂的岁月……一声声深情的呼唤犹在耳边……

　　“……清羽……我等你醒来……不管多久……”

　　“……忘情……该回来了……没有你的离恨天好寂寞……”

　　我的头越来越痛，她们早已死了，可她们的记忆却还在纠缠着我。眼前的夜墀犹在质问着，“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不要说了！”师兄打断了他，深深叹息道，“谁都没有错，错只错在造化弄人！如今事已至此，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避免遗憾，而不是相互伤害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诅咒王母和自己的，不该和太极融合，不该忘记人界时的自己……”最不该的就是私自离开混沌之境，堕入红尘。

　　师兄将我紧紧搂在怀中，阻止我继续自责下去。“不要再去想前世的事，这些不是你的错！你现在是梦瑶，是我的师妹，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