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绕到他身子后头,用手把他的眼睛死死捂住,陆无涯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反抗。我邪邪地一笑,突然把他的头朝后头按去,他这个脑袋被迫朝后仰下,嘴里呜咽着“恩”了一下,我俯下身去,含住他性感的唇,我的上唇紧贴着他的下唇,他的上唇牢抵着我的下唇,我们就这样交错着接吻。我的舌在触碰到他的时,他突然尴尬地停顿了一下,我却不管他的迟疑循序渐进轻拢慢捻。
我调皮地试图把舌抽出来逗他,他却在我的舌要离开他灼热的口腔时,突然伸手把我的头扣住,艰难地索吻,反守为攻,害我无处可逃。陆无涯的味道快要沿着我的舌渗透到我的骨髓里去了,清雅的松针树叶味道。这样艰难的接吻姿势,他却同我配合地如此默契,仿佛我们生来就是要如此接着吻度过的。
一个吻而已,陆无涯却像是要把我彻底给拆卸入腹了一般,双舌如同连体般结合拧转,我眯开眼,似乎能看到他滚热发红的脖子,沿着一路情欲的红蔓延到他微微敞开的结实胸口,古铜的肤色已经变成了如同他头发般妖媚的红。我将捂在他眼睑上的手松开,伸手去抚摸他因后仰而显眼的锁骨,好大好结实的骨头,好漂亮的骨头。
陆无涯似乎感触到了我的抚摸,在我的口中呢喃着说了三个字,我没听清楚,“恩?”我问他。难道他是想说“我爱你”?陆无涯啊,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啊。他把他的舌头依依不舍地抽回自己的口腔,迅速地说完三个字然后又猛得恢复原位,在我的口中流连忘返。他居然对我说:专,心,点!
“陆无涯!”我朝他的肩膀捶了一下,脱离他纠缠的吻,双唇间居然藕断丝连着缕缕透明银丝。他仰着头傻笑着看我,露出久违了的可爱小虎牙,看着满脸通红羞涩的我,似乎有着“中场休息,再来一次”的意思。
我看着他红色的瞳孔中倒映着的我,我似乎还可以看到他眼里的那个我眼里倒映着红通通的陆无涯。
他伸手去摸我的右耳,来来回回,那个他为我亲手打的小耳洞。他轻轻把那根插在上头的茶叶埂子抽了出来,手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拿了个小东西,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扣在了我的耳朵上。
“这是什么?”无奈我自己看不到他给我带了什么,只好伸手去摸摸,似乎是个圆形的小耳钉,上头有颗小石头,很普通的样子。
“答应送你的礼物。”陆无涯仍旧仰着脑袋同我说话,我都怕他那是同我接吻的时间太长,脖子酸疼脱臼了。
我才想迈开步子去照镜子,却被他拽住,拖回他大腿上头坐好,“这是红耀石,只有替殷国立了大功的人才可以得到一小块的石头,举世也只有在殷国才有……”
他抓起我的手,捏着我的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同一圆硬币差不多尺寸的大小,然后说,“这么小一块。”
我突然呆住,他的国家才有这么小一块的石头,他的王赏了多少小的一块给他,他居然把那么重要的石头给磨了,还磨成了个小耳钉扎在我的耳朵上头了!?
“陆无涯,你笨死了!”我搂过他的脖子,紧紧抱住他,两人的心跳又开始默契地同步跳跃,他伸手去抚摸我的耳朵,湿热的舌又开始袭击我敏感的耳垂,他在我耳边呼吸起伏,缓缓地暧昧地说:“你可不准把它弄丢了。”
“恩。”我在心里默念:你给我的东西,我怎么会弄丢。
“啊——”我和陆无涯久违的温存才进行了一半,房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似乎是青儿的声音,“秦公子,你这是在作什么!?”
我同陆无涯诧异地对望一眼,马上起身寻声出门,虽然对于秦放平日里的折腾我已经见怪不怪,可是看到眼前的一幕,我还是有窒息昏厥的冲动!
他,居然拿着个火把蹲在地上烧蚂蚁!?
秦放抬起头,没有去看旁边大呼小叫的青儿,也没有转身去瞧从阁楼上探出脑袋的其他丫头,只直勾勾地望着我,目光缓慢地挪到陆无涯放在我腰间的手。
“霍——”的一下,他手中的火把点着了一地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火光诡异地在秋日的下午灼灼发光,映衬出站在火墙后头的秦放,地上微小却聚集着的虫子被生生同他隔离开来,它们却一个个不知死活地企图穿越火墙,争先恐后飞蛾扑火一般的壮烈。秦放站在火堆后头看着我,慢慢皱眉,缓缓舒展开,又再一次皱眉,此刻的他,不知是燃烧着火还是火燃烧着他。
丫头们一个个惊叫着找水灭火,秦放却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他已经习惯了灼热的火在他的面前熊熊燃烧,似乎他这样烧蚂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火将我同陆无涯和外头的丫头们隔离开来,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手忙脚乱,火势不大一筒子水就可以扑灭,可是望着眼前烧焦了一地发黑了的昆虫尸体,我不禁微微发抖,若非亲眼看到,真的难以想像这居然是秦放干出来的。
我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去看站在火后头岿然不动的秦放,他一刻也没将视线调离我的身上,火光之间,我似乎看到他如天使般纯洁无瑕的脸上,露出一抹如地狱恶魔般邪恶的笑,他乌黑明亮的眼似乎被眼前的火光折射成了深紫的颜色,鬼魅异常。
o Be Coninued……
Chaper34 囚犯
火才扑灭,红楼外的大街上头突然热闹非常,人们议论纷纷的声音聒噪入耳。
丫头们方才还惊魂未定的样子,突然又兴奋地争相拥到街上,院落里一下只剩四人,忙碌打扫的胭脂,站在废墟后的秦放,手按在我腰间的陆无涯,为满地昆虫尸体默哀的我。
我看看秦放,他似乎不在看我,视线略微调高,与我身旁高大的男人对视,目光清澈透亮,面无表情,不知是怒是笑,气氛尴尬。
我扯扯陆无涯的衣角,挨着他说:“我们也去街上瞧瞧吧,指不定有什么热闹事。”
陆无涯终于把视线挪了下来,对我微笑着说:“好。”
我转头去看秦放,他脸部的线条似乎僵硬了一下,又马上恢复了没有表情的状态,注视着我和陆无涯,还是站着不动。我犹豫着要不要叫他一起过去,陆无涯搂着我从他的身旁擦肩而过,我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右手却一把被人拽住,我一惊,回头。
秦放抓着我的手,开心地笑了,嘴角的小酒涡又深深凹陷下去,天真无邪的笑容。
他说:“我也要去。”
我扭着身子站在那里,陆无涯按在我腰上的手突然紧了紧,秦放还在对着我笑,我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看看他抓着我的手。方才,他就是用这双手烧虫子的吧?
“恩,好。”
我在那里顿了半天,街上的喧嚣已经彻底湮没了我的允许。秦放却听到了,笑地更开,拉着我就朝街上跑,陆无涯跟在旁边悠哉悠哉地走,手又攀上我的肩膀,朝他那里靠了靠。我看看陆无涯,他似乎有些生气的模样,我又寻着他的视线去看抓着我手的秦放。原来,小乌鸦吃醋了啊!
引来大街上仿若迎接皇帝圣架的,是一辆灰黑的囚车,大白天的,街上居然一下子比夜晚的红楼还要喧闹。身旁的丫头们都很规矩地给我开了条道,门口已然不能再站下人,我随着左右的两个男人探出身去张望。
远远的可以看到是一头骡子拖着个平板小车,车子上头架着个巨大的木条笼子,里头似乎趴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较为诡异的是,骡子似乎认识路的样子,没有人牵着骑着,独自懒懒散散地在黥城的大街上头踱步游荡,脑袋晃悠脚步不稳,吃撑了没睡醒的模样,小车被它拖得“咯啦咯啦”地响。远处沿街驻足看热闹的行人,手里头拿着番茄蔬菜还有鸡蛋,恐怕那鸡蛋也是生的。
我本以为他们会在囚车过去的刹那猛掷垃圾,奇怪的是囚车已经离开了他们投掷的范围,他们手里准备的“武器”却没有扔出去,反而在那里艰难地吞咽口水。我不禁好奇,这车中究竟所囚何人?
囚车缓慢临近,车中囚禁的人仿佛是同车黏滞在了一起丝毫没有动弹,手上铐着两个巨大的铁镣,上头的一圈尖锥形长刺一半露在外头,一半深扎入此人的手腕骨,在夕阳下却泛出阴森寒光,铁镣连着根长长的铁索系在笼子上头,随着车子的摇晃发出“唏唆”声响。拖着囚车的骡子不知是累了还是故意的,居然在红楼门口停了下来,悠闲地咀嚼口中的杂草。
我定睛朝车中的人望去,这人个子不高,身体纤细瘦弱,头发干枯如杂草,蓬乱地遮住眼面耷拉到跪着的膝盖处,看不清模样。他身上的衣衫已经只够遮住重点的部位,肩膀上头零碎的布料已经破烂不堪,根本识别不出身份年龄,甚至性别。
我的目光落到他隐约在外的皮肤上,似乎这人本身的皮肤还算白皙,只因酷刑而变得肮脏黝黑,全身上下道道血痕,排列地凌乱却又有序,似乎是刻着无数小字。
“他身上的伤有些奇怪。”我凑到陆无涯身旁小声说话。
“恩,似乎是刻意弄的。”陆无涯低头看看我,又寻思着去看车里那人。
“那个字读‘贱’,下贱的‘贱’。”秦放的声音突然在我旁边想起,他抓着我的来回抚摸,冰冷阴森地说出无情的话语。我转头看他,他对着囚车里头的人邪恶地嗤笑,仿佛在欣赏一件被恶魔凌辱毁坏的艺术品。
我突然感觉有些凉飕飕的,仔细地再朝那人看去,他的手虽然已经血肉模糊,但十根手指都在,只是似乎有些奇怪。我举起自己的手打量了眼,再去同那人的作比较,猛然感觉窒息。那个人,居然没有手指甲!?一片也没有!?不,应当说他手上的血全部是因为指甲被人抽掉后而涌出的,已经灰黑发紫结盖。
一如秦放所说,那人的身上,只要可以看到皮肤的地方,都被刻上了同样的字,一个又一个重复的“贱”字,触目惊心。
“他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