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裴尔心一抖,眼眶又开始泛红,原来她的任性,倔强会让亲人这么无力。
裴安然苦笑一声,摇头,表示拿她没办法,开车门准备离开,上车前回头看她,目光灼灼。
“你这样犟,要是我就一巴掌给你了,也就慕杨纵容你,替你扛一切,昨天,他在爸爸相片前跪了整整两个小时,你对爸爸的愧疚他替你跪了,妈的伤心难过他也替你抚平了,昨天晚上为了回来陪你,连晚饭都没吃就往季城赶,我只想给你一句话,别对慕杨太狠了。”
37、暗伤
裴尔送裴安然离开后,一直心神不宁。
显然确定慕杨是空腹喝了那么多酒后,比听到他跪在父亲面前两个小时还要来的震惊,她匆匆的往回走,在8栋路口看到他,手里夹着一根烟,没点燃,是裴安然临走时递的,裴尔走过去,大眼睛在暮色里带着愠怒。
“不吃饭还喝那么多酒,今天居然还要喝,手里还夹着烟,反正人家递你就接,一点都不知道拒绝。”
“他是你哥,我不能拒绝。。”
“我哥怎么了?”她不赞同,瞪着他。慕杨叹口气,“反正不能拒绝。”
“去医院吧。”他一天的气色都很差,饭吃的也少,裴尔有点担心,慕杨看不过她担忧的神色,点头答应。
“恩。”
到了医院后,带着眼镜的老医生从镜片底下投出两抹犀利的光。“年轻人,这么放纵,以后吃饭都要用管子进食。”
“这么严重,您是吓我的吧?”裴尔颤抖的问。
“吓你?正常人摄取这么多酒精,大都醉死了,还空腹,闲命硬着呢。也不瞧瞧自己的胃是什么样子。你这孩子也不管着,现在知道怕了。”
裴尔从小就怕疼,对于医生的话简直当圣旨在用,老医生见她吓得快哭出来了,越来越起劲,说的更加恐怖,什么穿肠,胃透唬的裴尔面如死灰。慕杨从诊断室出来就看到裴尔哭丧着脸像是他得了什么绝症似地,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撕了,他无奈的捋头发,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她更是怒火滔滔。
诊断结果,酒后胃出血,只有慢慢养,戒烟戒酒,又因为慕杨的胃一直在疼,医生只好让挂了两瓶点滴。
医院都已经下班,稀稀寥寥的病人在注射台注射。两个人坐在大厅,裴尔有点尴尬,毕竟喝这么多酒和她有关,别别扭扭的只好看外面的灯光,等点滴结束。
慕杨目不转睛的看她发呆,半晌,才说话。“你想回家了?”傍晚,她看着裴安然恋恋不舍的表情,他看的清清楚楚。
裴尔从窗外收回视线,看着他:“你不想回家吗?出来这么久了,爷爷,叔叔阿姨,你不想?”
慕杨愣住,眼睛眯了眯。“我有你就够了。”
□裸的情话,裴尔心动,脸稍微一红,医院的味道有点刺鼻,她试着说些其他事转移话题。
“之前阿隆突发疝气,那天家里只有我和嫂子,我们带着他去医院时,他又发烧了,医生说,孩子太小发烧不能做手术,可是他疼的大哭,我抱着他走了很多科室才被安排进手术室,我那天穿的平底鞋,脚背都磨破了,流了好多血到家才看见,那时候,我差点吓晕了,还以为是阿隆的血呢。”
她说的平静,慕杨听的眉头紧皱,握住她小腿就要看伤势,裴尔忙阻止,笑的直喘气。“去年的时候伤的,现在还会在流血吗?”
慕杨眉一皱,一言不发的睨着她的笑,却被那样的笑揪的难过。裴尔继续,虽然是悲伤的事情却异常平静,好像有很多话要跟他说。
“爸爸死的时候,他们叫我回家,我怕妈妈担心就回了家,半夜的时候我哥就回来了,推开门的刹那,我就知道,爸爸没了,妈妈说怎么回来了,哥说半夜饿了,回来弄吃的,可是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那是我们最后的一次见面了……果然是。”她停顿,头低着看着他手腕上的针管,“所以,我不喜欢医院,非常不喜欢。”
“那我们走吧。”他说,伸手就要拽腕上的针管。
“你干什么?!”裴尔抓住他的手,慕杨却呵呵笑了,头低着,看着她,眼睛好看的不像话。
“以后有我。”很轻飘飘的一句话,带着宠溺,“不用一个人撑。”
裴尔忍不住眼眶发涩,仓促的站起身:“我饿了,去超市买东西。”说完立刻离开,也不理他的交待,一路出了旋转门,外面声音热闹非凡,她趴在玻璃外向里看,慕杨靠着椅子,手机贴在耳边,打电话。
叮叮叮……………手机铃声响个不停,裴尔没接。
如果你在,她不会那么坚硬,犯了错回家怕被骂有他护着。跌倒爬起来,他会来扶。惊慌失措,他会安抚。
慕杨,你不在,我过的不好,我不得不学会成长,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你回南市替我承受了一切,不必的,你可以带我一起回去,再大的风雨有你在都不会怕,就像你说的,有你挡。就算嘴上再犟,说出多少拒绝的话,都无法掩盖这样的事实,原来,我一直等你回来扶我。
这算是什么,亲情?爱情?她一直耿耿于怀的,连自己也分不清了。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最后挂了,他发来一条短信。
裴尔拿起来看:别吃冷东西。
她看了笑,眼泪嗒嗒的滴湿了屏幕,真的是笑着在哭,心里从来没有过的畅快,透亮,今天真的是轻松的日子,就连哭都这么轻松。亲情,爱情都不重要了。她擦掉眼泪,回复他的短信。
慕杨看到屏幕只有两个字:谢谢。
“什么意思?”他剑眉凝着,过了一会,才明白她谢谢的含义,眼角眉梢都微笑开来。转头向窗外看去,苏果就在对面,与医院隔着一条马路,外面灯光流泻,医院输液室安静至极,大约半个小时后,输液快结束,裴尔打电话来了。
“慕杨。”带着哭腔。
“怎么了?”他心一提。
“我钱包被偷了。”说完还,“呜呜……”两声。像可悲的小动物,挠着爪子求安慰。
慕杨听到她久违的撒娇求助声,顿时就要笑出声,忙把手机远离耳边边,好不容易压住了笑,才说:“这瓶还有五分钟,你等我。”
“恩,呜呜。”
……
裴尔真的想打断自己的手,在外四年,她还从没大意到丢过任何东西,小偷更是连边都没摸着她的,今晚真的是太得意忘形了,飘飘然的像梦游,她选好了商品到柜台付账,才发现少买了东西,放下篮子又去拿了,结果回来钱包没了,当时钱包正大刺刺的放购物篮里摆在柜台上,小偷能不光临吗。钱不重要,身份证,准考证,这些丢了,太麻烦了。商场保安正在调录像,安抚她稍安勿躁,对于能不能找回来,裴尔是没抱多大希望了,只是选购的东西还是要买走的,她一边等慕杨,一边在入口处徘徊看商品,钱包丢失,已经有不少顾客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她,裴尔不自在的咳了声,想往里站站,回身的刹那,目光却对上一个愣在收银台前正一瞬不瞬的打量着她的女人,而后女人对收银员叮嘱了几句,放下购物篮,就径自的朝她走来。
裴尔一愣,没弄清楚状况,等女人走近,在她面前停下,并且露出亲切的笑容时,裴尔呆了,心脏抖得一跳,张口结结巴巴,紧张万分的喊:“冉姨。”
女人听了她的称呼,嘴角始终挂着笑。“尓尔?”
“恩,冉姨,好久不见。”裴尔局促不安。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何冉,慕杨在南市的时候她来的少,没有多大的接触机会,这四年更是连她的照片也没见过了,最后一次见面大约是五年前的暑假,当时的情景是什么样子裴尔已经模糊了,现在,在季城见到她,并且是慕杨和自己住在一起的情况下,裴尔忽然不知所措的觉得做错了什么,正尴尬的不知如何说话的的时候,慕杨从入口疾步走来,接着,将她拉到他的身侧,避开与何跃的距离,声音有点紊乱的介绍。
“她是我阿姨,和我妈是双胞胎,和你说过的。”
裴尔目瞪口呆,居然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何跃摘掉眼睛,看了一眼慕杨,又平静温和的对尓尔微笑:“很像是不是?你分不清是正常的。”
“阿姨好。”裴尔反应过来,拘束的笑,接着局促的愣在原来不知如何是好。抬头见慕杨和何跃眼神交汇,一个笑的别有深意,一个显得神色不愈,裴尔突然觉得气氛有点奇怪。
这时,保安走过来。“裴小姐,您的东西已经找到,请跟我们去经理办公室确认一下。”
“好,谢谢。”裴尔点头,对何跃说:“阿姨,我马上就来。”
“恩,去吧。”何跃笑的和蔼可亲。
裴尔走后,何跃的笑容消失,有丝无奈的看着慕杨。
“你外公为什么会搬来,你心里有数吧?”何家只有两个女儿,姐姐四年前车祸身亡,就剩她了,而慕杨做为姐姐的独子也成了老父亲所有的感情寄托,从北京离开后,父亲对他的安全始终提心吊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举家搬到季城,就为盯着慕杨,安安全全的在他眼皮子底下。
“徐国良快下台了,他身边的两个贴身属下目前下落不明,钟澜让你多注意。你外公也很担心。”
慕杨当然知道明白老人家的苦心,低声:“你们放心,我有分寸。”
“尓尔,是个好女孩,你爷爷也挂念她,你们一起去北京吧。”
“当年为什么不接她回北京?现在要回北京?她跟着我,很好。”慕杨面色难看的说出这句后,何跃也不劝了,只说:“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你的事她一点都不了解,万一出了事,你让她措手不及。”
“等事情过了。”他的眸色暗了暗。“她不知道的事,你们不要在她面前提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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