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情形,君宇泽应是占了上风才对,因为在她昏倒时倚着的那棵树旁边,三段直径四五公分的鞭子躺在地上,毫无生气,似在为主人的落败默哀。君宇泽来时并未带什么鞭子,显然是他把别人的武器给毁了,可谓优势占尽,又怎会再遭暗算呢?
倘若君宇泽在场,知悉她的疑惑后不晓得会否冲她咆哮,“笨女人,还不都是因为你”
原地呆了几分钟,姚菁莹才发现自己身上确实没什么侦探潜质,竟没从现场找出任何一丝有意义的线索。飞镖吧,她对暗器又没有研究,根本没可能一眼看出它的主人是哪个门派。鞭子?开玩笑,天下间以长鞭做武器的人多了去了,鬼晓得是哪个。
当然,只是没找到有意义的线索而已,要说发现倒是有一个,便是地上的脚印。因在君府时曾见过几个婆子给君宇泽做的鞋样,她大体知道君宇泽的鞋码,而现场的另一个脚印则明显偏小,再加上使用长鞭,姚菁莹稍作推理——如果这也叫推理的话——与君宇泽交手的很可能是位女子。
除此,便再无任何头绪了。姚菁莹略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怕耽搁太久,被君宇泽发现了又是事儿,只好回去。
刚走出几步,脚底却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驱开尘土,却是一枚耳坠安然躺在脚边,姚菁莹不禁拧眉,弯腰捡起来,见那耳坠不大,看上去却十分精致,整体是一个淡蓝色的桃心造型,周围镶着一圈小钻,正与树缝间洒落的太阳光互通有无,自与飞镖本身的寒光不同,捏在手中仍是一晃一晃的,熠熠生辉,反而透着许多暖意。
真漂亮。姚菁莹暗叹一句,女人对漂亮首饰的敏感正如男人对豪华跑车的挚爱一样,讲不出什么理由。如此便更加有理由推断与君宇泽交手的是个女子了,这耳坠便是在激烈的打斗中不小心脱落的。最重要的是姚菁莹一时觉得这耳坠有些眼熟,猛地又想不起是否在哪儿见过,正自疑惑,身后却想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还给我。”
姚菁莹当下一个激灵,拜托,敢不敢不在她专心思考问题的时候猛个丁地发出响声?这种状况对她心理上的冲击不比《午夜凶铃》里面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恐怖情形逊色多少。
回身却看见个熟人,正是那让她存着许多问号的青衣小姑娘,只是此刻的她浑身上下散发着袭人的寒气,与客栈、驿馆相见时判若两人。
小姑娘盯着姚菁莹,见她怔怔地没什么反应,又冷冷重复了一遍,“还给我。”
“呃?”姚菁莹下意识地晃了晃手中耳坠,“你的?”
突然想起在那家名叫“好再来”的饭店里,小姑娘曾用长鞭绊住了钟艳秋,此时看她腰间,却是空空如也,莫不是那断成三截的鞭子……
看看小姑娘,再看看手中的耳坠,姚菁莹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那,那么刚才……是你?”
这也不是很难理解,客栈与驿馆两次相遇,小姑娘都有意无意地展示了她高超的用针技巧,银针若作为近身暗器,会拿飞镖做远距离偷袭也不是特别奇(提供下载…87book)怪吧?
正想着,未堤防小姑娘已欺身到了眼前,等真正反应过来,手中耳坠已然换了地方。()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不甘
第一百零三章 不甘
小姑娘夺过耳坠,仔细检查并确定完好无损之后,摁着胸口仰天长舒了一口气,方才安心收起,嘴里碎碎念着什么,如获至宝的神情叫姚菁莹不禁有些诧异。想那小小耳坠,不过做工细致,造型精美些,通身最贵的地方也无非那一圈小钻,加起来也值不过几两银子,有必要以如此夸张的方式来抒发她失而复得的心情吗?
却不知这耳坠本身虽不值钱,对小姑娘的意义却是非凡。想想当日多番乞求,中意之人才勉强为她买下这幅耳坠,这是有生以来从他那里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亦是唯一一份,那以后恨不得睡觉洗澡都带着,只有随时随地带着才可以向身边人,向天下人炫耀自己是有多么幸福。
偏偏与君宇泽交手时不慎脱落,发现后内心的惊慌可想而知,脚不沾地地往这边赶来,却见珍爱的宝贝正捏在别人手里,自要不由分说地抢过来。小姑娘并没有忽略姚菁莹眼底的那一抹诧异,下巴微扬,冷哼道:“我跟你不一样,无论如何,我都愿意努力抓住手边的幸福。”
言辞间带着几分鄙夷,随后却是许多感伤,其实这话只说了半句,未说完的半句则是,“虽然命中注定,这幸福永不可能属于我”。
姚菁莹却是一愣,这是暗讽她不懂抓住手边的幸福吗?那可真够无辜的,一方面又对小姑娘与本尊之间的关系心存好奇,隐隐觉得这便是她对君宇泽先暗中偷袭后又正面交手的原因所在,她的心中,一定有着某些未解开的结。
想想笑道:“说实话,我并不太懂你的意思,在客栈时你对我的状况已有所了解,倘若有什么必须说开的误会,不如开诚布公,总好过这样猜来猜去却不得要领。”
小姑娘眼中的冷意越发明显,是,她了解,眼前这人已然忘了过去一切,却不论真假,她都不能原谅。单凭一句不好意思我忘了,就能抹平那些既成事实的悲剧吗?你是忘了,因你而受到伤害的人却都还记得
风流倜傥的韩索凌因为你,原本光明的一生以投河自尽草草收场,你却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安然过起了日子。当初的玉面小生南段烟,如今醉生梦死地出现在你眼前,你却只是满脸无辜地瞟上一眼便事不关己地走掉,并不知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想到南段烟,小姑娘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起来,原本冰冷的双眸似要冒出火来,直盯的姚菁莹浑身发毛。“哼,有人殉情,有人相思,有人生不如死,凭什么别人都在痛苦,独你有人关心,独你过的幸福”
姚菁莹正诧异间,却见小姑娘猛地伸手,食指与中指间赫然夹着一枚银针,她是间接领教过小姑娘的本领,惊吓之余本能地向后退出几步,直至背部撞到一棵槐树,身子在簌簌飘落的花瓣当中瑟瑟发抖,颤声求道:“有话好说,别,别动手……”
小姑娘却是怒火攻心,哪肯理会,伴着一声低哼,指尖银针便快速逼向姚菁莹。也许这便是命,本来君宇泽替她挡过一劫,她却没事找抽地再跑来这里,遇上小姑娘并在不经意间将其激怒,二者实力如此悬殊,姚菁莹所能做的恐怕只有坐以待毙了,只求被人发现的时候,死相不要太惨。
眼看针头离额头越来越近,与肌肤似乎只还差了几毫米,可谓千钧一发之际,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叹,随即一个沙哑中带着几丝飘渺的声音响起,“月禅,放她走。”
“凭什么”萧月禅当即朝声源位置瞪了一眼,却终究收了手。
消化一阵,终于确定已死里逃生的姚菁莹先是“呼——”地长舒了一口气,接着紧握双手,仰天长连叹“好险”
云淡风轻地一句话便将她的性命挽救于旦夕之间,看来说话人对萧月禅的影响力不是一般二般的大,重新调理好呼吸,姚菁莹正要谢谢救命恩人,抬眼却迎上两束含义朦胧的目光,细看却是驿馆中被萧月禅搀扶着的酒鬼
“酒鬼”仍是上次见时的装束,身子微躬,头发仍旧凌乱,胡茬也仍未打理,只是这短暂的对视当中,姚菁莹隐隐生出一种不安的情绪,明明与他素不相识,内心深处却总觉得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情,似乎刚刚的情绪起伏过大,本尊的记忆被激发出来,看向他的目光无故透着一股心虚。“那个,谢谢你……”
“酒鬼”神色微变,双唇蠕动了几下正要出声,却听一旁的萧月禅尖声大笑起来,“哈哈,烟,你听见了,她在跟你说谢谢,把你害成这样的女人在跟你说谢谢”
越到最后越是刻意加重了语气,“酒鬼”将视线从姚菁莹脸上移开,深深望了萧月一眼,淡淡吐出四个字来:“与她无关。”
“烟”
萧月禅痛心至极,“酒鬼”却再次转向姚菁莹,半阖着双目道:“还不走?”
姚菁莹这才反应过来,顾不得听八卦了,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拔腿边跑,数步之外似又想起什么,回身朝那个被叫做“烟”的“酒鬼”堆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无论如何,祝你好运。”
南段烟稍作一愣,似被触及心底某个最柔软的部位,双眸不经意地泛起了水雾,只一会儿却又消散无踪了。其实姚菁莹很想告诉他,他的眼睛很漂亮,好好打理一下应该是个美男子,剔去胡茬,还应是个阴柔型的中性美男子。
转眼间,偌大的槐树林中只剩南段烟和萧月禅两人。萧月禅脸上仍挂着许多不忿,甩手冲着南段烟抱怨,“烟,为什么放她走”
话音落,手中银针直插入土,只在一刹那,周围的野草枯萎一片。南段烟神色大变,“你,竟得下如此重手……”
同时又带着许多庆幸,还好自己阻止的及时,不然那个女人便要丧命于一枚银针之下了。他和萧月禅的逻辑不同,只知道那个女人若这样枉断了性命,九泉之下的韩索凌一定难以安心。
萧月禅冷笑一声,“我就是要她死”
南段烟皱眉看向萧月禅,任谁也无法想象这面容娇好的姑娘在她活泼可爱的外表之下,竟还隐藏着一颗如此狠毒的心。偏偏这狠心是因他而起,叫他怨不得,怪不得,只能若有似无地叹一口气,柔声叮嘱她,“回去吧,以后不许了。”
说罢拂袖,萧月禅恨的咬牙切齿,冲着他的背影大喊,“烟,你就真高兴看她与别的男人一起,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么?这根本不是索凌哥哥所愿意见到的”
她就是不甘,就是不想姚菁莹比谁过的都幸福。一路跟着君家车队,眼见姚菁莹与那君家少爷在槐树林中缠绵悱恻你侬我侬,便没来由地在心中燃起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