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不会说我是什么克家克夫相吧?好找他来消消灾什么的。可直觉他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老衲送你几句话:“世间万相,终为虚幻。万事皆有因果,世事不可强求。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听他真真假假讲了许多,那昏暗的烛火摇在他饱经世俗的脸上,一片沧桑。
我昏昏沉沉地听了方丈的那些话,大概的意思就是说把什么事都放下吧?七阿哥却用那种深沉的目光看着我,仿佛沉思一般。恍惚间,抬眼望向老方丈,见方丈垂了首再不言语,就住了口。
寺院里的斋饭清淡粗粝,一行人也都是各自心思,食之无味。用过了斋,小和尚引着我们到了已经打扫完毕的房屋里。那屋子也是粗木桌椅,桌子上放着一个茶盏,几只杯子。靠墙边是一张旧床,不过清净整洁,对于我们赶路之人来说,倒也不错了。
匆匆洗漱已毕,我'炫'舒'书'服'网'地躺在床上。赶了一天路,累得要死,浑向像散了架一般。窗外雨声沥沥,远远传来诵经的声音。在这静夜里,分外地古远悠然,无端地勾起人心里的离愁来。
清晨的阳光明媚地洒在床头,屋子里氤氲着一层淡淡的迷蒙,窗子外面,是啾啾的鸟叫声,我被吵醒了,睁眼瞧见这明媚的样子,心里便欢快起来,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穿好衣服。已经很晚了么?想是昨天一路劳顿,竟然睡到了这个时候!
我跳下床,轻轻推开了窗子,猛然间,一股子清新凛冽的空气冲了进来!好'炫'舒'书'服'网'啊!
窗外不远处,便是连绵的群山,因是初晨,那薄薄的雾还未散尽,缠绵在山腰;山上树木郁郁葱葱,一派生机盎然。这群山三面合围,在半山腰处,便建了这寺,昨天走得急,又加上天黑下着雨,没注意这寺建在半山腰处。仿佛被群山捧在手心里的一颗明珠般。
难得的是,在寺外不远处,竟然有一汪潺潺流淌的小溪,在路旁,形成一个天然湖,湖的四周是参天的古木,遒劲昂扬。隐约有一处小亭一角露出来。那湖下,还有一条流出的小河,伸向远方。在寺的右前方,是一片青草坡,坡上便是就地而种的菜园。一夜春雨,四周被洗得澄净明亮起来。
这寺依山望水,端的是一处好去处。
我信步走出屋子,宁清温馨的感觉可真好啊!我长长地舒了个懒腰,贪婪地看着周围的景致,心想如果以后有机会,就要住在这里,做一个隐者多好!回了头,突地惊觉那寺院里已经站了几个人,中间,七阿哥正笑吟吟地望着我,眼里满是关爱。
我忍不住脸红了红,心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吧。上前请了安,七阿哥温然问道:“睡醒了么?你睡得那么实,我都不忍心叫醒你。”
“谢谢七爷,我睡得很好。”
“这里很美,是么?”他看着我,眼里流光溢彩。我点了点头,他轻笑道:“你心意在此,是吧?”
“那是自然啊。这里依山傍水,浑然天成,怡然自在,试问谁又不想呢?”我一片心驰神往。
吃罢早饭,我们整装待发。七阿哥给寺里捐了许多的香油钱。老方丈淡然道了谢。
回首那隐隐约约的寺院,我在心里叹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找这样一个地方,度过余生。
第三十三章 遇劫
天气越来越热了。不知不觉间,已走了四五天的路。一行人走到了沧州。一路上,只见路旁的地里庄稼有的已经枯死,剩下的也是半死不活的。沧州土地瘠薄,那县城里,虽说也是车水马龙,但与京城相比,根本就谈不上是城。街上稀稀疏疏的,来往行人也都是来去匆匆。街上的流民倒有不少,背包担萝。见着有几个人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手里擎着破碗要饭,七阿哥神色凝重,吩咐随从给了他们一些散钱,但是人越来越多,最后只好装做看不见了。
挑了一家客店,我们坐了下来。这家客栈还算雅致,人还不算少。我们选一一处角落临窗而坐。客栈里有几桌客人,其中一桌客人有三人,那个黑瘦的小个子客人正在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我们边吃边谈,却听他说着什么皇上给十二阿哥议了婚,那姑娘是什么耿府里的大小姐,如花似玉,如何如何。
我心下赞叹,十二阿哥,是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啊。这大小姐的父亲倒是很会挑人啊!我心里暗笑。刚接过那堂官送来的茶碗来,掀了盖子要喝,却猛间瞥见那碗盖上赫然出现两个字——“小心。”方才【炫】恍【书】然【网】,那堂官为何瞟了我一眼。待起身再去找那个堂官时,早已没了踪影。
我们自是暗自商量要多加小心,这个情报怕是不会错的。可是,竟然是什么人要对我们下手呢?
出了县城,那田地更是荒芜,人烟稀少。那地面上的庄稼大片大片枯死,地面龟裂得不成样子。一派萧条荒凉景向。这一路上,见到的是河道纵横,却不见河水,可见旱情严重。如果真的到了汛期,那河路众多,庄稼自是不能保全。唉,难怪流民如此之多。此地实非福地啊。
这几日我们选择的留宿客栈都是人满为患,客栈里人来人往,三教九流各业齐全。我吃罢了饭就早早歇下了。那些侍卫自是打起精神守着。这些天来的奔波,我乏得不行,挨到枕头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我被吵闹声惊醒了,从梦中醒了过来。猛然间觉得外面火光冲天,映得窗子上红彤彤一片。我想冲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是刚一站起,就脚软起来,哎哟一声倒在地上,屋内仿佛是甜香扑鼻,我猛然间想到那“小心”两个字,可还未想明白怎么会着了道,便被一阵悉索声音打断,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把我抱了起来。自此便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拂过,我幽然转醒。却是被一个蒙面壮汉夹在腋下疾行。我嘴里被塞了东西,说不出话。我心知是被绑了,又动了动身子,已然麻痹,原来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我焦急地动了动,绑的太紧,纹丝不动。
天空依然是漆黑一片,月牙躲在黑云后面。偶尔见得远处火把晃动,只听得暗夜里呼喝咒骂声不断。时不时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不知七阿哥他们现在何处?想不到小心加小心,还是翻了船。
那壮汉的身后,跟着许多的蒙面人,迤俪赶来,边赶边和后面的追兵打斗。我回头瞧去,那后面追赶的,却正是七阿哥的诸多随从。
那壮汉一边疾行,一边和众兄弟说:“这帮兔崽子追得倒紧!”说罢瞧了我一眼,道:“还真是个美人儿!怪不得他们着急!大爷纳了你当押寨夫人如何?”呵呵大笑着,间或地呼喝着同伴,还不忘在我脸上摸了一把。
那赶在前面的一个小个子蒙面人回头不满地对他道:“老二,别净说些没用的啦!弟兄们死伤了大半,连老大都挂了彩了!看来遇上对手了!你还有功夫说这些!”
那被称作“老二”的蒙面人沉着脸把我扔给了身边一个人,吩咐好生看管,便转回身加入了战斗。
远远听见呼声传来:“君寒——”我心下一喜,是七阿哥的声音!由于焦急,那平时温和的声音竟然变了调,听起来凄厉苍凉。在深夜里甚是让人恐惧。
可是我口不能言,只能听他兀自呼喊。
我只觉一瞬间,几条黑影唰唰穿到身前,阻住了蒙面人的去路。那剑光霍霍,令人胆寒!
蒙面众人一急,手下招术快了起来,无奈穿上来的黑衣人招术精湛,他们未占到便宜,只听那前面小个子蒙面人道:“老大,风紧!撕票吧!”一面招呼着周围众人逼退了黑衣人,一面看准机会抢到我身前,一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那几条黑影见此情形,不敢冒然动手,便合围在一处,间或击退了身边几个蒙面人。
那群蒙面人都是武艺高强之人,但与黑衣人相比,孰优孰劣倾刻可见。但蒙面人多出几倍,更无奈的是有我做挡箭牌,黑衣人投鼠忌器。当下形成僵势。
当下听得一声清啸,七阿哥被缓缓推了过来,先瞧了瞧我,瞧见我并无大碍,沉声道:“瞧诸位也是英雄好汉,当今太平盛世,却如何做这些个杀人越货,劫财害命的勾当?”
只见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高大魁梧的蒙面人,冲七阿哥恨声道:“哼!大爷行的就是劫财杀人的事!大爷专杀你们这些个纨绔无能的鼠辈!”瞧见七阿哥坐在车上,当下心中了然,更不把他放在眼里。只噙了一抹冷笑。
“你们无非是为了劫财么!要给你们便是了,如何还要杀人?”七阿哥面无表情冷然道。
“不杀几个人,你能给得痛快么?看来,她很重要么!”那蒙面人仰天长笑,笑罢厉声喝道:“你们退后!不然,我就杀了她!”
七阿哥又急又怒,狂怒的眼中闪过沉重的戾气,口里道一声:“杀无赦!”
他情知错过于此,便是再无机会可言, 话音刚落,只听得暗地里嗖的一声,那架住我的小个子蒙面人便痛叫失声,原来胳脯上早已中了一箭,那架住我的刀已然掉落在地上。
七阿哥不等众人合围过来,便一跃而起,同时,众侍卫一拥上前,与蒙面人纠缠在一起。七阿哥飘然落在我面前,不顾身后蒙面人斩向自己的剑,我心里惊呼:“小心!”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急着向他摇头。他一边问道:“没事吧?”一边拾起地上的刀格了开来。可是,那剑依旧是割到了他的衣服。他来不及为我解开绳索,便揽起我,两脚一点地,跃向众侍卫处。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七阿哥这一串干净利落的手法,在心里惊呼:“他原来还会武功啊?这功夫好俊哪!”
谁知,在暗夜里的半空中,突地射来一支冷箭,那剑来得好突然,不等我们落地,便早已等在那里,那箭身直射向我身后。
下面是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