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瑄头懒洋洋地挨着苏灵琳的光滑如丝缎一般的脖颈,左脸快要贴住她右颊,那触感细致温润,他心里一阵舒适自在。
苏灵琳突然注意到众人在看,尤其阿发和小梅那两个家伙吱吱喳喳的议论——
“啊,看不出来姑爷这么文雅,其实也和小姐一样豪放啊。”
“那是自然,我们小姐都霸王硬上弓了,姑爷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是这骑在马上亲热也太招摇了吧?”
“这叫恩爱,这叫情趣,你这木头懂什么,哼。”
“小梅,那改天我们也情趣一下?”
“呸!”
这两人捂着嘴说话,自以为很小声,明明搞得大家都听见了!
苏灵琳听得无语,忽然感到沈瑄的下巴抵在自己右肩上,围观的众人都是一副“知情知趣”的样子,忍不住脸红焦躁,小声道:
“你别动手动脚,大家都在看。”
“他们爱看让他们看去好了,”沈瑄好不惬意地靠着她,手上不忘搞些小动作戳戳她的脸蛋,或是拨弄她的发梢,“谁叫本少爷好看呢。”
说话间已到了楚家门口,果然是车马盈门宾客络绎不绝,楚灵扬胸前披挂着红花,脸上喜气洋洋,人也显得愈发精神,他老远里便看见苏灵琳,一面笑着迎接来宾,一面朝苏灵琳挥挥手。
“绵羊哥哥!”苏灵琳兴高采烈地喊道,忽然眼角余光扫到人群中一个极为耀眼的身影也被簇拥着,看着竟然这般眼熟。
那人正在拱手回应周身寒暄的众人,举手投足潇洒磊落,腰间弯刀上刻一枚枫叶印记,正是红叶大侠箫仲。
苏灵琳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心跳这样急促剧烈,咚咚咚地几乎要蹦出胸膛。
22
22、婚礼序幕(上) 。。。
苏灵琳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心跳这样急促剧烈,咚咚咚地几乎要蹦出胸膛。
箫仲!
她心目中最完美的大英雄,有生之年能够见到一次已经心满意足,却不曾想到还能有机会能再重逢。一时间她的心思像是腾云驾雾飘飘飞起,荡漾得不知所以。
箫仲的目光也似向这边投来,苏灵琳浑身绷紧,一时间脸都僵住,竟然手足无措,还是被沈瑄扶着下马的。
大英雄,大英雄,大英雄来了……苏灵琳盯着从人丛中一步一步走来的箫仲,心跳得愈发激烈。
他简直跟想象中描绘的英雄形象契合得天衣无缝,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么充满气概!苏灵琳只顾瞪着星星眼看箫仲,却不觉边上有个人正在暗自咬牙切齿。
箫仲走来,近了,近了!苏灵琳的手心在冒汗,脑子一片空白。
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箫大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不对,这样很不应景,还会招来旁人的询问。
我一直都很崇拜你!这似乎又有点直白了,而且搞不好会被当作花痴女子。
箫大侠,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这里又见面了。
不错,既不唐突又很温雅礼貌,颇有一点沈瑄那贱鬼的语言艺术,就这么说。
苏灵琳正在打腹稿,箫仲已经到了她眼前,她嘴巴一张刚要开口,不料箫仲方向一变,竟然……
擦肩而过了。
“沈兄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这里又见面了。”
苏灵琳登时石化。
沈瑄微微一笑,顾盼间眉目生辉:
“箫兄说有事在身,原来也是贺喜,看来缘分果然是注定。”他说罢“缘分”这二字,还有意无意地看了苏灵琳一眼,带着嘲谑的意味。
苏灵琳头上像被打了一闷棍。
原来箫大侠记得沈瑄,却不记得自己了!
苏灵琳很失落,内伤很严重。
箫仲朗声笑道:
“此言极是。想来沈兄弟你也是扬弟的朋友罢?看来我们早该认识。”说罢才看见一边垂头丧气的苏灵琳,又道:
“还没有请教这位是?”
“内子苏氏。”
苏灵琳蓦然抬头,心里很是气愤,却又怕当场吵起来让箫仲看了笑话,手上却无力地揪着沈瑄的衣角,囔囔道:
“还没有过门……”
箫仲显出一点疑惑的神色,忽然想起来她的样子,恍然大悟:
“原来就是那天的苏姑娘,你的伤好了吧?”
苏灵琳被偶像关心得受宠若惊,连连点头:
“嗯嗯,早就好了,区区小伤我一点事儿都没有。”
楚灵扬此时也拨开众人走上前来,手搭在箫仲肩上笑道: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灵妹,这可是红叶箫仲,你不是一直想要找个用刀高手切磋么,可以向他讨教一下,这世上能得到箫仲指点的人可不多,你机会难得啊。”
苏灵琳很是激动:
“真的可以吗?”
箫仲虽然地位和武功极高,但为人却很低调,并不轻易与人争强,只摇头道:
“扬弟,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实在不宜喧宾夺主,平白无故起刀光。”
沈瑄折扇一台,笑道:
“内子年轻气盛,唐突之处还请箫兄多包涵了。”
箫仲笑道:
“沈兄弟说得极是,我们里面说话。”
沈瑄点头,笑得十分潇洒,又有几分旁人看不出的促狭,趁着无人注意,悄悄用扇骨在苏灵琳脑门上一戳:
“苏灵琳,你是来贺喜的,还是来斗法的?还要不要给你的绵羊哥哥留点面子了?”
苏灵琳被他在箫仲面前一顿奚落,心里十分憋屈,却又不能在众人面前争执失礼。
沈瑄和箫仲并肩步入厅堂,顿时引来不少人侧目议论。箫仲在江湖上闻名遐迩,不时有人上来打招呼,箫仲一一为沈瑄引见介绍过,沈瑄点头微笑应对自如,旁人见他举止高雅谈吐不俗,也纷纷上来攀谈。一时间成了众人焦点。
“沈公子真是见多识广,听口音是京城人氏,不知家中做些什么营生?”
箫仲见沈瑄笑而不答,猜想他可能有些难言之隐,拍拍沈瑄的肩膀替他解围:
“崔老弟你这话我箫某人不爱听了,英雄不问出处,我们交朋友只求投缘,何必这般打探别人私事?”
“箫大哥说得是,倒是我落俗了,惭愧惭愧。”
苏灵琳见沈瑄和箫仲相谈甚欢,又频频说出一些妙趣横生的笑话来引得众人侧耳,和众人全不似刚刚相识,自己缩在角落好生没趣,眼睛呆呆望着沈瑄,心里不禁有些羡慕:
是啊,沈瑄耀眼夺目,我平平无奇,也难怪箫大侠过目就忘。
她想着想着,便觉得自己论武功比不上大哥楚灵扬,论才学智慧不及沈瑄,再一想沈瑄说过女子应当温柔娴淑,真是百无一用。
正这般懊丧之时,忽然楚灵扬的父亲楚天擎出现,场面上又引起不小反响。
楚天擎生得额宽腮阔,棱角方正,虽然已经上了年纪,然而那眼底的精神和气魄却是皱纹掩藏不住的,楚灵扬和他几乎是一个神韵,一眼便能看出其父其子。
“承蒙众位英雄朋友抬爱参加犬子婚礼,不过天擎却要在这里向众位朋友道个歉,这婚礼并不订在今日。”
此言一出,许多人颇觉奇怪,顿时议论纷纷。
沈瑄回头看了一眼楚灵扬,发现他眼睛里并无诧异之色,显然是知情的。
“都怪天擎一时疏忽,查错了黄道吉日,不过诸位不必担心,既然来了楚家,绝不会让诸位扫兴而归,方才我又派人查了查,三天之后乃是一个宜嫁娶的吉日,不知诸位可愿意在陋舍暂且留宿,三日之后参加犬儿婚礼?”
以楚家的豪华气派,所谓“陋舍”,纯属自谦之语。
“楚老爷如此盛情,我们岂有推辞之礼?”
“是啊,三日便三日,乐得休息一番,顺便瞧瞧新娘子呢!”众人哄笑之余,也纷纷想起一个疑问,那位神秘的新娘子还不曾露脸,听说既不是官家小姐,也非江湖名门,不知是从何而来?
却没有人敢多嘴询问。
楚天擎扫视众人一眼,笑道:
“既然各位朋友不嫌弃,我已命人准备好美酒美食,敬请各位佳宾入座,这三日,我们便把酒言欢,绝不能使这好时光虚耗过去。”
楚天擎一番话将原本疑虑失落的气氛重新点燃,众人纷纷落座,虽然这不是婚宴,却热闹欢喜得如同婚宴的预演。
苏灵琳站在角落里,心里虽然奇怪,但见楚灵扬忙着给长辈敬酒,便不好意思上前打扰询问。沈瑄回头见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穿过人丛来,牵住她的手,颇有些斥责之意:
“那么爱吃,怎么不找位子坐?”
箫仲招呼沈瑄坐在身边,以箫仲在江湖中的地位,众人见了沈瑄靠他而坐,纷纷猜测沈瑄出自何门何派,练得哪路功夫,是什么样的高人。苏灵琳一路上见沈瑄骗吃骗喝,从新郎到人质,从姑爷到武林高手,也见怪不怪了,反而有点羡慕起来。
像沈瑄这样的家伙,就算随随便便把他丢在大路上,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凭着他骗人吹牛的本事,也一定饿不死吧?
看来只有把他丢到深山老林里去和猴子作伴,才不会有人上他的当,被他蹭饭吃了。
想到这里不觉哑然失笑。沈瑄正在和同桌宾客畅谈,听到苏灵琳暗笑,不禁眉头微微蹙起。
这臭丫头刚刚失恋,现在傻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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