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奥斯卡靠回原来的座位,对她笑笑。“我真的很高兴你有机会见识到国际动物协会为这个世界所做的重要工作。这个协会完全献身于环境保护事业。”
“不错,”塔米高兴地说,她放慢车速,急转弯进入停车场。
菲斯再次望着窗外。她不知道自己期望的国际动物保护中心是什么的,但是决不是在这个破烂的油漆斑驳的步行街上,只有几栋空楼,还有几堆垃圾堆放在停车场上。
“嗯,就是这吗?”她问,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就是这儿,”塔米说。“我知道它看起来不大像,但是比起外观来我们更注重基础设施。”
菲斯感觉到塔米隐隐约约有些指责,于是只是点点头。她从车上下来,跟着塔米和奥斯卡走向其中一栋板材玻璃大楼。这些大窗户被粘在里面的棕色纸遮挡住了,但是门上一个小小的电脑打印的标志表明这个地方是PRO。HLTH。实验室:只有通过验证的参观者才可进入。
“专业健康?” 当塔米在玩弄她刚刚从牛仔裤兜里掏出的钥匙环时,菲斯低声对奥斯卡说。“那是什么意思?”
奥斯卡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他说,听起来有点不耐烦。“我猜只是他们对这个地方的称呼吧,好了吧?”
“我们走吧,”塔米大声喊着,没有锁门就跑过来带他们穿过去。
菲斯跟着奥斯卡走了进去,她四处张望。很明显这个实验室不久前还是一名验光师的办公室。这里四周有几个玻璃展示橱,墙上还有几幅视力图。
菲斯尽量打消失望的念头,提醒自己,正如塔米所说的,外表并不重要。另外,环保组没有基金来拥有像Q公司那样大型高档的设施。这就是世界的规则。
菲斯发现在门后的柜台上有几个大的玻璃容器排成一行,她笑笑。“喂,”她说。“那里面有蛇吗?”
“不错。”塔米笑笑。“想要看吗?是我们有澳大利亚大部分主要毒蛇的样本。”
“太好了!”她的紧张消失了,菲斯急急忙忙赶过去注视着第一只容器。
奥斯卡凑了过去。“多好看的蛇啊,”他评论说。“这是什么蛇?”
“那是一条彻比底彻斯钝头蛇,比粗鳞蛇而更有名,”菲斯告诉说,从这条蛇与众不同的鳞片很容易地认出这条五英尺长的蛇。“他们通常不会产生很多毒液,但是,与其他蛇不同的是,他们的脾气很暴躁,经常打架——咬——而不是逃跑。”
“对。”塔米指着同一行里面下一个装着更大一条蛇的容器。“你看过这个小家伙吗?”
菲斯走过去看。“喂,那条是莫尔加蛇吗?”
当塔米点头时,奥斯卡看向往第二个容器里。“莫尔加蛇是什么蛇?”他问。“这种蛇也有毒吗?”
“这是一条莫尔加蛇,也称棕伊澳蛇,和棕色蛇相比而言,它跟黑蛇关系更密切。”菲斯告诉他。“它的毒性不如其他蛇,但它是澳大利亚诸多蛇中毒液最多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它比第一条蛇危险?”他问道。
菲斯对他的问题感到很惊讶。在家的时候,他对她工作的细节从未表示出多大的兴趣。也许是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蛇激起了他的兴趣,又或者他只是在努力为早先关于艾瑞格勒的争吵做弥补。不管是两者中的哪一个,她都很高兴地和他谈论她最喜欢的话题。
“很难说,”她说,“这莫尔加蛇也会变得很有攻击性,但是正如我所说的,粗鳞蛇以进攻人类广为人知。我不知道现在因此死亡的统计人数。”她耸了耸肩。“不管怎样,由于现在有抗蛇毒血清,很多蛇的咬伤不再是致命的了。”
他们顺着那一行走下去,看了其他几种蛇——一种太攀蛇,一种东部眼镜蛇,一种南部棘蛇。菲斯能有机会在一个地方近距离地看到这些蛇,她很激动。所以即使这个实验室比起大学里面的实验室有一点点破旧,但那又怎么样?这也是她之所以同意这次旅行的原因。自从下飞机以来,她第一次对这次来澳大利亚感觉百分百的满意。
塔米好像很欣赏菲斯的热情。“奥斯卡说你是个蛇人,”她评论说。“可以看得出,他说的很对。你怎样会对那样的东西产生兴趣的?”
菲斯害羞地看着她。“哦,我一直都喜欢各种动物,尤其是爬行动物和两栖动物,”她说。“我姐姐让我很早就开始喜欢这些动物了——她过去总是喜欢告诉我,当我还只是婴儿的时候她是如何把一只青蛙偷偷放进我的童床里的。” 她笑着回忆说。“我猜她觉得我需要一只宠物。”
“啊,所以这是家庭的特性。” 塔米笑笑。“那你的姐姐也是一位生物学家吗?”
“不是。”每当她谈论盖丽时,都感到心里有那种熟悉的空洞洞阵痛袭来。“她——嗯,她是一个音乐老师和歌唱家。但是她几年前就死了。癌症。是她鼓励我到大学里进行研究——我听说人们利用蛇毒可以找出治疗癌症的方法,我知道这是我的责任。我只是很惊异,大部分蛇毒都被当作恐怖、致命、邪恶的东西——事实上它也是止痛的良药,你知道的。等我拿到了学位,我想专门参加那种研究。”
她说最后几句话时觉得有些害羞,声音逐渐减弱了下来,直至沉默。她不习惯过多谈论她自己,尤其是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但是塔米似乎对她所说的很感兴趣。
“哦,这真是巧合啊!”这个澳大利亚女人叫喊着。“奥斯卡没有告诉你吗?”
菲斯盯着奥斯卡,一脸茫然的样子。“告诉我什么?”她问。
“这也是我们在这里的主要研究领域之一。国际动物协会是这些领域的前沿——癌症研究,所有的蛇毒。”
“哦,是的,不错。”奥斯卡耸耸肩,忸怩地咧嘴笑了笑。“我想我忘了告诉你了。”
“真的?”菲斯看着这两个人,很惊讶。“那太好了。那现在你们在进行哪种实验?你们是主张使用本地品种,还是从国外进口毒蛇。你们有没有观察到——”
塔米笑着,举起双手好像要回避这些问题似的。“等等,等等!”她大声说。“我是一位公共关系专家,不是一位科学家,因此,有关这个项目所有技术方面的复杂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抱歉,但是我想你有机会与合作研究的人坐在一起——等我们最终想出方法处理艾瑞格勒危机后,我们就能动工了……”
“哦,好的。听起来不错,”当提到艾瑞格勒博士的名字时,菲斯忍不住突然感到一丝丝内疚。这对鲁莽的奥斯卡而言,是在为他辩护。奥斯卡有时候似乎反对任何人和任何事,包括他自己。但是菲斯知道像塔米那样的人在努力地对抗艾瑞格勒时她感觉很糟,她忍不住想为自己的老师说两句好话。
“我们回来了!”实验室的门突然开了,几个人鱼贯而入。“你们想我们吗?”
是莫;他转动着黑色的眼珠,趾高气扬地咧嘴笑着。Z先生,朱尼尔和伦跟在他后面。
“莫!”奥斯卡急急忙忙跑过去跟他击掌。“老兄,你们办完手续出来了!警察真是粗鲁到极点!”
“我觉得也是。”莫大笑。“伙计,事情转变得太快了,我都不知道是谁抓了我。可能是这儿的这个小杂种,肯定是。”他弯着大拇指指向朱尼尔。朱尼尔忸怩不安地咧嘴笑笑。
塔米也离开装蛇的容器,欢迎新的来者。“你在警察局有什么问题吗?”她问。
“没有,Z先生一点都不费劲地把我们和盘托出,”伦回答说。
菲斯觉得难以置信。从她认识他到现在为止,她几乎都没听过Z先生说过十句话。当塔米感谢他做的好时,他静静地点点头。
这时,朱尼尔开始热切地咕哝着一些她听不懂得话。当他们开始谈论这个记者招待会,这次抗议,还有发生过的每一件事的时候,奥斯卡插话进来问了问题,接着他们开始热烈地交谈。
此时,菲斯呆呆在原地,忘记了装蛇的容器。愉快的时光转瞬而逝。她又被排除在外了她感到孤单,很不舒服。
《迷失》 濒临灭绝的物种(16)
11。
呼吸,菲斯抑制住自己那种恐惧的不适感,强迫自己往前挪动,当她又向丛林深处走了一步,最终她逐渐地对她自己害怕的心理感到沮丧,并决定探索深入一点点。如果她先前真的看见了一只天堂因无,那要怎么样才能再看它一眼呢?
她的心每跳动一下都发出怦怦的撞击声,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现什么不寻常的迹象。这只是丛林中一个阳光灿烂、潮湿闷热而且完全正常的日子。鸟儿在头顶上鸣叫,宽大的热带树叶在微风中懒散地摇晃着,到处都是昆虫在嗡嗡叫……根本没什么值得害怕的东西……
“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恐怖的叫声从附近森林的某个角落里传来,让人想起吃惊的叫喊,马上忘却她自己的恐惧,菲斯迅速行动,跑向喊叫声的来源。到底是谁发出这听起来恐怖而又绝望的声音呢。在她的内心深处,她突然想起她可能正在追寻那些产生恐怖噪音的东西,但是她不能停下来。如果她能施以援手,她必须给于帮助。
她闯进一片宽阔的空地,空地被树木和另一边的竹林包围着,周围还有大量的岩石。乔治僵硬地站在那儿,旁边是一堆长着苔藓的摇摇欲坠的大块卵石。他紧紧抓着一个弄坏了的行李箱,从箱上的泥土判断,这是他刚刚从其中一块岩石下面猛拉出来的。
“乔治?”菲斯犹豫地说了一声。“刚才是你在叫喊吗?”
当他从紧绷的牙齿里挤出话,回答菲斯的问题时,他始终没有动过一块肌肉。“千万别动,”他嘘了一下。“不然它会咬你的。”
菲斯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开始搜索周围的树木,猜想是不是有一只野兽正潜伏在那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