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晚煮妖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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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今晚煮妖怪吗?- 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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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韶川心想,或许他这个人就是犯…贱,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混…账,他对她好的时候,她偶尔领情,偶尔不领情,领情的时候他高兴的跟几百年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一样,心里能美好几天;她要是不领情,那他就更有冲劲,更想对她好。

    他就不应该去什么南宁,也不应该去投靠老元帅。一个风烛残年的纸老虎有什么好怕,现在应该是年轻人的时代,该是他们出头的年纪,凭什么要在别人手底下混日子。

    甘蔗没有两头甜,你啃了这头,在这一头尝到了是甜的,那另一头,必定就是满嘴的涩,涩的转头就要吐出来,嘴巴里还得咒骂两句,怪这甘蔗为什么没有甜到你的嘴。

    可现在呢,伍韶川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吃到了甜,还是吃到了涩。他先是丢了枪,后又失了地盘,几乎什么都被翁玉阳一朝抢走,只剩下这身边的人,这么个妖异的,鲜活的妖精。

    再回首这短短的一年,伍韶川觉得,他每一步,都走的堪称艰辛无比。

    现在,他好容易将小妖精勾到手心,懵懵懂懂地教会了她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这些全部都是他以身作则,全部都是他教的。

    怎么现在他想要的都有了,却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呢?

    伍韶川的手一直拍着小妖精的后背,好似很当心,很仔细,还有恰到好处的温柔。

    什么都是恰到好处,不会招人讨厌,也不容易被忽视。

    可惜现在的伍韶川,只有动作尚且保留着无限的温情。

    可他这个人,却已经变了。

    早上照旧是我睡到自然醒,伍韶川就算醒的比我早也没用,他现在吃喝都得靠我给他张罗,吃的东西还得看我心情,心情好就是鸡汤混面疙瘩,心情不好但是鸡汤,面疙瘩就省了,白白让伍韶川喝一肚子汤汤水水,还得拖着条残腿来回跑好几趟厕所。

    有顾大老板一句话,他现在起码是翻身有望,如果情况再乐观一点,杭县的那副官还活着,并且留有一批旧部的话,那伍韶川就更有底气了。

    我这几天除了照顾伍韶川这位病人,还不时地就要趁夜往外跑,跑的还不是什么好地方,多半都是些空旷的平地,空旷的坟岗,还有些空旷的死人坑。

    老话往往都很对,天黑好办事,这事儿几乎涵盖了任何事儿,只要一到了晚上,尤其是三更和四更天的时候,这夜色是尤其地暗,街道也是尤其的静,但凡找件深色的衣裳往身上一裹,就算光明正大地翻墙去门户里偷东西都不怕,因为天太黑了,身上穿的又暗,实在是不容易被人发现,往往趁着天黑的时候,是人是鬼也都更容易隐匿身形。

    伍韶川就再三地跟我说,半夜别老往外跑,也别老往不干净的地方跑,他以前有人有兵,不管谁来了一枪都能解决,可现在他多半时间都是躺在床上,就算有那个心想保护我,也没那个速度和力气下地了。

    我听归听,但事还是照样做,只是一直瞒着伍韶川,不肯让他知道而已。

    毕竟我做的事情说出来实在是不好听,按照通俗点的说法来说,就是道家里头搬运术的一种,学名叫采折,也就是从死人身上扒东西下来,再给安到活人身上去。

    当然,如果要从活人身上扒下来什么东西,再安到死人身上,那也不是不可以。、

    我要去找最近三天死掉的人,趁着尸体还比较新鲜,给伍韶川找一条新,能让他重新正常行走的腿来。

    我那么喜欢伍韶川,自然也得对他好。

    哪怕‘好’的稍微有点过头,那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大晚上的,当伍韶川在看到我偷偷背了一具男尸回来时,我还能毫不在意地跟他说笑,一点都不怕他有什么心理负担。

    反正我没有心理负担就行。

    还没等伍韶川发表什么意见,甚至他脸色还停留在青白交加的状态,没有恢复血色时,我就‘咚’地一声,把男尸给扔到了他的床边,喜滋滋的说:

    “你看,我有办法治好你的腿啦!”

第142章 求生() 
半夜原本该是琢磨心事,享受片刻安宁的时间,可有时候想得个安宁就是那么难,跟老元帅千方百计地想把南宁给拿回来那么难,伍韶川原本身上还披了条小毯子,就着不怎么亮堂的油灯在看自己身上那块还建在的怀表,大概还是在想自己从前的生活,从前有过的风光。

    只有越到了落魄的时候,才能彻底地静下心来反省自己从前犯的错误,真正地做到忆苦思甜啊。。。。。。。。。。

    伍韶川正忆苦思甜着呢,结果冷不丁一下子见了我,还见我背后还背了个硕大染了黄血的布袋子,伍韶川是真被我吓了一跳,吓得连身上的小毯子都给抖到了地上。

    讲真,自从他从南宁逃回来被我路上撞见之后,脸上成日就是一副忍辱负重,温和中还带点阴沉的模样,像现在眼珠子瞪圆了,整个上半身都从床上弹起来的样子,还真是久违了。

    我把好容易才偷偷背回来的某具男尸稍稍往旁边放了放,又格外示意伍韶川看看人家的腿,他可不知道我这些天花费了多少心思,为了防止伍韶川压不住这死人的阴气,以后走起路来不灵便,这换上去的腿必须得完整,健全,还得不是横死的,不能是老弱病残的,否则还不如不换呢。

    我见伍韶川脸色还有点发青,便很善解人意地对他‘好心建议’,说道:“要不你先睡吧,打不了等你睡着了,我再偷偷地将你们的腿给换了。”说完,我还煞有其事地拍拍伍韶川现在已经肿的毫无知觉的左腿,安慰他:“放心吧,保管你一点都不疼,等你一觉睡醒过来,就又是那个在天津一呼百应,威风八面的伍参谋长啦!”

    伍韶川面色煞白中带了一点诡异的粉红,只不过一看就不是害羞,而是心焦气急,已经急的有点气喘,这脸颊边的两块粉红,也是他喘出来的。

    “不行。”伍韶川深吸了一口气,面色终于由白转黄,转出了一点点人气和温度。他对着我,又对着那具暂时还躺在地上,还没有发挥作用的尸体,声音没有打颤,也没有那么的害怕,只是很坚定地对我说:“人冢里头的东西、古墓里头的冥器,咱们可以拿,可以卖,甚至可以给顾大老板拿去换枪换人,以前我穷的吃不饱饭的时候,连死人身上的衣服也可以扒下来裹身,这些我都不介意。”他能够忍到现在还没有生气,没有怪我自作主张,跟他从前对待翁玉阳的态度相比,也算是难得好教养了。

    伍韶川很认真地看着我:“唯独让我用死人的腿,让我每次迈开步子的时候,都得记得这条腿原本是从一个我压根不认识的人身上照搬来的,还是个已经死透了的人。。。。。。。。。。。。。”他说着说着就颓丧地往后一倒:“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我瞧瞧伍韶川,又瞧瞧安安静静的死尸,不做声响地将他们一个活人一个死人分得更远了些,自己走上前,也不管什么好脾气坏脾气了,伍韶川有他的道理,我也有我的道理。现在他说完了,那就轮到我说了。

    “当初我动一动筷子,你的眼睛就一惊一颤的。”我看着伍韶川眼睛,仔细探究着:“可能你以为自己藏的很好,以为我看不出来,可是我现在告诉你,我知道你对我好,一半是出于我这张脸,一半是带着畏惧,甚至一直都另有所图。”我看着他:“这些我都知道的。”

    “可是你现在,已经可以在我面前不忌讳地说出想死的话了。”我很好脾气地提伍韶川捡起掉在地上的小毯子,重新拍了拍盖在他身上,也示意他现在不准插嘴。

    “要是我今天瞒着你,趁你睡着了偷偷把你的腿给治好,可能你醒过来最多也就不自在个几天,可能几天都不用。顶多就是眼见为实,你不愿意接受而已。”我慢慢地对他说:“别看我是个妖煞,可我还是很懂你们这些人的。”我捏捏伍韶川的脸颊,虽然他现在是一脸的惊恐,但也不妨碍我这会儿对他的亲昵:“我想,你们人啊,应该是最要活下去的,怎么可能不想活,不想活的更好呢?”

    伍韶川没有说话。

    “涂老仙以前常说我心智未开就早早地下山,以为将外表伪装成和人一样,就能和普通人一样混迹在世间,实际上我每每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因为我的出现,而被迫地打乱平衡。”我很平静地说:“就像阿荷一样,明明她没什么错,她也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可她打从遇上我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没什么好结果。”

    “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撑着下巴,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这么看着伍韶川:“其实也不是什么故事,就是我当初在路过一家村庄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

    伍韶川稍稍侧过头,眼里的抵触情绪少了很多,问道:“什么事?”

    “什么年代我忘记了,不过那时候他们还都奉行男耕女织,种田耕地自给自足的日子,其实过的还是很开心的。”我缓缓道:“我路过那片地方,原本只是想停下来歇个脚,顺便看看人与人之间的好坏,学学怎么辨别坏人和好人的区别,那会儿正好有一户人家死了,一对夫妻,丈夫死了老婆,老婆怀着孩子。”隔了太多年,我早忘记了那个村庄的名字,还有村庄里头的人,只是依稀记得,当时那个男人哭得很伤心,简直是嚎啕大哭,伤心的快要把心给呕出来的样子,很是叫人感动。

    “那个男人跟村庄里头的人说,他实在舍不得妻子,所以想给妻子土葬的时候,一起陪着她下去。”我伍韶川听得很是入神,便尽量想起更多的细节,继续讲下去:“那个时候还没那么多讲究,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这男人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村人当然觉得这对夫妻可怜又恩爱,所以就遵照男人的嘱咐,挖了个两人大的土洞,上头又盖了个草顶,由男人亲手将妻子埋了进去,再从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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