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个个满意军官们心里也想“打又打不过人家反正是不答应也得答应的了。能逃得了性命已算运气至于这少年的话是否可靠田承嗣是否真的不会查究以后的事只有以后再走着瞧了。”
当下官兵们都一个个的领了银子称谢而去。杜百英哈哈笑道:“贤侄年纪轻轻办事倒老练得很恩威兼施确是令人心眼。”段克邪道:“叔叔谬赞了。小侄刚才就糊里糊涂把田承嗣的聘札当作了饷银呢真是惭愧得很得罪了绿林的朋友了。”
杜百英道:“刚才那一股是饮马川田麻予的手下我给他送一份去并代你解释也就是了。你不用心烦。”
段克邪与金鸡岭的头目们重新见过礼再间铁摩勒的消息杜百英道:“有件喜事教你得知铁摩勒就要作绿林盟主了。”段克邪道:“是么?啊我记起来了我师兄曾说过要把王伯通留下的绿林盟主的金印和符信送给他想必早已经送到了。”
杜百英这才知道段克邪是空空儿的师弟心道“怪不得他武功如此了得。”当下说道:“金印和符信铁摩勒是早已收到了不过空空儿也带来了你爹爹的一句话为了这句话铁摩勒迟迟不欲作绿林盟主直到如今为势所迫才不得不出来。”
段克邪道:“这却为何?”杜百英道:“令尊当年曾托空空儿捎活给他说是这绿林盟主做不做也罢。他本来已决意遵从令尊的遗命再也无心在绿林中争胜称强的了。无奈他不做别人要做这几年来绿林大豪为了要争夺这盟主之位曾引起过好几场自相残杀。另一方面又不断有人要向他索取绿林盟主的金印符信他既然不愿付托他人就不能避免许多争斗实是不胜其烦。因此他义父的旧部便劝他出山他为此曾和我们商议多次结果是听我们之劝愿意做这绿林盟主了。”
段克邪道:“怎么你们要劝他做呢?”杜百英叹口气道:“贤侄有所不知这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我和令尊都以为讨平了安史之乱天下便可太子。哪知乱平之后藩镇纷封每一个节度使割据一方都有像土皇帝一般虐民扰民比前更甚民不聊生被迫做强盗的更多了。与其让一个坏人做绿林盟主不如由他做吧。我们已商议好由辛寨主出面邀请各路绿林好汉在今年的端午节在金鸡岭开会到时就准备推戴他作盟主。”
段克邪道:“今天是二月初八距离你们端午之会差不多还有三个月。我或者可以赴来凑凑热闹。”
杜百英道:“怎么你现在不和我们同往金鸡岭么?”段克邪道:“小侄有点小事在身要办妥了才能来拜见列位叔伯。”
杜百英道:“哦对了你刚才答应了那些官兵是该到魏州去走一趟给那田承嗣寄刀留简。不过这事情很容易办何须等到端午才来。”
段克邪道:“除此之外我还要到潞州去访一位朋友总之小侄尽快赶来就是。”
杜百英道:“很好你到潞州去可以顺便给我们打听打听薛嵩的嫁妆何时运去我们再他一笔横财。潞州也有我们的人你到潞州可以住在这个人的家中打听了消息也可以请他送讯。”说罢将一个地址交给段克邪并将联络暗号告诉了他。
给金鸡岭在潞州做坐探的人名叫张伯龙他本身又是潞州丐帮的副帮主。
当下段克邪辞别了杜百英便匆匆赶往潞州。到了潞州按地址找到了张伯龙便住在他的家中。
张伯龙是个老地头他陪伴段克邪用了一天工夫带段克邪认路并在节度使衙门附近勘察了地形第二天晚上段克邪便换了夜行衣到薛嵩的节度府去。当然他对张伯龙只是说去打听嫁妆何时起运的消息而不敢说是去偷访未婚妻。
就在段克邪偷进潞州节度府的时候潞州的节度使薛嵩却正在为了女儿的婚事和妻子在密室之中争吵。
薛嵩的妻子曾受了红线的生母卢夫人临死之前的重托应诺过卢夫人两件事情一是照顾她的女儿二是要成全地女儿与段家的婚事。薛夫人一向害怕丈夫虽然很想对红线说明她的身世但却一直不敢说。现在事到临头听说田承嗣的聘札已经派人送来了她又是着急又是内疚因此迫得鼓起勇气与大夫争论。
薛夫人道:“红线的终身早在她出生之时就由她的父母作主许配给段硅璋的儿子了你怎么可以将她改嫁别人?”
薛嵩道:“红线的父母都已不在人世硅璋也早在阳战死了她许配给段家之事你不说谁人知道?”
薛夫人道:“一个人总得顾住良心段硅瘴当年曾救了你一家大小你却把他家的媳妇送到别个人家去同心何安?再说红线的生父史逸如堂堂一个进士当年被安禄山所害将史逸如捉来的就是你和田承嗣虽说当时你身为下属奉命而为不得不然但总是对史家不住……”薛嵩大怒道:“你要将这些事情都告诉红线让她把我当仇人吗?”薛夫人道:“我哪有这个心意我只是想——”
薛嵩又打断她的话道:“我固然对不住史逸如但我收留了他的妻女现在又替他的女儿找到了一门好亲事比段家胜过百倍千倍史逸如在九泉之下只怕还要感激我呢!”薛嵩还当真害怕妻子泄露秘密所以在威吓之后又想以“理”服之口气和缓了许多。
薛夫人道:“话不是这么说卢夫人屈身在咱们家里当奶妈直到她死母女还未能相认。咱们倘若违背她的临终重托她死不瞑目。再说当年除掉安禄山也是全靠她的汁谋煽动严庄唆使安禄山父子自相残杀的。你今日得以做到节度使她也有一份功劳。段硅璋和卢夫人对咱家都有大恩今日正是你报恩的时候依我说不如将田家这头婚事退了吧!”
薛嵩面上一阵红一阵青咬牙说道:“你只知道报恩你可知道若不是将红线嫁到田家我的性命难保!”薛夫人吃了一惊道“这不至于吧田将军是你的好朋友难道会因为你退亲而杀了你吗?你也不是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薛嵩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怎知军国大事。田承嗣想井吞咱们的潞州那是已非一日的了。他近年患了热毒风一到夏天就作得特别厉害……”
薛夫人诧道:“田承嗣患了热毒风这也居然和什么军国大事有关么?”薛嵩道:“唉夫人你有所不知亚因为他患的热毒风到了夏天就作得特别厉害所以他就有意并吞咱们的潞州。有人告诉我他曾对人言道说是嫌魏州大热有意移镇山东纳凉。山东可正是咱们潞州节度府的辖地啊。”
薛夫人道:“这分明只是一个藉口。”薛嵩道:“不错但他既然有此心意没有这个藉口也会有第二个藉口。我已探听得清楚他近年招募了勇士三千人号为‘外宅男’就是想用来对付咱们的呀!”
薛夫人道:“哦所以你想巴结他把女儿送给他做媳妇免得他兴兵打你。但倘若他果是有心吞井潞州结了亲家他就不会打么?”
薛嵩苦笑道:“结了亲家他总不大好意思吧?而且咱们一向把红线当作女儿对待她嫁到田家去心里也总还是向着咱们她并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
薛夫人截断他的话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要红线作你在田家的坐探。怪不得你这么怕我泄漏她的身世怕她知道了你不是她的生身之父就不会死心塌地的帮你了。”
薛嵩道:“当然我也不是全倚仗这个丫头另外我还要和滑州节度使令狐彰联婚由我出头促成三镇的结盟互保。这样彼此都有顾忌就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是令狐彰的女儿和咱们的儿子都还小这婚事要缓一步目下最紧要的还是快快把红线嫁到田家去。”
薛夫人叹口气道:“你现在做了高官有了厚禄但成天勾心斗角、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依我说你不如就告老归田田承嗣要吞并山东就让给他好了。这头婚事还是把它退了吧!”
薛嵩怒道:“真是妇人之见我好容易挣到个节度使你却要我拱手让人。哼哼!失了官位还哪来的富贵?”
薛夫人道:“可是段硅璋的儿子将来问你要人你怎么付?段硅璋到底是曾对你有过大恩的呀!而且这事情总不能瞒了女儿一世我不说段硅璋的儿子来了也会说的。她将来知道了也会怪你的!”
薛嵩板起了脸孔透出了一股杀气大声说道:“段家的小杂种敢来问我要人?他敢来我就把他杀了!”
薛夫人大惊道:“将军这是伤天害理之事!”
薛嵩怒道:“什么伤天害理?我这才是真的为女儿打算呢!”
薛夫人道:“你要杀她的丈夫怎么还是为她打算?”
薛嵩冷笑道:“你只知道段哇璋是个好人你却不想想他是什么身份?”薛夫人道:“他生前人人都称他作段大侠!”薛嵩道:“大侠值多少钱一斤?何况这些什么‘大侠’‘小侠’戳穿了还不都是江湖上的人物互相吹捧出来的?其实不过是不务正业、浪荡江猢的草莽匹夫而已!”薛大人道:“你可不能这样诋毁段大侠就算你忘了他的大恩你也该记得他曾助张巡守过阳是有功于国家的人!”
薛嵩大笑道:“夫人想不到你这么迂腐!在这种乱世能猎取功名富贵的就是豪杰讲什么忠义?说什么廉耻?张巡是个大忠臣了至此仍然只是个小小的阳太守我投唐之后从没有打过什么硬仗但我知道要抢地盘、招兵马如今却是个独当一面的节度使了!”
薛嵩得意洋洋的接着又道:“就算段硅璋的确是个忠勇双全货真价实的大侠——‘大侠’又怎能比得田承嗣节度使的身份?何况他又早已死了他的儿子没爹没娘管教只怕早已变成了个小流氓啦!哼哼咱们的女儿放着个门当户对的节度使的公子不嫁难道要嫁个小流氓吗?哼哼他若然敢来我为了女儿打算就定然要杀了他!”
薛夫人又是生气又是害怕但在积威之下她却不敢反驳她的丈夫只是讷讷说:“将军你只知富贵看不起好人却不见得女儿也是和你一样心肠!”
薛嵩哈哈笑道:“她一直把我当作生身之父对我的话是无不依从怎会不与我一样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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