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从努尔哈赤到皇太极都认为当年败于宁远城下,是袁崇焕太厉害,小袁的确厉害,但那不是咱们失败的唯一原因。照我看打不赢才是正常现象,只要主将通兵事,不怕死怯敌,有战前准备,那么谁来都很难克敌制胜。
皇太极以为锦州城没有袁崇焕,应当很好搞定,事实证明他错了,人家赵率教照样可以是一颗啃不动、砸不烂的硬核桃。
攻城十四天了,除了上千士兵的尸体,皇太极在锦州一无所获。要不是为了他的面子,在四、五天上就应该撤兵了,他只是固执的不愿意承认——宁远他解决不了,对上锦州同样没办法。
感谢上帝!今天黄哥哥终于想通了,决定不再和锦州较劲,可还没等我为能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高兴多一会儿(某唐:你有孩子这个硬件设施?),这丫又生出一个很悲催的念头。
他提议留几千人在锦州,使疑兵之计,大部队回攻宁远,奇怪的是大家伙还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我情愿他们是为了拍皇太极马屁才这么说,不然这群人的智商就真值得忧虑了。至此,我开始相信,再英明的人也总会有脑袋被门挤了的时候。
宁远城,三万五千兵士士气高昂,经过袁崇焕的严格训练,战斗力有了显著提高;在老袁的关心和监督下,武器也不再是破铜烂铁而是真正的杀人利器。城上,红衣大炮这本世纪最先进的武器在那蹲着;城外,满桂、祖大寿、尤世威带人掘了三道深壕,步兵藏于其中,而骑兵列阵在前。
我看了只觉得很无力,如此坚城,就算诸葛孔明在此想必也会头疼。老努曾经说过——观察城池守备,能攻克就下令进攻,没把握就不要攻城,否则只会耗损兵力、辱没自己的名声。现在想想,真是很有道理啊,很有道理……
见识了这种阵仗,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知道害怕的,不独我一个。三大贝勒向皇太极进言,说明朝的骑兵和阵营离城池太近了,不能进攻。
可惜皇太极听不进去,说攻城咱也许不行,这城外野战是咱们强项,不打就丢老鼻子人了。
但事实上,代善他们的话是有道理的,骑兵在野战中的优势是纵横穿梭,打乱敌人的战阵,寻找薄弱环节下狠手。而背倚城墙、深挖壕沟历来就属于对付骑兵的主要方式,一是可以减少受攻击的面积,二是使得骑兵不能纵横驰骋,毕竟傻子才会冲过去撞墙,况且壕沟质量合格的话,那马想撞墙都没那实力。
明明知道前面很危险,奈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领导一声令下,我还得假作勇猛的向前冲。万幸的是跑的够快,明军顾及自己人的性命,红衣大炮倒没敢往近了招呼,大刀长矛的拼杀,我自然没什么可害怕的,我个人认为能杀了我的家伙是不会来辽东上班的,就是来了人家也看不上我这么小的目标物。
“混蛋,有种你别跑!”多铎的声音果然有穿透力,这样的场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瞄过去一眼,想知道发生了啥他那么激动,这丫干的傻事差点没把我气升天。
他撵着别人家的小兵往地人堆里跑,看情况接下来的戏码就是被人群殴,这只菜鸟真是不让人省心。我也不准备学咆哮教马教主喊什么“你给我回来”的白痴台词,小家伙追人追的正开心,估计老子喊破了嗓子都不起作用,还是省点力气把他逮回来是正经。
幸好我的坐骑素质优良,一会儿就追了上去,于是一群人围殴一个变成了两。激烈的打斗进行了不到半个时辰,我就感到体力有些透支,身上挂了不少彩,大小伤口叫嚣着疼,手里的刀似乎都握不住了。但不管怎样都不敢让自己放弃,因为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还没死呢。
我们的人马也在往这边推进,周围的压力已经没刚才大,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侧后方有人递过来一刀,小多挺刀格挡却脱力,眼见阻不了刀势,我用尽全力拉过小多,一退一进之间,小家伙总算避过了锋锐,只是我的左手也很不幸的划拉出一大口子,我没时间去看,但估计属于“深可见骨”型。
一时的激痛伴随着因大量失血而引起的眩晕,我有点抽不上气的感觉,亏得我这副皮囊底子不错,我还可以一边担心着自己会不会失血过多挂掉,一边看着多铎像受惊的兔子似的指挥人把我给抗出战场。
以作者万能的视角来看可怜的多铎同学
多铎同学其实怪可怜的,他的半辈子都过的稀里糊涂,别看他似乎一直肆意张扬的活着,欺男霸女的,但是从来不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霸都霸错了目标。
他聪明是聪明,但在感情方面极其迟钝,这一点倒是和他亲哥多尔衮生的一模一样,当然这事我得负些责。作为亲娘,我也希望他们是冰雪般剔透的人儿,奈何人无完人,不然世界上就不会有如此多的狗血故事。
多铎小的时候有心理阴影,被济锦这位不厚道的嘲笑过像女人,因此对纤细漂亮的外型特别嫌恶,这种情绪波及到多尔衮同学身上,加上老多小时候还经常称病不去参加集体活动,更是雪上加霜地在小多心中留下个柔弱的形象。
彼时,在小多铎看来,多尔衮真是一无可取,弱的跟小鸡似的,不合群、从不跟大伙玩(某多的心理活动:让一成年人跟你们一群几岁的小屁孩玩也太残忍了吧?!),人品也有问题,从小就阴险,睚眦必报。
但是金子就总会发光的,上学后师傅们就总夸奖老多聪慧,小多也渐渐发现多尔衮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算计到一样,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一无是处。
在阿巴亥被废的那段岁月里,是多尔衮在身旁陪伴了他、安慰了他,虽然不想承认,但也的确保护了他。所以,那时尽管有些失落,但心里从没真正感到难受,因为还有个人对他好,不出意外的话,还会一直好下去,他相信自己永远都不会孤单的。为此,他下定决心要长成一个英伟的男儿,一个也能让多尔衮依靠的人。
多么相亲相爱的两兄弟啊!
一直这么发展下去,世界上又多了一对和谐的兄弟,可事情终归有了变化,这种变化其实比多尔衮和多铎这两迟钝动物意识到的要早的多。
那一年,看似应该普天同庆的年份,额娘恢复了大妃的地位,多尔衮娶到了青梅竹马的济锦同学做妻子,只有多铎在郁闷着,心里有一团火,但没处发去,更没理由发,他生气但又搞不清楚自己在气什么。经研究,多铎同学得出一个结论,肯定是济锦太讨厌了,自己看不得她幸福快乐,更不想和她做亲戚。
后来,他们的父汗、额娘相继去世,额娘还死的不明不白,多铎这个傲骄又感情丰富的孩子很受伤,他难过自己没有力量来留住在乎的人,也意识到原来你生活中那些熟悉而重要的人有一天可以突然的彻底消失掉。他无法克制的想和多尔衮更亲近一些,却找不到办法,也想不出还能如何亲近。
这种烦躁和危机感使得多铎的行为更加偏激、不稳定,逮谁刺谁,浑似个小刺猬。有两个人他尤其的不喜欢,老斗气,一个是皇太极,另一个就是济锦了。对着皇太极,他是个不服管教的弟弟;面对名义上的家嫂济锦,则是完全无情的批判。而多尔衮的态度倒是正好相反,小多在皇太极那挑战的时候,他会一棒子敲过去;换到老婆和弟弟的战争里,他却是暗暗向着小多的。
于是,多铎慢慢的不再警惕着济锦,在经历过人事后,更是安下了心。在他看来,女人不管名分是妻、是妾、或是卖的,不外就是个暖床、生孩子的工具,济锦威胁不了自己的地位。他更是下意识的到处睡女人,想证明这女人的确跟床单一样,可以经常换,为了健康和卫生也应该经常换。
就在这个阶段,有一个很有警示意味的现象出现了——多铎的第一次是多尔衮用万能的手解决的,从此在床上多铎坚决不容许别人用手为他服务,当然没到有人犯了忌讳就杀人的地步(某唐感叹下:那是言情小说表现主角冷酷无情的经典情节),但要他再次光顾是绝不可能的了。
尽管事情都已经如此的明显,小多这个迟钝星人还是云里雾里,不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也许这真的不能怪他,一个正常的古代直男,一个性知识单一的古代直男,一个在他眼里同性恋就像火星人那么稀奇和诡异的十多岁古代直男,你能期待他自己觉悟到爱上了嫡嫡亲的哥哥么?
最终,故事稍有转机,还亏得多尔衮先发现到自己的异状,单方面结束了一个暧昧不明的时代。这说明,虽然都是迟钝型的,多尔衮跟多铎的情况还不一样。知识结构和价值观不同,多尔衮知道同性恋这玩意,而且不怀有歧视。在他来的那个时代,就算没爱过也从各种媒介明白了爱情是怎么回事,所谓“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当各种可疑症状出现之后,这位自然就发现了猪在跑——他煞到小多了……
但很不幸的,小多如果没有一个人来明确告诉他,大概这辈子都没指望了……
养伤
“一,二,三……”我数着身上新鲜出炉的伤口,在这关键时刻,我觉得应该感谢袁崇焕同志,亏得他老人家把那些原材料来源不正、假冒伪劣的产品给换掉了,不然,被那么多把锈迹斑斑含有无数未知微量元素的刀给热情招呼过一遍后,没把我砍死也会把我给毒死。
宁远之战最终是以袁崇焕完胜皇太极而告终,大军撤回沈阳后,统计伤亡人数,共死亡两千七百三十八人,受伤者众,这是我们跟大明争斗中伤亡最大的一次战役,被他们得意的称为“宁锦大捷”。皇太极还在郁闷当中却不得不分出心神来安抚大家,特别是受伤颇重的宗室亲贵,也就是岳托、济尔哈朗和我,对咱嘘寒问暖外加涨工资。
我都有点同情老黄,当皇帝不容易啊!就跟□一样,就是死了爹也得笑着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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