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麦七爷立即由身上取出了小半绽银子约莫二两来重——这个出手在他来说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了。
他这里双手送上来人“嘻嘻!”一笑接过来看了一眼说道:“你可真是大方。”
一面说只见来人双手一搓张开手来那半锭银子已成了滚圆滚圆的一锭银珠。
目睹者无不大吃了一惊。
这人紧接着双手一按张开来那锭银珠却又变了样——变成了扁扁的一片。忖思着他这两只手掌上如果没有千斤的力道外加上炉火纯青的气功万难臻至。
苗武是练武出身的自然知道这手功力的厉害一时吓得脸上变了颜色。
对方这人玩了这一手绝活儿冷森森地笑了笑那只握银子的瘦手一阵子搓动手中银锭立即又变成了一撮细小的银渣子纷纷洒落在地面。
麦七爷直看得脸色青既惊又气地道:“你……你……太欺侮人了……”
一面说脚下由不住通通一连后退了几步——
麦家的两名护院尚三雄与王猛一个亮出了护手棍一个探手抽出了匕作势从旁扑上。
人群里一阵子哗然都当是要动手了纷纷让了开来。
“你这是在打一条狗吧!”这个青皮少肉的汉子一面抖出了一张桑皮纸“我这里有一张单子贵管事的拿过去瞧瞧转交给老麦——”
一面说顺手一幌这张纸飘然而起敢情不偏不倚轻飘飘地正好落向麦七爷面前后者情不自禁地伸手托住。
麦七爷只向纸上看了一眼已由不住神色大变再看下去禁不住全身抖大喝一声道:“反了反了把他给我拿下来。”
尚三雄、王猛早已作好了准备麦七爷一声喝叱之下两个人同时扑身上前。
尚三雄是一对护手棍王猛是两把小匕一个奔上一个奔下骤然出手电闪而至。
刀疤汉子一声怪笑道:“好。”
——两只瘦手猝分之下身子骨轻巧地滴溜溜打了一个转儿“噗噗!”两声已分别抓住了两个人的手腕子紧接着来了一个“大鹏展翅”尚、王两个人一声惊叫双双腾空而起就像分飞的一双燕子作两下里摔了出去。
这人圆瞪着两只白眼珠直盯向麦七爷道:“就凭你们这两手三脚猫还想在我面前递爪子?差远了——嘿嘿今天出门时我家主人关照就是信交到了要你家交下个凭证。也好我就取出你这老小子一双贼眼回去交差。”
话声出口这个人肩头轻晃有如清风一阵“呼!”地一声已到了麦七爷身前。
倒是说干就干随着这人一只鸟爪般的怪手起处施了一手双蛇出水式两根手指疾点如电直向着麦七爷一双眼睛上点挖了过去。
这个突然的动作简直大出各人意料之外。
麦七爷简直傻了眼眼看着这人的一双手指几乎已经触及自己的眼皮就在此危急一瞬间眼前人影猝闪一个人疾如电闪地已来到了近前。
好快的身法。
随着这人的猝然现身石火电光般地已介入他们两者之间——这个人敢情是个大行家身形未经站稳以前一只右手已在探出。
说来也是有趣白眼珠的刀疤汉子一出手就向麦七爷眼睛珠子上招呼这个临时现身的人以其人之法反治其人同样地也向对方眼睛上招呼。
“哧!”两股尖风中一双指尖已向对方眸子上点了过来。
眼前情势是刀疤汉子如果真的要取麦老七的一双眼珠那么他自己很可能也逃不开这猝然现身的第三者之手——结果是他自己的一双“招子”也将难保正所谓“现买现报”。
聪明人是不会吃这个亏的。
刀疤汉子鼻子里哼了一声只得硬生生地把出手之势收了回来……
他当然不甘心受制于人乘着收手之便五指箕开施了一手“按脐力”陡然力聚五指直向着来人——第三者面门上击去。
猝然现身的这个人当然不是好相与的。
撒手、吐掌看来与刀疤汉了一般的灵巧紧接着两只肉手立即迎在了一块儿——
双方的力道都用得够猛却又似谁也不愿把招式用老了一触即分“刷!”地左右向两下分了开来。
由于事突然直到这一霎大家才看清了第三者——那个猝然加入的是个甚么长相。
一身黄茧布长衫浓眉、黄脸——不正是麦七爷刚才赠食送客临去又回在一边睡觉的那个叫黄通的瘦汉子么?
麦七爷、苗武这一忽然现心里既惊又喜——惊的是对方忽然介入喜的是毕竟没有看错了人看来这个黄通果然身负奇技大可应付来人尤其是这当口的突然介入解了麦七爷的一时之危更为难能可贵。
刀疤汉子一下子拉长了脸满面惊罕的表情那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事——麦家竟然会藏有如此高明身手的能人这便不得不令他刮目相看了。
四只眼睛对看之下有如磁石引针眨也不眨一下。
“朋友你出手太毒了。”黄通冷冷地说“有我黄某人在就容不得你在这里撒野逞凶。”
刀疤汉子一对白眼睛珠子闪闪冒着凶光那副狞厉样子简直像是要把对方生吞下去。
“相好的你是要蹚这趟混水?”
“还没这个意思。”
“谅你也没这个胆子跟麦家沾亲带故?”摇摇头冷笑道“那也犯不着。”
“那是我的事。”黄通冷冷地道“你今天认栽了吧!回去捎个信儿劝你主子打消这个念头吧!”
“哼……那也行你得先露一手儿给爷儿们瞧瞧。”
话声微顿这个刀疤汉子身子已斜着急切而进——人到手到手到力到。
箕开的五根手指活像是五把钢钩直向黄通前心上抓来尖锐的指力在手指未能接触到对方肌肤之前先就透衣直入显示着这个人手指上的力道。
黄通自然知道对方不易打然而既然已经插手管了这件事就不能半途而废也只得勉力而为。
就在这人钢钩似的五指几乎要碰到黄通的衣边时黄通陡然击出右手——这一掌是贴着小腹向上猝然提起来的。
两只手掌“噗!”地合在了一块儿。
紧接着双方的身子籁籁一阵子疾颤——这人咆哮一声左手忽然疾出如电直向着黄通咽喉上戳去。
黄通甩滑足“嗤!”一下由对方足前滑过虽未被对方指尖所中却是擦面而过看情形是险到了极点。
两个人合在一起的右手在这一霎间倏地分了开来。
动手过招讲究的是制敌以先机。
这人在一式“分花手”失误之下已自知失了先机紧接着施了一式“浪卷旋风”有如翩跹猝起的大雁身子诚然是够快的然而黄通眼明手快在这节骨眼上尤其不会轻易放过。
双方的身形看上去几乎是一般的快——像是重叠过空的一双大禽。
席棚里如何容得下这般身手骤然间卷起了一片狂风胆小的人忍不住都失声大叫了起来。
——叫声未歇两个人已双双落地。
黄通直挺挺地站在地上——他左足虚点气定神清显然是有再次出手的准备——
对方那个人却高高落在白木长案的角边上弯着一条腿双臂平伸脸上表情极其狰狞却隐隐显现出一种灰色额头上已现出了黄豆大小的一滴滴汗珠子。
“好朋友搁着你的今天我认栽了。”这人由鼻子里哼出一股长气故作从容地道“报上万儿来吧我们结了亲散不了啦!”
黄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徐徐道:“不辞风霜行万里眼看黄河盖顶来。”
那人陡然为之一惊禁不住肃然起敬地抱一下拳:“尊驾原来就是鼎鼎大名的‘万里黄河追风客’黄——”
黄通不待他说完即插嘴道:“知道就好相好的我已对你破格留情了。”
那人自悉对方身分之后确实吃惊不小——然而他亦不是弱者尤其是不敢坏了身边那位主子的名头——
“嘻嘻……好说好说”这人牵强地笑着“姓祝的今天败在你这成名的侠客手里虽说是面上无光倒也没有怨恨。还是那句老话麦家的事你少管无论如何这个梁子你结下了。”
话声甫落姓祝的已飘身下地——身上固然有伤他却偏要逞能一点也不现出来。
黄通肩头轻晃翩如白鹭已拦在了他身前。
姓祝的一翻白眼珠后退一步凌声笑道:“黄大侠这是不叫我走路?”
黄通抱拳道:“岂敢足下身手不凡黄某险胜半招不敢托大祝朋友也报上个万儿吧!”
姓祝的冷冷怪笑一声声如怒鹰地道:“黄大侠这两句话真比骂我还厉害——好吧既然如此祝某人有两句知心话见告——”
黄通道:“洗耳恭听!”
姓祝的冷冷一笑道:“今天你赏了我一掌只怪姓祝的学艺不精。刚才我已说过你我已结了亲这个梁子解不了啦!只是麦家的事祝某人仍要劝你你少管!哼哼说一句不怕你黄大侠见怒的话只怕你也管不了。”
黄通寒下脸来频频点头道:“这就很承情了祝朋友你报个万儿吧!”
姓祝的冷森森笑道;“败将不敢言名再说姓祝的今天是为人当差吃人家的饭。”
“那么请教贵主子的大名——”
“黄大侠你是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了?”
“人去留名总不枉你我二人幸会一场。”
这句“人去留名”显然触了姓祝的神经他脸变得铁青点了一下头道:“黄大侠苦苦逼我说出不敢不遵但只怕我这一说出尊驾与敝主人便将难免一见了。”
这“难免一见”实在是“结上梁子”的意思。
黄通很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箭在弦上”不容不他已无能脱身。
冷笑了一声黄通道:“我足领盛情你说吧!”
姓视的点头道:“我家主人也同尊驾一般忌讳别人直呼其名江湖上倒也有两句诗歌影射他老人家——”
“洗耳恭听。”
姓祝的嘴角牵出了一丝神秘的冷笑随即缓缓向外步出——
在场各人目睹他如此身手哪一个敢与招惹黄通不阻拦便再无一人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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