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死灰复燃接着以不舍为引对那已破关的缺口再加冲击现在又以自己一向的顽皮捣蛋勾起谷凝清想起昔日双修府的岁月步步进迫确是高明的心理战术。
比倩莲躲在风行烈背后道:“夫人不要想以温和的态度叫我出来你的小精灵不会上当的。”
比凝清有点啼笑皆非同风行烈道:“你若不好好管束她将来有得你受。”
风行烈脸皮一红也不知应怎样答她忽地背脊痒痒的。原来谷倩莲以手指在他背上写字。他自然全神注意。
比倩莲写得很慢先写了个“女”字然后在右旁写个“家”字合起来就是“嫁”。
风行烈以为她在提示自己应和谷凝清说些什么话或提及什么事。感到是个“嫁”字后知道必有下文为了不想给谷凝清看破随口道:“夫人为何不在双修府静修那处风光不是更胜这里吗?”
这时谷倩莲又高了另一字竟是个“你”字合起来就是“嫁你”。
风行烈明知谷情莲既胆大包天又对他情深一片势想不到她在这种情形下对自己坦白示爱脑际蓦然一震迷糊间隐隐听到谷凝清答道:“伤心地怎会留得住伤心人谷凝清但愿自己从未存在过。”
比倩莲从风行烈背后窜了出来俏脸红噗噗的看也不敢看风行烈同谷凝清道:“夫人回复正常了:”谷凝清美目一瞪手一扬木鱼化作一道黑影刹那间来至谷倩莲头顶“噗:”一声轻晌木鱼撞在谷倩莲仍深插髻内的木槌头上木鱼和槌头同时撞成碎粉但剩下的槌却动也没有动。
粉屑洒下。
比情莲嘘出一口凉气两眼翻上去犹有馀悸地看着头上劫后的馀景。
比凝清叹道:“小精灵你若想我回到双修府去实在提也不须提。我谷凝清有生一日绝不回到那里去。”
比情莲大有深意地瞟了风行烈一眼才向谷凝清道:“这个好商量得紧倩莲今次来见夫人并不是想求夫人回府而是……”再瞟了风行烈…眼才道:“倩莲只是想夫人阻止小姐重蹈夫人昔日的覆辙。”
风行烈暗叫不好谷倩莲眼下所说的事隐隐似与自己有着关连。这俏皮女诡计多端又懂装神弄鬼.自己真不是她对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绝不会害他不过只是这点并不能使他释怀。
比凝清愕然道:“我怎可教自己的女儿违抗先王的遗命?”
风行烈也是智能灵通的人想起谷凝清先前提到复国大业。现在又不称先祖而称先王已约略猜到双修府可能是某国的贵胄遗民落难至此甚至以只修大法招婿也是与复国之事有关。不由更留心细看谷凝清只见她轮廓清楚分明鼻梁比之一般中原女子特别高挺双目澄蓝深邃早先还以为是她坐修心法的独有现象现在却想到她可能带着塞外民族的血统。瘫怪谷情莲如此爽直大胆原来习染了塞外浪漫多情的风气在中原人看来已是惊世骇俗了。
比倩莲转向他盈盈笑道:“风公子请退避一会倩莲要和夫人说几句私话待会再详细向公子禀上。”
风行烈哭笑不得轻叹摇头同双修夫人谷凝清施礼后退出室外去。
浪翻云沿岸飞掠陈令方的官船灯火通明禁不住奇怪起来陈令方一家大少平日养尊处扰当不惯舟舶之苦.但看情形却没有登岸度宿。况且以陈令方的身份地方州府官员巴结唯恐不及。怎会不邀请他们回府以盛情款待其中必有原因心中一动登上一所民房瓦顶遥遥望去。
只见官船岸旁守着百多名官兵防卫森严。
浪翻云心中暗笑自己和左诗一句戏言想不到引来如此局面唯今之计只有神不知鬼不觉摸上船去偷他两昙好酒。再偷偷退出来想不到自己昨夜才做完“明贼”今夜却要做“暗贼”这样下去偷鸡摸狗的贼勾当必定愈来愈高明。
打定主意到附近摘了几枝粗树枝除去多馀枝叶.来到下游远处大鸟腾空般飞往江里抛出粗枝凌空提气一个翻身往前飞掠点在粗枝上“飕”一声贴着水面前掠再抛出另一粗枝借点力度鬼魅般沿着水面来到官船旁江上的暗点处。
辟船旁泊着三艘快艇都是灯火明亮布满把守的兵丁官船上亦隐见守卫的人。
至此浪翻云再无疑问知道陈令方必是刚接到有人要暗害他的消息否则没有理由早前还登楼喝酒现在却作出如此大阵仗的防卫布置。
要知若要暗杀陈令方最不智莫如在大江上进行因为这种官船亦是大明的战船有坚强的攻防能力一般高手若要驾舟明来恐怕未上船便被击沉空有一身武功也无所施其技所以最佳的时刻莫如趁船泊岸时进行偷袭。
这时他也不由有点为陈令方担心因为对方不来则已若来必会有足够能力破开封锁进行刺杀。官兵看去虽是人多势众威风凛凛但可惜却缺乏高手应付不了敌人作“点”的强攻。若对方目标只是陈令方一人。他就更危险了。
想到这里一沉气没入江水里。
当他再冒起头来时。已潜过了船底来到船头处。
浪翻云施出天视地听之术不一会已对船上江上岸旁的形势了然于胸双掌运劲吸盘般吸着船身倏忽间壁虎般由船身的暗影处爬了上去来到船头边缘处。
天下间的“盗贼”里.除了盗贼之王范良极外恐怕没有人能以这样高明的身法神不知鬼不觉登上船去既能避开了灯光的照明又能藉船身的斜度避开甲板上的监视。
浪翻云当然不会实然翻上守戒森严的甲板上将耳朵贴在船身上凝聚耳力瞬那间整艘船里里外外的所有声晌尽收耳底。
换了一般耳目恃灵的高手纵能听到由船身传来的各种声音最多也是音质音量轻重不同但像浪种云.又或以盗听名震天下的范良极这类级数的高手耳目之尽到了凡入圣之境可以将收进耳内的声音重组形成一个声音的空间一个音场藉之定出声音的关系和位置。
所以一听之下浪翻云对船上的防守形势.已了然在胸。
两个人的足音由远而近最后来到头顶处。
浪翻云精气内收.避免对方中有天生特别敏锐触觉者“感”到他的存在。
头上甲板处传来一阵得意的男人轻笑声跟着低声道:“陈老鬼的脸子真大一句话传过去那小爱官便连家中守茅厕的兵也调来保护他。”
另一人压低声音道:“真不明白上头打的是什么主意.既要老大杀人又要放出风声让人防备。”
早先那人道:“不要胡思乱想了。只看陈令方尚未被召上京前我们三人便给巧妙地安排当起陈令力的护院来便知上头计划周详每一步必有后面的原因我们依计行事使成。”按着低笑道:“区区一营官兵怎能阻我们八友杀几个饭桶护院和孺子妇人。哈!”按着两人话题一转纵谈着苏杭一带那个窑子里的姑娘床上功夫最好愈说愈是不堪。
这时下面贴在船身的浪翻云已失去了盗酒的“清兴”暗忖若陈令方被杀必乃惊动到朱元璋的大事其中当涉及京师错综复转的权力斗争掀起轩然大波甚至有人因而担上责任设计这阴谋者可谓辣之极。
浪翻云心中叹了一口气若非陈令方和他有一“酒”之情这种官场的斗争他绝没有兴趣去管但现在却不能不理便当作是用来换酒的报酬好了。
立定主意先迅往上一望记住两人模样后.才往横移去对于此两人的身份早已有点眉目。
他在船壁爬行的度比壁虎还要灵敏快捷瞬眼间到了船侧靠岸这边。
他不取靠江那边而取靠岸这边完全是为了捕捉一般人心理上的弱点。
因为靠江那三艘小艇必会全神留意江上和船侧的一动一静以防有人由江中攀上船去;反之岸上的守兵留神的自是防止有人从岸上接近由是疏忽了船这边的形势更没有那个全神贯注。
就在浪翻云快要进入灯火集中处在光亮的外缘处。浪翻云探头往甲板上望去。
只见灯火通明下船舱人口处站了四名卫兵和三名护院打扮的人物正在低声交谈。
浪翻云微微一笑。泥鳅般游上甲板贴着甲板一闪滑到船侧一堆粗索杂物里其中一个护院似有所觉往这边望来时浪翻云早影踪全渺。
护院不以为意继续交谈。.稂翻云心中暗懔。知道此人武功相当不错绝非屈于护院之流。原来一般人的视线虽只能看着一处地方但眼侧的馀光却可使任何在视域内出现的东西也可以感应得到。武人经刻苦缎练后馀光的敏锐比普通人强腾以倍数计浪翻云窜出的角度取的是那几个人馀光不及之处岂知这人也能感应得到由此可推出他的武功深浅。亦因此知道此人当是适才两人所说三个内奸之一于是更暗中记着他的样貌。
船尾处整齐步声传来显是巡船的卫兵要往这里来。
对于船舰的结构浪翻云这自幼在湖里江上长大的人绝无疑间是个专家想也不想贴舱壁游上甲板面二舱楼的最上一层由其中一个敞开的窗翻了进去。
室内正如他进来前觉察到那样并没有人不过看布置和钻进鼻孔那淡淡的幽香当知这是一个女子的房间.只不知是陈令方的妻妾或是女儿居所?室内一片黑暗只从窗外边进了点灯光不过对浪翻云的锐目当然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在卫兵由窗下船侧甲板巡过的同时。轻盈的足音在房外晌起。
浪翻云听出来者只有一人不慌不忙遇在门旁。
门开。
一个身段修长美好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关门时浪种云闪到她身后当她关好门再转过来时浪翻云又已到了她背后。
不要说那女子不懂武功在这种光线下纵使是江湖好手除非达到了黑榜级高手的段数否则休想能觉连体温也可以控制自如的浪翻云些微影迹。
女子心不在焉地来到房心处站在黑暗里像是满怀心事的样子不要说是浪翻云连个普通人站在她背后也不会知道。
浪翻云正想乘机拉门闪出去女子忽地往后追过来。
浪翻云眉头大皱随着往后移去否则保证软玉温香抱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