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隔年初春,她收到一封远方背来的消息,信中,只写了短短几行字:
今生,我欠妳。
我与她,生死缠绵。
没有称谓,没有署名,就像他们留下来的那幅画以及手稿。爱情至此,很多事反而不需要说得太清楚了。
她循着信中邮戳的发信地,来到了屏东一处淳朴乡居,只找到一座新坟,上头,有他的名字,以及他挚爱了一辈子的那个女孩。
她不晓得,埋葬在里头的,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绝望的心,死去的爱情?
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她知道,这不只是一座坟,同时也代表了他的重生,这一生,他们都爱得太苦太累太煎熬,至少,他们不需要再去顾忌世俗与道德的谴责,他和她,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她终于看清,有些爱情是超越生命的,在参与了这样一段爱情之后,她还有什么好拘泥的呢?许多事她已释怀,这份爱情从来就不属于她,一路走来,她战战兢兢,握紧了,怕捏碎;握松了,怕失去。她也倦了,不属于她的,就放掉吧,他们的解脱,同时也是她的。
为他们点上三炷清香,同时,将沈天晴的手稿一张张地焚烧,凝视着火光一寸寸带走他们的深情。
如果 我还能再多活一天
我要勇敢告诉你——我爱你
将我最后的 仅有的 二十四小时的美丽献给你
等待来生 化为秋蝉 为你吟唱一个夏季的缠绵
属于他们的。全还给他们吧!她还他们,相爱的自由。
她相信,真正的爱情并不会随着生命的终止而消失,它会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再度抽芽,茁壮。
离去前,耳边传来蝉声唧唧,像是温柔凄美的情缠旋律,吟咏着不为人知的永恒爱情。
秋蝉,秋缠。
后记
意犹未尽之小小活动!结局谁来写? 楼雨晴
写完了!
先吐上一口大气,突然间脑袋空空不知该写些什么好!(其实是心知肚明,无论再写什么,都无法掩饰我的罪大恶极……)
又破纪录了,从来没写过这么恐怖的字数,破天荒几乎挤爆版面,差那么一点点又要写成上、下两集,我真的有非常努力、用力、卖力地在克制,我也不晓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我知道你们的眼睛和我的手一样快抽筋了,乖,再忍耐一下下,我长话短说。
有鉴于《爱情的海洋》一书的教训,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未来起码一年的时间里,有百分之一百零一的可能性,我会活在被追续集的梦魇中,于是乎,我的脚趾头告诉我,为了一劳永逸,在稿子打上「全书完」之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添一笔「补述」,来个赶尽杀绝,不留活口……
真的,不要向我要续集,没有,打死也没有。
相信我,晴姑娘真的猜得到各位现在的心情,那种想杀了某位恶质作者却无处发泄郁闷的感觉……
是,我泯天理,我昧良知,良心八百年前就没了,连狗都没得啃,你们认识我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是那种会有妇人之仁的人吗?
什么?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什么什么?哀鸿遍野?什么什么什么???叫那个楼某某出门小心一点???
好好好,别激动,乖,有事好好讲,千万别冲动,台湾法律还没民主到杀人无罪……
别说我霸道,给你们一个上诉的机会,相信看完这本书,一定有很多人有不同的想法,也许你们认为,瀚宇和天晴可以有其它不同的可能,也或许你们对这个故事的结局有更精彩独到的诠释,总之,不满本书结局的请当没看到,喜欢什么样的结局换你们来写,那些不满楼氏暴君很久,想推翻暴政的人就放马过来吧!
本以为忙完圣诞节的赠书活动后,短期内不会再有活动,但是几经思考,为了答谢读者的热情参与,更为了弥补签运超差的小读者们的遗憾,索性再追加个意犹未尽的小活动,也算是圣诞节活动落幕后的小小余韵,这回就真的是凭实力而不靠运气了,e,我等你们哦~~(仿叶心黎之水嫩嗲嗓)
这次的「结局谁来写」活动,字数没有严格限定,原则上以两千字上下,不超过三千字为标准,至于是悲是喜,则由你们自行发挥,我想知道,你们笔下的瀚宇和天晴又会有什么样不同的命运。
来稿请寄至:104 台北市龙江路71巷15号1楼 狗屋/果树出版社
或E…mail至:color@doghouse。tw
当然,请记得留下方便联络的资料(例如E…mail、电话及地址),并于来稿上注明是参加「七月七日晴——『结局谁来写』活动」,活动收件时间到六月二十日为止,晴姑娘会由当中挑出我个人觉得最精彩的作品三名,送上晴姑娘亲自挑选的神秘礼物及七月签名新书一本,并将得奖作品公布在随后的七月新书上。(呼,好爽!让人评头论足久了,这回终于轮到我看你们被评论了,哈哈,各自保重吧!)
番外
「你现在就可以开始想,雨停後要去哪里了。」
「我想看雪。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看过雪呢……」
「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去日本、瑞士,去所有看得到雪的国家。」
二ΟΟ三年的七月七日,她的二十七岁生日。
雨停了,天空放晴了,她的愿望终於要实现……
之一 盼雪
壁炉的火光燃烧著,她偏头,侧耳聆听燃烧所发出的细微声响,听著听著,倒也听出乐趣来,唇畔勾起浅浅的、恬适的微笑。
屋子的另一个角落,坐著她心之所系的那个人,他静静看著书,而她寻著生活中细微的小乐趣,不需交谈,也不需任何肢体接触,只要知道他与她就在同一个空间中,心就能感到踏实。
这就是她所寻的幸福,很平凡,很简单。
「笑什麼?」柔沈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沈瀚宇倒掉冷却的茶水,重新注入他要的温度,放回掌心让她暖手,不忘轻声叮咛:「小心烫。」
「有旋律。」她轻轻地回了他一句。
「什麼?」
「哔哔剥剥的,像不像一只顽皮的精灵在火光中跳跃舞蹈?哥,你听,它还有规律的节奏哦——山清水明幽静静,湖心飘来风一阵,呀行呀行,呀静呀静……像不像你以前常唱给我听的那首歌?」
沈瀚宇停顿了三秒,才领悟她指的是壁炉的声响。
像吗?
他跟著细细聆听了一会儿,什麼旋律都串连不起来,却不忍戳破她的想像。
双目失明,再加上行动不便,她能做的事已经很有限了,但她似乎并不困扰,随时随地都能自得其乐,或许是不想造成他的负担,也或许她真的适应愉快,充分享受平凡中的温馨。
「这有什麼好开心的,值得你笑得那麼甜?」他占据她身旁的沙发空位,同时将她搂进胸怀的空位。
那麼小的生活琐事,她却像发现天大秘密,露出那麼愉悦的笑意。
「那是你跟我记忆中最珍贵的一部份啊!我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你常常抱著我,哼这首太湖船,特别是睡前,还有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找不到任何比这更美的旋律。」也或许她念念不忘的,并不是歌曲本身,而是那种被人哄著宠著的感觉,让她始终忘不掉那道动人的音律,从此拿命去眷著、恋著声音的主人。
这,就是让她唇角挂著温柔甜笑的原因。
沈瀚宇眸光热了。因为失去目视的权利,所以她没能见到他眼中浓得几乎揉痛心扉的爱恋。
沈天晴放下茶杯,双臂缠抱而去,寻著温暖的角落,安心栖憩。「好久没听你唱这首歌了,你还记得怎麼唱吗?」
「那麼久的事,都快忘得差不多了。」心中长年以来的缺口填平了,他收拢双臂,怀抱中的充实,令他幸福得想叹息。
曾经,那段属於他与她的过去,被他刻意地压抑与遗忘,久了,几乎要以为自己真的忘了。
「试试看好不好?我想听。」
他张口正要说什麼,门铃声传来。
「我去看看。」沈瀚宇放开她,起身应门。
耳边传来对话声,哥的态度仍是一贯的温淡有礼,她隐约认出是住在隔壁的邻居。
最初来到瑞士时,他毫不犹豫地舍市区而在这不知名的小城镇落脚,虽然偏远了点,但是环境幽静,适合她养病。
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也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他是这麼说的。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带她远离尘嚣了。
他们的隔壁,住著一对退休的老夫妇,以及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儿,巧的是,他们也是台湾人。
会知道这些,是因为刚来时,哥怕有时他要出门,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得做必要性的敦亲睦邻,好有个照应。
前头谈话到了一个段落,沈瀚宇回到她身边。
「什麼事吗?」
「隔壁姓方的夫妇多烤了些糕饼,要他们的女儿拿些过来给我们。」
「那饼呢?」她伸手要,沈瀚宇挑了块她偏爱的口味放到她手中。
嚐了口,是薰衣草饼乾。
她轻笑。「从三餐到点心都关照到了,想得真周全。他们应该是看你一个大男人照顾我很辛苦吧!」
「嗯哼。」他淡哼一声。
「怎麼了?哥,你不高兴吗?」虽然他什麼都没说,但她还是灵敏地察觉到了。
「你告诉他们,我们是兄妹?」他声音有些闷。
她恍悟,扬唇笑问:「哥,方小姐漂亮吗?」
「非常漂亮,你有什麼意见?」他凉凉哼道。
「那真是恭喜你了。齐哥说得没错,你女人缘很好,走到哪里都一样。」
「沈天晴,你皮在痒吗?」既然知道方家夫妇的意图,她为何还要说?
最初,方家人当他们是对小夫妻,也就不会有太多心思。她知不知道她这一说,他会有多麻烦?
以前不知道便罢,现在知道了,还能不当一回事吗?
人情债好还,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