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外面的人来开采,我们村完全可以集体承包!”
孟谨行道:“具体怎么做、怎么谈,那都是要建立在有矿的基础上!你们的想法,我今天会带回去给示范区的其他领导,也会向县委县政府汇报,但是,也请乡亲们不要听风就是雨,给我们一点时间,重新邀请省内甚至是国内有勘探权的机构,对青坪重新做一次勘探,把有无矿床这件事先弄清楚,然后我们再来谈其他的!”
青坪的村支书冯光明这时走了出来,面朝众人说:“大伙儿都听到孟主任说的话了,都散了吧,有什么问题等勘探完了再说!”
冯光明一出来说话,孟谨行心中便有几分数,村民们闹成这样,并不完全是自发的。
他当即沉声道:“先不要急着散!这个事我们说透了,再说说今天聚众打人的事。把示范区的工作人员打得断了肋骨进医院,乡亲们,小孙这段时间以来常常和你们吃睡在一起,甚至经常跟你们一起干农活、上山护林,跟你们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你们怎么下得了这个手?”
下面有声音传出来,“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他自己伤的!”
孟谨行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了一眼,“是啊,我们常常说法不责众,所以一有纠纷就会群起而攻之,反正出了事谁也不知道是谁!好,既然如此,我只能拿村干部是问了!”
他的目光投向冯光明,“冯支书既没有做好适当的宣传工作,也没有在村里做普法宣传工作,使群众具备必要的法律观念,证明你不是一名合格的支书,我看就地免职吧!”
此话一出,冯光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煞是难看。
人群骚动起来,孟谨行目光直扫人群中央,说道:“如果有人因为冯光明被免,要来找我麻烦,我等着!但是,我警告这些人,不要老想着挑唆其他乡亲给你们当垫背!”
在桑榆的几个村,老百姓都知道孟谨行平时待人亲切,很喜欢与村民打成一片,但生起气来动手打人的事也会做,而且从来手下不留情,并不是一般意义上那种小心谨慎、书生型的干部。
而村干部们则知道身处官场的孟谨行上头有人,平时行事说话和蔼,轻易不批人,但谁踩了他的线,他也会把对方弄趴下。
所以,他这番话说出来,无论一般群众还是村干部,都觉得不是威胁,而是大实话,才出现的骚动一下没了。
孟谨行扫了一眼站在自己左侧的筹建办工作人员,问道:“谁是青坪的包村干部?”
一位二十出头的大眼姑娘走了出来,“主任,是我。”
孟谨行冲她点下头,问:“我记得你是计生办的,叫蔡琴。是党员吗?”
蔡琴没想到主任平时不怎么过问具体工作,却能记住她的名字,立刻兴奋地点头说:“是党员。”
“那就好!支村书人选定下来前,青坪村的党小组工作由你暂代。”他说完就跳了下来,朝人群中走去,大家自觉地让开一条道来,他无所畏惧地走到中间站定,“谁告诉我,那位来修路的老板在哪里?”
站他边上的一位大爷马上说:“在冯支书家呢!”
还站在原处的冯光明,僵在那里,心中想的是拂袖而去,但又想知道孟谨行接下去会干什么?
孟谨行冲他远远地点头道:“老冯,带我去你家里会会这位老板吧!”
冯光明犹豫一下,黑着脸朝家的方向走,他儿子冯阳也从人群中出来,追上他,并不时回头恶狠狠地看孟谨行,孟谨行一下就认出,冯阳是刚刚多次打断他说话的人。
孟谨行抬手冲人群大声道:“乡亲们,散了吧!”
他随即朝远处的民警招招手,让副所长何光辉带民警挨家了解事发经过,一定要弄清楚是谁伤了孙飞,并按治安条例进行处理,绝不能容许个别人披着“法不责众”的外衣躲过去。
交代完这些,他才带着蔡琴等人,朝着冯光明去的方向赶去。
冯光明家就在凤起河北岸离河滩不足一公里的地方,背面是个马蹄型的小山包,冯家小院就建在这个小山包的u型深处,可谓依山傍水。
孟谨行走进院子,就看到院里摆了两张桌子,外首一张围坐了十来个年轻人,都与冯阳差不多年纪,看孟谨行的眼神是不屑、警惕的复杂融合。
里面一张桌子才坐了五个人,冯家父子,还有冯光明的小舅子李平,另两个都是年轻人,一个皮肤黝黑,一个大腹便便,孟谨行都不认识,但估计他们就是众人口中的修路老板。
他一走近,肥的那个就先站了起来,未言先笑,没握手先递烟,嘴里连连道:“哎呀,这就是孟主任吧?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年轻有为!”
“请问您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上来就这么客气,孟谨行也不能板着脸,便接了烟笑问对方身份。
对方立刻一拍自己的脑袋,笑道:“看见孟主任光顾着高兴了!”他从衣袋里摸出名片盒,取出名片双手递给孟谨行,“免贵姓沈,单名一个浩字。”
孟谨行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朝沈浩笑笑,“原来是沈老板!请坐。”
沈浩谦让一阵后坐下,朝孟谨行不无歉意地说:“孟主任,真是对不住,没想到给你们添了这么大麻烦!”
孟谨行心想,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
但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大麻烦倒谈不上,只不过,沈老板做事看来有点独辟蹊径?”
沈浩闻言尴尬一笑,“不瞒孟主任,我是听说过青坪那个矿脉乌龙事件的,所以乍一看到这份报告也不敢相信。但对方跟我是多年至交,说得又十分肯定,既然村里的修路工程正好被我承包了,我就顺道求证一下这件事。”
沈浩说着指指边上那位黝黑的年轻人,“这是我特意从临省请来的勘探专家,金鹏,金工。”
金鹏见沈浩介绍自己,便礼貌地朝孟谨行点头,算是打招呼。
孟谨行也朝他微笑点头,同时问道:“那金工得出结论了吗?”
金鹏肯定地回道:“矿是肯定有的,就是多少我还确定不了。”
孟谨行心一沉。
他立刻转头,想问沈浩,他那份报告哪里弄来的?
但话到嘴边,被他改了:“沈老板愿意我和一起回示范区,仔细谈谈这件事吗?”
沈浩想了想说:“行。”
冯阳与李平同时说:“不行!”
冯光明被就地免了职,心里很窝火,但同时又感到没这顶狗逼倒灶的帽子更好,有话能敞开了说,有事可以放了胆干!
所以,儿子和小舅子同时出言阻止,他便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孟谨行说:“孟主任,有话可以当着我们大家的面说,不要藏起来偷偷摸摸地谈!”
第210章 矿床真相
孟谨行想了想说,“你跟我一起去……”说一半,他很快又补一句,“你再带个人吧,免得以为我吃了你!”
冯光明被孟谨行说中心事,脸上一哂,瞬即又恢复正常,冲李平道:“你跟我去。”
几个人很快离开冯家,分别坐了孟谨行和沈浩的车,一起前往佘山。
路上,孟谨行很是随意地问冯光明:“如果确有其事,你打算怎么承包?”
冯光明完全没料到孟谨行会这时候问这个问题,毫无思想准备之下,喃喃着回答不上来。
孟谨行看他一眼说“老冯,我在观山蹲过点,你们青坪我也没少来,农村怎么个情况,你们青坪怎么个情况,我心里有数。所以,你也不用跟我藏,什么想法亮给我,咱们谈得好谈不好的,总是要谈的,早谈早打算!”
冯光明与坐副驾上的李平通过后视镜对望一眼,俩人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事实上,在得知青坪可能仍有丰富矿脉的时候,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示范区骗了大家,他们不能上当上两次,这矿不能白白便宜了外乡人。
他对免职有气,但毕竟当了十多年支书,思想觉悟多少也有点,如果示范区真如孟谨行所说,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他让大家把这事闹成这样,的确是有责任的,孟谨行免他的职,他也没什么话好说。
事已至此,孟谨行说早晚都要谈,也是对的。
但冯光明仅仅有让青坪人自己开采的想法,具体怎么弄,他和村里其他人都没有想好。
孟谨行看他和李平都迟迟不开口,又道:“你们要回去好好考虑也行,我先给你们两个方案吧。第一,以村集体的形式进行矿洞承包,村民们在享受集体福利之外,可以作为矿上的工人再另行赚取劳动收入。第二,村民集资参与矿洞承包,共同开采共同管理。”
冯光明一皱眉说:“你都让我就地免职了,这第一条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了。这么说起来,好像也就第二条路可以走。”
孟谨行和冯光明心里都清楚,免冯光明的职务容易,要想降低冯光明在青坪的威信却不那么容易。
就好像冯光明知道权握在孟谨行手里,孟谨行如果死咬着不放,他要想在青坪开矿那就得搞非法的,这样做不是不行,但也等于弄了根尾巴挂屁股后面,随时都可能被人踩上一脚。
所以,冯光明在对自己的威信自信之余,自然也就不信孟谨行到最后只留一条路给自己,但他同时又猜不出来,如果孟谨行另外还给他一条路,那会是什么路?
孟谨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说:“先弄清楚有没有矿再说吧,你呢,这段时间,就围绕我给你的两个方案好好想想,估计你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