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青离传之刺客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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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青离传之刺客传奇-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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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明凤手抱在胸前,因为水蛇腰的缘故,上身微往后仰,不出声只冷笑,满脸写了“死丫头看你嘴硬”几个字。
  半晌,她又开口,却换了话题,伸手摸着青离左肩下的伤疤,问:“是这个伤?”
  “嗯。”
  “擂台上叫潘虎刺的?”
  “嗯。”
  “哟,这若往下三分,一条小命可不没了吗?”柳明凤说着,一手突然跟着往下滑去。
  “啊——”青离敏感部位遭袭,尖叫着跳起来,桶里水一下泼了一地。
  “还说没遇见男人,胸怎么大了?”柳明凤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他妈胡说什么啊,我又没跟他……”
  话断了。
  什么叫笨,什么叫糗,什么叫不打自招啊……
  看着这张写了“跟我斗你还嫩点”的粉脸,青离低了头,半晌道:“妈妈放心,小七会忘了他的。”
  忘,是会忘的。可是要三年?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呢?
  

第十二章 桑乾·却望并州是故乡(2)
好在柳明凤不追穷寇,笑道:“那你先歇着,有什么话,明日再叙。”
  老鸨子走到门口时,青离还是忍不住喊了她,问道:“妈妈你何以知道?”
  “你眼睛里的冰,化了。”
  青离愣了半晌,看妈妈水蛇腰一扭一扭地走远,直到打了个喷嚏,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水淋淋地站着,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钻回桶里去,咕哝一句:“姜果然是老的辣。”
  正想着,一阵环佩叮当,竟是柳明凤转回来了。
  “丫头,路上没见到紫迷吗?”她道。
  “路上?”
  “不是有个人说你伤得厉害,带走紫迷说去看你吗?”
  水再度泼了一地……
  原来紫迷听说妹妹受伤后,日日惊恐担心,几个月下来,竟瘦得不成人形。结果就在三天前,有个长须老者上门,说知道青离在幽州养伤,要带紫迷去见。柳明凤当时自然也觉得奇怪,但因这人能说出青离长相,以及受伤过程,与信中所写相仿,她猜测着是青离在哪里住着,由于思念姐姐——甚至可能快不行了也不一定——便假捏了一个身份,让人来接姐姐去看一眼。再说,紫迷当时的样子,硬拦着只怕要出人命,于是她让来人留了五百两银子做质押,带了紫迷上路。
  柳明凤虽非善类,但也不信口开河,听完这番说法,青离如五雷轰顶。
  这代表了两件事情,两件不能更坏的事情——
  第一,姐姐很可能丢了。
  第二,身份很可能露了。
  这长须老者是谁?
  她在幽州的行踪,应该只有沈家人知道,可他们不可能找到飞花楼来吧?
  如果是这边知道她身份的人,又怎么会了解她在狼窝里住着的情况?
  不过,也都难说……
  说不定连沐浴更衣都有只眼睛盯着。
  一个人活着,吃喝拉撒,穿衣说话,总是会留下痕迹,透露信息,想瞒一件事十年八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使是在这个通讯不发达的时代。
  这楼里清楚她身份的,除了妈妈、小沐、姐姐、死了的施飞燕,应该至少还有五个姑娘。
  五个,就可能变成五十个。
  就像那个被咬过一口的桃子的故事,人顺风顺水的时候,多少错误都会被忽略,变成“吃着味美才送我”这等理由;而势消运沉的时候,一个纰漏也能被无限放大,如同“给我剩嘴的东西”的怒气。
  青离左思右想,想不到到底会是哪里出了岔子,只觉得连隔壁卖臭豆腐的大婶说不定都有嫌疑。
  “小七啊,反正这些日子我回了几单了,听说外面也有传的,说柳不恕死了。要不索性你出去避一避,等风声静了再说?”鸨母道,“顺便你也可以打听打听紫迷的下落,我这儿要有消息也头一个告诉你。”
  这话由柳明凤来说虽然有点自私,但实际上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青离沉默良久,起来穿了衣服,落下一句狠话:“妈妈你帮我透个口风给那些家伙,哪个卖了我的,叫我查出来,只怕他有命拿钱没命花!”
  迟迟钟鼓,耿耿星河。
  天将破晓时,青离挽着匹全身漆黑的马,滞滞地行在青石的官道上,不时回望一下河畔的繁华。
  她曾经痛恨这个地方,几次想要逃离,都被抓回来一顿好打。
  可当她有能力逃时,倒不想逃了。
  而当她不想逃时,却又待不下去……
  恍然间,灯火已远若星、迷似梦,青离定定地张望一会儿,转过身来,终于不再回头。
  无端 无端 无端
  更渡 更渡 更渡
  桑干水
  却望〓并州〓是故乡……
  

第十三章 五色·小案子大人物(1)
( 一 )
  新月初升,薄暮轻临。
  到了深秋,天黑得早,大约戌时,青离纵马走在山路之上,寒意森然的风吹拂着她的碎发,这个情形倒有些像之前的某一晚。
  她可不想让那晚重现,所以远远看见山顶有几点灯光,便连忙过去。
  是个道观,门脸倒还齐整,上嵌着一块石板,写着“云鹤观”三个大字。
  于是她下马敲门,报了来意,兼捐了些香火,便取得了住宿权。
  本来是想早点歇下的,不过这些日子,她一直严重失眠。
  姐姐走得仓促,并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唯有几件厚衣服都不见了,推测是往北方来。
  因此青离也一路北上,且行且探,皇天不负苦心人,一路上渡口客栈,竟也有几个伙计或清楚或模糊地有点印象,指引她追到这里。
  但这会儿越来越难,因为开始追踪时,仅仅隔了三日,还打听得到,可如果时间一久,谁会记得半年前的客人?青离为此一筹莫展,黔驴技穷。
  常常蹿到脑子里烦她的还有那两个长得一样的家伙。
  怎么除了长得一样什么都不一样呢?
  连喝个粥,都是云舒最喜欢温温的( 这点倒是跟她相同 ),天翔非烫得要掉皮的不喝。
  其实要是将这两个打碎了搅和搅和倒好。
  云舒的宽容淡泊,天翔的精彩生动,若在一个人身上,算是绝品。
  可惜这不可能。
  那个……不知相貌一样,个头也一样的话……身体是不是一样呢?
  青离把涨红的脸埋到枕头里去,狠狠骂了自己几句,想着想着,怎么就下道儿了。
  这时候,突然外头当啷一声,继而稀里哗啦,鸡飞狗跳,小道士哭,老道士骂……
  青离将门开了条缝,向外窥去。
  这一看却是好气又好笑。
  一个黑胖行者,袒胸露乳,散发披头,面上金字,额上界箍儿,酒气冲天,醉不成步,左手葫芦,右手羊腿,跌跌撞撞,抢进院来。
  门口那道童开始自是不让他进,奈何他力气雄壮,踹飞两个,掀倒一双,其余的都吓得转身撒腿,有个跑得慢的,被一把揪住,拿了葫芦灌酒,而吃醉的人手又不准,大半灌了鼻子里去。
  正喷饭间,醉汉不知怎的看到她了,竟一下子扑过来。
  这下把青离唬得不轻,忙侧身让过,倒劈了一掌下去。
  也不知是这掌劈得结实,还是他原本就醉得稀烂,行者扑穿门扇,趴在地上,半天挣不起来,小道士们趁机一哄而上,将其五花大绑,又用扫帚、脸盆一阵乱打,可惜这泄愤的作用似乎不大,醉汉呜呜哦哦一会儿,竟打起鼾来。
  “丢出去喂狼!”老道士看着被吐到身上的秽物,十分火大。
  “道长且慢!”青离叫出这一声,自己先不习惯一下,何时被传染上这管闲事的毛病?但话已出口,少不得笑着说下去,“道长何必与醉鬼一般见识,明日他酒醒,想必会给道长赔罪。可怜他也是个出家人,又不知从哪儿来的,现在吃了酒,单衣布褂还浑身是汗,若丢出去,这大冷天的,只怕出了人命,也不免是个事端。”
  说着,她多掏了几两银子给观里做香火,老道脸色也就由阴转晴,连声答应了。
  这院中一个天井,四面厢房,是专供外客用的,青离本来被安排住东厢房,这一下被醉鬼撞坏了门,只好搬到南厢房去,倒是没人爱看那醉鬼的一览无余,于是将其绑在青离原来房间的柱子上,裹了被子以防冻死。
  方都安顿好了,观上又有人来投宿。
  来者是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子二十上下,高挑身材,看去倒也斯文,穿一领长衫,带着浆得硬硬的顶巾,另一个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是个孩子,大约十五六岁,圆脸小眼睛,谈不上英俊,不过以孩子的标准看,还蛮可爱,女子大概三十四五,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青离帮着处理完醉汉,本要回去睡了,没想到衣服还没脱,有人来敲门。
  

第十三章 五色·小案子大人物(2)
开门一看,是那孩子,甜甜道声:“姐姐,有好酒哦,来一起嘛!”
  青离对此有点没抵抗力,而且反正睡不着心烦,还不如一醉忘忧,就出来跟各位都打了招呼,一同坐在天井饮酒叙话。
  互相通过姓名,青离知道男孩子姓朱,单名一个“深”字,三十多岁的女子姓万,年轻男子则自称姓苏名辰。另外,三个人并非同路,是万氏与男孩迷失山中,与苏公子偶遇,正好要找投宿之处,才一起上来的。
  青离揣度三人身份,苏姓男子大约出身小官乡宦之家,而万姓女子与小男孩应该是母子。她自恃也算识人不少,却有些猜不透这小孩子的来历。看穿着,中等人家而已;看举止,听说起市井之事,都是一脸新鲜,缠着人往下讲;可说是膏粱纨绔,却又偶尔对军国机要发表点精辟言论。更重要的,他那坛子酒,真是好啊!离老远就一股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比中秋定国府的宝贝酒闻起来还浓郁,尝一口下去,更觉五脏六腑都是熨帖。
  猜不透就算了,她懒得多想,与三人行令喝酒起来。
  你觉得青离什么样的人?
  平时还挺道貌岸然的吧?
  所以她都管着自己,很少喝酒,更少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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