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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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新欢-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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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作为一对相亲相爱的夫妻带着我们的阳阳驱车一个小时左右到了李树新买的“豪宅”,那是一栋独立别墅,庭院里养着一些鲜艳的植物,我叫不出名字,屋子前面伸出一个回廊,李荨像个女主人似的站在门前迎接我们。家明和李树像一对马上要进行宾主友好会谈的国家元首似的,有理有礼有节地握手,阳阳送上我们带来的礼物,然后我们简单参观了一下豪宅,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就坐在廊前的藤椅上谈些中东问题美伊关系,我什么都不说,我已经养成习惯,在男人说话的时候,保持得体的微笑。我一直不清楚,为什么李树那么热衷于请我和家明做客,我们已经被他邀请过很多回了,他每在这个城市添一座房产,就会邀请我们去做一次客,这次他甚至邀请我们和他一起去云南打高尔夫球,他说他在那里为了打高尔夫,特意买了一张会员卡,每年可以有一个月的时间去那里,是很好的别墅式酒店。我想家明的脑子也许进水了,他连高尔夫球杆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居然就接受了李树的邀请——他说好吧,我们一起去,我们正好每年都要度假,正在伤脑筋不知道今年该去什么地方呢!
  回家以后,我问家明真的要接受李树的邀请吗?家明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说:“你不是这么想的吗?我是替你答应的。”
  家明的话越来越少,他原本话就不多,现在更少了。我们几乎不交谈,只在周末阳阳回家的时候,他才露出笑容。我知道这是因为李树,但是我不说。假如现在老天让我重新选择一次,在两个男人之间我会选择谁呢?我还会选择家明吗?李树有什么不好?他富有、深邃、有思想、有个性,他举手投足都流露着自信和潇洒,但家明呢?他越来越沉默寡言,越来越谨小慎微,他像个失意的中年人一样,似乎什么都无所谓但又有一点点不甘心。我们的日子依然过得云淡风轻,悄无声息。我们依然是幸福的,我们有车有房子有会说英语的儿子,我们还有李树这样的朋友,他邀请我们去郊外的别墅做客,去高尔夫俱乐部打球,还给我们介绍生意伙伴,我们有什么好抱怨的?我们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如果不是因为李荨的一个玩笑,我和家明可能会一直保持那种状态,就是那种“冰蜡烛”的状态。那天李荨搭我们的车回家,有意无意地让家明猜一个谜。她说:“有这么一副对联,上联是‘只要生活过得去’,下联是‘哪怕头顶有点绿’,你猜横批是什么?”
  家明脸上的表情无可挑剔,他继续把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说:“应该是‘宠辱不惊’吧?”
  李荨哈哈大笑:“你才是宠辱不惊呢,我告诉你吧,横批是‘忍者神龟’。”
  后来李荨下车,家明一言不发地把车开回家,停好车,径直上楼。我知道他往心里去了,我看不起他,当然这不意味着我看得起李树。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露台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当年到底是爱家明还是爱家明所代表的生活?是的,我在卤煮火烧和三成熟的牛排之间选择了后者,但这是否意味着我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女子?我和家明生活10年,10年意味着什么?他是否以为我就是因为贪恋一份体面稳定的生活而一直安于他的身边?他是否认为如果时光倒流,我就会去选择李树而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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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辱不惊(3)
我想也许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是所有的人都认为我错了——我错就错在没有眼光——所有的人,从李荨开始,到李树,甚至包括家明,他们都认为我10年前的选择是错误的,因为我居然没有一双慧眼,能够于风尘中识别出谁是10年以后真正的英雄!现在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怎样做,他们都认为我是一个玩笑,命运跟我开了一个玩笑——他们需要我哭出来,从现在开始就哭出来,然后忏悔!可是我不,我偏不,我冲进卧室,一把掀掉家明的被子,我指着他的鼻子对他说:“你这个蠢货,你必须重新爱我,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你不要逃避,没有什么好逃避的。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比我们更成功更富有,但这不是我们自暴自弃的理由。你曾经跟我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记得吗?这句话的意思你明白吗?我告诉你,这句话说的是‘无论我们是否有更好的选择,但是我们一定要忠于最初的选择,不后悔!’我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你也没有,我们只能过下去,而且要幸福地过下去,否则我们就会遭受更大的耻辱!知道什么叫更大的耻辱吗?就是像你现在这样,既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
  我说得气壮山河声泪俱下,我们紧紧拥抱泣不成声。我想将来阳阳长大了,我一定要告诉他,别去找那些心比天高的女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骄傲,为自己骄傲,而不是为自己所得到的女人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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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碎江南烟雨中(1)
我到杭州是因为一个女人,我离开杭州是因为一个男人。
  杭州是我的天堂和地狱,是我的怀念和悲伤,是我的爱我的泪我的笑我的渴望和失望。在这个城市,第一次有一个女人对我说,你哭过就长大了,女人如果没有在泪水中泡过,就会缺一种风情;在这个城市,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对我说,你必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拥有很多很多爱的女人,到那一天,你就不会再在乎我了……
    一
  “风到这里就是粘,粘住过客的思念;雨到了这里缠成线,缠着我们留恋人世间;你在身边就是缘,缘分写在三生石上面;爱有万分之一甜,宁愿我就葬在这一点……”
  如果那天我没有唱这首歌,顾艳还会问我想不想去杭州吗?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去过杭州,我还不了解杭州女人——而顾艳是杭州女人中的杭州女人。她浅浅的江浙口音,细细的眉眼,穿一款绣花织锦旗袍,肩头搭一袭明亮轻薄的鹅黄披肩。
  我说我想去——我之所以肯在楠溪江边一个小歌厅给来来往往的游客唱歌,是因为我知道这是我惟一的机会,我一直期待着某一天,一个人在听过我的歌以后,问我:“你愿意跟我走吗?你会红的。”我一直在等这么一个人,结果等来等去,等来了顾艳。
  阿亮第一个反对——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年龄只相差一岁。
  顾艳淡淡地笑着——她起身,姿态曼妙,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仿佛都像有摄像机对着似的。
  阿亮追上去,结结巴巴地问她:“冯清清去了杭州能做什么呢?”
  顾艳的眼神轻得像一片云,从阿亮的眼前飘过去,落到他后面远远地站着的我身上,那眼神仿佛像充满了氢气的气球,一碰到我便一个轻盈转身,轻飘飘地又弹回到阿亮脸上。
  “如果你不去杭州,怎么知道你能在杭州做什么呢?”顾艳这话似乎是说给我听,但更像是对阿亮说。
  “那么清清到了杭州怎样找你,给我们留一个联系办法吧?”阿亮递过纸笔。
  顾艳不接,她以我从没见过的优雅方式,从手袋里取出一张小卡片:我明天下午会去湖畔居,你们要是去,就可以碰到我。
  第二个反对我去杭州的是我姐冯祁祁——我不知道如果时光倒流,当一切该发生的事情全都发生以后,假如我还能重新回到邂逅顾艳的那个下午,我是不是还会和她闹翻——的确,我姐冯祁祁不相信任何奇迹,她反对我去杭州,她说如果你去了,你就会失去你的一切。
  我那时想,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那时还不知道,世上有些东西是非要失去了才知道珍贵的。
  “顾艳?一个过气的四流演员,她自己都快没什么前途了,又能给你什么?”我姐冯祁祁从来不会好好说话,顾艳离开歌厅的时候,恰巧她迈进门来,两个岁数差不多的女人,只互相望了对方一眼,空气中就有了一股子硫磺味道。
  “我在这里18年了,你给了我什么?我要出去碰碰运气,大不了再回来和你一起开饭馆。”我一面收拾行李一面冷冷地把话给顶回去。我生来就没有见过父母,是我姐冯祁祁把我养大,但我与她的关系非常微妙。我有的时候非常恨她,因为生活把她逼得太现实了,但有的时候我又万分同情她,因为她为我牺牲得太多——她说她一直没有嫁人,不是没有人肯娶她,是她不忍抛下我不管。但是我并不因此感念她,我觉得她为我牺牲得越多,就越变态——她已经没有生活了,她的生活就是我。
    二
  我和阿亮到杭州湖畔居的时候是中午11点—— 一进茶楼服务生就殷勤地问我们是要按照每位80元的标准消费还是100元。
  “什么?喝一个茶要这么多钱?”
  我听到阿亮这样说的时候,脸腾地红了。
  “我们不喝茶,就是等人。”阿亮继续往里面走。
  “对不起,我们收的是茶位费。”服务生穷追不舍。
  “给我们按人均100元消费吧。”我径直上楼,找了一处阳光灿烂的位置。阿亮就是这点不大方,既然出来了,就不要怕花钱。
  我们几乎等到失去信心——在阿亮咬牙切齿骂顾艳到第101遍时,她终于出现了——白色刺绣拼贴布片上衣、湖绿色雪纺半身裙、层叠围巾、印花丝袜、镶珍珠平底鞋。她笑盈盈地落座,不咸不淡地问我们一句:“喜欢杭州吗?”
  “不喜欢,楠溪江也不比西湖差。”阿亮已经有些生气了。
  “你是指哪方面?”顾艳媚眼如丝。
  “风景啊,西湖的水哪里有楠溪江的清亮?”
  “你说的倒也不错,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还在这里等我一个下午呢?”顾艳点上一支烟,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们。
  阿亮没有话说了——是呀,如果不喜欢杭州,我们为什么不回楠溪江去?
  我开始在顾艳的酒吧唱歌——我原本以为到了杭州就该走上演艺之路,哪里想到混来混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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