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氏刚想把话接过来,表示自己并不觉得麻烦,也很愿意为他们操劳。
却又听张杏荷叹息着道:“既然儿媳与相公就要搬出去了,那有些事就得自个儿处理了,我们总不能像长不大的孩子,什么都要仰仗着母亲。”
侯氏顿时被这话气得仰倒,原来这人的话绕了一个大圈子,最后还是在和自己开口要房契。
那处拆字的房契确实在侯氏这里,但是侯氏本不想拿出来,可张杏荷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若是她还质疑要把这东西捏在手里,只怕众人都能看出她的心思了。
侯氏就算私底下再如何阴狠毒辣,自私吝啬,可在明面上,还是希望自己表现得更像是一个雍容大度的当家主母。
所以话已至此,侯氏就算再是不情愿,也只能将那房契拿出来了:“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待会儿我便叫人将房契给你送过去,好了,我也累了,你们都退下去吧。”
张杏荷和叶清业对视一眼,复又鼓起勇气开口道:“母亲,不知那宅子里可安排了下人,到时候儿媳可要带几个人过去?”
侯氏见张杏荷如此不依不饶地询问,脸上已流露出十分明显的不悦来。
“母亲别误会,儿媳只是想着母亲既然如此看重儿媳腹中的孩子,定然早就将事情安置妥当了吧?”张杏荷讨好地笑了一下,捂着肚子解释道,“所以儿媳想着,母亲若是已经安排好了人,不如直接将那些下人的卖身契交给儿媳,到时候儿媳也好打理那些下人。”
侯氏被这话气得胸口起伏,这何止是在讨要卖身契啊,根本就是逼她多准备几个下人啊!
侯氏之前确实打着用那些下人去刁难张杏荷的意思,但前提却是那些下人的卖身契要攥在她的手里,要知道对于那些下人来说,卖身契就等于是他们的身家性命。
换言之,谁握着那些卖身契,谁就攥住了他们的性命,到时候他们还敢不听话吗?
如今张杏荷这样明晃晃地将这件事提出来,侯氏就算再有这样的打算,此刻也不可能如愿了。
更可恶的是,张杏荷竟然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做幌子,来要挟她多为对方准备几个得力的下人。
之前侯氏口口声声说的都是让张杏荷顾好自己腹中的孩子,而张杏荷此时将这话原封不动地回敬给她,若是她准备的下人不够,那就等于是不看重张杏荷腹中的孩子。
这简直就是让侯氏用自己的手,扇了自己一个巴掌,侯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张杏荷那边仿佛没有意识到侯氏神色有多么难看,反而笑意盈盈地继续道:“瞧我这话说的,母亲如此关心儿媳和儿媳腹中的孩子,定然会将那边的事儿打理得妥妥当当,儿媳只要安心养胎便是了,母亲您说是不是?”
此刻侯氏不只是觉得自己脸疼了,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抽疼起来了,早知道会闹上这么一出,她就该痛痛快快地将房契和卖身契都拿出来!
第二百零七章 ; ;上门
侯氏被气得脸色涨红,却不得不答应下来,随后便轰了几人出去。
离开主院,张杏荷激动地拉住叶清溪的手:“九妹妹,多亏了你,否则我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搬出去,我实在是……”
“大嫂不用同我这样客气,”叶清溪笑着应了一句,便又提醒道,“现在大哥同大嫂马上就要搬出去了,只是三姨娘却还留在叶家呢,有些事需从长计议,但也该做些打算了。”
张杏荷闻言默然,其实她对三姨娘的印象并不是太深,虽说三姨娘乃是大少爷的生母,但在叶家本就受压制,更是鲜少出现在她的面前,所以也不怪她会如此。
只是她到底知晓叶清溪之所以会帮助自己,主要还是三妹妹和三姨娘的缘故,所以有些事她是必须去做的:“九妹妹放心,我一定会想法子将三姨娘接过去的,只是三妹妹那里还要九妹妹多多照拂了。”
“大嫂别担心我,我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叶清棠正从后面走过来,抿着唇开口应道。
叶清溪别有深意地看了叶清棠一眼,笑着道:“是呀,你瞧方才三姐姐那气势,该她照拂咱们才是,哪里还需要我们去照拂她?”
叶清棠听出叶清溪口中的调侃之意,忍不住有些脸红:“九*无*错*小说 M。qulEDu。cOM妹妹快别这样说,我方才也是……也是没有办法,这才开了口。”
“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相反,我其实很佩服你刚刚的勇气,不过,”叶清溪看着叶清棠,声音渐渐带上了一丝严肃,“相同的事情,其实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做到,并不一定就要用这样激烈的方式。”
叶清棠的脸更红了,她之前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已经用尽了所以的思绪和勇气,根本来不及思考更多,此时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方才她竟然真的说出了那种话。
“三妹妹做得已经很好了,如果不是你,我和你大哥的事也不会这般顺利。”张杏荷在一旁笑着安抚道。
叶清溪也点头:“你确实做得很好了,我只是稍稍提醒你一句罢了。不得不说,今日你真是迈出了一大步。”
“大嫂和九妹妹快别说了。”叶清棠的脸已经红透了,不过心中却异常坚定。
往往第一步是最难跨越的,但一旦跨过去了,往后的路便要好走许多了。
白家上门的时间比叶清溪预料的还要早一天,两日后,白家便递了帖子过来。
三日后,白大奶奶便带着下人亲自登门了。
虽说白夫人没有亲自过来让侯氏略有些不满,但至少白家真的找上门来了,她心中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叶夫人,多亏了您,不然冽儿的身子也不会好得这样快,”白大奶奶与侯氏略略寒暄了几句,便说出道谢的话语,“说起来那平安符当真是十分有效,正所谓心诚则灵,果然叶九小姐的修为极深啊。”
说着,又忍不住问道:“怎么不见叶九小姐?我还没当面向她道谢呢。”
白大奶奶这话说得十分真诚,仿佛之前她专门请大夫进府将那几枚平安符颠来倒去研究了半天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一般。
侯氏不想见到叶清溪,但在这件事上却又不得不将对方拉进来,便对下人吩咐了一句:“去将九小姐请来吧。”
“说起来,那平安符当真是神奇,才挂了一日,冽儿便能勉强起身了,现如今面色都比之前要好了许多,”说到这里,白大奶奶略有感慨地叹了口气,“叶夫人,不怕您笑话,我这辈子最挂心的便是这个儿子了,之前他那个样子,我真是担心得每日都睡不着觉。如今总算有了起色,我这心里……”
说着,白大奶奶抬手抚住心口,一脸感激地看着侯氏:“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这些谢礼虽然不算什么,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还望叶夫人不要嫌弃。”
侯氏自然不会嫌弃,满面笑容地道:“你这话可是言重了,不过是尽了一份心意,哪里就值得你这样?”
两人说话间,叶清溪已经来了,她并不诧异白大奶奶的到来,却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只有她一人来了。
白冽乃是白家的嫡长孙,按理说叶家之前的举动等于是救了白冽的命,如此大恩,白夫人竟然还能无动于衷?
唯一的解释便是,白夫人虽然也感激叶家的举动,但却并不打算因此而与叶家交往过深,或者该说,她并无打算与叶家成为姻亲。
这个念头闪过,叶清溪忍不住笑了,白家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怎么想的。若当初白冽没有对她那般无礼,甚至企图陷害与她,她自然不会如此,可既然他做了,那便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走进花厅,叶清溪便见到侯氏正与白大奶奶想谈甚欢,叶清溪规规矩矩地行礼:“给母亲请安,见过白大奶奶。”
“快起来,我今日前来可是为了道谢你,你这样客气,倒叫我觉得不好意思了,”白大奶奶直接越过侯氏,亲自起身将叶清溪扶了起来,又牵着她的手重新坐下,“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之前你带去的那两个平安符十分灵验,不过几日的时间,冽儿的身子便好了很多。”
叶清溪目光微闪,她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根本就是错了,也许白家的打算并不是与叶家扯清关系,而是把主意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若真是道谢,白家理应向叶家道谢,向侯氏这个当家太太道谢,这才是正正经经的两家相交,可是现在白大奶奶一来便说要见自己,现在更是说出这等话来。
若是外头传出叶家九小姐救了白家大少爷这种传言,那便等于是将她和白家大少爷绑在了一起,且这捆绑的方式还由不得人不往那方面考虑。
呵,白家这是还不死心,想要拽上自己吗?
叶清溪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是露出几分疑惑的笑意:“白大奶奶这话实在是言重了,清溪实在不敢当。那平安符虽说是清溪从钰清庵求来的,却从未想过要用在何处,若非是母亲提起,我也不会将平安符拿出来了。所以白大奶奶若真的想要道谢,应该谢谢我的母亲才是。”
侯氏本就因白大奶奶的擅作主张及忽略而心中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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