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绣兰烧剩下的帕子一角,请太太与九小姐过目。”绣梅双手捧着帕子,往前跪行了两步。
侯氏的目光死死地定在那一角布料上,眼中满是毒辣和阴森:“这东西又能说明得了什么?你方才也说了,你与绣兰可是多年的姐妹,要想从她那里取一张帕子,也并非什么难事吧?”
“听母亲的意思,看来这东西还真是绣兰的了。”叶清溪却是从侯氏的话中分析出了这层意思。
侯氏重重地哼了一声:“是又如何?我看这分明就是绣梅欲要将祸端栽赃给绣兰的计谋!”
“母亲的话真是有趣,绣梅是上前来举报的,而不是来认罪的,怎么母亲就一口咬定是绣梅要嫁祸给绣兰呢?”叶清溪忍不住掩嘴笑了,一双晶亮的眸子也是满含讽刺地看向侯氏,“难不成母亲其实是想护着那陷害女儿的恶奴,所以才会一次次地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绣梅的身上?”
“你!”侯氏一拍桌案,气得脸色青白,“我不过是怕你年纪小,被这些恶奴给骗了,你却竟然如此恶意揣度我的用心,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叶清溪忙收起笑意,露出委屈和受伤的神色来:“说句实话,女儿现在是真的有些怀疑母亲的用意了,暂且不提其他,女儿只想知道,母亲是如何知晓女儿约见了两位表哥,又是为何会带着这么多下人出现在这里的?”
侯氏之所以那样说,其实就是想拿自己嫡母的身份压压叶清溪,谁曾想叶清溪竟然真的把话接了过去,还问出这个问题来,侯氏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叶清溪认真地看了看侯氏,突然叹了口气:“我并不想和母亲多做计较,所以还是先把眼下这件事查清楚吧,”说着,叶清溪严肃地对着绣梅道,“除了这东西之外,你可还有旁的什么证据吗?”
绣梅皱着眉头想了一想,突然眼睛一闪:“奴婢想起来了,绣兰昨日虽然烧了好几张帕子,可最后应该还剩下两张,想来那两张帕子还在绣兰那里!”
“这么说来,只要能找到那没来得及处理的两张帕子,再对比一下上面的绣纹,便能得知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绣兰所为了吧?”叶清溪顺着绣梅的意思转头看向侯氏。
看着绣梅虽然惶恐却透着镇定的目光,再看向叶清溪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平淡无波的目光,侯氏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儿,既然先前自己能被叶清溪给算计了,那么谁又能肯定此时发生的事情不是叶清溪的计谋吗?
只是不等她提出质疑,叶清溪便又道:“如今已经算是有了人证和物证,而那两张帕子不过是进一步断定出结果罢了,如果这样母亲还要再说什么污蔑的话,那我可就真要怀疑母亲的用意了。当然,如果母亲一心护着绣兰,不想让人前去搜查,女儿也可以直接将此事作罢,总之,女儿一切都听母亲的。”
闻言,侯氏不得不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愤恨地瞪了眼一脸无辜的叶清溪后,瞥向站在身后的李妈妈:“既然如此,你就带几个人过去绣兰那里看看吧。”
“母亲若是不介意的话,女儿想让谷雨一起跟过去,母亲放心,我只让她在一旁看着即可。”叶清溪进一步提出要求,她的要求并不过分,无非就是担心侯氏会从中做手脚罢了。
侯氏虽然从这话语里听出了十分明显的对自己的不信任,也因此而气得心口发疼,却只能尽力压下怒意和恨意,挥了挥手:“就依你所言。”
叶清溪给谷雨使了个眼色,谷雨便行了礼,跟着李妈妈一起退了下去。
沁竹亭这边自然也就稍微消停下来,叶清溪趁机摆正脸色,先是让绣梅起来站着,后又一字一句地对闷闷站在一边的侯朔忠道:“今日当着母亲的面,我也有些话要和大表哥说清楚。我虽然尊重大表哥,但同时也看重自己的清誉,因此还请大表哥也能尊重于我。今日之事,实在叫我意外,我没想到大表哥竟然拿着一条下人给的帕子,便要污了我的清誉,这实在让我……”
“清溪,我对你是真情实意的!你这样说,岂不是将我的心意都践踏在脚下了?你怎可如此狠心!”侯朔忠急急地道,声音里却是掩不住的怒意,他不笨,自然也知道自己和二姑母都是被面前这丫头给耍了!
叶清溪冷笑一声,直视着侯朔忠:“大表哥所谓的真情实意,便是要当着母亲的面毁我清誉吗?这样的情意,不要也罢!”
“你说什么?我让姑母做主,不过是为了能和你早日……”侯朔忠攥紧拳头,心中却更是打定了主意,不管使用什么手段,他一定要将叶清溪弄回家去。
叶清溪已经不屑于去看侯朔忠,只冷冷地打断了侯朔忠的话:“事实胜于雄辩,大表哥又何须多言?我只希望日后大表哥能尽量多尊重我这个表妹一些,莫要再做出毁我清誉、让我心寒之事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看上你,那是你……”侯朔忠隐忍不住,便要发作出来,却被侯氏的一声轻喝给打断了。
“够了,你们还嫌闹得不够吗?”侯氏抬手揉了揉眉心,又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稍微将心中的戾气消减一些,来日方长,她怎么能自乱阵脚?
在叶家,当家的是她候倾妍,叶清溪一个小小的庶女,就算表现得再嚣张又如何?还不是要被自己拿捏在手心里!这件事上就暂时让叶清溪这个贱蹄子得意一会儿好了,以后的日子可还长着呢!
侯朔忠纵然再是愤恨恼火,可也不敢不听侯氏的话,因此只得闭嘴了,只是一大一小的两只眼睛却仍如利刃一般刮在叶清溪的身上。
“母亲明白女儿的意思便好,毕竟这家中的一切都是母亲做主,想来是不会再出什么岔子的。”叶清溪对此毫不在意,像侯氏与侯朔忠这种,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人,叶清溪并不介意用他们的痛苦,来给自己制造一些别样的快乐。
侯氏抬眸看了叶清溪一眼,眼神冷冽,这个贱蹄子是在威胁自己吗?
从侯氏的眼神中,叶清溪很清晰地看出了她的心思,忙笑着道:“女儿只是觉得经过今日这事儿,母亲定然会格外仔细些,定然不会再让家中姐妹们的清誉出任何差错。”
侯氏冷哼一声,没有应允,也没有反驳,叶清溪达到目的,微笑着沉默下来,场面很自然地跟着安静下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李妈妈、谷雨等人便回来了,而一同被带回来的除了那两张帕子,还有绣兰本人。
绣兰一进亭子,便直接扑到了侯氏的面前,哭诉起来:“太太,奴婢真的没有将帕子送给侯家大少爷啊,奴婢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叶清溪冷眼瞧着这一幕,不禁暗道这绣兰也真是够笨的,一上来不向自己求情,反倒跪到侯氏面前去了,这不是明摆着根本就没把自己当主子嘛。
第八十六章 ; ;看戏
侯氏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因此她看都没看绣兰一眼,只是冷着脸道:“绣兰,你难道忘了,我已经将你安排到九小姐的屋里,你现在可是九小姐身边的下人了。”
“母亲快别计较这些,绣兰她如此讲情意,到了这个时候都没忘记母亲这个旧主,实在是让我很感动啊!”叶清溪在一旁微笑着开口,看向绣兰的目光也是满满的佩服。
绣兰浑身一僵,这才转而去抓叶清溪的裙角:“九小姐,奴婢是冤枉的啊,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请九小姐为奴婢做主啊!”
“绣兰,你先别着急,母亲在这里呢,她定会为你做主的。”叶清溪由着绣兰拉扯自己的裙摆,面上一派从容。
侯氏狠狠地瞪了绣兰一眼,转头看向李妈妈道:“可发现什么了?”
李妈妈这时候才上前,脸色有些难看地将手上捧着的两张帕子递了上去:“奴婢在绣兰的房中发现了这些东西。”
竟然真的找到了!侯氏心中不祥的预感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这一切果然都是叶清溪提前安排好的,而自己竟然中了这小妮子的圈套!
叶清溪先是仔细看了看那两张帕子,接着似笑非笑地转头看向侯朔忠……手中紧握着的月白色帕子:“大表哥怎=无=错=小说 M。quLEdu。coM么还握着那帕子不放?难不成大表哥其实是看上了绣兰不成?”
“我怎么会……”侯朔忠僵着脸把帕子丢在了桌上。
叶清溪抿嘴一笑,责怪道:“大表哥何至于如此大的反应,要是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大表哥是做贼心虚了呢?”
说完这话,叶清溪也不给侯朔忠反驳的机会,直接指着桌上那帕子对侯氏道:“母亲的眼光想必是错不了的,不如就请母亲看看这张帕子上的刺绣,和那另外两张的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吧。”
“这几年来,我的眼力是越来越差了,只怕是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了。”侯氏摆了摆手,索性闭上眼睛。
叶清溪也不勉强:“既然如此,那就请李妈妈过来看看吧,不然的话,这在场的人中,可还真找不到能让人信服的人了呢。”
李妈妈很明显并不想接下这样的差事,只能求助地看向侯氏。
趁着这个空当,叶清溪又道:“如果不是母亲身边的人来确认这件事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难不成要让大表哥来做这件事?”
“你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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