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家都听明白了吧?不明白的一会儿问洪涛。他是我们这个劳动组的库房管理员、质量检查员、安全生产监督员和技术员,不管那道工序有问题。都可以去问他,他解决不了的。再到办公室来找我!”高队长按照事先整理好的名单,宣布了每个人需要负责的工序,然后又给洪涛安上了一大堆名头,别看职务多,就没一个是实际出力干活儿的,全是管理岗位。
洪涛会这些东西吗?那必须会,不见得都会亲手干,但是他会说,因为当初这些东西都是他和大姨夫一起设计出来的,就算模样变了一点儿,材料更新了,但是总体的技术并没升级,还是那一套。况且这里并没有什么成品率不成品率的要求,只要是这里出产的家具,每个星期大姨夫那边的家具厂都会派车来点数拉走,不管合格不合格,按个数结账。说白了吧,这对于大姨夫的家具厂来说,就是一个赔本还不赚吆喝的买卖,说不定拉回厂里去有一部分家具还得重新返工。
当然了,洪涛虽然不在乎这点钱,但是模样还得做出来,总不能和犯人说啥也别干,就这么跟着自己一起混日子吧。不光不能放松,还得严格要求,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自己作用,才能让狱方看到,自己是在安心改造,是对狱方有贡献的,所以减刑的时候,最好也能想起自己来!
“我再最后强调一遍啊,活儿干不好,可以练,高队长和刘中队长也不是不通人情,已经给了咱们三天的实习期,所以不用担心干活的问题。大家也都看到了,政府给咱们安排的工作环境也是很舒适的,总比大家在监室里轻松多了吧?总比大家到农场去挖虾池、种果树强多了吧?所以,我们得珍惜,得安心改造!这里的一丝一毫,也不能带回监室里去,这是重点!一旦我发现谁有这个企图,那没的说,谁就等着去严管队里吃窝头去吧,不光他一个人倒霉,和他在一起干活儿的人都有份儿。高队,那我们就开始干啦?”
洪涛这个狗腿子是当定了,高队在办公室门口抽烟,他站在一排犯人前面训话,如果换一身衣服,这就是汉奸在给皇协军训话呢,都不用化妆,他那个德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标准的反派!
“嗯,就这样,开始吧!”高队长对于洪涛的发言很满意,说得很全面,重点也很突出,当然也就不用再补充什么了,把烟头一扔,转身进了办公室,关上门之后,从自己的新置办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台大哥大,坐在沙发上小心的捣鼓起来。
这个真皮包、加上这个大哥大,都是洪涛小舅舅昨天塞给他的。电话随便打,不用担心话费问题,皮包就是装电话的工具,属于配套设施。而且小舅舅这个电话还不是送的,而是借的,只是借给高队长,为了方便联络有关工厂技术和生产方面的问题。其实这里连尼玛信号都没有,联络个毛,这才叫赤果果的行贿呢,只不过这个年代里还没有这种规定,很多官员都是开着企业的汽车、住着企业提供的房子,美其名曰都是借!不是给!那当然也不能算是行贿了。
废了半天吐沫星子,洪涛总算把几道工序全都说明白了。其实这个玩意极其简单,唯一有难度的就是用医用砂轮在玻璃上刻画,那玩意不是教出来的,而是练出来的。洪涛已经安排了三个人去一间屋子里用废玻璃自己练去了,哪两个人先练出来,就留下那两个,剩下一个滚回监室里去,这里没别的,就是愿意干活的人多。其实洪涛自己不想对人这么狠毒,但是形势不饶人啊,对别人好了,自己就得倒霉,在别人和自己之间,还是选自己吧,能不主动去害人,已经是他守住的最后一条底限了。
“哎呀……总算是落停啦!你说你这个车开的,也尼玛太贵了,这都够买一辆大奔的钱了吧?结果还尼玛开到监狱里来了,出去以后说什么我没事儿也不开车了,我得找一个司机,就算撞死一街筒子人,也是他坐牢,跟我没毛关系!”看着院外那几颗正在不断落叶的大杨树,洪涛终于算是感到了秋风起,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入狱四个多月了,如果没有这档子事情,现在自己应该正坐在课堂上上课呢,可是现在却成了一个从里到外都冒坏水的坏蛋,这个反差真是有点大了。
“报告!”站在那里感叹了一会儿,洪涛又把自己的思绪硬生生拉了回来,现在说别的、想别的都没用了,还是脚踏实地的想着怎么过这里的日子吧,要说现在的状态洪涛满不满意?他的回答是:no!!!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进来……”办公室里传来高队长懒洋洋的声音,他正半躺在真皮沙发里看电视呢,虽然电视信号也不太好,但是比起整天窝在筒道里,这里明显是舒服多了,所以他很满意。
“高队,您看是不是把我那些工具都挪到这里来?缝纫机我们家也给弄来了,还有锁边机和蒸汽熨斗,这些东西安上之后,就可以开始帮您改衣服啦。”洪涛推开一条门缝,让自己很强壮的身体挤了进来,顺手把门带上,规规矩矩的站在门边说话。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工具房里那两台机器我看了,个头怎么那么大啊?要是放一台缝纫机这个屋里还能放得开,可是像你说得那样,全放屋里,这屋还能转开人嘛?”高队好不容容易混上一个挺舒服的办公室,很不乐意马上就被占用,他还没过足瘾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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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五十九章 用嘴杀人 (920张月票加更)
第二天一大早,高队带着洪涛,拿着那份儿名单,开始从一楼东筒开始点名,点到谁,谁出来接受询问,从家庭成员、犯罪经过,以前的工作经历,刑期长短,一概都询问一遍,高队长问,洪涛拿着一个小本在一边负责记录,有时候他还补充提问几个问题。
坏就坏在这几个补充问题上了,几乎每个问题都问在点子上。洪涛别的不成,就是知识杂,几乎每个行业他都试过,没亲手干过的也打听过,到底会不会干放一边,但是他知道其中的很多关键,如果没干过这个行业或者不熟悉的人,一句话就能给问秃噜喽。
“我艹你们大爷!你丫连气焊怎么调节都不知道,也敢说你会电气焊,张科,这尼玛那个屋的?今天停了他们屋所有人的烟毛,全给我坐板背监规去!”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技术人才在洪涛的问题下原形毕露,高队长本来兴致勃勃的情绪没了,本来就不白的脸更黑了,最终还是没忍住,直接把笔扔在一个冒充自己会电气焊的犯人脸上,叉着腰开始破口大骂。
“哎,小高,注意工作方式!这是怎么啦?”这时正好赶上刘中走进楼门,听见高队的骂声之后,拐了一个弯进了筒道,背着手询问高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中队长,这帮人就是缺练,什么都撞,我这儿问了二小时了,八个人里居然一个真会的都没有,全是蒙事儿的,要不是洪涛提醒我。我就让他们给蒙过去了!”高队长回头一看,是他姨夫。一张黑脸就更黑了,这不是当着中队长打他的脸嘛。
“我看看……嗯。你这个核对方法很好,不过别着急,万事儿开头难嘛,我就不信,这么多人里找不出几个合适的来,是不是你的工作方式还有问题啊!小洪啊,听说你学习成绩一直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你这个字写得可有点难看啊,你帮你们高队长琢磨琢磨。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找出合适的人来呢?”刘中先是肯定了一下自己外甥的工作态度,然后又拿起那个小本子,批评了一下洪涛那手烂字,最后把问题塞给了洪涛,这还真是一家人向着一家人,合算得罪人的事情全让洪涛干了,他外甥一点儿都不沾啊!
“……我觉着如果把接触面儿再扩大一些,说定就可以找到合适的人了……”洪涛玩这一套还真玩不过这些当官的,人家是专业琢磨人的。他只不过是个业余爱好者,一句话就让刘中带给挤兑到墙角里出不来了,只能是模棱两可的表了一个态,想蒙混过关。
“我就说嘛。小洪这个水平还是很高的,一句话就说到了问题的关键上,再详细说说。怎么把接触面儿再扩大一些呢?”刘中就好像听到了自己升大队长一样高兴,继续鼓励洪涛说下去。
“我日你八辈子先人!”这是洪涛心里暗骂的。
“一个监室一个监室的走访。不受任何外力干扰,我觉得都不用上二楼。这十个名额说不定就满了……”这是洪涛嘴上说出来的。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所有杂务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黑气,太尼玛诛心了!这就差明着说他们暗中搞鬼,影响中队的重点工程了。
“嗯,有这个信心就好,小高,我看这个办法就不错,你说呢?”刘中就好像没看到其他杂务脸上的表情一样。
“那以前这个名单……哦,我算明白了,合算这里还有你们的事儿啊!成!你们成!胆子太大了啊!我看看……我看看……齐大田!你给我卷铺盖下号!严管!看来我平时对你们是太好啦!”高队再没心眼,也是一个干了好几年的狱警了,一看手里的名单,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合算是有人和自己玩猫腻呢。
他立马就翻脸了,首当其冲的倒霉蛋就是那个脸上长了一个痦子的杂务,谁让他的名单放在最上面,而且名单里的人一个都没过关呢。其实其他杂务交上来的名单也和他差不多成色,可是这玩意没法说啊,连叫冤都没地方叫去,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谁让你就赶上了呢!
自己两句话,一位杂务就卷铺盖卷成了普通犯人,而始作俑者,那位刘中,背着手溜溜达达的上楼去了。高队长属于听信了洪涛谗言的,这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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