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看了他的神情、笑了一笑说道:“你现在大概也已知道一些了。我未能为你尽力很是过意不去。不知你可曾剖白冤情没有?”
宇文雄道:“多瞅兄台关心。我已经见着了我的师父得到他老人家许我重返师门了。”
黑衣少年说道:“喔你已经见着师父了。你这大师兄的身份来历你师父知道没有?”
宇文雄道:“都知道了。我师父此际正在黄村养病离此不过百里之遥。你要不要去见一见他?”宇文雄已经可以断定这黑衣少年是自己人心想不妨让他去见见师父这黑衣少年武功高强也许还可以留下来帮张士龙的忙。
黑衣少年吃了一惊问道:“养病?你师父得了甚么病?”
宇文雄道:“就是因为给叶凌风这奸细气成了病的。如今已经延医调治大概不会有甚么危险你若要去见他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寻找。”
这黑衣少年本来是要去找寻姑父说明真相的但此刻他听说江海天已经知道了那假冒自己的叶凌风的身份来历那么自己也就不必急于去见江海天了。而且他父亲也曾吩咐过他除非是有根不得已的事情否则在马萨儿国的王子未继位以前是不许他表露身份的。话中之意当然也就包括了不必急于和江海天认亲这件事在内。
黑衣少年沉吟伞晌说道:“宇文少侠请恕我冒昧我倒想先问你一件事。”宇文雄道:“咱们一见如故有话但说无妨。”其实这“一见如故”应该改为“再见”方才“如故”。宇文雄初会黑衣少年之时还是猜疑不定的。
黑衣少年当然下会挑剔他的言语哈哈一笑说道:“你半夜三更还在赶路可是身有要事么。”
宇文雄心头一震要知师父要他去代师清理门户这是极端机密之事师父也曾叮嘱过他不许泄露风声给外人知道。这黑衣少年虽然是“侠义”一路但是未帽师父允许好不好告诉他这个秘密呢?
宇文雄一时踌躇未决便先问那少年道:“说了半天我还未曾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黑衣少年心道:“其实我的名字你早已知道了。”当下说道:
“名字本来无关紧要的像叶凌风这个名字不是本来很好么但给一个奸细一用可就要不得了。所以紧要的还是看人。你说是不是?”宇文雄想不到问他的名字却引起他一顿牢骚甚是莫名其妙只好点头说道:“是是但你的真名实姓可肯告诉我么?”
黑衣少年笑道:“我对姓名向不重视随你叫我张三也好李四也好都无所谓。”宇文雄睁大了眼睛心道:“这人怎么如此古怪难道他是有甚么避忌须得隐姓埋名?”
黑衣少年又笑了一笑说道:“但你既然固执世俗之见一定要我有个真名实姓以便称呼我告诉你亦是无妨。我姓唐……”说到此处现宇文雄心有诧异之色霍然一省。心道:“哦是了。刚才那女子将我的姓氏叫了出来想必他也已经听见了。”便即改口道:“我是唐努乌梁的汉人嘿嘿不幸得很跟你那个做了奸细的大师兄是一个姓也是姓叶。名叫慕华。”接着朗声吟道:“人于宋后羞名桧我到坟前耻姓秦。这是从前有一个姓秦的人在秦桧墓前做的诗。嘿嘿其实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即使同名同姓又有何妨?”
宇文雄心想:“原来他是耻于与叶凌风同姓故而了一顿牢骚。”宇文雄怎想得到他是“正牌”的叶凌风故而尽管他在话语之中已经透露真相宇文雄还是未能领悟。
不过这黑衣少年却也不是胡乱捏造一个名字的他的父亲叶冲霄原是马萨儿国的大王子本姓“唐努”“汉姓”才是跟他义父姓叶。故而这黑衣少年也有一个汉人的姓名和一个他本国的姓名。本国的姓名攻作“唐努弥支”“唐努”是姓“弥支”是名。“弥支”的汉译即“爱慕中华”之意。叶冲霄因为曾受汉人大恩妻子也是汉人故而给儿子取了这个名字。做书人为了叙述方便以后也就改称这个黑衣少年为叶慕华了。
叶慕华报了姓名笑道:“你还未曾答复我的问题呢。”宇文雄道:“这个这个……”叶慕华笑道:“要是你不方便说那就不说也罢我问得本来是有点冒昧。”
宇文难道:“不不兄台请别误会。小弟其实也没有甚么特别的事。不过是奉了师父之命要到四川去拜访几位武林前辈这几位武林前辈都是朝廷重犯不愿透露姓名的。”事文雄因为叶慕华处处关心自己不愿给他有个“见外”的感觉。他所说的也是实话不过不够完全而已。因为他倘若到了小金川当然也要拜访许多武林前辈例如义军领冷天禄、冷铁樵叔侄以及青城派的萧青峰、萧志远等人的。
宇文雄虽然没有说出代师“清理门户”之事但叶慕华何等聪明一听心中就已明白、知道他是要去四川干甚么的了。
叶慕华心里想道:“我姑父既在病中做徒弟的宇文雄不在他身边服侍却要披星戴且地赶到四川去不问不知当然是奉了师父之命的了。听他刚才所说我姑父已经知道了那小子的身份来历而现在在四川‘围袭’义军的清军主帅又正是那小子的父亲——出了名的残害百姓的刽予手叶屠户。将这两件事情连起来推究莫非是那小子也已经到了四川混进了义军之中?而宇文雄则是奉了师父之命去揭他的?”叶慕华人极聪明虽然没有完全猜中却也对了个十之七八。
但叶慕华却不说破只作了个意外欢喜的神情笑起来道:
“这可就真是巧极了我也正要到四川去宇文兄若是不厌弃的话咱们正可以结伴同行令师那儿就留待以后若有机缘再去拜谒了。”叶慕华是因为宇文雄身上负有重大的任务故而要想与他同行以便暗中保护他的。
叶慕华这么一说宇文雄怎好意思拒绝?心想:“此人武功高强有他同行倒是一个良伴。只是若到了小金川我的事情可不便对他明言。”于是问道:“不知叶兄是往川东还是川西?”叶慕华道:“我是前往川东宇文兄呢?”宇文雄道:“我是前往川西。”叶慕华道:“可惜可惜咱们人川之后就要分手了。不过从这里到四川有数千里之遥少说也要走半个多月吧?在路上我也可以向兄台请教许多武功了。”
宇文雄听说他是前往川东放下了心事说道:“叶兄客气说到武功我只有求你指点的份儿。叶兄你肯与小弟结伴同行小弟也正是求之不得。”
其时月亮已过中天是三更的时分了。叶慕华道:“今晚不能赶路的了你打了一场早点安歇吧。看这天色不会下雨在草地上也可睡一大觉。”
宇文雄道:“是。出门人随遇而安小弟也准备了随时餐风露宿的。”当下将那匹坐骑唤来解开一个包裹取出一个轻便的帐篷就在草地上搭起来。要知身有武功之士在野外露宿对猛兽倒是不用俱怕却须防备毒蛇。因为猛兽之来必有吼声而毒蛇却可在不知不觉之间咬你一口。有了帐篷可以防备毒蛇的侵袭。
他们在搭起帐篷清理草地上的碎石泥块之时却现了一枚黄澄澄的东西原来就是那女贼用来打宇文雄的那支金钗掉在草地上的。宇文雄想起刚才之事自己侥幸只受了一点轻伤这口气还没有过去正想把金钗抛开叶慕华却先捡起来了。
叶慕华笑道:“金钗可以作暗器也可以作饰物还可以换许多银子救济穷人抛了它岂不可惜?你不要给了我吧。”字文雄之所以想抛掉金钗不过是因为曾受这支金钗刺伤一时气愤而起此际经他一说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未免有点幼稚于是面上一红说道:“叶兄说得是。你刚才不是接了那女贼的另一支金钗吗?如今正好配上一对。”他是无意之言哪知叶慕华听了也是面上一红讷讷说道:“不错这对金钗的手工倒是很精巧拆开来没那么值钱了。”
宇文雄也听碍出他的话语中有点自我解嘲的味道故意笑道:“既然如此吾兄不如留下来做个纪念。若要救济穷人尽可以另用其他银子。”叶慕华道:“宇文兄说笑了有甚么值得纪念?你若喜欢我给你也行。”
字文雄摇手道:“这女贼用金钗作暗器不是很特别吗?只这一点就值得收藏作个纪念了。但我却不配保存它因为我根本就没本事接这金钗。”叶慕华道:“吾兄越说笑了。”话虽如此但还是把那对金钗收了起来。宇文雄心头纳罕暗自想道:“叶慕华当然不会是贪图这对金钗看来他一定是和这女贼有点纠葛的但我刚才曾问过他他好像很不愿意谈这女贼的事我却是不便再向他打听了。”
宇文雄一来是与叶慕华初初相识二来他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更不愿刺探人家的秘密。于是在说了几句笑之后便适可而止说道:“帐篷已经搭好了咱们睡吧。”
宇文雄马不停蹄跑了半天跟着又激斗一场实在是疲惫不堪一躺下来便睡着了。叶慕华怀着那对金钗却是辗转反侧未能入梦。
夜风吹得野草猎猎作响叶慕华脑海中灯出一幅图景和今天一佯、也是在一个秋高气爽的佳日也是在草原上奔驰。所不同是那个草原可比如今他们听在的这个草原大得多那是一个“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塔里木盆地上的大草原!还有那天自己是骑着一匹骏马在草原上打猎不同于今天的徒步而行。
那天运气不好没有猎到野兽连一只小兔都没打着。正自失望忽见有只雄鹰飞来飞得很低当时心想:“这只雄鹰倒是大得出奇它狩野兽我就猎它倒也不错的。”于是一箭就把它射了下来。塞外的兀鹰翅膀硬气力大本来以为它中了一箭还未必就会跌落的哪知它非但跌了下来而且落地便即死了。仔细一看这才现这头雄鹰的身上还有另一支箭它是被别人先射中了的。
这支箭射得很是巧妙正插在翅膀骨缝之处所以兀鹰中箭之后渐渐无力飞行。叶慕华再加上一箭就把它射下来。
叶慕华心道:“想不到此地竟有如此一位高明的射手却不知此人是谁?”拔下了这支箭只见箭杆上刻有一个“耿”字。
就在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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