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果然都是觉得奇怪。涵虚讷讷说道:“那么依掌门师叔高见先师的死因乃是什么?”
天梧说道:“我不想妄加推测但我却想说另一件奇怪的事。
在先掌门天权师兄遇害之前的那半年当中他的精神好像远不如前常常感到疲倦那天的会议就是因为他精神不佳以至未得到决议就不能不宣告保留的。”
天玑说道:“那半年问正是先掌门修练上乘内功心法的时候。他因事务繁忙不能闭关练功只能在早晚的空闲时间来练也许是他练功急于求成才有这样病态。记得天权师兄也曾和我说过当时他还恐怕这是走火入魔的预兆呢!”
天梧说道:“绝对不是走火人魔的预兆也不是练功过于急进的缘故!”
天玑道“那你说是为了什么?”语气已是不大自然了。
天梧道:“这件事最好还是让天璇师弟来说。”
天玑怔了一怔失声道:“天璇他、他不是已经……”
话犹未了只见有两个人已经走上前来。
一个是曾任华山派长老的天璇道人另一个更加引人注目是四川唐家人称唐二公子的唐希舜。
天玑道人面色铁青他的说话也好像突然被“冻结”了。
“唐二公子多谢你来帮我们的忙。”天梧以华山派掌门人的地位先以接待贵宾之礼。请唐希舜坐下然后回到主位当众向天璇赔罪。
“天璇师弟欢迎你重归本门.当日的事都是我做得不对误解了你维护本门的苦心。”
天璇连忙赔礼说道:“这都是一场误会师兄无须引咎。那日我的脾气也很不好没有设法澄清误会就拂袖而去。掌门师兄不加怪责许我重列门墙我已感激不尽请师兄不要自责了。”
那一次的事情是因天旋不肯把业已受伤的齐勒铭置之死地引起以天玑为的一班同门的不满天梧无可奈何只好让他自行脱离本派的。
当时天玑本是要求掌门师兄把天璇“逐出门墙”的也幸亏天梧没有采取这种决绝的手段否则事情就比较难办了。
按照武林规矩被逐出门墙若要重归本门必须得到同门大会的通过。但若是自行退出的请求重归门户则只须掌门允许便行。
天玑作贼心虚不敢出去反对。
涵谷涵虚则因掌门已经说过。他们师父被害一事与齐勒铭无关而现在则正是查究死因的时候。他们虽然还有多少怀疑但也只能等待看死因查究的结果如何才说了。
天璇为人耿直和同门的关系不算很好但也不坏。涵谷涵虚都不反对旁人更加不会反对。
天梧见众人都不出声便道:“天璇师弟请你说说先掌门的死因。”
天璇说道:“天权师兄遇害前的病态我也曾经怀疑是由于练功急于求进的缘故我曾经为了此事向齐燕然老前辈请教。
我是得到了掌门师兄的同意才去的。”
天玑冷冷说道:“你和齐家的交情根深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你喜欢什么时候去拜访齐燕然那是你的私事。用不着假借前掌门的名义。”言下之意自是指天璇捏造前任掌门的遗言“死无对证”了。
不料一直站在他这一边的涵虚却忽他说道:“这件事情我倒是也曾听得先师说过的。他说要判断是否因练功失当而生的毛病那是必须在武学上有广博见识的当今之世能够达到这个标准只有两人一个是上官云龙一个是齐燕然。他说他本来想去向齐燕然请教的但因事务羁身只好耽搁下来。当时天璇师叔在场天璇师叔说师兄以一派掌门的身份即使能够抽身似乎也不宜向别人讨教。不如让他去吧。”
既然有涵虚证实此事天玑自是无话可说了。
天梧道:“齐燕然怎样说?”
天璇道:“他问天权师兄的病态又试了我的内功他的判断是:这并非走火入魔的预兆怀疑另有病因。”
天玑冷笑道:“齐燕然的话就能够完全相信么?”
天璇说道:“不错我对齐燕然的武学虽然佩服但也怕他判断有误的。故而我决意以自己一试闭关四十九日练天权师兄研究出来的本门上乘内功心法结果大家也都知道虽然我是未到期限便即开关元气稍为受损但直到如今却还未见有天权师兄那些病状。”他以四十九日练上乘心法可说是比天权道人更为“急于求进”了。
天梧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是一个很好的反证证明前掌门在那半年间精神不济井非是因练功急于求进的缘故。”
涵虚想起一事问道:“天璇师叔齐燕然的判断我是曾经听你说过的。但后面那句他怀疑先师另有病因你却好像未曾说过。他猜测的是什么病因?”
天璇说道:“病因若说出来恐防会惹同门疑猜而且这也只是齐燕然的一种猜测在当时还未能当作定论的所以我一直不敢言讲。”
天梧道:“好那你现在可以说出来了。”此言一出华山派弟子都是惊疑不定。因为这句话的意思亦即等于是说齐燕然当时的猜测现在可以作为定论了!正是:
另有病因案中案处心积虑最堪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八回:追究祸因 变生肘腋 难开心锁 泪湿罗衣】………
天璇缓缓说道:“据齐老前辈的猜测天权师兄可能是中了毒而不自知。”
天玑哼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
涵虚则忍不住说道:“先师内功深厚除非是孔雀胆、金蚕盅、蝮蛇涎、黑心兰之类的剧毒否则恐怕也难令他中毒。而且哪有中了毒半年之久自己还未知道的道理?”
天璇说道:“齐老前辈说这恐怕是一种下毒方法极为高明的慢性中毒中毒的人极难觉察日子久了才有似病非病的感觉。但即使是医术高明的大夫单从脉象也看不出中毒迹象的。”
涵虚说道:“有这样厉害的慢性毒药吗?”说话之时眼睛望着唐希舜。
唐希舜道:“据我所知这是有的。我们唐家制炼的毒药可以令受毒者一年之后方始死亡平日毫无异状。但在这方面我们唐家的毒药还不是最厉害的用来对付内功高明的人就难以遮瞒了。另外两家的慢性毒药却是可以杀人于不知不觉之间一等的武学高手也是防不胜防。”
涵虚仍是有所怀疑问道:“这种慢性毒药是必须连续下毒而非一次过的吧?”
唐希舜道:“不错对付令师这样内功深湛的人物份量必须下到恰到好处多了就被觉察的。所以必须连续下毒。”
涵虚说道:“如此说来下毒的人必须是日常能够接近他的人了?”
唐希舜道:“这个问题恕我无法回答。”想了一想继续说道:“根据令师的病态推测那种毒药也不是可以将他置于死地的毒药乃是令他的功力逐渐消退的毒药那个下毒的人显然对他的内功深浅也是知道得很清楚的。若是用可以致命的毒药一定会给令师觉察。”
涵虚吃了一惊。惶然说道:“如此说来有嫌疑的人那就屈指可数了。我恐怕就是最值得怀疑的一个。”
天梧道:“涵虚师侄你别多心我们当然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唐希舜说道:“我也只是根据中毒的迹象推测而已没有实际证据之前不放说绝对无误根据我的推测那个人恐怕还是一个工于心计善于把握机会的人。”
涵虚道;“善于把握机会那是什么意思?”
唐希舜道:“那人下毒的时机选择得很好。”
涵虚道:“你是说他选择先师在练本派上乘内功心法的时候下毒?”
唐希舜道:“不错因此当出现了精神恍惚不时感觉疲劳等等现象之时他会以为这是练功急于求进所生的毛病甚至怀疑是走火入魔的预兆。却不知他的功力已是在不知不觉之间逐日消减了。”
天梧说道:“多谢唐二公子给我们讲解了这种慢性毒药的性能。我看这个推测很是合理。”
天璇说道:“那人下毒手的时机也选择得很好天权师兄看了剪大先生那封信之后心神自是难免不安而这个人又是他绝对意想不到会暗杀他的因此这个人才能够一击成功。”
天玑冷笑道:“你倒好像亲眼看见似的!”
天璇正容说道:“凶手行凶的情形我当然没有看见但前掌门刚被害死之后的遗容都是我们都见到了的。他脸上的神情显然是十分诧异假如不是他熟识的人他怎会有这种表情?”
在长老中排名第三的天枢道人比较稳重说道:“我不敢说这个推测不合理但也只是推测而已。假如找不到真凭实据就信以为真的话恐怕反而会引起同门的彼此猜疑。”
天梧道:“不错没有凭据是不能断案的。但冥冥之中似乎也有天意我恰好保存了前掌门师兄的一件遗物当初是没想到可以用为凶手的罪证现在却似乎可以派上用场了。请唐公子代为鉴定一下。”
涵谷、涵虚不约而同问道:“是什么遗物?”
天梧说道:“是天权师兄喝剩的半坛松子酒。天权师兄井非酒徒但却习惯在饭前喝两杯他自酿的松子酒我保留他喝剩的半坛原意是想在拿到真凶替他报仇之后让大家分喝的。”说话之间已经有门下弟子把那半坛酒拿出来。
天枢说道:“这坛酒我记得也曾喝过的。”他一说天玑马上就接下去说道:“不错我也曾喝过的。天权师兄有时叫我们陪他吃饭我们也总是多少陪他喝两杯的。喝过的不仅是我们两个。”
唐希舜不作声蘸了酒就放在口里尝。半晌点了点头。涵虚连忙问道:“是毒酒么?”
唐希舜道:“不错。酒中正是含有那种慢性毒药。”此言一出华山派弟子的面色全都变了。
唐希舜继续说道:“这种毒酒偶然喝一两杯不妨事。但若两三天喝一次喝上两三个月那就不同了普通人还不怎样练有内功的人功力会在不知不觉之间给这毒酒逐渐化去。”他这番话表面井非针对天玑但却说明了他何以没有中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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