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再加上一向讨厌和别人靠的太近,我连想都没有想,就闪身避到一旁去。
我刚避到旁边去,那个小女孩就和行李箱一起倒在了地上,发出了「砰」的一下响声。
木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坐在后面交谈的人全部都停止了谈话。
他们的视线跟着倒地的小女孩,一起转移在我身上。
我从地上拖起自己的行李箱,并没有去看那个正在自己爬起来的小女孩,直接朝小木屋里面走去。
我一直认为大多数小孩都很愚蠢,因此很讨厌小孩子。
他们喜欢大声吵闹,却不知道他们做的事已经打扰到了别人!因为成人的一贯纵容,而认为自己不论做什么惹人厌恶的事情,别人都会原谅,越骄纵就越放肆,总是给其它人带来麻烦。
想到这里时,我回头朝后面瞅了一眼。
刚才撞倒行李箱的那个小女孩,此刻也已经站了起来。
一瞥之间,我立刻就呆住了。
只见她的皮肤完全是象牙白色,脸比猫脸还要小,五官精致小巧,轮廓非常动人,一头卷翘的金色长发垂到腰际,大概七、八岁大,简直就像是一个洋娃娃。
小时侯就长的这样可爱,可想而之,长大之后一定会是个美人。
在这个时候,又有另外一个小女孩跑进我的视野里,她和先前撞倒我行李箱的小女孩,长的简直一模一样。
难道会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梨落、梨思,妳们两个,早就告诉妳们不要乱跑了,撞到别人应该先道歉!」
突然间,一个严肃的声音从小木屋后方传出来,我循着声音的出处看去,只见说话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相貌严肃的西方男子。
他快步朝我这边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叫那两个小女孩的名字。
这个中年男子,或许是前面那对双胞胎的父亲吧?
我仔细打量着这个人,猜测着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真对不起。」
那两个叫做梨落、梨思的小女孩,调皮的模样在突然间变的很乖巧,一起跑到了我面前,十分听话地向我低头道歉。
她们两个人边低头,还边偷偷回头看那个中年男子,样子显得十分害怕。
中年男子举止很拘谨,说话的语调也很严肃,走到我面前,道:「真抱歉,她们实在太调皮了,妈妈又没跟来,简直没人能管得住她们。」
我挑了一下眉,捂着额头,道:「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我观察他们的同时,我能感觉到其它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中年男子朝我歉意地笑了一下,接着,又转向那对双胞胎姐妹,大声训斥道:「妳们把请柬给我,别再胡闹了,乖乖到后面去坐着。」
他刚说完话,梨落和梨思几乎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其中一个不知道是梨落还是梨思的小女孩,几乎是条件反射,迅速地把装请柬的盒子交到了中年男子手中。
真是奇怪的一家人,虽然这两个小女孩在同龄人中长的算是不错,但是,还是猫狗之类的动物要可爱的多。
我找到小木屋中一个相当舒适的位置,坐了下去,边观察着小木屋里的人,边想着一些事情。
自从我进入这幢小木屋之后,屋里的人就都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幢小木屋里除了那两个双胞胎梨落、梨思和她们的父亲外,另外还有一对年轻男女和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
那对年轻男女一直依偎在一个较暗的角落里,男的大概三十岁左右,丘比特式的面孔,是个很健壮的欧洲人,穿着一身淡褐色的毛衣。
女的要更年轻些,二十多岁,是个娇俏的少妇,轮廓柔和,身上散发着甜美的气息。
他们两个人不管是神态还是举止都很亲密,极像是一对情人。
在距离他们的不远处,坐着那个五十多岁的欧洲老人。
这个欧洲老人满脸皱纹,皮肤发黑,身型较为瘦小,全身上下都带着一种强悍精明的感觉,看起来彷佛很普通,却又让人觉得他很特殊。
在观察他的时候,我心中隐约觉得这个人很不简单,究竟哪里特殊,一时之间却又无法形容出来。
再加上我自己,这幢小木屋里现在共有六个人,看起来每一个人身分和社会地位都不同,但估计大家都是被「山鲁左德古堡」主人LH邀请来的客人。
我摇了摇头,试图把那种古怪的感觉从心中抹去。
突然间,行李箱中传出了一种奇异的声音,既像是鸟的叫声,又像是人快被闷死之前发出的哼哼声。
对了,好像还忘了一件事,莫非那只鸟直到现在还被关在行李箱中?
我怔了怔,蓦地想起一件事来。
我记得大约是在乘坐缆车之前,自己一直嫌那只夜莺太过聒噪,就把她强行塞进了行李箱中,之后忙着找这幢小木屋,就把她给遗忘在了行李箱中。
那只夜莺是我在几天前开始饲养的,她也并不是一只普通的鸟,据她自己所说,她是因为受到了诅咒,才会变成一只鸟。
她以前是英国国王亨利八世的女儿,她的母亲是亨利八世原配王妃卡芙莲,卡芙莲失宠后被囚禁起来,就连她也被放逐出王宫,从此恨透了亨利八世,继承王位之后杀人如麻。
随后,她被诅咒而死,化身成为西方校园的恐怖传说之一,著名的镜子巫婆
─血腥玛丽,传说中能穿过镜子、毁去年轻少女容貌的妖魔,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其实也没有多大本事。
既然是只妖怪鸟,应该不会因为缺氧而死在行李箱中吧?
我立刻拽过脚边的行李箱,迅速地打开了上面的锁。
刚一开箱,我面前顿时羽毛飞散,只见一只狼狈不堪的夜莺,挣扎着从行李箱中钻出来,之后又扑搧了两下翅膀,飞落到我的肩头上。
她的羽毛虽然有些折损,却仍然在闪光,看起来是只十分美丽的鸟。
此刻,她正在朝四周顾盼,动作和举止看起来都很灵巧,更奇异的是,她甚至能让人从她的动作上,感受到她这时的心情非常糟糕。
她一出来,就立刻对我尖叫:「喂!你……」
我一把捏住她的脖子,阻止她再说下去,即使我不惊讶她会说话,一般大众的接受能力却未高到这种地步。
而在人类社会当中,她这么神奇,只会给身为饲主的我找麻烦。
「夜羽,别忘了妳是一只鸟,鸟怎么会讲话?」
眼看她已经被勒得快窒息了,我急忙松开了捏着她脖子的手,把她捏死就不好办了。
夜莺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重新落在我肩头上,似乎高傲的什么都不屑说。
我回头望了她一眼,事实上,我也很喜欢和这只夜莺待在一起,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心情就是不愿意被她知道。
我闭上眼睛,也许是因为太疲惫的原因,思维变的越来越混乱,就这样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究竟过了有多久,我才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是被一阵笑闹声吵醒。
一醒来,我立刻低头看了手表。
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但是「山鲁左德古堡」的人还是没有来。
自从我进这幢小木屋里以来,至少已经过去了有半个小时之久。
都已经这样晚了,怎么LH那边的人还没有过来?正在想事情的期间,我忽然感觉到有人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一往下看,立刻就瞧见梨思或者梨落中的一个,此刻她正半蹲在地上,好奇的盯着夜羽,似乎打算伸手去摸她。
这两个小女孩长的完全相同,我也无法辨别出她是她们中的哪一个。
「这只小鸟好漂亮,真乖,她为什么不飞走,能摸她吗?」
我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在等着看好戏,对于自己第一印象不喜欢的人,我向来懒得说半句话。
今天不止是我,就连夜莺也显得无精打采的,没有兴趣说话,可能是因为我们都太累了,但是这只鸟一向高傲的很,连我抓她时她都会满脸不悦,更何况是随便的一个小姑娘。
小女孩刚伸出手,又像是突然有些害怕栖息在我肩头的夜莺,迅速地缩回手去。
「她好像很瞧不起我,这眼神真可怕,好奇怪,而且她居然不飞走,看起来就像能通灵似的。」
接着,她露出童稚的笑容,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像十七世纪时的贵族一样用手扯起裙子,朝夜莺行了一个礼,金色的卷发随着她的动作在身后晃动。
这时候,另一张完全相同的脸,从她背后露了出来。
两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像是做了恶作剧一样,一边「咯咯」笑着,一边从我身边跑开了。
我忽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厌恶,同时也觉得很烦躁。
「真是两个蠢女孩,她们恐怕连自己正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吧,真想杀掉啊。」
这几天来,我又开始持续地作噩梦,每次从梦魇中惊醒时,我都会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惧,彷佛有种奇异的力量在我的身体中涌动,刚才原本只是带着轻视的厌恶感,如今却不断演变、扩大,形成了一种想杀掉她们的念头。
就像现在,始终有种想法不断涌现到我心里:现在如果用枪杀死她们两个,一定会让自己感到高兴不少,在此同时,我是否会得到一种残忍的快感?
我捂着头,同时合住眼睛,希望她们两个放聪明点,不要总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坐在我对面的两个年轻男女,看起来一副很快乐的样子,不时发出低笑声。
所有的人都像是在不久前才刚到这间小木屋中的,除了互相结伴而来的人之外,他们互相之间似乎并没有交集,也彼此不认识对方。
又过了一段时间,恍恍惚惚中,我听见外面传来了震耳的巨大轰鸣声。
「喂,妳听见声音了吗?」
我问栖息在自己肩头的夜莺,她立刻点了点头。
不只是我们而已,这幢小木屋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听到了那种巨大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