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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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元-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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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还承蒙众同僚厚爱。贤弟有何喜事,还望莫要卖关子。”匡无为收了怒颜道:“今日蒙兄长辛苦,厘定各行业鼻祖,全我西卞大国礼仪教化,此大喜之一。兄长家中添丁,多了一位公子爷,此大喜之二。这第三嘛,就是兄长弟妹生了个千金大小姐。”匡无为说到这已是喜形于色,心中悲戚轻了不少。

  朱真道:“瞧愚兄这记性,竟忘了弟妹与贱内本是同时发现有喜的。那岂是千金大小姐,是金枝玉叶的大公主!”忽地一拍大腿道:“遭糕,遭糕!”匡无为见朱真如此反应,既觉好笑,又觉莫名,问道:“何事遭糕,兄长如此形状?”朱真道:“昔日弟妹拙荆在此亭指腹为婚,你我二皆是赞成,并交换信物,以为凭证。且约定若同生儿子或女儿则无需再将信物交换,若是一男一女则将信物再次交换。前几日愚兄约莫觉得内子分娩在即,便将贤弟给的信物随身带了。今早为谢那还我帽子的小兄弟,将那玉佩给了他。”匡无为道:“兄长你恁的也太糊涂,怎就不想那小孩就可能是小偷呢。”朱真道:“为兄岂能不知,只是我见他年纪尚幼,恐其是受人唆使。若无功而返,怕要受些苦楚。”“可兄长怎能将定亲信物也给了他呢?”朱真叹了口气道:“哎,当时事出突然,贤弟也知为兄身上向来不带银两。”

  匡无为哈哈笑道:“兄长何许人也,小弟怎能不知?公主将来还是朱家儿媳,信物既可有,便也可无。兄长可曾为贤侄取个名?”朱真面有愧色,道:“为能及时上朝,犬子长得胖瘦且还不知呢,莫说取名了。还望贤弟能赐个名!”匡无为沉思片刻道:“既是如此,小弟也不便客气,就叫玄冲吧。只盼他破玄冲虚,将来能干一番事业,不给兄长丢了脸面!”朱真细细品味了一番道:“不错不错,有深意而不造作,是个好名字。不知贤弟可曾为小公主起名?说来听听。”匡无为甚是得意,道:“小弟先给小女取了名字。小弟昨晚理完政事,在这花园中闲走,闻得阵阵香气。正自心旷神怡间突闻小女降世,便为其取了单名馥。兄长不若也为取一名,免说我占了便宜!”朱真听得此言,觉得此事甚有意思,思索片刻,指着园中湖上一片莲池道:“愚兄便承你之意,唤作红蕖,贤弟以为如何。”

  其时已是盛夏,满荷花争相竞研,几只蜻蜓在池面来回游荡,似要点水,却经不住荷花美丽的诱惑,在花朵边徘徊,不愿离去。匡无为常在园中走,却少有闲情逸致赏景,见此美景,心中为之一悦。道:“兄长所赐名字清雅脱俗,甚合我意,改日当让嫂夫人带了冲儿来宫中看看。”朱真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冲儿,冲儿,乍一听还当是家里多的一个小厮呢。”说罢两人俱是哈哈大笑。

  二人笑了一阵,匡无为道:“今日小弟在朝堂上克除兄长半年俸禄,实出无奈,还望兄长见谅!”朱真正色道:“此关君王威严,贤弟此举也是为国家社稷,愚兄岂能心怀怨言。”匡无为心中愧疚,道:“如此一来只怕兄长要受些苦楚!”原来朱真生活甚是简朴,加之为官清廉,每月俸禄家用颇有剩余。但朱真乐善好施,每月花消剩余到月底也便没了。匡无为与朱真兄弟数十载,岂能不知他的秉性。朱真道:“贤弟莫要为我担心,家中尚有积蓄,足以花消半年。”匡无为道:“兄长莫要欺瞒小弟。不若如此,小弟每月着内侍将俸禄送至兄长家中。”朱真连连摇头道:“万万不可,如此岂不是欺瞒朝臣,阳罚阴赏,只怕朝中大臣会有异议,堕你君王威严!”匡无为道:“你我二人在朝堂之外称兄道弟,天下人共知。我以兄弟名义资助兄长,谁敢有异议?此事便如此定了,莫要再言!”朱真本欲拒绝,终不便拂其美意,也只有作罢。

  两人又聊了许久,天已近午。朱真要告辞而去,匡无为却道:“兄长慢走,小弟还有一事相求。”朱真本待要走,听了此言停步转回道:“贤弟有事但说无妨,只要贤弟吩咐,愚兄定尽力而为。”匡无为微微笑道:“此事关系到匡氏家族一位先祖,于公于私俱是大事,兄长便是不答应也得答应。”朱真形色庄重,行礼道:“圣上有何吩咐,微臣万死不辞。”匡无为扶起朱真,道:“兄长今日所承折子中,医药一道师祖乃我匡氏中人。小弟素知兄长博览群书,遍闻世间传说,定能帮小弟查明这匡扶正于我匡氏家族有何渊源。”

  原来这西卞国自建国以来,已近千年。千年来,一直由匡氏掌管政权,中间虽有波折,却也不曾有人将其巅覆。朱真所厘定的各业师祖中,有已作古的,也有现活的。如偷窃一道的师祖爷妙手空便是现活的,而木匠一行祖师爷木在业便是数千年前的人物。朱真所定的各业祖师爷俱有身世记载,唯独这医药一道的匡扶正只有零散的传说,没有具体身世来历。

  匡无为登基已十年,处理朝政大事一向英明果决,且一丝不苟。是以见朱真所定各业组师中尚有瑕疵,也不责怪,只是此业祖师却与匡氏一族似有关系,便也不耐好奇之心,乘朱真要走未走之即,将此事提出。朱真岂能不知此话弦外之音,忙伏于地上,道:“微臣办事不力,圣上要责罚微臣,臣不敢不服。”匡无为再次扶起朱真道:“此间你我兄弟,不行君臣之礼。况此事本是私事,小弟怎敢责怪兄长?还望兄长能稍费些心思。”朱真道:“愚兄自当尽力而为!”两人再客套一番,朱真辞了匡无为,离了皇宫,回府去了。

  朱真回府到中,用完午膳,稍事休息之后,本欲立即便查阅典籍,找出匡扶正的来历。不料同朝一君的一众同僚得知其高升得子双喜临门,俱来庆贺。众人都带有礼品,只是轻重不一。朱真只留下此字画书扇,其余无论贵贱,俱不肯收。如此一来,一些好阿虞奉承者心下不喜,却不敢表示。朱真一面接待来客,一面让家人备好酒菜。到掌灯时分,酒菜已然备好,众人分宾主次坐下,竟也坐了好几桌。众人正待举著,忽听得“皇上驾到!”众人都恭敬相迎。只见匡无为由几位内侍相陪,见众臣拘束,微微笑道:“众位爱卿不必多礼,朕也是来喝喜酒的!”挑了张桌子坐下,举着筷子,夹了菜便往嘴上递去。众臣见皇上率先动著,心中惶恐疑虑也尽消逝。

  匡无为吃了几口菜,向朱真敬了酒,说了些庆贺的话。见众人仍是毕恭毕敬,只觉无趣,令内侍将礼物送上,回宫看女儿去了。众人见皇上走了,顿觉轻松许多,各自把酒言欢,吃喝个不亦乐乎。

  是夜,众大臣在朱府行令罚酒,吟诗作曲,直至半夜方才散去。

  花开花落,岁月悠悠,日起日落间,已过了四年。四年间,朱真在处理政务的间隙无时不忘查阅典籍,只盼能找出匡扶正的来历。怎奈这匡扶正竟似是天上掉下来的,处处有其踪迹,却都是语焉不详。朱真本待自己外出游厉,遍访西卞山川村落,定要寻出踪迹不可。怎奈自己身居要职,整日政务缠身,哪能抽出身来?只能派出几个信得过的手下,四处秘密打探。他见皇上并未在朝堂之降旨要他侦探此事,便知他并不打算将此事公开,是以也并未大张旗鼓。四年间朱真也曾带妻儿多次进宫,与匡无为及其妻女话些家常。匡无为数次向朱真询问过此事的进展,后来似乎忘了此事,渐渐也便不问了。

  这日,朱真忙完政务,在相府花园中闲走。忽有家人来报有人求见。朱真心情不佳,不想见客,让家人送走来客。那家人却道:“那人说是丞相门生,丞相定会相见。”朱真听了,神情一震道:“快快有请!”说完整顿衣裳,入了客厅。

  不一会,厅外走进位年青书生。朱真只觉一股英气袭来,直叹时光不饶人,自己已垂垂老矣!那书生见了朱真,行礼道:“学生钟觅言见过老师,老师身体安好?”朱真道:“一切都是老样子,只是年纪渐大,心力有所不逮了。”说罢两人分宾主坐下,朱真让家人递上茶水。钟觅言道:“老师为国事操劳,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朱真道:“人在庙堂,身不由己啊!哪似你等年青人,游学四方,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你此次出游可有收获?”钟觅言道:“收获匪浅,学生此次出游,沿途特产甚多,只是未曾打点,不敢就此带来。”朱真啐道:“你游学四方,却不学好,尽学些游腔滑调。明知我所指并非特产,还拿它来搪塞。”钟觅言道:“老师忒也小气,便不容学生开个玩笑么?老师所嘱之事学生已探明白。”

  朱真放下已经端到唇边的茶杯,急问道:“此话当真?”钟觅言道:“蝇头小事上学生尚可能打个诳言。此等大事,学生怎敢胡言?”朱真本要打断,又听他道:“学生在平淑王的邦国内,一座被称作臾山的山脚下打探到了匡扶正的消息。”朱真问道:“消息确切?你见过那奇人吗?”钟觅言呷了口茶道:“山脚下的居民众口一词,应当不假。据说匡扶正在臾山山顶的回龙观中已经住了数百年。虽说是住,实则长年不在观内,据传这位奇人长年在西卞三十七个邦国间游历行医,有时还到邻国去,只二三个月在观内研制丹药。是以西卞三十七邦国俱有他的行迹传说,却只有臾山脚下的山民知道他的住所。学生见那道观孤零零立在山顶,心存侥幸之念,欲一睹奇人风貌。大费了一番周折,攀上了山顶,却只见些青松古木,道观独矗,哪有什么奇人?学生好生失望,却怕老师挂念,只能快马而归。”朱真四年苦寻,终有结果,心中郁结之气一扫而空。忙令人备好酒菜,与钟觅言接风洗尘。这一夜,师生二人兴尽而散。

  翌日,朱真朝毕,径至宫内,要将此事告知匡无为。皇宫内侍知道丞相与皇上关系非同一般,入内通报后将其引至御花园。进了御花园,却见妻子闫氏与儿子玄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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