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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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者永生-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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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昨天林医生还对我说他好了呢。”我接口说。 

  突然我看到了林医生的表情,他竟然被何夕问得张口结舌! 

  “啊,难道真的死了?”我大吃一惊。 

  “你怎么知道的?”林医生问。 

  “是不是死状很惨?”何夕问。 

  林医生点头:“是挺惨的。” 

  “那有没有人受感染?”我忙问。 

  “感染?什么感染?”林医生的反问让我和何夕都是一愣。 

  “没有人被传染吗?”何夕皱着眉问。 

  “你们……搞错了吧。程根不是病死的。”林医生说了句让我们更加惊讶的话。 

  “那他是怎么死的?” 

  “被他儿子杀死的。”林医生压低声音说。 

  “尸体烧了吗?”何夕接着问。 

  林医生脸色一变,说:“那么多时候,当然烧了。” 

  “法医做解剖了吗?” 

  林医生面色又难看几分,说:“这我不清楚,你们可以去公安局问。门诊就要开始了,不能耽误病人的时间,先这样吧。” 

  “程根的病历资料,海勒国际出面要的话,还是能拿到的。”走出门外后我对何夕说。 

  “刚才那个人,有些话没说。”何夕转头看了眼内科门诊里林医生的背影。 

  “嗯,你问他尸体有没有烧掉,和是否做了解剖时,他的反应的确不正常。”我点头。 

  “你有没有办法再侧面了解一下。”何夕说。 

  “好的。” 

  走到门诊大厅口,一个护士从外面匆匆进来,我见过她。 

  “喂,你好。”我忙拦下她。 

  “我是晨星报记者那多,耽误你一会儿。”我把名片递给她。 

  “有什么事吗?” 

  “三个月前我采访过一个病人,叫程根,那时候我在病房里见过你,你做过他的护理工作吧。” 

  “啊,程根!”她张大了嘴,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是啊,我知道他后来被儿子害死了,而且还……唉。”我叹息着摇了摇头。 

  “真的是太惨了,绝症都熬过来了,死在儿子的手里,内脏还被人掏得空空的,唉呀。” 

  我和何夕互视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惊讶。内脏被掏空了?惊讶归惊讶,可不能愣着。 

  “关于他内脏被掏空这件事……”我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想着说辞:“知道的人也不多,这个,警方也还没完全搞清楚,你……” 

  “我不是去做过笔录了吗,我知道的都说了啊。”护士睁大了眼。 

  “当然,我也看过那份笔录。”我已经想好该说什么,压低声音:“有关领导对这件事很重视,指示我们报社把这件事写成内参送上去,因为我采访过程根,所以就让我写这篇内部稿件。警方的笔录对我写稿而言,太单薄了,所以需要对你做一次采访,让你重新把知道的详细说一遍,希望你能配合。” 

  “哦,可是我现在要上班。”护士说。 

  “当然不会占用你上班时间。”我笑了:“中午,在这里附近找个地方,请你吃顿便餐。” 

  拿到了这个叫杜琴的小姑娘的手机号码,我冲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打了个响指。一切搞定。 

  “你反应挺快啊。”何夕说。 

  “呵呵。” 

  “真是不可信的男人。” 

  我的笑容僵住,看了看何夕,仿佛什么都没说过的样子,只是嘴角微微地向上翘起。 

  “你刚才给杜琴的那个,不给我一张吗?” 

  “啊,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这段时间你打算去哪里?”何夕却问了另一个问题。 

  “约的是十二点,还有三小时,我想去莘景苑,虽然算起来只能在那里呆一个多小时。”说到这里,我终于想明白何夕上一句说的是什么,忙摸出名片递过去。 

  何夕接过放进皮衣口袋里。 

  “你的电话是多少?”我摸出手机打算记下来。 

  “64725222。” 

  “那么好记的号码,区号呢?” 

  “021。” 

  “啊?你在上海有房子?” 

  “瑞金宾馆总机,你知道我住几号房。” 

  我哑口无言,心中丧气,招手叫了辆的士。 

  “生气啦?”车子开了一会儿,坐在后排的何夕问我。 

  “没有,我在想那个小女孩,童童。”我说。 

  何夕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递给我一张纸。 

  上面写着一个EMAIL地址,还有一个22开头的电话号码。 

  我没出息地露出笑容,好在她坐在后面看不见。 

  “22?那是哪里?” 

  “日内瓦,海勒国际总部。电话很难找到我,邮件我不常回。” 

  后面这句是何夕的说话风格,我自动过滤了。 

  伦勃朗拿着两套防护服出来接我们,其中一件是天蓝色的何夕自带装,昨天消毒后就寄放在救护中心里了。 

  看到连续两天我都和何夕同时出现,伦勃朗不免有些惊讶。 

  “又那么巧和她碰见?”伦勃朗悄悄问我。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何夕却听见了。 

  “一起来的。”她说。 

  “啊。”伦勃朗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疑惑,不过他没再追问下去。 

  童童死了。就在今天凌晨。 

  现在的死亡人数是二十二人,几乎是昨天数字的一倍。在地下的那些临时隔间里,还有三十一人在等待着。 

  三幢被感染的楼里,还住着六十七个人。等待他们的,不知是什么。 

  医疗小组又增加了三名新支援的护士,可是其中的一个已经不能在岗位上工作。今天早上她第一次看见病人在面前死去,被血溅了一身,吓倒在地上的时候,手被钢丝床的锐角划破了,防护服更裂了一大道口子。所有的人都为她祈祷,我也是。 

  问题并不在死者的鲜血,那里(本小说萌芽网首载,将于今年四月由接力出版社出版。转贴者勿删)已经没有范氏病毒,但是她穿着防护服接触过许多刚进入亢奋期的病人,她的防护服外层本身是有危险的。 

  她只有二十岁,志愿进来的。 

  今天我没再和病人作亲密接触,可以去给居民送他们要的东西,就是我昨天看到的那些,水、饼干、米…… 

  他们会问我情况怎么样,有多危险,还要隔离多久。 

  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们,一切都在控制之中,完全不用担心。伦勃朗让我这么说。 

  送完安全区的东西,轮到三幢感染区。有一家要大米,开门的男人头发潦乱。 

  “医生,其实我什么都不缺。”他定定地望着我:“我只是想当面问一问你,我的妻子和女儿怎样了。” 

  我扔下米落荒而逃。 

  这是让我无法喘息的一个半小时。 

  十二点,杜琴来到了和我们约定的小餐厅。 

  她坚持吃完点的台式卤肉饭再说,并且只吃了一半就不动了。 

  “回忆那事情很难受,我怕自己犯恶心。”她又喝了半杯红茶,才开始叙说。 

  五,黑暗里的匕首 

  二零零五年八月十九日,一篇名为《瑞金医院惊现奇迹,致命绝症莫明康复》的新闻刊登在上海晨星报社会版后的第二天上午。 

  杜琴去为这篇报道的主角查房,在她的感觉里,老头子已经完全好了,难怪他这几天总是吵着要出院。 

  特护单人病房的门关着,杜琴扭了一下门把手,锁上了。 

  她敲了敲门。 

  里面没动静。 

  她敲得更大力,开始用力转门把手,并且开始叫喊,病房里依然寂静一片。 

  杜琴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她回忆了一下,确定病人没有出院,就准备去找护士长拿钥匙。 

  她的手刚放开把手,门就被猛地向里拉开了。 

  杜琴吓了一跳,站在她面前的是个庞大的身躯。 

  她认得这个胖子,是程根的儿子,叫程伟平。 

  “查房。没事干嘛锁门啊!” (本小说萌芽网首载,将于今年四月由接力出版社出版。转贴者勿删)在医院里,她可不用顾忌这些使用特护病房的人有什么贵气的身份,尖着嗓子大声说。 

  “不用查房了,再也不用查了。”程伟平低低地说着。 

  “你让开。”杜琴皱起眉毛。 

  程伟平往旁边让了条缝,杜琴推了一把,挤进去。 

  程根躺在床上,瞪着眼睛,脸色铁青,张着嘴巴,吐出半截舌头。 

  杜琴用她能发出的最尖利的声音高叫起来,程伟平抱着脑袋,慢慢地蹲了下去。 

  警察很快赶来,铐走了这个掐死自己父亲的儿子。 

  旁边病房的病人说,先前听见过激烈的争吵声,但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中午,警方的事情告一段落,护士长让杜琴把尸体先推到太平间里去。杜琴照做了。 

  二十日早晨九点,杜琴护理的另一个病人也死了,那是个肝癌晚期病人。她觉得自己很触霉头,两天居然跑了两次太平间。要知道瑞金医院的病死率还是挺低的。 

  太平间平时的门是锁着的,杜琴把钥匙插进去,转了几圈,才发现锁开着。 

  “哪个家伙忘了锁门。”她骂着,声音回荡在昏黄暗沉的走道里。其实她心里有些怕。 

  她把门拉开,打开灯,把车推进去。 

  突然,她的心脏猛地收缩,张开嘴,却骇得叫不出来。 

  有一个放尸体的冰柜被拉开了。 

  杜琴松开推车的把手,向后推了几步。这时,她心里只是想着,赶快再叫个人来。 

  可是就这样叫人来,万一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谁忘了关,岂不是在小姐妹中落下笑柄。她心里隐隐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总得先上去看一看。 

  她拿起门边的一把扫帚,慢慢地朝拉开的冰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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