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
“没事。呃……”赶忙想着话题避开这尴尬,“如果你回去了,会一直呆在隐越山庄吗?”她记得山庄内的人曾说过他一年到头,待在庄内的日子屈指可数……
“……应该不会。”事实上他想尽办法地想要离开,若不是因为眼前的她,他早就天南地北的逍遥去了!“你也不喜欢待在那里,是不是?”
“呃……”也?
他说的认真,“你是我君少逸的妻子,不是隐越山庄的三少夫人,所以那里不是你的归宿,你的归宿只是我而已。”
“……”这样有区别吗?
“你以后就会懂了。”他不逼迫她马上就能够理解他,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好吧。”或许,以后的日子会很精彩……“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非要让我待在你的身边呢?”
“呃……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他眸光有些闪烁。
“真的是那样的原因?”她的唇边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而不是怕爹娘一并带着我离开?”
“……”确实是,他怕。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她又跑了,或是是被藏起来。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天大地大,四处漫无目的地寻她找她。那段煎熬的日子,他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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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日恩怨
夜色更深了。
君少逸看着半空的银月,幽幽的深眸带着几许考量。
就快到时辰了……
夜半杀人,那是勿闫的习惯。
而他,必须在这之前先走一遭。
只是告诉俞悦他要去探一下情况,让她在自己的院落里等着他,不想让她忧心……
嘴边噙着一抹淡笑,步出寨门。
对于勿闫的属下,君少逸认识了不少,见到勿闫也十分地顺利。
初看见他,勿闫眸中闪过几许惊讶,但是隐匿得也极快。“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里!”非常时机,非常时刻,他心中不禁猜测着他的目的和动机。
“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遇到你。你……过得如何?”算算日子,他们已经一年有余未曾谋面了。
“好!很好!好得不得了!”至少比起以前,现在的日子仿似天堂和地狱的差别。只是,心中闪过的讥讽又是为何?
“哦,是吗?那我恭喜你如愿得偿。”君少逸淡然一笑,却没有流露出一丝喜悦。
熟稔的对话,看似热络的态度,却再也难以亲密无间,两人间的鸿沟再也难以填补,往昔亲如手足的日子也一去不再复返。
君少逸看着他,心头回旋着挥之不去的失落和惆怅。不再是兄弟,就连陌生人都做不成,今时今日再也容不得他犹豫不决,他们终将对立而处,成为你死我活的敌人。
“哼!”勿闫轻哼一声,避过他的视线,转过头去,“你今天来不会是特意来恭喜我的吧!”
当然不是。
“如果我说想让你撤兵,放过这里无辜的老弱妇孺,也为你自己减轻一点罪孽……”他说的是废话,他早就心里清楚,勿闫不屑的脸色也肯定了他的想法,只是他还是问出了口。如果再一次,他也会如此吧。
“少逸兄什么时候想着要成为救苦救难的菩萨了?!”勿闫的话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诮,“告诉你,不可能!除非他们有能力杀了我!”
君少逸依旧是轻笑着,只是不知不觉中掺杂了一抹涩然,“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也不会得逞的!”他话语刚毕,一把利剑已经架上了他的脖子。
“你以为我不敢?!这个时辰,这个地点,你出现在这里,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杀你!不管你的身份,不管你身后有什么背景支撑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暧昧的地点和时间,不用他动刀剑,只要他随便扣个罪名,也能压死人。
“有这么容易吗?勿闫,我认识你,我了解你,我想你也该了解我,没有自保的能力,我自然是不会来的!”他拇指和食指夹着剑锋,推开。
“你……”勿闫微恼,“你想阻止我杀人?我告诉你,我是想杀人,而且我今晚也必须要杀人!这是我必须要达成的任务!”他讲到杀人,他嘴角微扬,冉冉升起一抹诡谲笑意。
那笑意让君少逸心头一寒。那段纯真的日子,终是回不去了……
汲汲营营,他的目的他懂,他的身世和他隐匿的身份,他也知道。
看似安宁的皇朝,暗潮汹涌,有朝一日,必是翻天覆地。
他日,谁生,谁死,未知结果。
千古不变的定律便是王者诸侯,败者寇。
勿闫见他不语,“我倒想听听你今晚的来意,说吧,我洗耳恭听。”他眸子深沉。
其实他并不想杀他,因为留着他,对他的用处甚大。虽然他现在的势力正日益强大着,但是如果再能得到他的帮助,那便是如虎添翼……
别人不知道君少逸,但是他清楚的很。他君少逸表面只是个花心浪荡子,是个仅仅靠着祖宗庇佑的败家子,但是他知道他身后还有一座燕西城。
若非他没有亲眼见识过那里的苍凉破败,或许他还不敢相信这一切的辉煌竟是他一手铸就。
他的能力,他从来不曾小觑。
他的梦想需要源源不断的财力,人力,物力,而他是最好的选择。
君少逸平缓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莽撞行事,否则,鱼死网破,两败俱伤,那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你以为我会怕?”他冷嗤一声。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我也清楚你想活着,因为你的……抱负。”也是报复,还有野心。
勿闫眸子一闪,“你可知道寨中的人是谁?”
君少逸不语,纠结的眉头昭示着他的明了。
“哈!你果然已经知道了。不过以你的聪明,怎么又会不知道呢?!”他笑。
“我只希望你不要滥杀无辜。”君少逸道,“他们之中有很多老弱妇孺,她们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
“无辜?”勿闫不屑轻嗤道,“皇位本就由尸骨堆积,失败了就该承担流血的后果,如此畏畏缩缩躲进这深山中,偷安一时,已让我鄙视至极!当年他们就该清楚地知道今天的到来,至于那些所谓的老弱妇孺,无辜吗?什么叫无辜?!她们与那些男人之间的牵连便是罪孽,便注定了有今日的死劫!”
君少逸拧眉道,“你真是让我寒心!你没有妻子儿子,自然不会懂得他们委曲求全的心意!至于代价,南宫聿早已以性命相抵,你们又何苦非要如此相逼?”
“妻子儿女?哈哈……我突然想起来你已经成亲了,怎么?那个女人牵住你的心?能让你委曲求全了?”勿闫剑眉微敛起,似状沉思。
“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君少逸冷冷说道,他太了解他了,他也极不喜欢他这种带着目的的探寻。
“只要是你的事情,注定与我有关。”他说得暧昧,他要再找弱点,一如当年……
君少逸眉头紧缩起来,“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
“我在想那个新娘子此刻是不是就在这个山寨里,所以你才千方百计要帮这些人脱罪求生?”他的出现本就出乎他的意料,这个猜测不无可能……那些流言飞语他听闻得甚多,或许是因为知道与他有关,他才更加留意。
“哼!”君少逸不想再理会他,或许与他相处最好的办法就是实战一番,分出胜负再做定论。
“真是有趣……没想到你君少逸也会有在乎的女人……”他只知道他流连花丛,却不动如山,从未看他抱过哪个女人一次,真是冷心冷性!只是除了那个女人……宛若……真是遥不可及的名字……“你本该知道趟了这趟浑水对你有害无益,可是你还如此执意不悔……就为了那个女人?”
君少逸不语,幽深的眸中掠过几许异彩。
“原来那个女人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原先的不屑,现在的他心中某处倒有些蠢蠢欲动,跃跃欲试了。“如果我说我可以放过那个女人呢?”
“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自然就不会让他有机会动她,又何谈放不放过。
“这叫英雄难过美人关?还是叫色不迷人人自迷?值得吗?”女人都是白痴,就像那个女人一样!勿闫口中呢喃玩味着,“可怜的宛若……”
君少逸蓦地抬眼看她,脸色丕变,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她。“你居然还有脸提宛若?!如果不是你,宛若她又怎么会死?!”原本以为他们两人情投意合,会结成连理,百年好合,不想,他只是利用她来间接地来控制他,以至于后来宛若的无辜惨死。
勿闫冷冷反问道,“哦?你真的确定宛若的死是因为我?而与你没有任何干系?她真是可怜的女人,死不瞑目。”语调有些嘲弄。
“勿闫,何时你变得如此残酷,宛若曾是我们最钟爱的小妹!”
“哈!”最钟爱的小妹?如果他君少逸真心钟爱,那她就不会死!“那女人是白痴,傻到不能再傻了!”依旧是不屑的冷嗤和不知悔改。
“我真是想不通,宛若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宛若是他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却再也没有机会去弥补些什么了……
“你想不通的事情多了!”他又怎么会知道其实宛若心底喜欢的人其实是他君少逸,只不过他在其中……再一次感慨——女人真是愚不可及的动物。
“我现在后悔了,为什么当年刺入你胸口的那一剑我不再插的深一点!”君少逸恨恨道。
“哈哈……”勿闫蓦地仰天大笑,“现在后悔也没有!后悔从来都是最没用的东西!”
“所以我现在很想再补上一剑!至少可以减轻你的罪孽!”君少逸冷声道。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他早已今非昔比。虽是如此,胸口某处愈合的疤痕又灼灼热烫起来。往昔片片段段闪过。心境,微微凌乱。
“或许有一天我会!”君少逸目光森冷淡定。不是力所不能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