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一天我会!”君少逸目光森冷淡定。不是力所不能及,而是不想如此决绝,可是如果有一天被逼道绝境里,或许他会毫不犹豫地补上一剑!毫不犹豫!
勿闫依旧勾着一边的唇角,“即是如此,那你何苦又来提醒我?”
“或许我想再给你一个机会!”君少逸轻哼一声,“显然是我太天真了。”
“你又何曾不天真过?”他真是个让他敬重,同时却又让他轻视的男人!
“……即是如此,那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只怕也唯有如此。“事后不要怪我没有警告过你!”
“你这是想告诉我山寨中另有玄机?”勿闫心中盘计着。
“至少我不会坐以待毙。”
勿闫眉头一皱,思索起他的话中有话。
见他深沉不语,君少逸继续道,“如果你来,那就来吧,我等着你!”
“哼!你走吧!到黎明旭日东升的时候,一切便知结果!”其实他现在就可以杀了他!只是不想以如此手段赢了他,因为那是他。他的生命中重要的人不多……或许……他算一个……
君少逸深沉地看了他一眼,离去。
夜色更深,更浓了,空中弥漫的杀意俨然紧绷,恍然间仿似已经隐约闻得几许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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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三角
君少逸一回来,想着让山寨之人各自严阵以待,却不料听到慕君遥的声音,身子一怔,僵住了脚步。
隔着一堵薄薄的墙壁,两人间的谈话声是如此的清晰明了。
“悦儿,你快跟我走!”慕君遥握起俞悦的手腕急匆匆道。
俞悦不解,“走?走去哪里?”现在的他怎么会有空来这里?
“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是太危险,他不该硬是将你强留在他的身边!”慕君遥正色道。那个他当然指得是君少逸。
墙外的君少逸神色一凛,就要冲进围墙内。只是前脚刚刚跨出,又停顿了下来,全身僵直着。
不该如此莽撞的!只是自从遇到了她,往昔的冷然淡定悉数虚化。一想到她有离开他的可能,更是难以抑制的狂躁不安。
压抑心中那份暴躁的愤愤,他说服自己要冷静,至少他想听听在避开他之后她的内心的表白。
好在,他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心头的愤然忧虑才被稍稍安抚。
“不,不行!我不能跟你走!我现在哪里也不能去,我得等他回来!”俞悦缩回自己的手道。
“他本就不该不顾你的危险而将你强留在身边。”慕君遥冷声驳道。
俞悦看了他一眼,“不,他没有强迫我留下。而且如果我真的不愿意,我想他也不会不顾我的意愿而非要将我强留下来的!”耳际又回想起君少逸坚决的脸庞,她此刻的话儿是不是在帮他开脱……
慕君遥眸子一深,平静的眼波下某种暗潮涌动,“那么说你……是自愿留在他身边的?”
俞悦坦诚地点点头,“我决定了,等山寨里的人都安全之后,我会跟他一起回去!”
“一起回去?”慕君遥半垂下眼帘,揣测着这话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决定跟他回去隐越山庄,做隐越山庄的三少夫人?”
俞悦一怔,总觉得他软绵绵的话中带着刚刺。她清清脑门,避开心中这些无谓的想法,也无视了他的话语,“一直以来,我对自己的软弱的性格或多或少存在着厌弃。而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中,我本就是举目无亲,心中的惶恐茫然更是让我裹足不前。可是他的毅然果决却让我心里豁然开朗起来。我想我总是要尝试着走出去,尝试着走下去。我只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更是给腹中的孩子一个机会。其实她心中早已隐约明白,她对他的人并不抗拒,对他对她的好更是不想推却……
“所以他便成了你尝试的对象?你相信他?你该听说过关于他的漫天流言飞语……”蓦地有些讨厌自己,因为此刻他觉得自己像极了三姑六婆,挑拨离间。
“你也说了那只是流言飞语,不是吗?”俞悦反问,“我心里有太多的禁忌,让我徘徊在原地。即使心动了,也是滞足不前……而这一次,我想要去争取,主动地去把握自己想要的生活……”
慕君遥倏地觉得心慌,因为她眸中那抹他没见过的光芒,淡定却坚决,虽然深处依旧存在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隐忧。
“即使如此,你还是先要跟我走!”慕君遥脸色微变,却也将翻涌的复杂情绪掩藏的很好。
“去哪里?”
“去后山。”
“后山?”俞悦益发不解了,“后山不是断壁山崖吗?我们现在去那里做什么?”
“断壁处有一处洞穴,那里很隐蔽,而且没人知道,应该很安全……”那是他小时候玩乐的时候发现的,一直是他一个人的天地。
俞悦满是不赞同,“君遥哥,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千钧一发,我们怎么可以这时随意地走开呢?!而且你让我一个人去那里躲着吗?我不要!”
“不要固执。”
“我不是固执,而是你为什么执意要送我一人走?”她觉得那些孩子更需要保护不是吗?!
“那里非常狭隘,只容得下几个人,而且如果躲避的人数很多,肯定会被官兵发现。”难以自欺,其中有他的私心。
“那也不该是我去。”
“你……也只是个外人,清风寨的前缘孽债不该牵累到你,而且三叔三婶也同意我这么做。我送你到山脚,再让小路带你去。”
没等到俞悦的答复,其中蓦地插进一道浑厚的男声。
“不必了!”是君少逸。
只见他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如沐春风,眸光在接触到俞悦之时,更是化成两道汪汪春水。
他有些强势地搂她入怀,对着眼前的男人宣誓着所有权,“我的妻子不劳烦阁下费心。”
“君少逸!”慕君遥皱眉道,“他如此执意,你可知道会断送了他人性命!”
“哦?我只知道我现在做的只是想要拯救很多无辜的性命。”君少逸悠然道。
“哼!那你千万不要后悔!更何况她还有将近四个月的……”
“君遥哥!”俞悦蓦地出声喝止他,“是我自己决定留在他身边的!”她暂时不想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他。因为她不想让他分心,帮不了他的忙,至少不想再添麻烦!可是转念一想,他带她在身边,本身不就是一个超级大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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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竹在胸
君少逸搂着俞悦腰肢的手紧了紧,眸子却盯着慕君遥,“我不会像你一样!”
慕君遥敛眉道,“你什么意思?”
“我不会像你一样,一遇到事情便会将心爱的女子往外推,我喜欢她,就算是风雨交加,至少在没有绝望之前,我便不会将心上人让给他人。”他说得一针见血。
慕君遥不语,脸色深沉。是的!因为胸口熊熊燃烧的炙烈火焰让他压抑着自己将她推至千里之外,乃至推到眼前男人的怀中。
看着眼前两人亲昵的相拥,胸口烈火更加炙热激狂,甚至隐隐发痛。
可是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又会如何?或许,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开,虽然心还是会痛。
从父母的血海深仇开始,他注定一生只为仇恨宿怨而活,再也没有给人幸福的能力……
“复仇的真的那么重要吗?”君少逸低喃着,眸中满是不赞同。
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他一直为终有一天卸下身上枷锁的努力。不想自己的一生活在虚假浮幻之中,极其渴望着有一片天地能任我遨游。不想活的太累,该舍弃的,该无视的,一律置身事外。因为负累太多,人生会苍白无力,最终得到的又会是什么?!
而怀中的她,是他的意料之外,却也是他的惊喜之中。她的出现打乱了他的生活,束缚了他的自由,然而自己却心甘如饴,一心只想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不曾想过怨尤。
甜蜜的牵绊,幸福依旧。
“你……你知道?!”慕君遥惊讶道。
不可能!自从在这里安定隐居下来后,当大多数人都已有了妻子儿女后,大家皆是默契十足地对当年的事情只字不提,更是为掩盖前尘往事而努力着,只为确保渴望得到的安宁长久持续。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君少逸看着天际冷月道,“我猜测着,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我问的是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可是根本就无心回答?
“或许你觉得现在是谈论的好时机?”君少逸不答反问,“你快去前面吧!一切都应该都准备就绪了。”
“我该相信你吗?”他至今怀疑。
“你们还有不相信的时间吗?”君少逸倒是满不在乎,一脸的信不信由你。
他不断地将问题抛回让慕君遥恨得牙痒痒。
俞悦察觉他们之间的紧绷而出声问道,“你们在寨门前布置了什么?”
“一个炸药包。”慕君遥强调着只有一个,他甚至怀疑那个炸药包是否早已发霉……
“炸药包……”俞悦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沉稳淡定,仿似事不关己,一个恼怒火气,脸上疑窦重重,“你们是要强守?可是只凭那一个小小的炸药包怎么有可能阻拦得住上千的官兵?!”
玉碎瓦裂,强硬的冲突只会加重死伤,波及无辜。
“不,那个炸药包基本上……炸不死人!”他只是为了救人,并不想大开杀戒。重要的是其后他改良过的炸药包……
只能说,这清风寨风水极好,后山不仅有很多珍禽异兽,更有奇葩异草,稍加利用,也能力敌千军。
改良?慕君遥眼睛一眯。什么意思?
俞悦不解地问,“那还有何意思?”
“那只是一个诱饵。”君少逸道,“特地为他而设的诱饵。”勿闫,他已经不再了解他了,却又太了解他了!
“诱饵?怎么样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