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何干”顾明珠盛怒之下倒也有七分气势,“你到底想怎样,不妨直说了吧”
顾晚晴也沉下脸来,“这些的确与我无关,但顾家的事呢?你出卖顾家向镇北王示好,使祖传典籍有失,你是顾家的叛徒我身为顾氏天医,你说,我该不该治你”
顾明珠突然冷笑一声,“你到底是为了典籍一事治我,还是因为世子的事一直记恨在心,你自己清楚你心中恨我得到王爷的信任,又怪世子对你不理不睬,发作不了他们,便只能要胁于我你为何不想想当初聂清远为什么执意退婚?为什么你与世子肌肤之亲过后世子仍与你漠然以对?全是因为你刁蛮跋扈不可理喻偏偏你自己不知反醒,还要旁人个个依你顺你,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你只是命好占着一个好出身,否则……”
“否则如何?”顾晚晴骤然起身,“否则这天医根本轮不到我来做,对吗?”对于顾明珠的指控,顾晚晴根本不放在心上,她自己清醒,或许顾还珠当真是个刁蛮的姑娘,但她不是,她已做了几年的“顾还珠”,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的改变,只有顾明珠,执著着以往的旧事。
“那是自然”顾明珠不知是气是怒,脸色惨白地吓人,“明明是你自己私心作祟,何必再找诸多理由?不错,我是向王爷透露了典籍所在,但我并未献上典籍,只允许他们抄录,时值我顾家艰难之时,以此换取王爷的信任有何不对?”
顾晚晴早已火顶心尖,听到这里再不克制自己,抡手“啪”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如果你是天医,随你将顾家败个精光但现在我是天医,你背着我做事,就不行”。。。
第一百零七章真心
顾明珠不知是被这一耳光打蒙了还是怎么,半天没恍过神来,好一会,情绪才渐渐平复,再不见刚才那样的怒火了。
“你究竟要怎样,才会放了乐姨娘?”
“很简单”顾晚晴紧盯着她,不让她有任何反击的机会,字字清晰地说:“我只要你拒嫁袁授,以死铭志”
顾明珠怒容又现,“不可能”
“那你就等着给娘收尸吧”顾晚晴逼近一步,“你试试,看我敢不敢”
“你……”顾明珠咬了咬牙,“何必呢?我们完全可以共处,将来相互扶持,若世子真有登基为帝的一天,凭我们的能力,定能将后宫牢牢掌握在手,我们都需要盟友,自己一个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顾晚晴冷笑一声,“场面话谁都会说,你认为你在我背后动作频频,这些年与袁授暗中通信之事我全不知情?表面上与我亲热有加,背地里就让丫头在外毁我名声,你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亏我吃得够多了,你还让我相信你?”
顾明珠也笑了,“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世子一事心有不甘,但这事并不是我能操控得了的。不错,我的确与世子暗中联系多年,但你也见到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对我也没有另眼相待之意,况且我是王爷许给他的,他对我只会更加防范,倒是妹妹,你毕竟是世子的救命恩人,在他心里,始终是承着你这份情的,现下不过是见面时间尚短,只要加以时日,相信世子对妹妹定能宠爱有加,至于我,不过是得了一个名份而己,有朝一日世子成为太子,妹妹还怕无法正名?做个良娣也是绰绰有余的,再等世子等了基,再不受王爷制挟之时,别说贵妃、皇贵妃,就算是皇后,凭妹妹与世子的情谊,也是想得的。”
“听起来可真是一条光明大道。”顾晚晴骤然敛起笑容,“不过,你恐怕是想不得了”说着,她将手中一物狠摔至地上,倾刻间玉碎纷飞,正是乐姨娘的那只镯子,“你说我是为了袁授为难你,你只管这么认为。我的决定是不会更改的,还有五天,怎么做,随你。”
顾晚晴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顿了顿步子,“忘了和你说,最近折腾的……乐姨娘的身体不太好,我可不敢保证你拖得太久她不会出什么意外,到时候,就算你依了我的话,也未必能见到她了。”
说实在的,顾晚晴对拿捏顾明珠总是欠了些信心,如果顾明珠狠心之下真的不管乐姨娘了,她也没招,总不能真把乐姨娘弄死泄愤吧?
所以现在只能赌赌顾明珠的良心,看她是要亲娘,还是要自己的前途。
至于泄露出去的典籍内容,这个也是毫无办法,只能便宜镇北王,还得防范着他得陇望蜀,毕竟分篮装蛋的道理谁都明白,镇北王怎么可能不知道顾家另有秘密?而对于顾家来说,失去六分之一的典籍不算什么,可若是所有典籍都被镇北王抄录到手,那顾家还有什么继续存在的理由?这个可能顾晚晴不信顾明珠没有想到,但她还是这么做了,这绝对触到了顾晚晴的底线
回到房里继续躺着看书,没一会青桐过来说顾明珠走了,临走前也没动地上的那些碎玉。说完,青桐面上浮起一丝担心。
青桐和冬杏就在顾晚晴身边,每天跟进跟出的,有什么事想要完全瞒住她们两个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对于顾明珠一事,顾晚晴并没有刻意隐瞒,当然也没有主动解释,就任她们去猜,以青桐的观察能力,估计是已猜到了八九不离十,冬杏么,那丫头太实惠,应该还没有了解太多。
不过,对于暗中与袁授和叶氏夫妇联系一事顾晚晴是瞒得死死的,尤其在顾明珠这事出了以后,更坚定了顾晚晴保持叶氏夫妇的决心,如果有一天有人拿叶氏夫妇来要胁她,不用考虑,她什么都会应的。而青桐她们顶多猜到顾晚晴在外另有势力帮着做事,却不知道是谁。
当天晚上顾晚晴很早就休息了,她没有让丫头守夜的习惯,便早早地打发冬杏和青桐出去,可等躺到床上,她又睡不着了,脑子里想的都是顾明珠的反应,连带着又不可避免地想到周氏,对于周氏主动提供线索一事,顾晚晴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想,不知多久过去,正当顾晚晴也开始有点迷糊的时候,忽然听到窗子响了一下,而后便觉幔帐轻动,有风吹进屋里。
有人顾晚晴才一紧张,马上又放松下来,是袁授吧?
顾晚晴绷着神经等了一会,听着窗子开了又合,又听到轻巧的脚步声直到床前,随后幔帐被人由外掀开,顾晚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终是放了心,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顾晚晴是睁着眼睛的,她也以为袁授知道她是醒着的,可等了半天,袁授也没什么动作,她这才察觉夜灯是点在外室的,映到这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她又是睡在帐内的,太过昏暗,他根本没发现她是醒着的。
出于好玩的心态,顾晚晴合上了眼睛装睡,感觉到幔帐掀动带来的微弱风拂,又感到腿旁一挤,偷偷睁眼去瞧,便见袁授坐在床尾处,一腿在床上盘着,一腿垂在床下,靠在床柱上,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一动也没动。
这是干嘛?虽然看不见,但顾晚晴感觉得到他正在看她,他应该也看不见吧?可她却感觉到他目光的炙热,让她心生不安。
这太诡异了顾晚晴心里告诉自己应该马上“醒”过来抓他个现行,再狠狠地糗他一顿,可身子就是不听使唤。在这小小的幔帐之中,黑夜和寂静放大了许多平时忽略的声音,顾晚晴可以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声,和她的心跳声。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顾晚晴努力地平复着情绪,可越告诫自己不要想,那段狂乱的记忆越会钻进她的脑子里,本来一些模糊的记忆不知怎地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其实他们那晚并没有什么抱着滚出房间的戏码,由始至终,他们都是在床上,肌肤相亲……
别再想了
顾晚晴猛然坐起身来,捂着自己愈加发烫的脸颊看向袁授,等着看他吓一跳,可等了一会,袁授仍是一动不动的,顾晚晴又贴近了些,竟然听到了均匀平缓的呼吸声从床尾传来,他睡着了?
大老远的跑来,他是来睡觉的?
顾晚晴当即挨近仔细看了看,没错,的确是袁授,他也的确在睡觉。
“喂……”顾晚晴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她还在为自己刚才的旖旎思想而深刻反省着。、
袁授没有反应,头又朝旁边垂了垂。
顾晚晴没再叫他,按理说,他习过武,早先的经历也让他的警觉性比一般人要高,他应该早就醒过来才对,可现在他的呼吸声越来越规律平缓,显然已是睡熟了。
他很累吧?顾晚晴单手支着下巴对着他,看他模糊的轮廓。自打重聚,他们一直没有好好地聊过,对于这四年间发生的事,他也只是一言代过,但可以想象他过得有多么不容易,不说别的,他之前的世界那么单纯,他甚至只需要喜怒两种情绪,可现在,在他爹面前他要演戏,在背地里他要扶植自己的力量,还要将他娘给他的东西暗中消化……这其中的任何一件事都不容易,可他做得都很好,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或许她那天不该那样直白地拒绝他的。
顾晚晴感到有些后悔,在他心里,定然是希望有人能陪着他,让他可以不用演戏、不用算计,可以彻底放松地面对,而她却拒绝了他。
顾晚晴反省自己是如何伤了他的心,后来迷糊着睡了过去,再睁开眼,袁授已然不在了,让她更是错愕。
她以为袁授来找她定是有事情的,就算不小心睡了过去,等睡醒了也是一定要叫醒她的,可都没有。他就这么走了,好像他根本没有来过。
整整一天,顾晚晴的精神都有点恍惚,又到晚上的时候,因为头一天没有睡好,她躺到床上就睡了过去,想撑也撑不住,可次日清晨,她醒来的时候,见到事先撒了香灰的地上多了几个脚印。
他又来过了。
顾晚晴至今也想不通在地上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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