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妙的引力- 第22节

　　当然，打仗是没便宜的。

　　参战的弟兄们各自准备礼物去孝敬科长和系主任，以得到从轻处理。

　　尽管如此，结局还是很惨的，吕冬给予留校察看处分，其余人分别处以记大过、记过、警告等处分。

　　值得庆幸的是，思宇没有参战，原因有三个，一是因为他憎恶麻将，他们打麻将的声音已使他不得安宁，难道他还能去帮助这些笨蛋打架吗？二是体育系的那几个经常跟他练习武术，论起来都称兄道弟的，实在不好意思下手。三是他满脑子都在想自己“鸡飞蛋打”的爱情，哪还有心管那些闲事。

　　不过，他后悔当时的情况自己没有上去制止——但是那种情况自己能制止得住吗？群体性的打架不是一个人能镇　住的。大家都疯了一样，自己能扯住谁？

10、失恋逸情
严云在化学系处了一个男朋友，这个消息不知道是谁给吕冬的。本来吕冬就曾发誓：谁敢和严云谈恋爱，他就找谁拼命。而且，他现在的恋人正因为他受到校方的处分而不理他了。

　　看来拼命是难免了。

　　那天晚上，吕冬约了那个化学系的哥们儿到林荫中决斗。等到严云气喘嘘嘘把思宇找到现场时，决斗还在进行。

　　那个化学系的文质彬彬的哥们儿被打得够呛，近视镜被打掉了，刚刚被逼到一颗大树下挨了吕冬两闷拳。

　　思宇冲上去揪住发狂的吕冬，一拳将他打个四脚朝天。他看清是思宇，爬起来走了。

　　走到挨打的那个伙计身边，只见他鼻子里流出了血。

　　“没事吧？”思宇问。

　　“没事？”他回答，并掏出手绢擦了擦血，然后到地上去摸他的眼镜。

　　严云走上来，帮他拣起来。

　　思宇说：“太抱歉了，我没早点来。”

　　严云说：“真应该谢谢你，大哥，你替他们解了围。”

　　“我应该的。……这件事……能否给我个面子，别报告学生科？”思宇几乎在讨好人家——吕冬已受到留校察看处分，如果这件事再让学生科知道，那只有开除。

　　哪知那个带有山西口音的挨打的哥们儿却执意要上报。

　　思宇拍了拍他的肩，“算了吧，如果你想出这口气，我把他带来让你打一顿。宰相肚里能行船，你就别计较了。”

　　严云说：“放心吧，我们不会去报告的。不过，再有一次，我可定不能饶过他，大哥，你回去劝劝他。”

　　回到宿舍，他把吕冬狠斥了一通，给他讲明利害关系，他才懈了气，答应不再去找那人拼命。

　　为了这种事而断送前途，那值得吗？

　　校办的服装厂开张了。

　　许多女生做了工厂的课余女工，这样可以解决许多学生的生活来源。主管这项工作的副院长真伟大，不过应该给这些男生找点事干。为了解决钱的问题，有许多学生走上了大街，听说班里的几个女生一到星期六的晚上就去街上的舞厅陪人跳舞来挣几个钱，真担心跳来跳去会跟人跳到床上去。

　　如果学校早点想办法给学生提供勤工俭学的场所，会有许多人重新走出迷茫的。听说副院长还在筹建一爿洗衣店，也是靠学生对外营业的。看来这老头儿还真行，咱们就是缺少这样的官儿，办点实事儿比什么都强。

　　看着正院长，那老家伙肚子大得连走路都费劲了，他应该减肥了，不然，肚子会腆到下巴了！他一天的主要任务就是陪人吃饭，在这所学院里他才是最没用的人，让人奇怪的是这样的饭桶竟然也能潇洒地当着头头儿！

　　是炎黄二帝最劣质的种子！油手好闲的，除了挥霍国家的财产，他还能做什么？学校风气不正，教员作风不正，难道他就没有责任？他除了吃饭就是在某一级会议室里喝几杯高级茶叶或吸几支高级香烟。燕雀乌鹊，巢堂坛兮。

　　忘记了老一辈革命家从草地爬过来是吃着草根啊？

　　忘记了老区人民冬天还没穿上棉衣啊？

　　这些学生也是一个熊样儿？食堂里的馒头又扔得满地，老管理员在骂娘。

　　他想和妙儿言归于好的愿望还是破灭了，每次经过他的视线，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他是陌路过客，仿佛他们之间从没有过任何瓜葛。所有山盟海誓都化为缤纷落叶，所有的温柔缠绵都如过眼云烟，所有的约会佳期都成黄粱一梦。失望，从心底而起，日子真难过！

　　他尽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象一个装模作样笑傲情场的大傻瓜，在街上孤独地走着，漫无目的，忧心忡忡。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急刹车，他还没有回过头来，两臂已被人制住，他一愣，同时也发现了是两位警察从两面抓了他的胳膊。“为什么抓我？”他一脸无辜的表情。

　　“跟我们到所里配合调查！”那警察道。

　　来到所里的审训室，他的手被铐在座位上，三个警察坐在他的对面。“你的事犯了，你老实交待吧！”其中一个说。

　　思宇心里一懔，“我的什么事犯了？”他装作一脸不解的样子。“我真的没有什么事啊！”

　　“你们辅导员遇袭的那晚上9点，你在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警察严厉地问，三个警察六道目光锐利而威严。

　　他这时心中忽然对曼丽肃然起敬了！——她已料到有这一天、有这一刻、有这一问，所以，她早已承诺为他提供不在现场的证明。这就是爱，这就是一个女孩最纯真的、高尚的爱。他别无选择，他相信曼丽的苦心，她是不会害他的，因此，他毅然回答：“那晚上，我和同学罗曼丽在一起。”他回答之果断，即使有测谎仪都会骗过去。

　　“你们为何怀疑是我？”他镇静而疑惑地问。

　　其中一个警察说，我们经过专家调查，发现你上次见义勇为时踢向歹徒的那一脚十分专业，这次你们辅导员被打也出自同一招式，脚法、力度、角度和攻击位置几乎相同。这是只有经过特种训练的人才具有的本领，据我们所知，这城市里会这种招式的人不会超过五人，你是其中之一。

　　思宇心中一惊，想不到这帮警察这么厉害，竟然能从招式上怀疑到自己头上。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能等待曼丽的证词。——可是，曼丽会不会为她失去爱情的伤痛而实施报复呢？只要她一句话——只要她说，那晚我没有和李思宇在一起——就全完了！一句话可能让思宇从此断送前程。

　　不过，曼丽还真是值得信赖的人，她一口咬定那晚8点至11点，思宇一直在她的房间里。这句话等于救了思宇一命，等到思宇从所里被放出来的时候，他远远看见曼丽一个人立在冷风中。那一刻他下定决心了——他要跟曼丽谈一场真真切切的爱情，他决定放弃妙儿那张冷艳无情的脸，他要和曼丽结为伉俪，从此不分离，以此来报答她的好。她肯定会答应的，因为她对他一往情深。

　　西边的天空是火红的晚霞，他们走在晚风中，霞光照在她的脸上。为了表达对她的感谢，思宇冲动地抱住她，“曼丽，我可以回到你身边吗？我们是否可以重头再来？”

　　沉默，难受的沉默。他看到曼丽脸上的泪光在晚霞中滚落，那是一种无声的哭泣。

　　曼丽泣不成声，“晚了，一切都晚了，我们一生注定不能在一起了，如果我做你的妻子，只能留住你的身，而不会留住你的心，你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妙儿。这是必然的，那时，你会更痛苦，我会更难受。”

　　“不会的！”思宇几乎带着哭音。

　　“你心中想的是别人，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地和你生活到一起呢？”

　　“……”他没话啦，他的话躲哪去啦！多么尴尬的约会。

　　她又说话了：“李思宇，不要以为自己太了不起；不要以为天下的女孩都可以随叫随到；别以为失去的机会还能挽回；别以为我还会痴痴地追求你，我认为你不会成为一个好丈夫，任何人嫁给你都会感到遗憾。”

　　洗耳恭听吧！他一点脾气也没有。

　　话语已表明，她不会与他成为终生伴侣的，又是一个大幻灭，树起来的信心折断了。

　　这颗心能值多少钱？二分钱一斤你买吗？如果不肯买，咱白送你不行吗？多想像那个比干王叔一样，剖出自己的七窍玲珑心，然后孤独地走向远方，再也不与女人说话。

　　夜色中，两个人走在沙滩上，有点冷，快到冬天了。他觉得周身冷冰冰的，说话的声音有点抖。他们在拥抱中瑟瑟发抖，脸和嘴唇都凉冰冰的，心也凉冰冰的。

　　最后，曼丽说，如果你寂寞的话，晚上跟我回去，我可以陪你。

　　——这就是两个人的关系，明知道没有百年好合的结果，却都愿意在对方的身上偷取短暂之欢。

　　回到宿舍时，已是晚上10点。同学们还没有睡，大家还在争论科学问题。吴晓江还是主角，他的理论进一步成熟，　他否定了“地磁场是铁地核形成的”这个观点，因为地层深处的高温远远超过了铁的“居里点”，温度达到居里点以后，磁性不复存在，则地磁场的形成另有原因；他否定了“雷电是水分子磨擦带电产生的”这个观点，因为磨擦起电严格受湿度限制，磨擦产生的电荷是成对出现的，正负电荷会在小范围内很快中和掉，根本不会形成雷雨云，则雷电的形成也另有原因；还有极光，有确凿证据表明，天王星的极光弯曲地射向他的一个卫星，“宇宙射流盘”星体的极光也是自身发出来的，所以，地球极光的产生除太阳粒子的一方面作用外，也另有地球自己的原因。还有电离层即宇航员所称的“黑障区”，如果没有地球自身的电场，它也不会稳定存在。地球的这些电现象，显然与一个共同本质有关，那就是吴晓江所说的，地层深处的静电层。在这样庞大的静电层电场笼罩下，任何物体都要受到电场引力，这正是重力总是吸引的原因。大气晴天电场、随高度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