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就干起来了!日他娘,不能看,恶心死了!”
年逾古稀的邓明霞老大娘说:“这种事说不出口啊,我在难民区,屋里几十个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被糟蹋得爬不起来。我闭着眼,我不敢看。”赶马车的崔金贵对我说:“日本兵不人道,在人堆里就脱下裤子像狗一样地胡搞。我们只好扭过头。这种事谁有脸看?”
“战时状态是个疯狂的时代。”参加攻占南京的日军一一四师团一等兵、住在水户的田所耕三说:“女人受害最深,不管是老的还是年轻的,全都逃不了。我们从下关派出拉煤的卡车,四处掳来女人,分配给士兵,一个女人供十五至二十个士兵玩弄。在仓库墙边选个有阳光的好地方,用树叶之类的东西铺在地上,士兵们手里拿着有中队长盖了印章的‘红券’,脱下兜裆布,等着轮到自己。”他说:“没有不强奸的士兵。大部分女人在被强奸后就杀掉。往往是强奸完一撒手,女人一跑,就从后面开枪。因为不杀的话会给自己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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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封信:致读者(2)
太惨了!朋友,这是一场噩梦。不要脸的日本兵把我们中国古老文明的礼义廉耻都糟蹋光了!他们形同猪狗,伤天害理。古林寺的山坡上有一个妇女正在拣柴火,被四个日本兵看见后,把她推倒在地,一个一个地压在她身上。轮奸完后,妇女连拉裤子的力气也没有了。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里流出悲哀的泪水。日本兵还不走,他们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个躺在地上的弱女子。这时,有四个中国人路过。日本兵招手叫他们过来,要他们上去奸淫。四个同胞一齐跪下:“我们中国人不能干这个事。”日本兵端起枪,杀了一个。其余三个战战兢兢地你看我,我看你,终于,他们在刺刀下屈服了。
朋友,国土沦丧了,道德也沦丧了。野兽发作了兽性,野兽也逼着人大发兽性!他们强迫儿子奸淫母亲,公公奸淫儿媳,父亲奸淫女儿,哪个不从,一枪毙命!史料上记载着一则惨闻:城南沙洲圩有一朱姓人家,有一天突然去了四个敌兵,将四十岁的朱家儿媳推到床上轮奸,并强逼她的公公、丈夫和儿子站在旁边看着。日本兵轮奸完毕,又逼六七十岁的老公公上去奸淫:“老头,你的快活快活!”
老公公没有办法,只好伏在儿媳身上做了个样子。日军说:“你的不对!”边说边打老公公,要他认真地干。
公公奸了儿媳后,万恶的日本兵又叫十七岁的儿子奸淫他的母亲!万恶淫为首。这是千古未闻的惨状!
朋友,这就是一九三七年十二月沦陷了的南京,这就是铁蹄下的中国人!中国被践踏了!
南京死亡了。南京的大街小巷,都有中国人的尸体。民间的慈善团体崇善堂在收埋的十一万两千多具尸体中,就有两千多具女尸。她们是被奸淫后杀害或强奸致死的,多数都赤身裸体。一个目击者说:兴中门内东首城根的草房内,躺着一个六七十岁的女尸,全身赤裸,下体肿破。羊皮巷路北,有一个女孩破腹拽肠,怒目圆睁。南门里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尸,两手紧抓着裤腰,眼睛挖去了,耳鼻也割掉了。这是一位不屈的女性!
朋友,我写不下去了,虽然还有不少具体的材料,我不忍心再写了,每一个字,都像刀一般地刺入我的心。
我的苦难的同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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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封信:致九泉下的一位大娘
王大娘:你好!
请允许我以一个后来人的身份,权且以这封信当做纸钱,献给你的在天之灵。
你是苦命的,你一家都苦。拉大板车的丈夫做牛做马,也养活不了八个儿女。病的病死,饿的饿死,只留下了老七一条根!
你记得吗?老七的命也是拣来的。那年日本兵进城,你们一家逃难,在浦口车站的水塔下,碰到日本飞机扔炸弹,饭店里的一个小伙计脑袋炸掉半个,你儿子如贵被土埋起来了,你和他爸爸死拉活拉,才把他拉出来。回家进水西门,儿子因为不知道怎么给日本兵敬礼,喀嚓一声刺刀戳过来。还好,捅在右膀子上,烂了很长时间,你心疼死了,儿子是心头肉。
那时你家住在白下路南首巷,靠秦淮河,对不对?那年你六十岁,儿子十岁。你家前面有个天主教堂,教堂隔壁是日本人的宪兵队,你一定不愿意提起这个地方,你用不着双手蒙上脸。不要这样,王大娘,你是无辜的。抬起头来!挺起胸来!虽然你赤裸着胸脯,这是野兽们对你的侮辱!你是善良的。你个子矮小,下巴尖尖的,淡眉毛、高鼻梁,那年你已是白发满头,牙也掉完了,瘪着嘴,梳一个小小的巴巴头。那天上午,两个日本宪兵来抓你去磨房里推磨,你就跟着他们去了,你还记得吗?你是穿一件粗布的灰褂子走的。如贵爸出去拉车了,你拍拍如贵的头,要他好好看家。你是“黄鱼脚”,缠过后又放了,走路一拐一拐的,你一拐一拐地被日本兵押着走了。
你吓坏了。日本兵扒掉了你的粗布灰褂子!你六十岁了,你从来没有在生人面前露过身子,你羞愤,你害怕,你蹲在地上直发抖。怎么办呢?这丢人的事,这些坏东西!
日本兵把你从地上拖起来,他们来戏弄你松弛得像两只空口袋似的乳房,他们淫笑着。哪个母亲没有奶?人都是吃奶水长大的!只有兽类,可以忘了母亲!他们是兽类,他们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两只小铜铃,两个日本兵一人一只把它挂在你的干枯了的乳头上!他们抽打你,要你推磨。磨盘缓缓地转动,你含着泪,含着羞,低着头,把愤怒和仇恨记在心头。你走一步,那铜铃就叮叮当当地响一阵,这是你的哭声。你推着磨,围着石磨一圈一圈走着永远没有尽头的路,那两只铜铃呜咽着,在唱一支悲哀的歌。
只有日本兵在拍手嬉笑,他们不是人!他们也有父母,也有姐妹,他们已换了面孔,也换了心肠,他们不知羞耻了!
傍晚你才回来,你推了一天磨,受了一天的委屈。你没有在仇人面前掉泪,一回家,你哭了。你抱着儿子的头:“儿啊,我今天挂铃铛了!”
你放声大哭,哭得很凄惨。拉板车的丈夫在小凳上默默地坐着,他两只手抱着头,腮帮子鼓鼓的,这是恨!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恨。你知道。当时的南京,哪个妇女不提心吊胆?这是我们民族的不幸。
这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五十年了。好有好报,恶有恶报。你可以安息了。
安息吧,王大娘!
。。
第三封信:致一个被凌辱的女人(1)
马大娘:
你好,还记得吗?去年夏天,我来城南采访你,那次我们认识了。
其实,在这之前,我在你家门前徘徊了好几次。我不敢贸然地打扰你。我知道,有些人来访问你,你拒绝了,你不愿提起这伤透心的往事,这是你心中的一块伤疤,伤疤结了痂,就不要再去揭它了,对不对?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有儿有孙,儿孙们都长大了,那件难言的事情是不能再提起它了,中国人都爱面子,你有难处。
我有任务。我要搜集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的暴行,我要写出来,让没有经历过这场灾难的人了解这场灾难,让经历过这场灾难的人记住耻辱。我找居民委员会的洪主任帮忙,热情的主任看完介绍信,就把你叫来了。我们是在居委会里面的那间办公室见的面。那天你穿一件宽大的白的确良衬衣,浅灰色的袖管向上卷了几圈。开始你很紧张,你老是伸出头朝外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在听。没有。就我们两人单独谈的。
你先讲你的家。你家是回民,父亲是个很瘦的矮个子,他在草桥清真寺帮忙干杂活,家里六个孩子,你是老大,日本人来的那一年,你才十四岁。
你说你见过日本兵杀人,是进城第一天上午十点多钟,就在草桥上,五六个日本兵用刺刀戳一个男人,那男人疼得直叫。你在窗户缝里看,他在桥上滚了一会就死了。你说你害怕,就躲到床铺底下去了。
“砰!砰!砰!”有人敲门。你父亲刚把门打开,四五个日本兵冲进来,你父母一齐跪下求情。日本兵要“花姑娘”。你怕,你拔腿就跑,跑到秦淮河边的一个防空洞里。洞有一间房子大,你缩在一个角落里。对不对?
你说,日本兵追到洞口,哇啦哇啦地喊你出来,还用砖头往洞里砸,你没有办法,只好抖抖索索地出了洞。日本兵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你拖到马阿訇的家。三个日本兵把刺刀在床前一搁,逼你脱光衣服。你害怕死了。日本兵一个个都很凶,他们像野兽一样发疯。你不敢哭,也不敢叫,你怕床边上三把雪亮的刺刀,可你还是惨叫了,他们是畜生啊!
母亲来找你了,她在外面一声声地叫“小英”。你说,你母亲当时五十多岁,她是大个子,大脸,两眼很有神,你像她。她疼爱你,从不打你骂你。你听到母亲喊你,你不敢答应,你身上有一条狗在咬你。
你说,你母亲找到清真寺门口时,被一个日本兵抱住了,也拖到了八号马阿訇的家。那个日本兵又强奸了你的母亲!
你说,这一天,你父亲被抓伕抓走了,你和母亲回到家抱头大哭,哭到昏过去。你们想用泪水洗掉蒙在身上的羞辱。
你知道,那时候,南京的许多母亲和姐妹都遭到了和你家一样的灾难。这天大的耻辱,是用秦淮河水也洗不尽的啊!你家东面的白下路中国银行旁边,两个日本兵把一个青年女子剥光衣服,一人拉着她的一只手往内桥走来。那位姑娘突然挣脱日军,跑到桥上,纵身跳下了秦淮河,被浊流淹没了!
她死了,死的人太多了!有一个妇女,她没有进难民区。日本兵几次来她这里纠缠。有一天,她穿戴得整整齐齐,坐在桌子边上,桌上放着纸和笔。几个日本兵一进门,见她干净漂亮,都很高兴。她拿起笔,写了“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