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的……”
金镇南摆手道:“不必了。”
钟小鱼似乎松了口气。她对金啸晨一点好感也没有,她可不想耗费精力去找。
金镇南嗓音嘶哑,道:“昨夜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并不是单问钟小鱼的,但却只有钟小鱼在回答:“金伯伯,侄女本是替我爹来看望您的,没想到昨夜在莫愁湖碰见叶大侠了。”她笑眯眯地瞥了叶瀚扬一样,“叶大侠跟什么星河派的人在动手,那个人您也见过了,就是昨天在船上要抢青竹剑的。侄女与叶大侠追星河派追到石头城,看见清凉门里大火冲天。叶大侠说他去追什么人,让我去城门里看看出了什么事儿。我就去啦,然后就把各位少爷们扛出来了。当时,吴少爷已被烧焦了。我将他们安顿下,就去找叶大侠啦!看见他抱着一个女人……”一顿,故作惊奇地道,“那女人就是一夜倾城啊,呵呵,长得真不赖呢!后来的事,各位叔叔伯伯都知道了。我的船被星河派撞沉,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事,还得问叶大侠!”说完最后一句,她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笑嘻嘻地看着叶瀚扬。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叶瀚扬身上。
金镇南缓缓地道:“叶瀚扬,这件事你怎么说?”
叶瀚扬平静地道:“在下只是在莫愁湖等赵兄和夏兄,却不想碰上了星河派的人。叶家与他们素有嫌隙,便动了手。至于令郎为何被困在石头城,前辈不该问我。”
他说的没错,金啸晨等人究竟为何会到石头城去,金家别院为何会被人烧掉,他确实不知。金镇南也觉自己问的人不对,于是将目光转向了那几个年轻人的身上。
唐潇和白剑犀都装作没听见,彭人玉动了动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又把话咽了回去。
金啸晨带他们做的事实在不光彩,谁都不愿说。即使金啸晨和范天成想要害死他们,他们也不愿意让自己跟这件事扯上什么关系。更何况金啸晨和范天成已经不在了。
人生很多时候,即使别人对不起你,你也无法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就像女人吃了男人的亏,绝少会说出来一样。
范孤风冷冷地道:“你们不说,老夫也能查得出来。”他的目光从每个人面上掠过,最后对赵松山道,“赵兄,范某斗胆请问一句,昨夜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一顿又道,“无论真相如何,都请如实相告,百味斋感激不尽。”
赵松山轻咳一声,道:“范掌门,我中州二侠向来是出了名的说话不绕弯子。只不过,这件事情说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此言一出,唐潇和白剑犀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金镇南的声音却突然变得铿锵有力,似乎人也一下子高大起来,冷笑道,“你们做得出来的事,就不该怕人说。”唐独鹤看了唐潇一眼,显得有些不放心。看来他多少知道一些自己这个*儿子的毛病。
彭四海发现彭人玉的脸除了有些红,眼中倒没有张皇之色,于是道:“是啊是啊,赵兄你说,我倒想听听,什么事情能差点弄丢了你们几个小子的命!”他声如洪钟,震得人耳鼓生疼,钟小鱼揉了揉耳朵,道:“彭老爷子,您这嗓门可是不减当年!”
一句话引得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倒把原先紧张的气氛化解掉了。
赵松山等众人略略安静下来,站起身来道:“在下与夏老弟一到金陵,便碰上了沈公子。我们发现杭语薇躲在如意轩,还请了众家公子赴宴。我们三人觉得有问题,就去打探如意轩的底细,发现那女妖精居然是个赌中高手,拉着几位少爷掷骰子。”他顿了一顿,讽道,“老子没想到,少爷们真是阔绰,几万两银子一注的赌局也玩得下去。”接着便将金啸晨等人如何赌钱,输光后又如何借钱的事情说了一遍。
彭四海边听边捋着胡子道:“呵呵,几个后生跟江湖第一美女赌钱,这事情有点意思!”
彭人玉心里一寒,不知自己欠下的几十万两银子该如何了账。
赵松山冲他挤了挤眼睛,接着将金啸晨等人如何买凶劫钱抢人,他们与彭人玉如何追到金家别院,彭人玉如何被灌下*,众人又如何被寒毒宫的蛇阵逼到了石头城痛痛快快地讲了一遍,最后狠狠道:“老子本以为,这世上无耻小人我见得多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真他妈的叫老子大开眼界!”
金镇南、范孤风和唐独鹤脸色铁青,白剑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彭四海瞪着唐潇,接着一拍彭人玉的肩,道:“好小子,没给你爹我丢人!”
钟小鱼打趣道:“彭小妹向来很乖,见了漂亮女人简直说不出话。”
彭人玉满脸通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那副狼狈的模样惹得钟小鱼咯咯笑出了声。
突然吴家寨不知是谁冷冷说了句“我们少寨主是如何死的?”,犹如迎头浇了众人一盆冷水,却解救了尴尬无比的唐潇和白剑犀。因为他俩知道,接下来,无耻的便不是他们,而是金啸晨和范天成了。
赵松山道:“你们想知道,就得做好离开英雄山庄的准备!”他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也不给人发问机会,便将后来的事讲了一遍,“幸好沈烨轩够机灵,带着我们避到了藏兵洞里,否则神仙也也烧死了。”
吴家寨的人脸色果然变了,所有人都瞪着金镇南,为首那人拱手道:“金老爷子,这件事情虽说与您无关,与英雄山庄无关,但是我吴家寨却决不能继续留在此地。请恕我们先行一步。”说完,几人径直抬起吴子晗灵柩,向门外走去。
金镇南一句话也不说。英雄山庄自有谈剑大会以来,还没有被人如此驳过面子。可是如今他只能忍着气,对叶瀚扬道:“你可追到了青龙会的人?”
叶瀚扬的声音仍是平静温和:“追到了,但被他们逃了。”
金镇南沉吟道:“莫非青龙会也与叶家有隙?”
叶瀚扬还未说话,叶云便哼道:“嫌隙倒是没有,只不过想要我家少爷的青竹剑而已!”
钟小鱼紧接着道:“你说杭语薇此时把青竹剑怎么样了?”她既像在问叶云,又像在自言自语。叶瀚扬的眼皮似乎跳了一下。现在他大概最不希望别人问这件事情。钟小鱼笑笑,自言自语地道:“这个世上啊,美女总是被人惦记着,无论男人女人,得到没得到,都喜欢惦记着!”
钟小鱼这话说得可轻可重,可大可小,因为唐潇、白剑犀他们的脸上都有些不太自然。
杭语薇掉到江里的时候,也在惦记着叶瀚扬。
他为什么会用青竹剑救自己?虽然她想用他爱自己来解释,但却明白这是自作多情——她平日里是个自恋的人,但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却有些自卑。正因为如此,以她这么差的武功,才可以在江湖上混得逍遥快活。
永远不要以为别人多器重你,只有如此,你才不容易犯一些低级错误。
所以她宁愿认为叶瀚扬是在试探自己。
可是用青竹剑做试探,代价未免太大。若不是他心中对杭语薇已经相信了大半,怎敢去赌?是以有些时候,试探恰恰是一种信任,一种无论以何等珍贵的东西为代价,都相信对方不会出卖自己的信任。所以杭语薇打定主意,决不辜负叶瀚扬这个“朋友”的信任。
不知游出多远,杭语薇浮上水面,吐了一口气,发觉天已大亮,一条小船慢慢划过,船上一个渔家少女正赤着双脚,认真地剥莲蓬。划船的是个年纪稍大的姑娘,她发现了狼狈不堪的杭语薇,高声道:“姑娘别怕,我们来救你。”说着,小船加快速度向杭语薇靠来。剥莲蓬的少女将杭语薇拉上船,又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不住地嘘寒问暖。杭语薇折腾了一天一夜,又流了很多血,早就昏昏沉沉,一句话也懒得多。朦胧中听她们说着什么,却听不真切。
小船沿着河道走了一程,便折向西,不多时,波光粼粼的莫愁湖便在眼前,十里莲花灿烂绽放,湖面翠盖红花,清香阵阵,犹如一道浓翠烟云,将天与地紧紧相接。小船向湖心小岛行去,待到了岸边,便见十几个蓝衣少女立在岸边。她们挽着高高的、一模一样的发髻,杭语薇突然打了一个冷战。
这些女子,不都是名花谷的人么?
她来不及多想,身子一歪便滑入水中。身后却立刻追来一张渔网,她便像条大鱼一样被渔网裹住,拖到了岛上。蓝衣少女将她围拢起来,突听一人道:“杭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杭语薇一抬头,便看到了柳凝霜。她瞪着划船载她过来的两个女子,道:“你们是故意将我骗来的?”
两女不说话,柳凝霜道:“我们不是金陵的那些少爷,对你没有兴趣。”
杭语薇冷笑,扫视着周身的这些年轻女子,道:“为何总是一副假正经的样子?难道真以为自己是仙女,没有男人配得上,所以要拒男人千里之外么?”
这些女子纷纷低下头去,柳凝霜瞪着眼睛道:“带她去见谷主。”
立刻有两个女子过来扶起杭语薇,将她带进树林里,又退了出去。杭语薇一抬头,便看到了练青虹,还有她身后八个俏丽的蓝衣女子。练青虹语气和善地道:“没想到,你居然拿到了青竹剑。”
她笑得越和善,杭语薇心里就越不安。在她心目中,江湖中人要么不笑,要么便是笑里藏刀。她紧紧握着青竹剑,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练青虹道:“我知道你毒死了范天成,又砍下了金啸晨的脑袋。”她仔细端详着杭语薇,又道,“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子,无怪我二师兄说,杭语薇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叫人恨不起来。”
杭语薇冷笑:“你啰嗦这么多做什么,倒不如说你想要这把剑!”她将青竹剑晃了晃,“你在非人间二十年都无法打开地宫,若说不想凑齐青竹紫电,谁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