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达说道:“正是。听说齐老头儿隐居在王屋山中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不过楚劲松是知道的。”
丁勃说道:“楚劲松把家人也都带去了么?”
申公达道:“不错他是携同妻子一起到齐燕然的家中作客的。不过他的儿子有没有同往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却没提及。”
丁勃哈哈笑道:“这可真是稀奇事了楚劲松竟然和他的夫人一起跑到齐家!”
申公达道:“丁大哥请小声些齐老头儿和楚大侠恐怕都不想给别人知道的。”
丁勃忍住笑说道:“是是我几乎忘记这是一个大秘密了。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感觉稀奇吗?”
申公达道:“不知道:“
丁勃说道:“齐燕然是二十年前在江湖上失踪的对吗?”申公达道:“不错。”丁勃说道:“据此推算齐燕然隐居之时楚劲松似乎刚刚出道。怎的他和齐老头子能有那么深厚的交情?”心里则在暗笑:“你这可是在真人面前说假话不过我所知道的秘密可不能说给你听。”
申公达哪里知道丁勃正是齐燕然的管家二十年来都在齐家的他的谎话早已编好于是装模作样的继续说道:“丁大哥你的消息是很灵通但可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待小弟说出来你就不会觉得稀奇了。”
丁勃道:“好那你赶快说吧!”
申公达道:“楚劲松的后妻是齐燕然的干女儿楚劲松和齐燕然的一位老朋友又是交情非常深的这个人在江湖上的名头极大上个月曾经应中州大侠徐中岳之请到洛阳去替他作主婚人的。”
丁勃道:“哦你说的可是剪大先生。”
申公达道:“正是。这次楚劲松悄悄去拜会齐燕然和剪大先生也是有关系的。本身的戚谊加上剪大先生的交情他带了妻女前往齐家那就没有什么稀奇了你说是吗?”
丁勃说道:“申兄你真不愧是当今之世见闻最博的人连人家有什么亲朋戚友关系都打听得清清楚楚。”申公达不知他说的乃是反话甚为得意故作谦虚连连说道:“过奖过奖。”
丁勃继续说道:“如你所言楚劲松其实只须凭着他本人是齐燕然干女婿的身份前往齐家那己是名正言顺的了还何须攀上剪大先生的关系?”
申公达道:“丁大哥有所不知那又是别一桩事情了。”
丁勃道:“哦那又是什么事情?”心想我倒要看你能够编造多少谎言?
申公达道:“上个月飞天神龙大闹中州大侠徐家一事丁兄想必已有所闻。”
丁勃说道:“这是最近生的轰动江湖的大事我虽然孤陋寡闻也曾听得道路传言只是不知其详而已。”
申公达说道:“飞天神龙在徐中岳大喜之日不但打伤了徐大侠本人还枪去了他的新娘子。”
丁勃说道:“哦还抢去了他的新娘子吗这飞天神龙也未免太过胡作非为了。但这和楚劲松前去拜会齐老头儿却有何相干?”心中暗道:“你说的这位新娘子正是为了要找寻我的卫少爷才应我们小姐之邀来作齐家的客人呢。你却在我的面前撒这种弥天大谎!”
申公达哪知自己正是“在真人面前说假话”得意洋洋继续说道:“丁兄忘记我刚刚说过剪大先生是徐家的主婚人么?”
丁勃说道:“那又怎样?”
申公达道:“徐中岳被飞天神龙如此欺负剪大先生当然要替他主持公道。不过他为了保护受伤的徐中岳不能离开故此托楚劲松去代邀齐老头子出山。楚劲松为了不知儿子的下落有人说他的儿子可能亦已遭了飞天神龙的毒手他也必须去请齐老头子帮忙帮他找回儿子。所以他这次前往齐家既是为了朋友也是为了自己的!”
丁勃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气说道:“原来如此幸亏碰上你这位消息灵通的人;否则我只怕还要费许多冤枉功夫去找楚大侠呢!”
申公达道:“王屋山离此不过数日路程丁兄若是要找楚大侠小弟可以陪你同去。”
丁勃说道:“我可不敢高攀武功天下第一的齐燕然申兄的好意我心领了。找楚大侠之事以后再说吧。”
申公达放下了心上一块石头暗暗得意:“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原来他编造的这番谎言虽属信口开河却也是有着他的用意的。
他以为楚劲松真的与丁勃有着“过节”他这个人虽然喜欢吹牛对真正的朋友还是关心的。他想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伤的是丁勃还好伤的若是楚劲松他知道此事事先不设法挽救那就对不住朋友了。因此他捏造谎言把楚劲松说成是齐燕然的干女婿而且正在齐家丁勃当解不敢到齐家去找楚劲松报当年的一掌之仇的。
楚天舒偷听他们的谈话却是不禁又好笑又担心。好笑的是申公达编造的谎言正好碰着“识者”担心的是不知丁勃会怎样的惩戒他。
不过从他们的谈话中楚天舒亦已得到证实他的父亲的确是已经离开扬州了。他本来尚未敢术过相信申公达的待听见丁勃找不到他的父亲他这才确信无疑。
他心里想道:“申公达虽然说慌对我父子倒是一片好心倘若丁勃太过难为他我是恐怕不能置之不理了。”
心念未已只听得了勃又在笑道:“申公你这样说想必是和齐老头子也有很深的交情?”
申公达道:“深交谈不上不过承蒙齐老头子看得起我把我当成朋友罢啦。实不相瞒我正是想到王屋山去和他们会合的。”
丁勃道:“你是怕楚劲松也请他不动吗?”
申公达道:“其实是无须有这顾虑的不过飞天神龙太过厉害剪大先生怕齐老头儿不知这一点他以武功天下第一的身份就未必肯降低身份去对付一个小辈了。我是当日在场人故此剪大先生托我稍来口信叫我去帮忙说项。”
丁勃笑道:“你既知详情又能说会道你去一定请得动齐老头儿。”
申公达道:“但愿如此。可惜丁大哥你不便前往齐家否则这场热闹倒是有得瞧的。”
丁勃忽地说道:“如果你去齐家这场热闹我是有得瞧的不过我却不忍心看这场热闹!”
申公达一怔道:“丁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勃说道:“我是要去齐家的但你却不能去了!”申公达道:“为为什么……”话犹未了只听得“咕咚”一声申公达已是跌倒地上。
楚天舒吃了一惊正想过去看个究竟只听得丁勃已在说道:“我点你的穴道是救你性命你懂不懂?嘿一嘿丁某平生所见的英雄好汉也不算少吹牛的本领却要数你老兄第一不过你只吹吹牛皮那还无关紧要倘若当真要去请齐燕然出山的话只怕你不死也得给废掉武功我虽然讨厌你但江湖上少了你这样的人也难免寂寞一些所以我不想废你的武功;让你以后还可以在江湖走动走动。我点你的穴这十二个时辰之后可以自解对你的身体并无伤害不过还得过三五天你才能行动如常你用不着惊慌。”
楚天舒这才放下心上一块石头想道:“倘若换了我是丁勃恐怕我也只能这样处置他。”要知申公达若到齐家齐燕然多半是会命令丁勃出手的那时丁勃纵然不想杀他最少也得废掉他的武功了。
心念未已只听得丁勃继续说道:“你把我当作朋友那我也不妨劝你一句。吹牛无所谓切莫做赌徒。我知道你和齐燕然根本没有半点交清你是为了想要巴结剪大先生和徐中岳不知你从何处打听到齐燕然的住处这才想到要借此邀功的。或者你以为求情成与不成都无多大的关系你却不知这其实是一个极为冒险的赌博赌输了可能陪上你的性命的。好言尽于此你现在不懂日后自会明白!”
跟着听得丁勃轻轻打开房门随即听得瓦面衣襟带风之声。楚天舒是个行家一听便知是丁勃抱起申公达把申公达送回他自己的房间。申公达出来的时候是在外面把房门关上的并非在里面落下门闩故而只要试推一下试出房门是虚掩的那就是申公达的房间丁勃是老江湖申公达向他房间走来的时候他已经大概知道他的房间是在哪一个位置了。他在瓦面施展轻功那是恐防万一有其他的客人未曾入睡他抱着一个人经过天井和吊道会给客人在门缝里瞧见。
果然过了不久又听得丁勃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此时已是将近四更的时分了。
楚天舒暗自想道:“爹爹应剪大先生之请去了京师此事料想不会是假的了。我必须马上赶往京师以免爹爹坠入陷阱。我要知道的都已知道也用不着去见丁勃了。”他的房钱早已清付主意打定便即悄悄离开这间客店。
“一线孤绳通霄汉黄河远上白云间欲御天风上西岳搜奇探秘览华山。”
一骑骏马正在华山脚下经过骑在马背上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年他仰望华山的雄奇峻险形势不由得豪兴遥飞朗声吟诵。
虽然是满腹豪情但眉宇之间却也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忧色。
这少年正是要上京寻父的楚天舒。
苍龙岭是华山有名的天险一条突出的山脊狭而且长远看像天上垂下的一条长绳似乎可以上通霄汉。楚天舒此际就正是在苍龙岭的下面。
华山坐落在瞳关西面在山上可以眺望黄河。不过楚天舒是在山脚他是只能远望奇峰错列众壑纵横的景致在山上眺望黄河的奇景只能在前人的诗句中想象得之了。
“可惜我有事在身搜奇探秘览华山只能俟之来日了。但盼此去京师能够和父亲一起回来那时再与家人一览名山胜景。”想起父亲的处境不由得心急如焚本来他已是放慢了坐骑的又再快马加鞭了。
他最挂念的固然是父亲不过另外一个人他也是极之惦记的。甚至想起这个人的时候比想起他父亲的时候还多。
此刻他又想起了姜雪君来了。
“师妹不知已经到了京师没有不过她是去找飞天神龙帮她报仇的爹爹却是应剪大先生之邀去对付飞天神龙的他们未必有机会见面见了面彼此也不相识说不定还会把对方当作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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