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农自然不敢拆穿郑翼晨的弥天大谎,直言以郑翼晨的身手,就算再多来十个人,也别想动他一根汗毛,只有他围殴别人的份,低声下气解释道:“我……我……腿伤刚好,走山路费劲,实在是快不了。”
他住院这段日子,受到邓苏英无微不至的照料,断腿愈合后,一点没有重伤初愈的憔悴模样,面色红润,脸如满月。
黑痣青年注视着白慕农,忍不住叫道:“我认出来了,你不是白慕农吗?”
郑翼晨拍手笑道:“原来是你们认识,那就最好,倒省了鉴定他是真品还是赝品的流程。”
黑痣青年红着眼,恶狠狠的说道:“我当然记得这个王八蛋,他当初仗着自己是少家主的身份,没少干缺德事,还抢了我存了三年的零用钱,那笔钱我本来准备留着买《龙珠》漫画的!”
郑翼晨张大嘴巴,鄙夷的扫了白慕农一眼:“你可真够缺德,当时你至少也是二十岁的人,居然连小孩子的钱都抢!”
白慕农知道自己年轻时在白家树敌不少,却没料到半路就遇到了一个,还是个孔武有力的精壮青年,顿时脸色煞白。
黑痣青年冷笑两声:“白慕农,少拿自己主家的身份来招摇撞骗,你不过是烂泥一团,今天我让你竖着过来,躺横着出去。”
他说完,举拳就要揍白慕农,一吐从童年时期就憋到现在的恶气,拳头已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拳劲顿时如泥牛入海,尽数归无。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会让他忍不住无名火起,恨不能把鼻子打断的笑脸。
郑翼晨出手了。
第609章 白氏无锋
黑痣青年出拳的时候,白慕农抱头闭目,已经做好了挨打的万全准备,等了半晌不觉得头痛,很是纳闷,打开眼缝一眼,原来是郑翼晨出手护住了他,顿时神气起来。
他今天可不是孤身过来,为了让郑翼晨能混入白家大比,两人刻意以师兄弟相称,这个小师弟是他的金牌打手,有他保驾护航,还用得着担心挨揍?
黑痣青年名叫白贵武,自幼跟随自己父亲练武,在外家同辈的青年中拳脚功夫最为了得,一个照面就让人握住拳头,导致空门大露这事可说是头一遭,心里又惊又怒,用力挣脱,却没法挣开,涨红着脸骂道:“快把我的手松开。”
郑翼晨一本正经说道:“这位仁兄,我知道我师兄这人,人品负分,面目可憎,我对着他那张脸时间长一点,也恨不得揍他几拳,有时候不禁纳闷他身上是不是有着百分百被人暴揍的古怪设定。我查过黄历,今天宜复仇算旧帐……”
白贵武道:“那就是了,我要报小时候被打劫的仇,你别拦着我!”
“虽然是宜复仇,不过不宜打人,不能以武力作为打击报复的手段,要以德服人,你答应不动手,我就松手。”
“鬼话连篇,我今天一定要揍他!大牛,二虎,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帮忙。”
白大牛和白二虎应了一声,一个出拳,一个踢腿,郑翼晨看也不看,轻描淡写挥手拨弄,也不知怎的,这两人的拳脚都换了方向,齐往白贵武身上招呼,打中他的下巴和大腿。
白贵武哇哇大叫:“我叫你们打他,你们打我做什么?”
白大牛和白二虎疑惑的摸了摸脑袋,不理解自己的手脚为什么会突然间不受控制,看准郑翼晨的方位,扎好马步,试探似的击拳而出,缓缓逼近。
拳头到了郑翼晨身前五公分,还没有任何异样,两人心中一喜,突然发力,这一招短打寸劲,力道刚猛,使得有模有样。
这两记重拳打个正着,惨叫声倏然响起,在空旷幽深的林道间回荡,白大牛和白二虎先是一喜,接着脸色一变,这惨叫声未免太熟悉了,定睛一看,被打趴在地的人,竟是白贵武。
郑翼晨不知何时,与他调换位置,正饶有兴趣看着白贵武头破血流的惨样,惋惜的道:“我都说了今天不宜打人,除非是自卫伤人,要不自己就会有血光之灾。”
白贵武抹了一把鼻血,瞪着青肿充血的眼球,神色狰狞:“我就不信邪,今天我一定要把你和白慕农这个王八蛋打趴下!”
白大牛和白二虎有过刚才的古怪体验,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郑翼晨任意摆布的玩偶,知道实力相差太大,起了畏惧之心,见白贵武卖力吆喝两人并肩子上,迟疑着不敢动手。
就在这时,道旁的树林中走出一个白发长须的老人,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你们准备打谁?”
白贵武见到老人,嚣张气焰消散一空,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和白大牛与白二虎垂首而立,恭恭敬敬说道:“长老好。”
老人闷哼一声,冷冷说道:“主家的人落魄,毕竟是正统,轮不到你们分家的人欺凌!”
三人大气也不敢吐,老人德高望重,别说是他们区区几个分家弟子,就算是白祺志被老人骂了,也只有唯唯诺诺的份。
白家传承流传数百年,等级体系分明,为避免家主权力过度膨胀,又设了坐堂长老一职,职责主要是监督制衡家主,甚至拥有在家主犯了重大过错,表决罢黜家主的绝对权力!
而家主大比的裁判,也正是坐堂长老。
古代药铺医药不分家,药铺老板名叫柜手,请来药铺为人看病诊疗的医生,则称为坐堂,这也是坐堂长老这个名号的由来。
老人就是同仁堂的三个坐堂长老之一,他名叫白无锋,名字叫无锋,为人处事却是锋芒毕露,刚正不阿,对白家目前弥漫的拜金浮夸的风气一直看不惯,多次公开斥责,年轻一辈的人,在路上大老远见了他,都会选择绕道而行,避之惟恐不及。
也是活该白贵武倒霉,白无锋平日深居简出,活动范围多在内庄之内,今天突然心血来潮,孤身一人跑到林子里散步,被白贵武鬼哭狼嚎般的一嗓子吸引过来,恰好听到了他扬言要打白慕农的话,顿时怒火大炽,出面制止。
白慕农见了白无锋,不由得心头一跳,他少年时仗着自己少家长的身份,欺男霸女惯了,别说父母,一些长辈镇不住他,唯独眼前这个老人,正是他当时的唯一克星。
白慕农脸上现出少有的敬畏神色,毕恭毕敬的道:“白爷爷,好久不见。”
白无锋绕着白慕农踱了几步:“你真是白慕农,怎么不见你爸?”
白慕农低下头,小声应道:“我爸他出了意外,死了一个多月了!”
白无锋面色一变,要求白慕农说出意外发生的经过,听完之后,神情十分悲恸,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我原本指望今天能见到他,没想到……白家最杰出的天才,就这样消逝了!”
他长吁短叹一番之后,望向郑翼晨,问道:“这位是……”
白慕农道:“白爷爷,这是我爸最近收的徒弟,他叫郑翼晨,是我的师弟。师弟,这位是我们白家的坐堂长老,白无锋白爷爷。”
郑翼晨行了一礼:“白爷爷好。”
白无锋点了点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白慕农身上:“你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
白慕农解下背上的包裹,拿出一个黑色骨灰坛:“这是我爸的骨灰,我想把它送到内庄的祠堂供起来。”
“你爸是主家的人,又做过白家家主,自然有资格在死后进祠堂。你的第二个目的是什么?”
白慕农与郑翼晨互望一眼,异口同声说道:“我们要继承他的遗志,参加家主大比!”
第610章 抉择
白无锋倒也不觉得意外,淡淡说道:“你是白家的人,本就有资格参加家主大比。”
他转向郑翼晨:“倒是你……”
郑翼晨高举双手:“天地良心,我对家主的位置,并没有半点觊觎之心,我就是师兄的跟班,一个小喽啰而已。”
白慕农也道:“是啊,他只是陪同我一起过来,你也看到了,刚才如果不是我这个师弟出手,我已经被人打趴,别说参加家主大比,就连通过这里都办不到。”
他一提这一茬,白无锋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狠狠扫视白贵武三人,扬起手来,各自赏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白贵武脸上火辣辣的难受,对白慕农与郑翼晨的怨恨又添了几分。
“你们两个,跟着我走,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拦着!”
白无锋握住白慕农的手臂,拽着往白庄方向走去,郑翼晨紧随其后,白贵武三人见白无锋离去,齐齐松一口气,端正的立姿松懈下来,不料白无锋突然停下步子,让他们顿感绝望:“你们不必守山道了,免得又有主家的娃娃遭毒手,也一起上去,我会另外叫人看守这里。”
白贵武与白大牛白二虎纵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只有垂头丧气跟着上山。
前往白庄的路上,白慕农左顾右盼,神色畏缩,似是处在极大的精神压力,而郑翼晨则步履轻松,仿佛自己真的在游山玩水一般,气定神闲,两人的状态形成了极大反差,让白无锋很是纳闷,对郑翼晨不由得留意起来。
他多看几眼白慕农酷似白祺威的面容,忆起往昔岁月,不禁大发感慨,和颜悦色询问白祺威这二十年来的生活装况,白慕农二十年来陪伴白祺威的日子,可以以秒为单位计算,哪里回答的来,只能闪烁其词,搪塞过去。
白无锋人虽耿直,却不愚笨,白慕农言语间的破绽,他清楚的很,罕见的没有说破,极有耐心的转移话题,考验白慕农的药理知识。
他知道少年时的白慕农不务正业,对医药根本一窍不通,不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是阔别了二十年,他又有胆子来参加家主大比,想来还是有两把刷子,这些知识又是白家安身立命之本,这才起了考验的心思。
一问之下,白无锋郁闷的恨不得剐了自己的双目,白慕农竟是连最基本的药性升降寒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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