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下桌子，眼里像是冒了火一般，对着自己的父亲吼起来。
昆彦怕许陌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来，拉着她退到沙发上。
许陌很激动，手紧紧抓着他的，指甲掐进肉里。昆彦拍拍她的背，默默地安抚她。“小陌，别这样。”
老头子坐在病床上，脸上依旧残留着怒容，但那表情明显松动了许多。
“爸，我带许陌出去走走，你再睡一会儿。”昆彦拽起许陌，拉着她出病房。这样的情况，许陌需要时间安静。老头子也需要空间想想他需要思索的问题。
“昆彦，干嘛拉我出来！”小陌对于他将她拉出来极不满，她在走廊里甩开他的手，走得飞快。他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两个脾气一样倔的人，真是难伺候啊。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他们走出住院部时，树枝上已经压满了雪。“昆彦，今年的雪好像很多，下都下不完。”坐在医院旁的咖啡厅，许陌搅着咖啡，托着腮帮盯着外面飞扬的雪花。
“是啊，今年的雪天似乎特别多。”
“昆彦，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别冷。”
“是啊，是很冷。”
“你怎么只知道附和我！”许陌扭过头，不满地直哼哼。
“那你想我怎么样？”昆彦有节奏地敲着桌子，微微一笑。
……
“小陌。为什么不试着原谅他呢？他或许，活不了太久了。”昆彦稍微一拧眉，“我请了外国的专家过来会诊，结果已经出来了，或许，过不了这个冬天。爸他这种是急性的，又是末期，癌细胞已经扩散了，不论手术还是化疗都已经没有效果了。”
“昆彦，为什么，我是最晚知道的一个。肯定有很多人觉得，我是个不孝的女儿。”一杯咖啡一饮而尽，许陌觉得胃有些不＇炫＇舒＇书＇服＇网＇，揉着胃的手微微用里按压。
“傻丫头！如果你不孝顺，就不会在这里自责了。”昆彦握住她的手，竟然有些温度。
“我们回去吧。”许陌站起来，静静地走在前面。自责？她有自责吗？她哪里有自责！
病房里多出来的人让许陌有些惊讶。易匀，很正常。可是，小李……
“姐，姐夫……”小李怯怯地跟她打招呼。
“昆彦，小陌。”易匀反而很自然。
“小李，你们……”许陌低头，惊讶地看到他们紧扣在一起的手。
“我们现在在一起，或许很快，会结婚。”易匀一点都不躲闪，很安静地微笑，很安静地说出这个爆炸性的新闻。
“小李，你！”许陌郁结。前几天小李说的那番话还在她耳边回响，这么快，已经演变到这种程度了。这个速度，似乎，快得有些不正常。易匀，不像是会勉强自己的人。可是他们的样子，她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正常的恋人。
“终于知道恋爱了！”昆彦捶了捶易匀的肩，一脸欣慰。
“你最近也不错啊。”易匀不动声色地瞄了瞄许陌，凑近昆彦低声说。
“易匀，过来坐。”老头子一直都很喜欢易匀，看到他过来，很开心地挥手让他坐旁边。
“许叔，我爸妈最近忙，没有时间过来，让我一定过来看看。”易匀坐下，很体贴地给老头子倒了杯水。
许陌看老头子跟易匀聊得开心，撇了撇嘴，将小李拉出病房，堵进拐角。
“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还是他不喜欢你吗？”许陌盯着小李，不放过她的一点情绪。
“是啊，他是说不喜欢我。但是他也说，如果我想跟他结婚，他愿意娶我。”小李的思绪似乎飘了很远，眼神有些空洞。
“那你想跟他结婚？他不爱你你也要跟他结婚吗？”许陌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摇着小李声音都拔高了好几分。
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
“许姐，我也不知道。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吗？可是这些天，即使我走到地球的另一端，我还是无时无刻不会想起易匀。我以为，那只是崇拜，可是时间越久，我越发现，那似乎跟崇拜是不一样的。我忘不了他。”小李的眼眶有些红，看起来有些想哭。她这样，许陌立刻心软了。
“易匀那家伙有什么好！”许陌郁闷地叹气，这丫头真是着魔了。
“我有什么不好。”易匀拉过小李，靠前一步俯身看着许陌，“当然我知道，在小陌心里，我是比不上昆彦。”
那语气暧昧的让许陌不由脸一红。许陌退开一步，轻轻咳了声，“怎么，老头子放你出来了？”
“是啊，他看起来很累，我让他先睡了。”易匀耙了耙头发，“那我们先走了，小陌，要记得保重身体。”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昆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靠在许陌旁边看她，“是不是在想易匀的事？”
“昆彦你觉得他们适合吗？”VIP病房很安静，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许陌可以随意地说自己想说的话。
“我觉得适不适合跟他们到底适不适合并没有什么联系吧。小陌，他们有他们的想法和未来，你没有权利干涉。”昆彦靠着墙，“小陌，你现在要关心的事应该是爸的身体，其他的，由他们去吧。易匀一向有分寸，小李也不是小孩子了。”
“昆彦，老头子，他真的没有希望了么？”这一天，她其实一颗心都吊着，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会有奇迹，会有奇迹的！”可是，奇迹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多年来，她一直没有办法原谅老头子曾经背着她做的那些事，她跟他吵架，故意跟他对着干，不回家，他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她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下去，她没有想过这样的状态要持续多久，也没有想过他们会不会有和好的可能。现在，他却要离开她了。在他们僵持的现在，他要早她一步离开。
“小陌，原谅他吧。”昆彦的声音缓缓响起。
原谅他吧，原谅他吧……一个声音在她心里呼唤。
她真的，应该原谅他吗？
这么多年，是不是，也够了？
44
44、第四十四章 。。。
不知是因为这一天过得太乱七八糟，还是因为医院的床不太＇炫＇舒＇书＇服＇网＇，许陌晚上睡得极不安稳。
昆彦被她安排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她陪老头子睡卧室。半夜披着外套爬起来到客厅找水喝，一抬眼就看到直直地坐在沙发上的昆彦。
“你干什么！”许陌吓了一跳，怕吵醒老头子又不敢大声。
“这沙发哪里是人睡的！”昆彦小声抱怨，“你呢，怎么出来了？”
“渴了，想喝水。”许陌拿着一次性杯子给昆彦也倒了杯水，坐在他身边，“这沙发不是挺好的嘛，叫你回去你又不愿意。”
“那你陪我一起睡。”昆彦搂着她的腰，耍赖般的不愿放开。
“昆彦，别闹了。”许陌掰开他的大手，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
“我没有闹。”昆彦用力搂住她的腰，双臂一用力，将她按在沙发里。
淡淡的薄荷味充斥着她的感官，温暖坚实的怀抱也还是她熟悉的。许陌突然觉得心里静了许多。“昆彦，老头子在里面。”虽然留恋这个怀抱，许陌还是不得不提醒。
“小陌，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昆彦的声音有种细细的倦意。
似乎跟她在一起以后，昆彦常常会不自觉地显露出他的疲惫。许陌伸手，揽住他精瘦的腰。“昆彦，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累？”
“还好。反正你从小就爱闯祸。”昆彦闷闷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我早就习惯了。”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许陌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许陌想到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
不是在沙发上。老头子还在睡。许陌看了看表，时间还早。走到窗口，许陌才知道天大亮的原因是因为雪积了一大层了，将整个世界也照亮了。
“醒了？”昆彦拿着水杯站在窗口，看到她出来，扭头对她微微一笑。
“你……一直没睡？”许陌看着他红肿的眼睛，有些吃惊。
“睡了一会儿。”昆彦揉了揉太阳穴，“小陌你晚上的呼声好大。”他不厚道地打趣她。
“昆彦，昨晚老头子似乎情况还不错。我想找医生再谈谈，或许还会有什么对策。”不理会昆彦的混话，许陌想着很重要的问题。
“好。”明知道可能性极小，昆彦还是不想打击她的那份期望。“饿不饿？你去洗漱一下，我找人送点吃的过来。”
“好。”
跟医生谈的结果让许陌丧气。
没有一丝丝的可能，彻底掐断了她一点点的渴望。
站在病房门口，她徘徊了很久都不愿踏进去。
为什么会这样……她多希望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她和她家老头子，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老头子健康依旧，她还在努力生活。可是，现实那么清楚地告诉她，她不能再痴心妄想。
为什么，爸爸，我还没来得及去爱您，您却要离我而去。
爸爸，您知不知道，我其实是那样爱您，所以再您做了那些事后，我才会那样恨您。
爸爸，爸爸……
“小陌？你在这里干什么？”被熟悉的一声惊醒，许陌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走在雪地里，裤管连同短靴一起扣在厚厚的雪中，皮制短靴上一层水渍，而裤腿，早已湿透。
赵启徽现在不远处的台阶上，看着她直皱眉。
尴尬地退回台阶上，许